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学渣的古代种田生活》第49/140页


  “我真第三名?”沈歌在人群中低声问蛮子。
  “千真万确,我已确认过多遍。”
  沈歌极欢欣,他挤到萧思远身边,对他道:“远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明日再找你出来吃酒。若要请客,你把我的份子钱先垫着。”
  萧思远低声问:“有何事,可需要我帮忙?”
  “不必不必,我就是去跟荀哥说个消息。”沈歌笑着朝他挥手,想往前挤。
  萧思远来不及拦他,有人见他们这边说话,沈歌又朝里走,不明所以,问:“沈歌儿这是要去何处?”
  报喜之人很快就告一段落,各考生的小厮书童陆续回来,纷纷道坤究县中举之人唯有三个,毫无疑问就是沈歌、萧思远及鲁昊英三人。
  坤究县一共三十多秀才赶来应考,能中三个实属不少。不过,中举的都是别人,并非自己,许多人心中难免不是滋味。气度大一点的还能强颜欢笑,气度小的已面沉如水拂袖而去。
  这时有人见沈歌往里挤,想上二楼,酸溜溜地说了句,“哟,举人老爷这是去哪,不请吃酒么?”
  人多嘈杂,沈歌也不清楚话从哪里传出来。他们这边向来有新举人请同窗吃酒的习俗,沈歌听到这一耳朵,倒不好走,往前迈的脚步又停下来,倒回萧思远身边。
  不管在场人是否高兴,今日这番酒都吃定,沈歌日后还要在这地界生活,不能传出目中无人的名声。
  萧思远伸手攥住沈歌的手腕,朝他使眼色不让他走。
  沈歌知他好意,只好悄悄在蛮子耳边说一声,让他赶紧去告诉荀飞光他中举的消息。
  鲁昊英在三人中年纪最长,平日也是他打头,这时候一堆人簇拥着他们三个,沈歌与萧思远也就一起跟着鲁昊英去一家中档酒楼。
  那酒楼一看来人就明白怎么回事,什么话也不需说,立即收拾座椅整理后厨,小菜、瓜子、香茶奉上,不多时,煮好的肥鸡肥鸭也整只整只端上来。
  沈歌他们这三十多人,一共开了三桌,沈歌、鲁昊英及萧思远坐了一桌,剩下人分散开来坐了三桌。
  这些人当中,有几个是真心高兴,有几个是借酒消愁自不消说,此刻大碗酒大块肉,所有人都在吃喝。
  有人道:“老鲁、小萧、小沈这算熬出了头,我们哥几个还不知要熬到什么时候?”
  “怕什么,多考几次便是,说不得哪日撞大运便考上,到时你我亦是举人老爷!”
  又有人道:“苟富贵莫相忘,日后我们这些人还得靠哥几个多提携提携。”
  他这般一说,有人提议向举人老爷敬酒,于是所有人便举杯相敬。
  沈歌被灌得有点多,看着一群人又哭又笑,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头,满心只想早点喝完早点回去见他家荀哥。
  萧思远忽然拍着他的手,醉醺醺地跟他碰了个,喃喃道:“瞧,春风得意啊!弟弟,你要是与人做……哪有这样的风光!”
  中间两个字被萧思远吞了下去,即使他不说,沈歌也知道他要说的就是“男妻”二字。
  沈歌也喃喃道:“远兄,你不明白啊,功名虽好,但没有荀哥在,有什么意思。我本就不乐意去官场上应付那些人。”
  “嚯,你还不乐意,现在由得你说乐不乐意?你才一个小举人。”萧思远与他勾肩搭背,醉眼朦胧地在他耳边嚷嚷,“你说沈叔在,他见你如此……非打断你这兔崽子的腿啊!”
  沈歌不乐意,抬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他,“远哥,你说谁兔崽子?你跟秋儿卿卿我我的时候我也未说甚啊!”
  一群人喝得东倒西歪,也没人在意对方说什么,大部分人都自说自话,又哭又笑地别提多渗人。
  一顿饭从中午吃至下午,有人酒醒一轮又喝醉过去,有人一直醉着,各家的家小都等着过来接人。
  蛮子等在外面接沈歌,见有人离场,他去掌柜那头付过银钱,也进去接沈歌。
  沈歌一眼就看见自家得意弟子,他朝蛮子挥挥手,七倒八歪地趴在椅子上,嘴里还一直问:“荀哥在何处?”
  沈歌醉眼朦胧,边问嘴角还带笑,人倒是没认错。
  蛮子见他这副艳丽模样,伸手扶起他,半扶半抱往外走,道:“荀大人在别院中,正等你回去。”
  “哦。”沈歌应声,而后又歪着脑袋问他,“蛮子,你将我中举的消息告知他与否?”
  “说过,荀大人道他在别院中等你。”
  沈歌眼睛一下便亮了,再没说话,乖乖地挂在蛮子身上,等着去见他家荀哥。
  蛮子见他这模样,心情有些复杂,内心深处升起点隐忧。
  荀飞光自然早已知晓沈歌已考中举人,中的还是第三名,这则好消息令他的心情从覃抒怀夫夫带来的坏消息中缓过来,脚步都轻快些许。
  回到别院后,荀飞光亲自提了绿枝一句,“歌儿正吃着酒,醒酒汤莫忘。”
  沈歌中举的消息亦已传遍荀家别院,绿枝连庆贺的喜食都已备出来。
  下人们个个喜气洋洋,众人都知晓,沈公子虽不是荀府之人,但与荀府之人亦无甚差别,老爷最宠的便是这位沈公子,对沈公子之事上心比何事都有用。
  绿枝见荀飞光的脸色后笑应:“是,早备着。老爷先用些饭食罢?”
  “嗯,先传上来。吩咐厨下准备些好克化的饭食,待会歌儿回来给他上些。”
  “是。”
  荀飞光在这头用着饭食,没一会儿,韶信面色凝重地走进来,躬身单膝跪地,低声禀道:“将军,京都来人求见。”
  荀飞光端着香茗的手一顿,道:“哪位?”
  “展正骁展侍卫。”
  展正骁乃正三品的一等御前侍卫,荀飞光听是他,脸上神色淡淡,“让他进来。”
  外头很快就走进一个英俊的青年男人,男人腰背挺直,穿甲挎刀,一见便知是武官。他上前单膝跪下,拱手向荀飞光行礼,“下官拜见国公。”
  “展侍卫有何事?”
  “陛下密旨,请国公立即赶回京都。”展正骁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明黄色的绢布。
  荀飞光顿了一下方接过,展开一看,刨去无关紧要的花哨词令,一眼就瞧出里头的重点:北蛮来犯,洋夷进攻,速归!
  荀飞光面色一变,沉声问:“朝中现如今有战事?”
  “是!”展正骁不瞒他,“十日前,北蛮洋夷一齐进犯,呈南北夹击之势。我朝已丢两城一岛,事关紧急,陛下特着我请国公快马加鞭回京。”
  荀飞光将手中明黄绢布攥紧,冷声道:“先前便有势头,陛下未做防范么?”
  展正骁脑袋一低,没敢说话。
  荀飞光沉默,起身朝后堂走去。
  展正骁再跪,双膝着地,“千里之堤亦有毁于蚁穴之嫌,现如今南北夹击,早有预谋,若不早日回防,举国有危。国无大将,陛下特着我请国公回京,镇守边疆。”
  荀飞光脚步顿住,“我晚间便给你答复。”
  “国公!两国交战,分秒必争!南北战事现如今仍是密报,过不了三五日,这事必会举国皆知,若如今不快马加鞭回京,怕要来不及。”
  荀飞光闻言转头看他,哂笑一声,“难不成那两城一岛是我丢的?”
  展正骁额头触地,不敢说话。
  荀飞光深沉的眸子望着他,“荀某带兵十年,十六岁上阵杀敌,从未忘忧国救民。前年,荀某不慎为小人所叛,身中奇毒,多方诊治后方捡回半条命,回乡下闲养。现如今荀某手中无兵无权,焉何展侍卫一口一个盼我救国?难不成大江南北及京都中那些带兵的将军们都未领饷银?”
  展正骁低着头不说话,待荀飞光回过头,快步往外走时,展正骁望着他翻飞的袍脚,膝行几步喊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国公,您忍心看我朝二万万百姓在敌人铁蹄之下心惊胆战过活?”
  本朝初立几十年,高祖为家国计,重文抑武,现如今满朝文武,找不着几个能上马统兵的大将,纵使有将,也不过蔡安之流。
  若只北面有敌情,皇帝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荀飞光叫回去,然现如今朝廷遭南北夹击,一个不慎,怕国家要颠覆,故皇帝亦不能不着急。
  荀飞光的脚步再次一顿,朝韶信说道:“送展侍卫去去休息,准备马匹粮草,我们傍晚出发!”
  展正骁在后头给他的背影磕头,而后被韶信带去休息。
  荀飞光在主屋内盘坐,双手放于膝上,手握得极紧。
  沈歌原本醉得七八分,坐在马车里一摇一晃往荀家别院走时,他想着等会儿就要朝荀飞光告白,不由又紧张又兴奋,硬生生把那点酒意都兴奋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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