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兄,娶我…妹》第2/73页




☆、第二章,上路

  祝英台怕祝公远反悔,第二日便要上路。
  祝公远夫妇留不住她,只能怀着满心担忧送她和祝威出府门。
  祝威可不想现在就赶路去杭州,又不是去迟了赶不上开学,为什么非要赶早了去?能在家里多呆两天就偷得两天安逸,不知道祝英台急什么急!
  祝威正要提议改日上路,祝英台眼疾手快用糕点堵住他的嘴。这一下猝不及防,祝威差点就噎着了,他缩起脖子奋力吞咽一整块黏巴的糕点,恰似那一低头的苦逼,一盘子糕点在祝英台手里向他招手……英台妹妹,你作死啊,要这么急着往变毛毛虫啊不蝴蝶的路上推进么么么!
  祝英台可不知道祝威的腹议,她正忙着和爹娘打太极——
  滕氏千叮咛万嘱咐,犹不放心道:“英台啊,你要记住自己是个女儿身,到了尼山书院千万要谨慎小心,别露出任何的破绽!”
  祝公远一听,心里的担忧又起:“要我说,纸啊,总是包不住火的!你是个女孩子,处在周遭都是男孩的书院里,万一要是发生了什么差池,你叫我们祝家的颜面往哪儿摆!”
  祝英台忙道:“爹,娘,你们不相信女儿,难道还不相信哥哥?凡是女儿出了什么事,哥哥都会帮忙照顾的呀,有哥哥帮女儿证明身份,还有谁能怀疑?”
  于是矛头被转向祝威——
  祝公远板着脸叮嘱他:“威儿啊,此行你一定要照顾好妹妹,切记不要暴露英台的女儿身。爹也不求你读进去多少书,但多少要学点本事回来,不要堕了我祝家的名声。”
  滕氏拉祝公远一把,慈爱的看着祝威:“老爷,威儿昨天都跟我表决心说要好好读书出人头地,你这个做爹的就不要灭他的志气了。娘的好孩子啊,你和英台这一去就是三年,该叫娘怎样的牵肠挂肚啊!”
  祝威还在吞咽糕点,忙着要说话,呛得直捶胸脯。祝英台便替他答道:“爹娘嗳,你们不相信哥哥,难道还不相信女儿?女儿一定会监督哥哥的学业,让他读个三年书只胖不瘦的回来!”
  祝英台连连打包票,祝公远听着就是觉得怪怪的,滕氏却放心了,又吩咐了银元宝和银心好好照顾少爷小姐,便揩着眼泪往祝府走,不忍看一双儿女离家的背影。祝公远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算是觉出味了:“这俩兄妹哪有一个能够放心的!凑在一起还不把天捅破!”奈何他反应得太迟,祝威和祝英台都走得没影儿了。
  走了一刻钟的时间,祝府已经在层层屋檐中掩没,祝威仍是一步三回头,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祝英台还是第一次离家都没有祝威这么腻味,她也不是没有不舍,看见祝威这幅模样反倒淡了:“行了行了,走出几条街了哪里还能看见咱们家?你还是看着点路吧,当心摔着了。”
  祝威听见祝英台的话,更觉得十分忧郁。离了家就是爹不疼娘不爱,还要被妹妹欺负,真是叫人不忍猝睹。他捏捏自己软软的肚皮肉,心里想到,唯一好处大概就是舟车劳顿清汤寡水能把他身上的肉减下一点。
  出了上虞城,见祝威依旧是垂头丧气的样子,祝英台走过去撞撞他的肩膀,安慰道:“哥哥,别舍不得家,以后英台会照顾你的。”
  “谁要你照顾了!”几乎是条件反射,祝威大声反驳道。
  祝英台手拳相击,恍然大悟道:“原来哥哥想要自力更生啊!那么英台更应该成全哥哥了!”她笑得一脸灿烂的朝银心招手:“银心,我们两个上路吧,哥哥不需要我的照顾,就让他自己磨砺一下!”
  喂——
  祝威正准备叫住祝英台,祝英台拽着银心拔腿就跑,很快的消失在人潮中。这分明是早有预谋!还用什么照顾不照顾来套话!祝英台你给我回来!
  银元宝不无可怜的看着祝威:“少爷,别看了,小姐早就跑没影了,你追不上的。”
  祝威很生气:“我才没有要追呢!啊不对,我根本就没看!祝英台那个臭丫头,等到了尼山书院,看我怎么收拾她!”
  狠话谁都会放,银元宝跟着气咻咻的祝威后面,还分神想着,到了尼山书院也还是少爷送上去给小姐欺负吧……
  另说祝英台和银心,急急忙忙的跑出三条大街,祝英台终于受不住的撑着膝盖大口喘起气来:“银心、银心,停下!哥哥没有追来了,我们不要跑了,快累死我了!”
  银心委屈道:“小姐,你是要累死我了,我只是个丫鬟,还得担着两箱子行李跟着你往人堆里跑,辛苦不说,撞了人还得挨骂。老爷都说可以叫阿福送我们,你又不让,和少爷一起有什么不好,你还非要两个人走,真的遇上了歹徒可怎么办?”
  祝英台顺过气来,在银心脑袋上屈指一敲:“你别乌鸦嘴,真的遇上歹徒我就和你算账。你看,叫阿福送我们,我们就不能顺利逃跑不是?所以不能叫阿福来送啊。至于哥哥,他本来不情愿去读书,你要一路上听着他喊‘英台,咱们回去吧,银心,咱们回去吧’?”
  祝英台掐着嗓子学着祝威的声音,直逗得银心捧腹大笑,就这么三两下把银心忽悠了过去。两人重新启程,祝英台晃着街边小摊上买来的扇子,心中暗道:跟着哥哥,估计是一路闯祸去尼山,还得给他收拾残局,才不要呢!
  祝英台一语成谶,祝威就是个摊祸事的体质,才不出半日就被软妹子讹了一回。
  那是在距离上虞很近的一个小镇上,一位颇有姿色的女子跪在地上,她的身前用草席覆盖着一具尸首,草席前方摆着一块木板,歪歪扭扭的写着四个大字:卖身葬父。周围有一群人在指指点点,却无一人出手相帮。
  碰上这么个经典场景,穿越人士祝威能不去凑个热闹?
  “喂,姑娘,你需要多少银子?”祝少爷发话了,浑身洋溢着暴发户的气场。
  浑身缟素的小女子盈盈抬眸:“所需不多,十两即可。”
  此话一出,如同石子滚入沸水,惊起一片哗然。偏偏周围人议论的时候都可以压低了声音,祝威也没听见他们说什么,他想一想,十两对于大富大贵的祝家来说根本不算个事,就当日行一善吧。便从腰带上摘下荷包,掏出几块银子丢给小姑娘。
  “少爷不可!”担着行李勉强追上祝威的银元宝来不及阻止,看着自家冤大头的少爷用十两银去给人葬父,估计还是不带卖身的那种……他们是去书院读书,本身也带不了女子,这真是被讹得一脸血啊!
  偏偏祝威还不明就里:“有什么不可呀?少爷我有钱,还要吝惜做好事?”
  我的好少爷,好事不是这样做啊……银元宝都无语了,这卖身葬父的姑娘要价那么高,不就是想寻个有钱有势的少爷买下她,做奴婢已经是一生安稳,若是能爬上床将来做个小妾,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可是少爷,你会收下这个姑娘么?这姑娘还不如咱府上的丫鬟白净可人呢。
  “少爷……”银元宝正要说话,一道女声将他的声音盖了过去,正是地上跪着的孝服少女。她绕着她爹的尸首一路跪到祝威面前,扯住祝威的袍摆就不撒手:“多谢少爷!多谢少爷!少爷可否等等奴婢,奴婢葬了爹爹就随少爷一起。”
  祝威很遗憾没有听见“少爷买下奴家,奴家就是少爷的人了”这句经典台词,享受众人对好(yuan)人(da)心(tou)的膜拜,故作潇洒道:“你不用这样感谢我,我至今还未立业,用的也是家里的钱,替姑娘出钱葬父也是为家人积福。姑娘若真要感谢我,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真。”
  女子却不肯罢休:“奴婢这里是卖身葬父,少爷出了钱,哪有不要人的道理?”她说着,拽着祝威袍摆的手越发的紧,就像是看不见眼前人圆润有致的身形,努力露出女儿家的倾慕之情:“少爷拯救奴婢于困境,奴婢便是少爷的人了……少爷莫再推辞。少爷只需等奴婢片刻,奴婢的一生都是少爷的了。”
  祝威很为难,他一个眼色递给银元宝,银元宝一脚往那姑娘手上蹬,那姑娘下意识将手缩了回去,祝威的袍子上就多了个灰脚印。祝威正要向银元宝发火,就听银元宝叫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叫我家少爷等你!”
  姑娘算是看出了,这是善主子刁奴才的配置,便殷殷切切的望着祝威:“少爷,少爷!奴婢怎敢叫少爷等奴婢?少爷且告诉奴婢您的家世名号,奴婢将父亲的丧事处理妥当,便去找少爷还恩。”
  这可是妥妥的要赖上祝威!银元宝要发火,被祝威摁下去了。他笑眯眯道:“既然你报恩之心如此恳切,我就告诉你吧。本少爷我呢,是宜兴府太守的独子马文才,少爷我等着你来报恩。”
  说着,撇下小姑娘和一干围观群众,大摇大摆的走了。
  银元宝赶忙的追上去,“少爷少爷,你为何要冒充别人?”还是祝家都惹不起的太守大人。
  祝威笑眯眯的看银元宝:“小元宝啊,不是你不想我收了她么?其实你大可以放心,天下的仆人书童丫鬟千千万,只有你最合我心意,你何必为了争宠这么大的火气,伤肝吶……”
  等等——到底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少爷你的误会比天高比海深啊啊啊!
  银元宝看着自家少爷离去的身影,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不知者会作死,正解。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小攻就出场了,撒花~


☆、第三章,撞见

  祝威确实在作死。从第一次冒认自己是马文才开始,他无论是做什么好事坏事都用上马文才的名号,替马文才攒了许多“美称”,诸如“为富不仁”、“仗势欺人”,花样百出,让银元宝不禁为这位素昧蒙面的马公子拘一把同情泪。
  也不是没有路上撒点银子,指使人到马府去报恩,这倒是无伤大雅。
  可是……青天白日坐在妓院里,一群莺莺燕燕环绕,嗲声嗲气的叫 “马公子”,银元宝欲哭无泪:少爷,你能不胡来么!
  祝家家教甚严,少爷虽算个纨绔,却从未进过烟花之地,想要逛逛青楼尝尝鲜是可以理解的……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个头!银元宝捂着脸坐在祝威指定他坐下的位置上,小眼睛透过指缝盯着祝威吭哧吭哧的啃糕点,完全不敢去看老鸨的脸色——在青楼销金几十两,就为了吃糕点喝茶,少爷你是头一个!
  老鸨经营青楼多年,什么人没见过?所谓有奶就是娘,只要钱赚得够本,糕点茶水可以随便上!老鸨一挥手绢儿,媚笑道:“姑娘们,怎么冷落了客人?都给我小心伺候着!”
  一名粉衫女子第一个响应老鸨的号召,为祝威斟酒一杯递到唇边。老鸨在旁解说:“这是奴的女儿桃红,公子请赏脸喝一杯。”祝威眨巴一下眼睛:“我有茶就够了,要喝酒你自己喝。”——桃红退散。
  一名黄衫女子款款而来,手持羽扇给祝威纳凉,只闻到香风扑面,十分好闻。老鸨介绍说:“这是奴的女儿杏黄,公子可喜欢?”祝威很疑惑,“姓黄,叫什么名字?”——杏黄退散。
  一名红衫女子迎难而上,投祝威之所好,捻起一块糕点要喂给祝威。祝威原本都张开嘴了,忽然伸手将她一推:“你怎么把手指涂成了这个颜色,看得真让人倒胃口!”——老鸨还来不及介绍的红蔻姑娘捂着涂得鲜红的手指甲嘤嘤败走。
  场面一时尴尬得不得了,老鸨勉强扯起笑容,道:“马公子,你不满意桃红、杏黄和红蔻的伺候?咱们院里还有别的好姑娘——素青、绿意、浣碧、幽紫,快过来给公子看看你们的本事!”
  几个姑娘一起迎上来,人还未至,一股脂粉味扑来,祝威鼻头痒痒连连打了几个喷嚏,整个人都打懵了。祝威揉一揉鼻子,一拍桌子站起来:“这里真是太不上档次了!元宝,咱们走!”
  “……”
  不上档次的妓院老鸨和姑娘们全都静默了。
  等到银元宝担起行李都走到门口了,老鸨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上不上档次!我知道,你们两个就是来找茬的!敢冒认马太守公子的名头来我们闻香院找茬,你们不想活了吧!龟奴呢!龟奴!给我把他们叉出去狠狠的打!”
  祝威觉得这世界太不可理喻了,只是说了一句不上档次,至于打人嘛!他小声嘟囔一句,倒也知道自己太过口无遮拦,不由得伸手捏捏耳垂,还不等他懊悔,银元宝一把扯过他,大叫着:“龟奴来了,少爷快跑!”,便像支离弦的箭飞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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