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学渣的古代种田生活》第84/140页


  恩荣街两旁人山人海,许多百姓将儿女托在肩上,就为一睹三名一甲进士的风姿。
  有花瓣从沿街百姓的提篮中不断洒到三人头上,不过沈歌头上的花瓣如夏季暴雨,大片大片的花瓣如不要钱般往他头上扬,令他整个人都沐浴在花雨之中。
  与他相比,后面的榜眼与探花那头声势小得多,沈歌这边的花雨如暴雨倾盆,他们那头的花雨则好似飞扬的小雪,稀稀拉拉的花瓣只是偶尔被洒到他们头上。
  他们这头的花有许多甚至是沈歌那头的花瓣来不及落地,被舞起来之故。
  好在沈歌骑术不错,没有被这乱花迷了眼。
  街道两旁的酒楼茶馆中一直有女娘在尖叫,嘴里嚷着“沈郎,看这里”之类的话语,偶尔能听到少年们清亮的声音。有小孩儿在父亲的鼓励之下,也会开口叫一两声“沈状元”,好沾沾喜气。
  此刻极热闹,叫嚷的人极多,并无谁追究谁是否失态,众人都极放得开。
  密集的香包不断望沈歌头上砸来,有香粉漏出来,沾沈歌一身香气。
  待马走到鸿喜楼,一直躲香包的沈歌主动抬头往上看。
  在二楼观状元游街的女娘们发出一声声尖叫,急忙整理衣装。
  沈歌一眼扫过一张张美丽的脸,目光并未停留,直到扫到某个窗口前站着的那名俊美男人时,沈歌忽然朝他挥挥手,对他展颜一笑。
  沈歌这笑容在花雨之中忽然闪现,就如久阴的青黑色天空忽然透出一股暖阳般,别提多引人注目。
  女娘们的尖叫声瞬时间震耳欲聋。
  “沈郎对我笑了!”
  “胡说,明明是对笑。沈郎啊啊啊啊――看这里!!!”
  “我这心跳得快喘不上气了!天呐!沈郎为何会这样俊?!”
  “孩儿,你看到沈状元了么?你日后也要好好念书,像沈状元一般骑马游街,接受大伙的祝愿。”
  坐在父亲肩上的孩子眨巴眨巴眼睛,弯腰在父亲耳边奶声奶气地问:“爹,我能不能不考状元,就要沈状元这样一个新娘子啊?”
  当爹的还未说话,他娘亲在一旁哈哈笑两声,“若是沈郎,你能娶他当新娘子,娘亲也不反对呐。”
  周围极嘈杂,谁都难以听见谁说话,但不妨碍大伙互相叫嚷。
  荀飞光站在二楼窗前,望着底下仿佛在发光一般的沈歌,脸上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沈歌眼尖,捕捉到那一抹笑容时,心瞬间跳得极快,耳中眼中仿佛什么也容不下,只有荀飞光那一个浅淡的笑容。
  荀飞光见沈歌失神的模样,忽然朝他挥挥手。
  沈歌好险没随着周围的女娘一起尖叫一声。
  胯下的白马继续走,很快荀飞光便被抛在后头,沈歌忍不住回头看,又引来一声声尖叫。
  直到马抵达小雁塔,沈歌还未回过神来。
  进了小雁塔的门,榜眼和探花松口气。
  探花心有余悸道:“我先前也见过进士游街,可哪次也不如今次这般热闹。周围女娘们的叫嚷声险些没叫我摔下马去。”
  榜眼心中郁闷,他就在沈歌后头,百姓都光顾着瞧沈歌去了,压根就没几人看他,后头的探花还好些,沈歌已经走得有些远,百姓的目光总能落回他身上。
  榜眼淡淡接道:“这次游街,当真是难见的盛事,我耳朵也快震聋。”
  沈歌知他嫌自己太露风头,道:“我不仅快被震聋,还险些被砸瞎,你们瞧我这花,花瓣都快掉光了。”
  两人一瞧,沈歌耳侧簪的那朵牡丹果然只剩稀稀落落的几瓣残花。
  榜眼仍有些酸,笑着打趣道:“花零落怕甚,外头那些女娘们不比花娇?”
  “我心已有主,花再娇有何用?”
  两人闻言不由望沈歌一眼,探花笑问:“看来沈状元好事将近,要双喜临门。”
  沈歌大大方方承认,拱手笑道:“是,我六月要回乡成婚,两位若是有空,不妨过来喝杯水酒。”
  授官后两人得回乡办诸多事宜,自然无时间去沈歌那里喝喜酒。不过听闻沈歌要回乡成婚,两人以为他已在乡下定亲,所娶的并非高门贵女,心中不由微微带着一丝喜意。
  两人拱手朝沈歌道贺完,小雁塔已近在眼前。
  在礼官的指引下,三人上了塔,又换上由彩绸、彩绢剪裁而成的绢花。
  沈歌所簪之花,枝叶皆为白银打造,并饰以翠羽,底下挂着个写了“恩荣宴”的鎏金银牌。
  其余进士也簪着花,不过底下挂着的牌子只是普通银牌,花上亦无翠羽,与沈歌之花有所区别。
  沈歌心神一直在荀飞光那一笑上,题字也无甚心情,只是在众进士的簇拥下随大流题了一首诗。
  雁塔题字过后便是荣恩宴,此宴唯有新科进士与皇帝参加,众进士按席位而坐,沈歌无疑又在最前头。
  宴席吃到一半,一起给皇帝敬酒之后,皇帝退场,只余进士们继续用饭。
  此刻规矩已不太严,进士们各自换过位置,与相熟之人饮酒吃菜聊天。
  吴予时瞅准空档,将位置换置他旁边,低声问:“瞧你笑得这模样,有何好事发生么?”
  沈歌往四周看了眼,也低声回答:“我游街时看见荀哥朝我笑了。”
  吴予时:……
  沈歌一看他表情,不由有些不好意思道:“师兄你莫笑我,荀哥平日极少笑,我见他笑便心生欢喜,连五十年后与他白头偕老的情景都想到了。”
  沈歌低声说完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吴予时看了一眼不知是被荀大人笑醉了,还是喝酒喝醉了的师弟,心情颇为复杂道:“阿弟,你心悦荀大人?”
  沈歌这才想起来,他怕影响师兄春闱,一直未与他说过,他和他荀哥已打算六月回坤究县成婚之事。
  沈歌轻咳一声,“我已和荀哥定下,六月十六在坤究县成婚……先前我与远兄说过,请他在夫子与师娘面前多帮我说说好话。”
  吴予时没想到的他动作这样快,不仅表白过,连婚礼之事都已安排好。
  这一下,无心情吃酒之人由一变二。
  沈歌小心翼翼将他那张精致至极的脸凑到吴予时跟前,“师兄,你不会看不惯男子与男子成婚罢?”
  吴予时望着他,什么反对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无声叹一口气,“阿弟,这样大的事,你让为兄想想成么?”
  沈歌乖巧地点头,弯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朝他笑了笑。


第59章 别庄
  沈歌喝酒喝得有些醉, 他与吴予时说过一声后, 自去一旁的园子里醒酒。
  吴予时回头看他一眼, 点点头表示知道,而后又转回去与同僚喝酒。
  恩荣宴设在宫里, 一旁的园子极为清净,时不时有侍卫在巡逻, 无需担忧安全问题。
  沈歌找了个亭子坐下,趴在栏杆上, 迎着风看池子里的斑斓锦鲤, 舒服地眯起眼,不多时便昏昏欲睡。
  平宁郡主今日进宫请安, 出宫时选了经御花园这边的路, 她也不知如何,鬼使神差的便绕到了举行恩荣宴的这一头。
  身旁的贴身侍女轻声提醒她, “郡主, 我们换条路回去罢,免得受到冲撞。”
  平宁郡主点头, 迈开脚步正想换条路, 忽然发现远远的亭子里坐着一个穿大红衣裳的人,她不由脚步一顿,心怦怦直跳。
  “郡主?”
  “阿盏,你瞧亭子里坐着的是……沈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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