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养成一只圣母》第19/55页


  当然,这人对比前世也有些变化。因为习武的缘故,此世中人寿数都比前世长了不少,外貌也显得更年轻,六十余岁的老翁看起来还像而立之年。若不是这位崔博士右眼下一溜垂着生了三颗泪水般的黑痣,五官轮廓大体也没变,他还真不敢这么肯定。
  任卿认出他来,态度就更从容了些,拱手答道:“弟子任卿,与师弟徐绍庭都是关山武学院郑大宗师的真传弟子,今日是来太学院报道,并带师弟来长长见识的。”
  好学生怎么都有主了!崔远不由得暗暗叹息,因为见了这两个好学生而燃起的激动火苗像是被水泼了,顿时只剩一堆不冷不热的余烬,说起话来都不那么端着了:“你们来得太早了,太学入学测试要到明年三月才正式开始,过了初试的学生只能在驿馆等着,不能随意出入太学。”
  任卿从储物玉佩里掏出令牌,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沉稳地分辩了一句:“弟子接了旨意,可以提前进入太学熟悉环境。”
  他手里那枚令牌和徐绍庭的完全不同,玉料选的是昆仑灵玉,上头刻了能与太学院幻阵气息交融的阵符,正是太学院正式学生用的令牌。崔远交游广阔、消息灵通,自然也知道这份旨意背后的缘由,接过令牌看了一回,打量他的目光顿时带上了几分暧昧:“小郎是便荥阳任城主的长子?”
  “正是。”任卿略一点头,任由他打量着,不卑不亢地问道:“还请博士教我等如何用这令牌。”
  对着这样神仪清湛的少年,崔远许多打趣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维持着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把令牌放在任卿手中,指点他将真气输入令牌中,然后把令牌贴向大门。令牌上的气息与大门处的幻阵交汇,原本看起来像是厚实铁门的地方就无声无息地打开一道半月型通道,露出太学内部的真正面目。
  任卿向他道过谢,就携着师弟并肩踏进门内。
  门内与门外,完全是两个天地。从外头看来,太学是一片精致宏大的学舍,而真正进到这里面来,却发现之前看到的亭台楼阁皆是幻象,太学不在宫城里、不在闹市间,而在一片比关山更峻丽清幽的山水之中。
  周围天地一片青碧,远处有几座高拔入云的孤峰,峰顶和山腰间隐约可见几处高大的朱漆建筑。大片白云横贯山腰,在空中结成一片云海,其下隐隐露出几个骑鹤飞行的潇洒身影,无论是向前还是左右望去,都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壮阔山河,哪里还有半分长安的影子。
  唯有他们身后像是有道琉璃屏风,将这个世界与外头人流喧嚷的朱雀大街完全隔开,虽能影影绰绰地看到街上的景像,却是无法听到任何声音。崔远就从那片无形的墙壁中穿了过来,温文含笑着说道:“这片小秘境才是真正的太学,外面那片馆阁都是幻像,吃惊了么?”
  ……还没有任家的小灵境大。
  这种带着嫌弃意味的话语虽然没真正说出口,他们两人过于淡定的神情就已经表达出一切了。崔远自我调节的能力相当强,轻咳了一声,就浑若无事地走上前说道:“我带你们去中枢阁登记身份,即日起你就能在弟子馆住下,而你师弟么……若要留下,就只能以随从的身份与你同居一室,或者留在外头等着复试。但住下来也不能进入学堂听博士们讲课,不能进入藏书阁、不能在太学里随意走动。留与不留,你们自行选择。”
  “我留下来照顾师兄。”徐绍庭答得理所当然,几乎是压着他的尾音就开了口。任卿却既不答应也没反对,只拍了拍师弟的手,对崔远说道:“弟子想看看住所条件再作决定。”
  “你们师兄弟感情倒是深。”崔远对两人的印象更好了一层,含笑点头,弹指召来一头胁生双翅的巨大黄罴,轻身跃到罴背上,招呼二人:“上来吧,太学秘境地方极广阔,殿阁之间不是凭双脚能走到的,一会儿登记之后,你们也可以领一头灵畜来代步。”
  黄罴四爪腾空,双翼展开有数丈长,比普通的飞马速度更快,不一时就腾入云海之间,飞向一座高大嶙峋的竖直山峰上。山腰间奇松怪石环抱着一座灵气氤氲的瀑布,在这座瀑布边上的密林中,便座落着一座比从前的太学更高大宽阔的殿阁,殿门上挂着一座大红牌匾,上书“中枢阁”三字。
  黄罴驯顺地落在阁前,崔远率先走了下来,领着他们两人进了中枢阁。阁里有两名助教坐镇,因为没有学生过来,正互相辩难武学招式,见崔博士这时候带了两个少年人进来,都有些惊讶,起身相迎时便问:“不是明年才招新弟子进来,崔博士怎地这就带人来了?”
  崔远就介绍了一下任卿的身份,要他们现在就为之登记,发下房舍、衣裳、代步灵兽之类正式弟子该有的东西。任卿彬彬有礼地谢道:“多谢博士这一路上的指点,任卿与师弟来日必当刻苦修习武道,早日通经明义,以报圣上栽培之恩和博士的指点。”
  崔远微微含笑,一派慈爱师长的模样:“不错,你们二人虽有天赋,更重要的却是这不骄不躁的心态,勿以自己年少,就放松了追求武道的心念。早日打通全身经脉、跨入武师境界,才能在太学院立住脚,也不辜负你们这一身根器了。我是学院的拳经博士,将来你们若有兴趣学拳法,尽可以在休沐日单独找我。”
  好!拳经好,有个拳经博士比有个毛诗博士指点对他更重要!任卿从没这么感谢过前世熟人们身份上的变化,立刻拱手谢道:“弟子以后便要学拳掌,到时候还要多劳老师,万望老师不要嫌我打扰。”
  他现在因为圣母系统作祟,手碰到的东西都会变得无法伤人,若能好好利用这一点,这双手便可以制住所有敌人。唯一的缺点就是他自己也不能伤到对方……可他不是还有师弟吗?只要下回提前沟通好,别叫他受惊杀人,两人配合着也就能抵御所有强敌了吧?
  他的目光不由得从崔远身上挪到了徐绍庭身上,抬手摸了摸他比自己已经低不了多少的后脑。
  崔远得了个好学生,虽然不能收成真传弟子,也颇觉心满意足,就在这殿上指点两人一些锻体功法中的疑难点。年轻些的助教丁湛便替他们作了登记,叫担任职事人的太学生取来衣裳、丹药和灵谷灵植之类的吃食,又替他们挑了一只温顺的白鹤作代步灵兽。
  灵鹤虽然不及飞罴威风,但胜在乘坐起来既安稳又能显出仙人般的姿态,大部分学生都喜欢用。徐绍庭也特别喜欢跪坐在鹤身上,紧抱着师兄的腰身,整张脸和大半儿胸膛都能贴在他背后的感觉,当场就替任卿拍了板:“还是灵鹤好,让我想起了在舅父家里乘鹤飞行于山间的日子。”
  他师兄原本还想挑个更有男儿气概的灵兽,听了这话顿时怜惜起他小小年纪就要背井离乡,一语不发地在登记册子上填写了自己的名字。
  另一位助教霍纲纪则去后殿挑了一处位置上佳的房舍,拿着令牌走过来亲热地说道:“这间学舍位在成均峰竹林下,正邻着成均峰的灵脉,位置清幽,灵气也充足,你们师兄弟两人一同修行也不会有灵气匮乏的问题。旁边还有一间空学舍我已经替你师弟留好了,将来他通过入学测试,就可以到我这儿来领取。”
  他的态度十分亲热,倒不像是助教对学生,更有几分刻意结交的意思。任卿不晓得根底,未敢回应,只跟他客套了几句,就随着崔远去往弟子馆那里看自己的新学舍了。
  他们两人离开之后,霍纲纪还恋恋不舍地站在门口,目送那头白鹤消逝在云间。回到枢机阁内,他脸上还带着几分回味的笑意,低声问丁湛:“你觉着任郎如何?”
  “任郎固自佳,与你我女有什么关系?哪怕他没拜过师父,也有崔博士抢在前头,轮不到咱们这样的助教。”
  霍纲纪摇了摇头,脸上笑容浅浅,显得高深莫测:“我家中有两个女儿,都在碧玉之年,虽然修为不值一提,容貌却颇不恶……”
  丁湛一把捂住他的嘴,拉着他到殿中坐下,指着头顶低声说道:“任卿是宫中禁脔,你莫胡乱打主意。”
  “难不成是……”霍纲纪的目光也随着同僚的指头落向头顶横梁上:“皇长女何时选的驸马,我怎么没听到风声?”
  “前些日子宫中发下旨意,让他不必参加入学测试就提前进太学院习武,难不成真因为他姓任?天底下可不只荥阳任氏一家世族,怎么可能凭着一个姓氏就能让他压倒天下武者,如此轻易地进了太学院。”
  丁湛眉眼飞扬,滔滔不绝地述说着自己的推论,一直推到了徐绍庭身上:“徐郎才十四岁就能有武士修为,又是郑大宗师的外甥,前程定然不可限量。你女儿不是才大他两岁,年纪正相当,何不打算一下?”
  这两人背地里议论皇室禁脔的时候,头顶玉京的皇宫里也有一个人正想着任卿这个早已被他视为所有物的人。
  白明月身着淡黄宫装,长发如流水般披在肩头,仪态恣肆倚在几案边,左手指尖把玩着一枚小小的红珊瑚耳饰,嘴角微挑,双瞳中流溢着近乎深情的光彩,缓缓说道:“任郎在外头流连了这么久,可算是来到长安了。”
  他身边的宫女也附和着笑道:“娘子若是想见他,不妨召到玉京来看一眼,反正陛下疼爱娘子,这点小事无有不允的。”
  白明月横了她一眼,眼神中却没什么不悦之色,反而慵懒艳丽得连真正的女子也及不上。他将那枚耳饰挑到掌心,紧紧握住,侧着头缓缓笑道:“任郎少年时害羞得紧,不知如今是否能有些改善。前些年他躲到外头,我想下旨召他都不可得,如今终于是……又回到我身边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九年前为我挡刀那一晚,那样令人心热的模样了……”
  第31章
  霍纲纪给任卿千挑万选出来的那座学舍位置极佳,正在一条灵脉分支环抱中,一进门就能感受到浓郁如雾的灵气,呼吸之间便自自然然地涌处人体,修炼时的效率也比在外头更高几分。原本任卿还想看看房子大小、布置安排合不合心意,踏进门来只看这灵气就已经有了九分好感。再加上院里只有两座房子,一间是他的,另一间正是留给徐绍庭的,地方也清幽安静,不会有外人打扰,自更是合了他的心意。
  崔远看出他们两人满意这房子,笑吟吟地说道:“如何,可愿意住下来了吗?当年□□建玉京时便把长安三条灵脉拔起,用仙人手段塞进了玉京里,整座长安都已成了凡地,唯有这座小秘境另有灵脉,不受影响。只要出了太学,可就没地方找这么灵气充沛的地方锤锻武体了。”
  “老师为我兄弟费心安排,弟子又怎能推托好意?今日起我便是太学弟子,以后功课上还有许多要劳烦老师的。”任卿淡淡一笑,神色旷远高逸,衬得这片竹林精舍有若神仙府第。就连崔远都忍不住怦然心动,想起自己还有几个从侄女和侄孙尚未许字,若不是还没忘了仙城那位皇长女,只怕立刻就要提亲了。
  纵然不能把女儿嫁入任家,大宗师的外甥似乎也不错啊。看任卿这副跟养儿子一般的态度,能把他师弟弄来做东床,不也和联姻任家差不多吗?
  他念头一转,便把目光落到了同样天资不凡,只稍稍年幼一些的徐绍庭身上,顿时又看出这个侄女婿无数好处来。他随手从袖子里摸出两瓶洗灵丹当作见面礼送了过去:“你们小小年纪就能晋阶武士,修行速度当真奇快。可是这样的速度也容易造成修为虚浮、境界不稳,正好趁着不能正式入学多闭关,巩因根基。武学招式都是旁枝末节,修为才是根本,哪怕你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一朝不能破碎虚空,终究摆脱不了寿元将尽的困扰。”
  这话正是为他们将来的成就,任卿与徐绍庭如何能不知?两人诚恳的道了谢,任卿便也换了更亲近的态度问道:“依老师的意思,我也该等到明年其他太学生入学,再跟他们一道学习么?”
  “不错。”崔远慈爱地看着他们,索性把能说的都告诉了他们:“太学院与私学不同,院内始终保持着只有五十人的规模。若是放在从前,哪个学生入朝为官或是被黜退归乡了,就会由博士在各地寻找资质上佳的弟子补上位置。不过前些日子仙朝在西域地方发现了一个特殊的秘境,里头处处都是仙人遗迹,正需要大量人手进去探索,太学生都要调拨到那边,故而这回是由朝庭主持,重新招收一批学生。这些日子博士们讲的都是应对秘境的实战内容,你也可以去听了长长见识也行,但更重要的还是打好基础。”
  “原来如此,多谢老师指点。”难怪天下最大的十七座城池都各行其事,仙朝仍旧高高在上,完全不理会下界权力变迁,还能养着如前世般冗繁的官宦,看来与这些秘境仙境之类脱不了干系。这么说来,其实只消能阻止白明月逼宫篡位,仙帝的地位可说是十分稳固,完全没必要担心会像上辈子那样被反贼和流民推翻。
  至于他身边这个新朝开国帝君――他悄悄扫了徐绍庭一眼,却不经意地发现这位师弟似乎也正在偷看他,而且与他目光稍一相接就要别开,像是做了什么坏事怕他知道似的。
  不对,他现在这么乖巧仁善,能做什么坏事?或许只是嫌崔博士讲得无聊,悄悄走了神,又怕给自己抓住了要挨骂吧?任卿唇角浅浅地勾了起来,右臂微曲,借着宽大的衫袖掩饰,轻轻拍了拍徐绍庭的手背。
  他的身体仿佛受惊一样激灵了一下,直到崔远离开之后,那种僵硬和紧张的感觉也没完全消褪,攥着腰间玉佩说道:“师兄先到内室休息一会儿,我去弄些饭菜来吃。”
  任卿看他像小松鼠一样战战兢兢的样子既觉着有趣,又怕他这一吓连起上回杀人的事来,还是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顶,安慰道:“这一上午你也够累了,反正现在讲的咱们也不懂,还是回家收拾些行李再正式搬过来。中午想吃什么尽管点来,师兄请你。”
  徐绍庭并不重视口腹之欲,真心想尝的唯有师兄的味道,奈何这话他敢说出口师兄就敢不要他了,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地答道:“天气这么热,不如喝些酒浆解暑,师兄以为如何?”
  葡萄酒最宜解暑,任卿脑中迅速闪过了几座上佳的胡人酒肆,挑了其中最近的一家仪和楼,乘车过去拣了一个雅间坐下。因为天气太热,他并没点在关山常吃的馄饨、胡饼、古楼子之类肉食,而是选了井水冰过的槐叶冷淘,配上时新蔬菜和各色鲜果下酒。
  酒是西域来的陈酿葡萄酒,颜色殷红如血,用冰镇过,端上桌来时还泛着丝丝白气,饮上一口沁凉之感直透入心。而冷淘的味道亦是清爽开胃,配上脆嫩鲜爽的蔬菜,吃下去暑气全消,浑不似在盛暑未消的长安。
  徐绍庭跪坐在精美的草席上,捧着金爵一口口品尝,只觉着味道清新甜美,与以前喝的清浑白酒都大不相同。只是这葡萄酒酒性似乎不烈,甜甜软软地像饮子一样,喝得再多也看不到师兄比酒浆还能醉人的模样,未免有些遗憾。
  不过这酒颜色甚美,偶尔有酒液挂在任卿那双端正姣好的唇上,再被他鲜润的舌尖舔去的模样,也着实动人得紧。徐绍庭自己的脸倒是越喝越红了,胆子也渐渐乍了起来,仿佛偷看被师兄发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这么光明正大地举着酒樽,直盯着他被酒水润得鲜妍的双唇。
  他的师兄似乎并没注意到他的目光流连在何处,目光扫过他手里半满的金樽,含笑劝道:“喝不下去就不要喝了,这酒不是家里酿的灵酒,对身体没什么好处,只是清凉解暑而已。”
  徐绍庭终于收回了目光,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定了定神才涩然开口:“这酒很贵吧?让师兄破费了这么多,若不喝完岂不是浪费了?”
  任卿朗声笑道:“这样的美酒岂有喝不完的时候。若是你我喝不完,也可以拿去散给街头乞儿,还能涨一点圣……唔,不提那些讨厌的东西。”
  葡萄美酒不只沾在他唇上,酒意更早已经化入心底。只是任卿酒品极好,别的都不失礼,唯有脾性比平常放旷得多,抬手拧上了师弟的鼻尖,偏着头看他:“小孩子家家的,成天装出一副老成模样干什么?以为师兄是那等迂腐书生,一点小错都要罚你么?”
  他的力道极轻,指尖还有些练剑磨出来的茧子,只摸得徐绍庭鼻尖微痒,恨不得把那只手拿下来亲亲。这念头一经想起就有些压抑不住,他鬼使神差地张开嘴,在那近在咫齿的手掌上轻舔了一下。
  味道很清淡,好像沾了点酒气,还有熏入肌理的丝丝幽香……他还没分辨出什么,那只手就像烫着了一样松开,决绝得令徐绍庭心颤。
  他怎么竟没忍住?万一师兄发觉了他的心思,不要他了,以后可怎么办?他心底一片冰冷,惊惶地看向任卿,等着他宣布对自己的厌恶和驱逐……可他等来的却不是臆想中的嫌恶和斥责,而是一樽酒。
  那樽葡萄酒顶在他唇间,执樽的正是徐绍庭原本以为会嫌弃自己的师兄。执酒之人脸上晕着浅浅的绯红,目中含着一片水光,而那温柔如水的眼中倒映着的唯有他一个人:“师兄手上没沾着酒,还是喝这杯吧。”
  师兄是误会了……误会得好!徐绍庭悄悄舒了口气,低下头就着那杯子饮尽了满杯清甜的酒浆。任卿慢慢倾着杯子喂他,一手支颐,低声叹道:“阿继可要记着师兄喂你的情份,将来我老到自己吃不了饭,你也送个儿子来这样服侍我可好?”
  师兄怎么会老!再说就是师兄要人照顾,他也会亲自来做这些事,哪会只派个儿子……他要儿子,他要娶妻做什么,他只要有师兄就够了!徐绍庭怔怔地抬起眼看着任卿,腹中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不敢真的开口,生怕这话令他不快。
  不过他总是不会坐视师兄老去的。徐绍庭看着眼前神清骨秀,年少风流的师兄,脑中不期然浮现出当日在雪原上挖到的千年寒玉髓。三十年服一次延年丹,三百年也只需十粒,师兄岂不就会永远像现在这样年少,不会变老了?
  *********************************
  延年丹还没炼好,徐绍庭的理想注定暂时无法实现了。
  两人回去收拾了任家别苑里的东西,派仆人送信回荥阳城,就正式搬到太学里居住。每天任卿都会去听博士讲课,回来再捡着有用的讲给师弟,而徐绍庭就留在学舍里锻体练剑,每日三餐用灵米灵植和买来的妖兽肉煮饭菜来吃,两人过得倒也不比有侍女环伺时差多少。

当前:第19/55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