《敌敌畏纪事》第35/228页


  此刻见到他进门,几人便看了过来。
  窦天烨他们好奇地看着谢凉身后的人。
  这年轻的公子气质温润,生得眉清目秀,身上的衣服已洗得泛白,虽然破旧,但很干净。他手里拿着他们找人写的招聘单,一看便能猜出来意。
  他们立刻和谢凉一样心中了然,纷纷起身:“来教书的?”
  谢凉点头:“是个秀才。”
  窦天烨几人忙打了声招呼,心里啧啧称奇。
  见到了活的穷书生,形象和他们想的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满口的之乎者也。
  乔九作了一个揖,也对他们腼腆地笑了笑。
  谢凉他们只识字,无需别人传道受业,每天两个小时,秀才教他们绰绰有余。
  所以见书生没有意见,便以一月一两的工资聘用了他,约好了每天上课的时间,事情就算是定下了。
  乔九看了看天色,发现还早,询问他们要不要从今天开始。
  谢凉几人倒也上进,立即同意。
  于是片刻后,他们把人请到了收拾出来的空屋子里,这里放着六张临时用木板做的小桌子,桌上是笔墨纸砚,桌后是蒲团。他们往上面一坐,一齐仰头望着先生。
  乔九压下嘴角的笑,走到最前面的那张桌子旁站定,温和道:“识字多练即可,我每天教的字,你们要写二十遍,转过天我会逐一检查。”
  谢凉几人:“好。”
  然而一天学十个字,便是要写二百字,二十个字就是四百字,毛笔用起来远没有水笔舒坦,从这天开始,谢凉几人不由得回忆起了上大学前每天被作业支配的恐惧。
  好在新来的教书先生十分温和,面对他们狗爬的字,一点嫌弃的表示都没有。
  他这个人除了有些腼腆外,说话做事都特别的彬彬有礼,而且不刻板,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三天后,方延在休息的空当扑在了谢凉的身上:“我要受不了了!”
  谢凉伸出一根手指把他的头推离自己的肩,嫌弃道:“不约,要浪去找别人。”
  “谁想找你?”方延翻个白眼,但没有走,拖着蒲团往他那里蹭了蹭,低声道,“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谢凉道:“什么?”
  方延道:“明白故事里的女鬼啊女妖啊花魁啊之类的,为何都会栽在穷书生的手里了。”
  谢凉:“……”
  方延道:“故事会那么编不是没道理的,我觉得我也要栽在咱们先生手里。”
  谢凉道:“清醒点,你比女鬼她们差远了。”
  “放屁,”方延一仰头,“我差哪儿了?我长得这么好看!”
  谢凉道:“人家好歹是个女的。”
  方延:“……”
  谢凉道:“浪够了就滚回去练字。”
  掰直男简直是方延永远的痛。
  他看看坐在前面认真看书的先生,沉默一下,再次扑在谢凉身上:“我觉得先生不会像那王八蛋一样那么对我的,他辣木温柔。”
  谢凉道:“嗯,他会和你山盟海誓,答应高中状元后回来找你,结果被公主看上成了驸马。你等啊等,等啊等,忍不住拖家带口去找他,却被他冷酷无情地轰出驸马府,于是月黑风高、三更半夜,你掐死你们一起养的鸡鸭鹅一字排开,再一个人静静地悄悄地拿着根裤腰带吊死在了他家门口。”
  方延:“……”
  不远处听得一字不漏的乔九:“……”
  方延回神:“我家先生才不是那样的人!”
  他扭动两下,羞涩道,“再说他就算是也无所谓,能和他有过一场,人家死也无憾嘛~”
  谢凉道:“那你去吧,加油。”
  他顿了顿,补充,“但你要是把他吓跑了,我就弄死你。”
  方延迟疑。
  他只是对人家有一些好感,随口这么一说而已,真让他干,他是不敢的。他再次看看先生,想了想,开始和谢凉讨论直弯的问题。
  谢凉道:“直的。”
  方延自然也能看出来,不过这世上大部分人其实都是双,纯直是很少的。
  他问道:“你说他会不会偏双多一些,容易掰弯?”
  谢凉撩起眼皮看了看温和得纯良无害,又克己守礼到有一点点禁欲的教书先生,评价道:“我出手可以。你,够呛。”
  “你走开,我不需要零,我要一!”方延怒道,“再说你不是喜欢带感的吗?”
  谢凉道:“嗯。”
  方延还是不放心:“你带感的标准是什么?”
  谢凉原本不想回答,但脑中鬼使神差闪过在温泉的一幕,说道:“乔九那样的。”
  方延:“……”
  不远处再次听得一字不漏的乔九:“……”
  “卧槽你这是什么鬼标准!那样的你能掰弯吗?”方延深深地觉得这是个鬼畜,立刻坐回去,远离了他。
  与此同时,先生放下书,示意他们休息结束,要开始继续讲课。
  乔九讲课的间隙看了一眼谢凉,抿了抿嘴角,努力压下笑意。
  好啊,你果然对我有想法,这次被我抓到了!
  他熬到讲课结束,以有事和谢凉谈为由,跟着他一路往前院走,挑了个没人的角落说话。
  谢凉道:“先生想和我说什么?”
  乔九摸了一下脸颊,打算先掀易容,再逼问。
  他看谢凉这次要怎么办!


第024章
  乔九刚摸到一点边的时候便想起还没拿到钱。
  谢凉那么不要脸,要是发现被骗,兴许就不给他钱了,这怎么说也算是他的辛苦钱。他于是停住,抿了一下嘴,一副不知如何说的模样。
  谢凉看着这穷书生为难,心里做了几个猜测,体贴道:“先生有事直说就好。”
  乔九干咳一声:“是这样……”
  他暗中运气将内力用到耳朵上,让耳朵充血发红,这才道,“我可否现在就领这个月的月钱?”
  谢凉心头一松。
  这是所有猜测里最好的一个了,总归不是辞职。
  乔九紧跟着解释:“实在是因为家里有人生病需要用钱,谢公子若是怕在下拿了钱走人,咱们可以立个字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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