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凤帏》第34/82页
凤似渊的车已经在外面停好了，看到凤莲漪低着头快步的走来，他打开了车门。
“今天一天都很累，也没吃什么东西吧。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好不好？”凤似渊看着凤莲漪苍白的脸色，慢慢问着。
“我想吃碗拉面。咱们去你带我父亲去过的那家好不好？”凤莲漪一坐到车上，就稀里哗啦的又哭了起来。
“莲漪，别哭了。要哭起码等你吃饱了有力气在哭。”凤似渊并不怎么会安慰人，但是看着哭的很伤心的凤莲漪，想要安慰她，却真的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句话说出口，让凤莲漪停了一下抽泣，不满的看着凤似渊。
“你不是一般的不会安慰人。”她看着这个老实的男人，很庆幸还能认识这样的一个人，
“走吧，我请你吃拉面。横竖认识那家店的老板，就算打烊了，我给你把他挖起来给你煮面条吃。”凤似渊发动了他的Jetta车，慢慢的向目的地移动。
“你知道吗，其实父亲很喜欢那家的拉面，说面的味道特别好，就像我从来没见过的祖母做的手工面的味道。还说有机会要带伯父和姑姑来吃，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不知道以前为什么要总惹他生气，现在我连向他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你说我怎么那么傻啊！怎么就不懂要好好的和他相处呢。”凤莲漪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眼泪喷洒出来。
“莲漪，别再哭了。你要知道有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咱们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意识到重要。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对不对。至少你阿姨还在世，而且你还有姐姐，还有其他的亲人，他们还能陪在你的身边啊。我想你父亲早就原谅了你所有的过错，他不会怪你的。”凤似渊一边开车，一边将面巾纸递给凤莲漪。
凤莲漪哭着想着那些过去的事情，她刚刚开始努力的向上发展，争取做一个凭自己的真平实干获得重视和重用的女儿，正在努力的改变着，希望让自己更符合凤氏的竞争。不再是因为父亲的股份和创始人之一的身份，才被人看重，她也希望有一天父亲能自豪的向别人介绍她，介绍她是凤氏的骨干精英。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她希望成为父亲引以为豪的女儿，能够成为三个孩子中最出色的，但是现在什么都不可能实现了。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那家面馆的门口，凤莲漪哭的已经没有了眼泪。凤似渊打开车门，让她扶着自己站出了车子，三十多岁的凤莲漪保养的不错，再加上先天底子就好，看起来是个美女。但是哭到红肿的双眼，让人更是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呀。凤大哥，您怎么这时候来了？下次来之前先给我打个电话啊，我多准备点下酒菜。”面馆的老板一看是凤似渊走了进来，立刻热情的迎了过来。
“今天不用了，晚点打样，给我煮两大碗招牌拉面就行，一定要你亲自下厨做！”凤似渊拉着凤莲漪坐下之后，大声的对老板说着。
“好咧！凤大哥稍等啊。别说是晚点打烊了，就算是你凌晨来敲门说要吃面，我都起来给你做！”老板热络的说着，同时飞奔向厨房。
“我遇到你父亲特别的巧合，就是在这家面点。当时我从技校毕业，用了好多年去学习、学到了本科的学历，其间换了好几份工作，你也知道的我的过去曾经有段特别潦倒的时候。那时候完全不知道未来能做什么，身上穷的只有不到五十元钱了。吃完那碗面之后，我如果还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要考虑要不要回乡下了。毕竟不能总在外面游荡。”凤似渊将筷子和餐碟摆放在凤莲漪的面前，他想起认识凤沈河的情形，微微的也有着伤感。
“你父亲也在吃面啊，看我要了两大碗最大号的面，他就说小伙子很能吃啊。年轻真好啊！我就说吃饱这一顿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下一顿了，所以一次吃饱。他搬着面碗坐到了我这一桌。最初也没和我说什么，就是随便的聊，我其实很佩服凤总，不知不觉的就能让我说很多话，不论是埋怨还是憧憬，他都会认真的听着。甚至还会给我的面里放牛肉，加醋。因为他从我的口音听出来我是你祖籍那里的人，后来就用家乡话和我聊天，越说越近，才发现我竟然是凤家同宗，你知道他知道我姓凤的时候多开心和惊讶。”凤似渊带着一丝微笑回忆着。这些话是风似渊第一次说起来，因为在凤氏工作的这几年，他一直都默默无闻的努力工作，凤沈河借用了自己孩子的名义将凤似渊安排在凤氏工作，而凤似渊也真的让凤沈河觉得没有看错人，他的脚踏实地的工作，让每一个和他共事的人都对他加以褒奖和肯定。
“我爸很喜欢你的。他在世的时候常常说你工作认真，让我们三个都跟你学。我那个哥哥反应是最大的，一听到你的名字就火冒三丈。就像听到我大堂哥的名字一样，现在想想，如果他肯脚踏实地的工作就像你一样，我想他也应该会有很好的发展，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父亲过世了，哥哥疯了，到了最后才知道原来哥哥还不是亲生的，我还傻了吧嗒的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现在我都可以说接近你也是他要我做的，但是你感化了我吧，我只是后悔我怎么没有更早点遇到你。”凤莲漪低低的声音说着。语气里充满了后悔。
“对你阿姨好一些了。她是个好人，你父亲曾说有时候你表现的越叛逆，其实越是想要得到他的关注，但是他每次对你好之后，你哥哥就会变着法的把其他的罪责加注在你的身上，我以前就跟你说过的，你应该好好看看你哥哥的真面目，他真的是物尽其用。”凤似渊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面馆的老板捧着托盘端上来两大碗面。
“来吃吃看，要知道凤大哥来，我就要多留点蹄筋给你了。现在就只有这点垛子肉吃了，实在不好意思了。”老板爽快的说着，“这个是奉送的牛肉啊，凑合吃点啊。”
向老板道谢，两个人默默的吃起了面条，这第一口面条放进嘴里，凤莲漪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这就是父亲最喜欢吃的面条，一碗五元的招牌拉面，家里就算有保姆能做手擀面，但没有那种朴实的味道。凤莲漪第一次吃到朴实的味道。她一边往嘴里塞着面，一边扑簌簌的掉着眼泪。终于她看着凤似渊，抽泣着说：
“我好想父亲啊。”
第七十九节 血缘的标识
凤似渊停好车，看着睡在后座的凤莲漪，虽然也算是每天都见到她，但是现在这个女人却让他觉得真的很值得怜惜。他并不会惜香怜玉，甚至只是因为凤莲漪是凤沈河的女儿，所以才一直对她这么好。但是慢慢的相处下来，才发现其实凤莲漪不是个坏人。也没有和凤莲雯一样常常显示出大小姐脾气，甚至有的时候表现的更多的是一种小心翼翼和过分的谨慎，如果她的生活中没有凤醒祯也许一切都会更好。当然这也是凤似渊的推测。
“我睡多久了？”后座的凤莲漪睁开眼慢慢的问着。
“没多久，你姐姐刚才给我发了一条信息，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凤似渊回头看着凤莲漪，果然看到她的脸上有种很诧异的感觉。
“人都会改变的，对吧。你也在改变，她也一样。虽然凤家的亲戚很多，但是真的也就只有你们俩是有血缘关系，血浓于水。她好歹都是你的姐姐。”凤似渊以为凤莲漪还是非常厌恶着凤莲雯。
“我当然知道，其实我父亲一直希望我们能够和睦相处，现在我才明白其实我们一直在互相指责那些没有必要的事情。凤醒祯很好的利用了我们之间这种关系，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说一句对不起。”凤莲漪卷曲在后座的位置上，悠悠的说着。
“她主动给我发信息也是在关心你啊，有些话她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但她已经在间接的表示了，你不如主动去尝试和她和平相处啊。你看咱们的家乡，就算是姐妹打架到头破血流，但是遇到了全家要一致对外的事情，她们也是一家人一股绳的合力向前。你家现在就是这样的啊，你看你堂哥家，凤遥夜和宗政皓鹤遇到梁思浓的事情时候，全家都是一致对外处理流言蜚语。虽然不知道他们家关上门之后是不是打打闹闹，但是你总要承认对外界，甚至是对你家，都是很完美的演绎着和谐和美满。现在，我想你能做的更好，对不对。毕竟你们不是要做给外人看的，你们现在就需要从内在的紧密联系好彼此。”凤似渊把一杯奶茶放到凤莲漪的手里，“喝一点吧，刚才买的时候是冰镇的，可能已经不是很凉了。”
“谢谢你。我真的觉得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值得开心的事情。有时候我甚至觉得父亲遇到你也是上天的安排，是为了让我有所改变才出现的。我知道我该和她和平共处，但是你知道吗，我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我已经三十多岁了，怎么有时候还像小孩子一样犯错误呢，还经常是那种无可救药的傻瓜才会做的错事。”凤莲漪握着那杯奶茶，将脸靠在杯子上，半长的头发掩盖着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去试试看吧。我鼓励你去把事情说出来，她一定会理解你的。再怎么说你都是她的妹妹。去试试看，好吗？”凤似渊继续鼓励着凤莲漪。
沉默在车厢里弥漫，凤似渊家在乡镇，家里有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弟弟。身处中间、第二个孩子的他其实一直都不是家里最受宠的那个，兄弟的关系只能算一般，所以他出来念技校，想要远离家人。但是真的到了几百公里意外的另一个地方，才发现和家庭的关系是永远切不断的。纵使他没有刻意的去想念，但是家人总是在他的身边。想到这里，凤似渊又开口说：
“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种地人，我哥、我弟也都是城镇里做小买卖的人。他们虽然有时候会打电话问我城里有什么，但是并没有伸手管我要过。我父母虽然有时候跟我说让我能不能想办法把侄子、侄女的户口弄到城里来，但也是说说并没有强迫我去做。家里的第二个孩子其实是最尴尬的，父母只能说是没有完全的忽视我，我虽然也有过愤慨的时候，但是现在想想大概也和你一样，是因为被忽视。”凤似渊慢吞吞的说着，他这个慢性子正好适合凤莲漪的急脾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莲漪终于抬起了头，苍白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自信的表情。
“我想要修复的不仅仅是我和我姐姐的关系，还有我和很多人的关系。我大伯家的人也没少和我冲突过，大半的原因都在我。就像我的侄女――小夜，我现在想想我根本就是毫无理由和她对着干啊。那时候真的是太容易被人刺激了，一句话、一件物品都可能让我的情绪激动起来去做那些没脑子的事情。”
“人总有失控的时候，我也一样。我想你能做的更好，而且我知道你一定能做的更好。你看她又发信息了，她真的是很关心你。”凤似渊把震动的手机拿出来递给凤莲漪，果然看到凤莲雯的信息：晚上还是有点凉，多陪陪她吧。
默默地把手机还给凤似渊，凤莲漪继续保持着沉默。她的心里一直在纠结着，能不能迈出这一步对她而言并不难，唯一的障碍就是自尊心。自尊心过强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太强的自尊心有时候也会变成一种压力。说白了就是面子问题，想通了之后，凤莲漪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反正就是个面子问题，自家人要那么多面子死撑着干嘛。你说对不对。”
“我就知道你能想通的。快一点了，赶紧回家吧。还有人等着你呢。”凤似渊露出了这几天来最开心的笑容，他知道凤沈河的女儿也一定能做到，就像她们的父辈一样能够携手创造很好的未来。
“今天晚上谢谢你了。”凤莲漪推开车门站到了车外，脸上虽然还有泪痕，但精神状态已经明显好于刚刚出来的时候。
“别谢我了，赶紧回家吧。你姐姐一定等的很着急了。”凤似渊笑着走到凤莲漪的面前，憨厚的脸上带着真实的笑容，那是一直陪伴着凤莲漪的真实。目送凤莲漪走进大门，他才又走进车里。拨通了一个电话。
“小夜，你放心吧。你堂姑没事的。”
“小夜已经睡了，我是宗政。谢谢您了。”
“没什么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凤老的事情，我觉得特别的遗憾，甚至我一点忙都帮不上，能帮帮莲漪也算是我告慰凤老在天之灵。我想她们会和好的。”凤似渊的话音里此刻饱含着无尽的悲哀，这也是他今天第一次明显的表现出伤感。
“小夜找到您看来是真的找对人了，她知道您一定能改变她堂姑的态度，现在她们家最需要的就是团结在一起，彼此无间。这件事情真的谢谢您了。”宗政皓鹤看看睡在自己身边的凤遥夜，尽量放低声音慢慢的说着。
“不客气，应该的，你也照顾好小夜。”挂断了电话，凤似渊才将车子发动驶离了凤家。而此刻凤沈河的遗像前，凤莲漪和凤莲雯第一次心无芥蒂的面对面坐着。面前都摆着一碗茶，一碗凤沈河生前最喜欢的大炮台茶。
沉默，无止尽的沉默，她们两个之间其实差不了几岁，凤莲雯是凤沈河的第一个孩子，凤醒祯被接回家的时候，她才不到两岁，其实什么都不记得，然后又在不到四岁的时候接回了凤莲漪。其实当年凤莲漪的母亲怎么到她的家门上闹腾，她也不记得，至少是后来在家里阿姨的闲话中了解了一些，但是她从小就知道这个妹妹不是自己母亲生的，自然就会产生排斥。但是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那种有意无意表现出来的排斥有多伤人。
“对不起，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先说一句对不起吧。虽然我想很多时候我的作为不够格当你的姐姐。这么多年来，我的确做错了很多。其实父亲对你好是应该的，毕竟你是最小的孩子。怎么能不疼爱呢。莲漪，你能原谅我这个做姐姐的吗？”凤莲雯率先打破了沉默，就在刚才凤莲漪进门的时候，她就很想对自己的妹妹说一声对不起。看着妹妹泪痕遍及全脸，她知道父亲的过世对凤莲漪的打击更大，毕竟在这个家里最疼爱凤莲漪的只有凤沈河，甚至凤沈河还把刘宁红有时候不能给予的母爱也给了凤莲漪，但现在呢，父亲走了，真的唯一疼爱她的人走了。
凤莲漪听着这话，实在想不到这是一个骄横惯了的大小姐能说出来的话，她看看这个女人，有生第一次仔细的看着她，才发现原来她们的脸上都能找到相似的地方，从凤沈河的脸上继承下来的相似的轮廓、眉毛。总是两个人的年龄有些差距，但任何一个外人都能看出两个人是姐妹俩，现在两个人彼此都想想都能想起小时候三个人一起出现的时候，总是有人会说她们两个长的相似，而从来没有人会说他们三个长的相似。是啊，现在才知道，原来血缘关系会从每一个方面表现出来，而面孔的相似只是最一目了然的标识。
第八十节 姐妹俩和好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凤莲漪终于开口说话了。
“姐姐，这个词从五岁之后就不再叫的称谓了。还记得为什么吧，那时候真傻，怎么能为一个娃娃就和你大打出手。其实那本来就是阿姨买给你的娃娃啊，其实我也有一个啊，只不过你的是金黄色头发，我的是黑色头发，就为了一个这样的娃娃，我就和你大打出手。现在想想我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凤莲雯捧着手里的茶静静的聆听着，她也记得这件事情，现在想起来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两姐妹的关系越来越差，她咽下一口茶之后，轻轻的说：
“那不是你的错，我比你还大好几岁，我还和你打架。你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啊。我已经念书了，竟然还和你打架。还是为了一个芭比娃娃，现在想想我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幼稚啊。你能原谅我吗？这么多年，我做了很多不是一个姐姐该做的事情，甚至没有照顾过你，还会嘲笑你的功课，你的成绩。更可笑的是我就是随便的花钱买东西，而你却在脚踏实地的工作。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姐姐，但是我希望我以后能做好。你愿不愿意给我机会？”
听到这里，凤莲漪的眼泪哗的流了出来：“我又何尝不是啊，你大学时候的男朋友还不是被我撬走的，但我真的不喜欢他，那时候脑子一热，再加上有人怂恿我去做。我就傻乎乎的去做了，就像很多时候我还去欺负小夜一样。不是说我真的嫉妒你们，有时候我也觉得不对，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了我自己的行为，易冲动，还有人怂恿。让你恋爱失败是我的错，甚至后面有几次也是我做的。我想你都知道，毕竟因为这种事情，咱们俩没少打架。有时候连父亲都觉得我过分，可是我还尚不自知。你当时会有多生气啊，我怎么就那么傻呢。”
“别说这些了，那些男人都已经是跌破发行价一族了，何必还要说那些见异思迁的男人呢，我想就是你不去抢，等到他们进了咱们家的大门，他们可能也会变心，那样的话我根本就是引狼入室啊。我会更愧疚的。”凤莲雯握住妹妹的手，诚心诚意的说着。那些事情确实曾经在过去的那些日子深深的伤害着她，但是现在又有什么比姐妹情谊更重要的。父亲过世了，一直当做自己亲弟弟的凤醒祯忽然不是自己的弟弟了，还疯了，生命中有血缘关系的就只剩下母亲和妹妹，还有什么人、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两个人和自己的家庭更重要呢。
“我一直耿耿于怀，我想你到现在都不结婚，身边的男人一个接一个的换，是不是就是因为被人背叛了，所以对男人不信任，没有安全感。这都是我做错事的后果。”这话是凤莲漪的心里话，她其实很清楚凤莲雯是个很重感情的女人，对每段恋情都投入了很多情感，每一次失败都是对她的打击，日积月累，几次抢她男友之后，凤莲雯便变得花心，流连在不同的形形种种的男人身边。甚至搞到一个豫都第一交际花的名号。这也是凤沈河对于大女儿的生活最痛心疾首的部分。
凤莲雯这次没有再否认，这些话确实说到了她的心底事。她不信任男人，就算和那么多的人有过亲密关系，但是她已经不相信这些男人。在她的眼里，这些男人没有一个是真的爱着她，有人是为了钱，也有人是为了能在豫都的报纸上出现，也许吧，有人是真心的，但是能有多少呢。凤莲雯的性格怪僻也许就是这样形成的，虽然刘宁红和凤沈河一次又一次的和她说过要规范自己的生活，但总是被凤莲雯冷嘲热讽的回绝了。至少在她的眼里，父亲有一个私生女就已经是生活作风有问题了，怎么可以还能够以长辈的身份来教育小辈。想到这里，凤莲雯也哭了。
“我怎么可以那么说父亲啊。我怎么可以啊……”嚎啕大哭，她现在越发的后悔以前每次和凤沈河吵架都会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这话听在凤沈河的耳朵里，会是多么伤心。凤莲雯又一次为自己当年那种没大没小的态度后悔不已。
姐妹俩一人一包面巾纸就又哭了起来，参杂着些许的言语，全部都是后悔和伤心。但是现在这样的后悔和伤心又有什么用呢。毕竟人已经不在了，甚至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走了。这样的结局绝对不是两个女儿能接受的。就算和父亲的关系再怎么不和谐，吵嘴。但那始终是她们的父亲，她们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之一。
两个人怕在客厅哭的声音太大闹醒了已经吃药睡着了的刘宁红便决定回卧室去。凤莲雯的卧室里，两个从来没有在一场床上睡觉的姐妹俩第一次躺在一个被窝里，头贴着头，手握着手。这一情景可能是凤沈河在世的时候最希望见到的，但遗憾的是他只能在天上无声的看着这一幕，无声的笑。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个姐姐睡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很暖。小时候我真的希望有人能在晚上和我一起睡，因为我怕黑。可是我不敢开口，会被醒祯嘲笑，他还把我关到柜子里。说这样就可以训练我，说是关我一个晚上，我就不再怕黑了。结果你知道吧。”凤莲漪靠在姐姐的肩膀上，带着鼻音说着。
“是你七岁那次吧？我记得你被大家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晕了过去。送到医院住院好几天才出院，结果你知道醒祯跟我说什么，他说你就是装病获得大人的关注，说这个是我绝对不会做的。他很鄙视你的行为。你说当时他不过也就是九岁的孩子，怎么能说那么恶毒的话？咱父母也不是那样的人啊。真不知道他是跟谁学的。虽然说现在说他的坏话有点不应该，毕竟他已经疯了，咱们没办法和一个疯子计较，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说这些话。有些事情，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有意做的，我能说我是被人利用了吗？”凤莲雯听着妹妹的话，叹口气，那次凤莲漪发高烧烧到四十二度，烧了好几天，但是就这样，小小的凤醒祯还说过‘直接发烧烧死算了’这样的话。
凤莲漪没有再说话，夏日的夜晚风已经凉爽了下来，没有开空调的屋子里多少还有着一点的凉爽。能听到知了偶尔的叫声，还能听到院子里不知道哪里出来的小猫‘喵喵’的叫着。
“不说他了吧，要是咱们俩来个大对峙，可能十件事情里面有九件事情都和他有关系。这可就彻底说不清道不明了，你说咱们俩是不是挺傻的，一直都被他利用来利用去的。”凤莲雯又说着。
“我想着压根不止咱们俩个被他利用了，你见过那个梁思浓了吧。你看她现在都变什么样子了。我在医院看了她两天，依我看梁思浓是毁了，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一会说宗政一会说醒祯的。你说一个女人能背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到了谷底了。也就亏了小夜不和我一般计较，我念书的时候没少给她下绊子，甚至还想要在她的婚礼上大闹一番，梁思浓和宗政的关系也是醒祯安排的。小夜估计已经知道了醒祯让梁思浓偷着录了她和宗政见面时候的录像。反正和梁思浓大闹一场那个事情，咱们也都知道。小夜下手真够绝的，就咱们俩私下说如果醒祯这次没有疯，你说以后他们俩会怎么斗？”凤莲漪忽然想到了梁思浓，那个可怜的女人现在还在医院里做着治疗，大夫说是短时间内受了刺激，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了。本来凤莲漪还想去照顾她，但是谁知道呢，她的出现直接造就了凤沈河的离世。这个女人的名字现在已经是凤家人绝对不会提的。
“她，不过是自找的。你也能看出来她有多势利吧。只会攀高枝，醒祯不过也是利用她。她以为凭着她的美貌、身材、学历就可以混到金龟婿？哪有那么简单，一点背景都没有的美女要是没有野心还能当当贤妻良母，野心太大了，男人都会怕的。更何况这种把野心写在脸上的女人。被醒祯玩了，也正常。”凤莲雯说起梁思浓的语气是那样的厌恶，想起那天在豫贵阁的一幕，凤莲雯就怒火中烧，“她也算个东西！”
感觉到凤莲雯的怒气，凤莲漪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靠在凤莲雯的肩上，有生第一次她感受到了姐姐的温暖，让她唏嘘不已的温暖。这个肩膀将会是她最重要的依靠，这个肩膀也将成为她必须要保护的港湾。如果不是凤似渊，也许现在凤莲漪还在受着凤醒祯的摆布利用；如果不是凤沈河的猝然离世，也许现在两姐妹也不会和好，总是她们之间还有着很多不能释怀的事情，但她们都知道在未来的路上她们要携手前进，照顾好共同的母亲――刘宁红，照顾好仅存的这一份血缘亲情。
第八十一节 最后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