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凤帏》第52/82页


  “你不是一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我让你去见那些男人,你都不去见就随便的结婚了,干嘛还要跟我说啊,还让我看什么啊。我这个当妈的给你安排的,你没兴趣。我干嘛要见你自己随便选的?”她的口气也变得更加恶劣。
  “你也不看看你给我选的都什么玩意!我找的是南粤梅岭的二老板黄右荣,有钱的人啊!你以为你介绍的那些人会愿意娶我,不都是和我玩玩而已,就像凤家那个男人玩你一样,被人玩大了肚子还不会娶你。我现在是大房,懂吗!”凤可儿的语气更恶劣。不过她的话一出口,王晓柯却高兴了。黄右荣娶了她的姑娘,那不是有大把大把的银子了?想到这她立刻答应了参加酒会。而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一场无比的变故。
  
  第一百二十二节 三条半人命
  凤遥夜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宗政皓鹤,她觉得不仅仅是难过能够形容她现在感觉。本以为岷春路的事尘埃落定了,一切都将恢复平静;本以为凤沈河的事情过去之后,一切都将回到原点。凤醒祯不会再对凤家这些人做什么事情。但是谁也没想到一个疯子竟然还能做出这样伤害人的事情。但是就像一部电影说的一样:疯子只是精神不正常,但是智商正常。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宗政皓鹤,凤遥夜想到了那个自己无缘见到的外甥,已经双双毙命的凤可儿夫妇,还有横遭惨死的王晓柯。一夕之间,凤家又多了几条亡灵。坐在病床的一侧,凤遥夜死死的盯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宗政皓鹤,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深深地困扰着他。豫都现在正在谣传着凤氏大楼当年改在了不该建造的地方,所以现在凤家人死了这么多。估计是凤家风水出了问题的声音也飘散开来。凤遥夜将桌上一份报道着这些内容的报纸抓起来扔进了垃圾篓。死的又不是直系的血脉,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心里虽然觉得凤可儿肚子的孩子死的冤枉,可是最初的悲伤过后,现在凤遥夜还是凤遥夜,还是那个对很多事情都漠不关心的凤遥夜。
  此刻的她静静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宗政皓鹤,只能祈祷老天也不要太不开眼,至少不能让乐乐出生就看到一直昏睡的父亲。
  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回忆这次的车祸。凤遥夜庆幸的是因为她迟来了好几个月的孕吐让她没有参加那次的庆祝合作关系建立的酒会,但是如果当时她坚持一下不让宗政皓鹤也去参加,那么现在躺在这里就不会是她的丈夫,而是别的什么人。
  酒会办的很成功,毕竟南粤的第一建筑企业和豫都的第一建筑企业联手应该算得上是企业界的一次强强合作,所以那天的酒会还有很多豫都市的领导。自然气氛很好,大家也都很尽兴。事情是发生在酒会结束之后。
  那天的酒会凤可儿无可避免的要参加,毕竟她嫁到黄家也好几个月了,此时表明两家的姻亲关系对于合作成立也将是一个完美的借口。怡和在没有获得凤氏的好感之后,孙鑫鑫单方面的散播了很多不利的信息,大多都直指政府的某些作为。所以当大家都知道了凤可儿和黄右荣的婚事的时候,孙鑫鑫的小道消息就将不攻自破,她也将又一次成为业界的笑柄。凤遥夜不仅仅是因为身体不适,而且也有想要避开这种风头的原因,婉言谢绝了参加酒会。而宗政皓鹤作为特别助理,而且是这次凤氏的合同签订人是一定要出席的。而凤可儿又叫了她的母亲王晓柯出席,那凤遥夜的母亲肖乐渔一定会避开这样的场合。所以那天出席酒会的各界人士都有一个疑问是不是凤家内定的小公主――凤遥夜已经失宠,是不是凤可儿将成为替代凤遥夜的新贵。
  凤醒幽虽然并不希望王晓柯在这样的场合出现,但至少那天晚上王晓柯的表现没有太让他觉得丢人。因为凤可儿的丈夫――黄右荣给了王晓柯足够的面子和里子,初次以女婿的身份见王晓柯,黄右荣便备齐了一份大礼,一条价值数万元的钻石项链。王晓柯那一个晚上都心花怒放,那还有什么时间去做别的事情。
  等到酒会结束的时候,宗政皓鹤还特别给凤遥夜打个电话说即将要回家。但是一个小时之后,凤遥夜等来的不是回家的丈夫而是赶到家里照顾她的凤莲雨和肖茹。在酒会散会之后,宗政皓鹤开车送黄右荣、凤可儿和王晓柯回王晓柯在郊外的住处,但是在回去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而制造这次车祸的人确实已经疯掉并宣布失踪的凤醒祯。后来凤遥夜才知道当时宗政皓鹤正常行驶着,十一点多的豫都已经进入了平静的夜晚,路上车很少,而且在十一月中旬这样较为寒冷的夜晚,自然行人也少,为了尽快回家,宗政皓鹤的车速开到了市内允许速度的最高值,而他没想到的是车后出现了一辆以超高时速向他冲来的车,一而再、再而三的撞击之后,宗政皓鹤又为了避开迎面开来的另一辆汽车,他直觉的向右转动了方向盘,冲进了市郊道路的路基下方,然后和一棵树碰撞。按理说宗政皓鹤的audi车算是安全性能不错的,而且宗政皓鹤上车就会系上安全带,还有多个安全气囊弹出。车里的四个人并不会有完全致命的可能,可是当救援的消防和交通警察赶到的时候,凤可儿、王晓柯已经死了。而宗政皓鹤因为车门被卡死,尚在昏迷,而黄右荣救出来的时候还有一丝气息,送到医院之后也紧随妻子、儿子的步伐步入了另一个世界。
  宗政皓鹤被救出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头部有严重撞伤,送到医院之后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想到这里,凤遥夜看看已经做过开颅手术的宗政皓鹤,不可抑制的将双手紧紧的握住。救护人员在确定凤可儿和王晓柯死亡的时候就发现两个人死的原因并不是车祸,而根据对面驶来的那辆车――也就是报案人的回忆,警方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当时报案人的车也因为躲避audi车而开到了路基下,当报案人从车里爬出来的时候,他看到另一辆车的司机已经将车停在了出事地点前不到十米的地方,而且司机立刻跑向了出事车。当时报案人还想这个司机还算好人,还知道帮一帮别人,但是当他短暂的休息了一下然后踉跄的站到公路上的时候,另一辆车的司机却从出事车的位置走了出来,走回了他自己的车,而且用一种很开心的步伐,甚至报案人还说在那个寂静的夜里似乎还能听到那个司机的歌声,当时他觉得不对劲,就立刻也报了警。报警之后,他拖着也有点受伤的身体回到了宗政皓鹤的车旁,却发现在刚才那个人走过的路上有一行血迹。等他下到路基下看到车里的情况时,也吓傻了,四个车门有三个完全被打开,车里的人似乎全部都在流血,似乎都在车祸中受了很重的伤,就这一会时间警察到了。
  最后鉴定结果:凤可儿和王晓柯的死因是颈脖动脉被人割断,凤可儿的肚子还被人用刀扎了好几下,也就是说她腹中的胎儿当时也没有生存的希望了。黄右荣的颈部静脉被割断,但是最后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唯一还有生命迹象的宗政皓鹤也被割了一刀,大概是他那一侧被卡死的门无法被打开,而弹出的安全气囊和莫名其妙跑到他脖子部位的安全带救了他一条命,但是巨大冲撞和猛然转向产生的离心力对他的头部都有了很严重的破坏。以至于他被救出来到现在还是昏迷。
  黄右荣被救出来的时候含含糊糊的一句“凤醒祯”让办案的警察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个失踪的人身上。但是还有谁能证明这些事情是他干的呢?也许黄右荣在迷离之际已经不清醒,说出来的都是胡话了。但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最后说出的那三个字一定有它特别的意义。警方第二天找到了凤莲漪和凤莲雯问询,两姐妹又一次带警察到了凤醒祯的住处,才发现上次刚刚得知凤醒祯失踪的时候就来过的房子竟然有人住了。
  三条半的人命就这样没有了,虽然在怀疑这个凤醒祯是办案的疑犯,可是车是哪里来的?属于凤醒祯的车还在他住所楼下的车库里,报案者只看到了最后几位肇事的车辆牌号,排查下来竟然发现那是梁思浓名下的车,但是梁思浓早已回到她的老家养病,在辗转找到梁思浓之后,警方发现虽然是梁思浓名下的车,但是梁思浓根本不知道她自己有车。唯一能和梁思浓联系起来的男人,还是和凤家人有仇的男人那就是凤醒祯。
  想到这里,凤遥夜又一次想到惨死的凤可儿,不知道凤醒祯是不是因为把凤可儿当成了她才要杀死她才要在那个未出世的宝宝身上发泄愤怒。想到这里,凤遥夜不寒而栗,如果那一天是她去参加了酒会,那么也许现在躺在冰冷的冷柜里的人就是她了。
  黄左荣和凤醒幽,现在正在着手处理后续的事情,毕竟人走了要入土为安。黄左荣虽然无法接受,但是弟弟和弟媳还有未出世的侄儿都已经死了,这也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凤醒幽面对着曾经他喜欢过的女人和女儿,也觉得无法接受。王晓柯就算曾经如何做事过分,但凤醒幽真实的面对内心才发现这个女人也是他真心所爱过的;凤可儿就算再怎么闹腾,也是他的女儿,而直到女儿冰冷的躺在了那里,他才知道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觉那么疼。肖乐渔知道丈夫的悔恨,一直伴随在他的身边。这或多或少的也又一次将两人的关系改善。
  
  第一百二十三节 哭泣的哥哥
  不知道这是第几个夜晚,凤遥夜过了十点也不肯休息,凤欢铭在得知母亲和妹妹同时离世的消息就立刻赶回了豫都。丧事不能从简,但黄右荣也不能跟着凤可儿一起办,异地丧命总是让人觉得心酸不已的事情,黄左荣被这样的打击搞得完全没了精神。也就好在是十一月、十二月的冬季,施工条件也还不是很具备。但是现在凤氏和梅岭的得力干将一死一伤,也就亏了平日里凤翔大厦的建筑施工问题还有左丞宇等人盯着一起操办,才没有出现类似凤醒祯一出问题,整个部门瘫痪的事情。
  “小妹,你去休息吧,我今天在这。”凤欢铭已经嘶哑的声音从凤遥夜的背后传来,这段时间他已经是蜡烛一根两头烧了,不仅仅要把母亲和妹妹的后事操办了,还要在医院帮助凤遥夜照顾宗政皓鹤,本来就消瘦的身材变得更加的单薄。
  “哥,你去休息了。这里有我和护士呢。你这样白天黑夜的两头折腾对你身体损害太大了。”凤遥夜并没有同意哥哥的建议,她现在不禁心疼起凤欢铭,“可儿和阿姨的事情处理完了,我想你应该好好的休息。宗政的情况大夫也说了很稳定,不用担心的,我想他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大概他休息够了就会醒了。现在你也一样需要休息,我可不想乐乐一出生看到欢铭舅舅变成活的木乃伊啊。”
  这个时候凤遥夜也不知道该如何的安慰凤欢铭,如果他们是同父同母的兄妹,现在至少还可以相依为命的回忆一些以前的事情,可是能够和他相依为命回忆这些事情的妹妹――凤可儿也已经走了。带着那个和乐乐一样尚在娘胎的孩子,就那样简单的离开了。凤遥夜曾私下给刑侦大队的师弟打电话问一下案子的情况,回答还是一样暂时没有找到凶手。当是凤遥夜曾经小心翼翼的问师弟,过世的这三个人是不是经历了很痛苦之后才离开人世的。小师弟回答的倒是简单。
  “看过尸检结果了,脑部也都遭受了一定的撞击,应该被害的时候还在昏迷期间,但是黄右荣有一定的反抗伤和自卫伤,所以他可能遭受了一定的痛苦,但是割断的是颈部静动脉,血流的会非常快,师姐你也知道大量流血之后就会感到寒冷、困倦,所以他们都不会有特别痛苦的感觉。”想起小师弟的这些回答,凤遥夜有些默然,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疯子还能有这样清醒的理智去做这样的事情。难道说凤醒祯的疯狂是一种假象?
  “哥,我有点饿了,咱们去喝点粥好不好?”凤遥夜看看凤欢铭疲惫的脸色,觉得还是应该让他离开医院。肚子里乐乐似乎也睡醒了,开始不安分的动弹,就像打太极拳一样,左一下右一下。凤遥夜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凤欢铭的身边,向他伸出手。
  片刻之后,请来的高级护师接替了两人。凤欢铭和凤遥夜慢慢的向医院外面走去。凤家在经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特别安排了凤氏保安部门的员工跟在凤家人的身边,一来是帮助凤家人做一些琐碎的事情,二来也是在必要时做些必要的保护工作。远远的在凤遥夜和凤欢铭的身后跟着凤氏保安部门的一位员工。如果不是接二连三的出事,大概保安部门的工作还是确保凤氏大楼内部的安全。
  “去喝点煲汤吧?”不知道无语了多久之后,凤遥夜轻轻的建议着。
  “看你想吃什么。”凤欢铭现在并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加上寒冷的空气涌进肺部,他微微的哆嗦了一下。
  “八点了呢,去吃点乌冬面吧。”凤遥夜想起人民医院隔壁的另一条街上有一家料理店,里面的乌冬面做的不错,而且汤头特别的好,“走过去也不是很远,我今天都没怎么运动,哥哥,你就陪我过去吧。”
  凤欢铭轻轻的点点头,忽然他的鼻尖觉得一丝凉意,再抬头竟然看到天空细细的飘起了雪花。
  “今年的雪来的蛮早啊。”凤遥夜也被漫天的雪花吸引住了,十二月初下雪还是挺少见的。
  “可儿其实最喜欢下雪的,我还答应一定要带她去滑雪。”不知道停顿了多久,凤欢铭带着些许的伤感慢慢的说。
  “哥,别这么说了,这个家里和她一直不和的就是我了。我直到今天都未曾叫她一声姐姐。甚至我想日后我带着乐乐去给她上坟的时候,都未必能叫出那一声姐姐。”凤遥夜挽住哥哥的臂膀,将头靠在凤欢铭的肩膀上。兄妹俩就这样慢慢的走在雪中。
  想起关于凤可儿的事情,凤遥夜竟然发现不了任何一件和她在一起开心高兴的事情,从小时候有印象的第一次见面到凤可儿,她们就都摆出一副“我懒得认识她”的表情。只不过凤可儿会更明显的表达着她的不屑,而凤遥夜则是永远用一种优雅的“嫡子”的高度俯视着凤可儿这个“私生子”。但是对于凤欢铭这个哥哥,凤遥夜也从来都是很喜欢、欣赏的,甚至在她想要出国的时候,还特别跑去找也在准备高考的凤欢铭说服他一起出国,因为如果哥哥能跟她一起去外国,兄妹两相伴绝对会很好。
  可是凤欢铭并没有同意,当时的他其实也很想去国外学习,离开母亲和妹妹的困扰,在国外他能有更好的发展。可是如果他离开了,谁来照顾完全没有生活能力的母亲和妹妹呢?母亲王晓柯终日只会打麻将和找父亲惹是生非,妹妹凤可儿一心想要成为大明星,小小的年纪就开始和男人厮混。父亲和母亲还有关系大多数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这个做儿子的比较争气,甚至说是小字辈里能和凤遥夜这个小公主不相上下的宠爱,只是因为这样的一份宠爱才让王晓柯和凤可儿能继续在凤沈山的眼里生活下去。凤欢铭知道如果他离开了,去了国外,那么母亲和妹妹就会彻底被凤家人抛弃,钱会照常的给予,可是再也不会有人去关心或者看他们一眼,父亲更是会再第一时间就完全的将她们弃之脑后。虽然这种事情怨不得凤醒幽薄情,只能说是王晓柯有时候做事情太极品。更不要提妹妹凤可儿每次上报纸都让人指指点点的行为,就算换作一般家庭有这样的女儿也会觉得让家门蒙羞,更何况是凤氏这样的家庭,虽然算不上名门望族,但是好歹也是凤氏有点小脸面的大家。怎么能允许像凤可儿这样常常做事不顾脸面的孩子出现?
  凤欢铭考虑了很久之后还是决定留在豫都,甚至连去外地念书都不考虑。私心中他也想要个父亲和母亲同时存在的家庭,哪怕这个家穷一些也没关系。他曾经问过王晓柯为什么不找一个男人踏踏实实得过日子,但是母亲的回答让他没有再说任何话。
  “找个男人过日子?踏踏实实?哪个男人能再给我一个月一万多的生活费啊?你以为我再找个男人也能让你上最好的学校,穿这么多好衣服?还有你妹妹的玩具那一样不花钱?我找个男人踏踏实实过日子?下辈子吧!”
  凤欢铭永远忘不了王晓柯说这些话的时候,那眼神,贪婪的眼神。当时他就发誓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让母亲和妹妹过上好日子,不在让她们像寄生虫一样的生活。可是慢慢的他长大了,看到的事情更多了,他才知道母亲和妹妹这样寄生虫的日子竟然也是很多女人所希望的。
  直到凤遥夜的一封电子邮件点醒了凤欢铭“哥哥,你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活着呢?”。一句话让凤欢铭恍然大悟,母亲和妹妹选择的生活是她们的选择。其实完全和凤欢铭无关,就算凤欢铭希望同时得到父爱和母爱,但是现实已经如此,无法改变,所以只能听之任之,既然无法改变就坦然接受。
  有时候他很喜欢偷偷的去凤醒幽和肖乐渔的家,他虽然知道肖乐渔不是他的母亲,但他的内心却很希望肖乐渔真的是他的母亲。因为肖乐渔总是淡淡的笑着,用一双总是温柔的眼睛看着他,让他觉得很心安。那种感觉是王晓柯从来未曾给予他的。
  可是当现在母亲和妹妹同时离开了,凤欢铭才知道什么是痛彻入骨。就算再怎么样不喜欢她们的性格、作为,但是凤欢铭永远都是在呵护他的这个家庭,就算不是每天都有父亲,可是至少在他需要的时候还有一个不停唠叨的母亲,还有一个长的不相似却同天出生的妹妹。但现在他只有他自己了。
  简单的吃了点面,兄妹两人回到了凤遥夜的家,彼此都希望对方能好好地休息。但那个夜晚凤遥夜听到了凤欢铭这一生最压抑的哭泣。伴随着窗外呼号的风声,缠绕着零落的雪花。
  
  第一百二十四节 已身用作饵
  全部处理完黄右荣、凤可儿、王晓柯的身后事以及其他相关的法律事件之后,日子已经到了十二月中旬。宗政皓鹤现在也慢慢的出现了短暂的清醒,虽然很短暂,但是至少意识有所恢复,也知道守在他床边的是凤遥夜。大夫对宗政皓鹤的恢复也给了很高的评价,直到这时,凤遥夜高悬的心才慢慢的平复下来。肚子里的孩子的情况也很稳定。凤遥夜因为这段时间的劳累,体重未增反减,这让妇产科的大夫非常担心孩子的情况,毕竟正好在发育的阶段,而且母亲的思想压力也会直接干扰到孩子。但随着宗政皓鹤的情况好转起来,凤遥夜也觉得压力慢慢的减低变小,再加上沈君秀等人精心的照顾,慢慢的凤遥夜的状态好转了起来。
  凤醒幽因为凤可儿和王晓柯的猝然离世也变得有点消沉,接连半年内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让凤家人的元气大伤,现在凤沈山和沈君秀唯一感慨的就是多亏了凤遥夜不在车上,如果那天车上的三个人是凤遥夜、肖乐渔、凤醒幽。那事情将变成不可想象的悲剧。
  但是在凤醒祯还没有被找到或者说被抓到之前,任何一个凤家人都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个疯子所做的事情已经不是只是为了拿到凤氏,而是演变到了杀人灭口。就连刑侦大队的人都不知道这个疯子下一步会做什么。凤遥夜早已不认为他是个疯子了,现在她完全认可精神病在刺激之下什么都敢干。她曾经找到凤莲雯问那天去看望凤醒祯的时候,姐妹俩都对他说了什么。凤莲雯想了半天也没发现她们说了什么刺激凤醒祯的话,无非就是说了说最近家里的情况,也同样说到了凤遥夜已经有了宝宝。
  凤遥夜甚至特别肯定凤醒祯已经彻底的疯了,可是现在他杀多少人都没有办法对他定罪,因为精神分裂的病人不具备任何行为能力,就算他有片刻的清醒意识和认知,也只不过是短暂的,不可计的。现在有医院的证明文件,就算找到他,也只是需要进一步确定他的精神状态再予以处理。
  “小夜,宗政今天怎么样?”肖乐渔温柔的声音慢慢的想起,静静的就像一池湖水。
  回头看看母亲,凤遥夜只字未言,从那天宗政皓鹤短暂的醒来之后,一连三天,宗政皓鹤都未曾再出现很清醒的状态,甚至原本已经降下来的脑压,竟然又很奇怪的升高了。虽然大夫说这也是可能的事情,虽然凤遥夜也知道脑部活动是人类生命活动中最神秘未被破解的现象,但是多多少少还是牵动着凤家人的心。
  “体征都很平稳,也许下一分钟就会醒了。”凤遥夜轻轻的说着,看着病床上头部还有这层层绷带和引流管的宗政皓鹤,以及因为多日未曾运动而变得消瘦的躯体,凤遥夜的忧心不言而喻。
  “我带了点粥,你先吃点吧。一会渚兰过来,渚兰和征帆都说要让你回家。昨天征帆来,你干嘛让他回去啊,一晚上的他也不安宁。”肖乐渔打开手里的保温桶给女儿倒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刚刚煮好的大米的香气弥漫在病房里。
  “我不是很饿,还不想吃呢。”凤遥夜慢慢的推开母亲放在眼前的碗,“渚兰白天忙工作很辛苦的,在这值班,他第二天还怎么上班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在这给宗政放放音乐,给他念念书也挺好的。”
  “但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啊,你总不能累着吧,难道你想要乐乐早出生几天?这样对你的身体、孩子的身体都不好。”肖乐渔拿起勺子轻轻的撩起粥,慢慢的吹凉,送到了女儿的嘴边。
  凤遥夜只吃了几口就又没了食欲。
  “祖父和祖母现在怎么样?”她推开碗,轻轻的开口问。
  “还算可以吧。多少还是有些受刺激。只不过就是这次大幸不是你出事,要是你出事,我们现在可能都要疯了。黄左荣好不容易才坚持着继续凤翔的工作,听说也是每天去打点滴。欢铭这孩子虽然看上去已经坦然接受,但是我和父亲都觉得他是硬扛着的,生怕他有一天坚持不住了出一场大病。你莲雯和莲漪两个堂姑现在什么都不干了,满大街的找凤醒祯,本着兄弟姐妹的情谊,她们还是希望能在警方抓到他之前先找到他。你说真的是他干的吗?”肖乐渔看女儿彻底不想吃了,就将碗里剩下的粥倒回了保温桶,摸摸女儿并不丰润的脸,心里暗自叹息这哪里是一个怀胎六月余的孕妇的容颜啊。
  静静的看着宗政皓鹤的脸,凤遥夜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现在研究是不是凤醒祯干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死去的已经变成了尘埃,活着的这一个犹如半死。凤遥夜的生活彻底的被这个凤醒祯破坏殆尽。凤遥夜此刻甚至是气愤的,她觉得当初祖父对这个男人的放纵才是导致现在的最初始原因。如果当初祖父没有答应他要进凤氏的要求,没有将一个部门委任给他,在这个男人最初开始兴风作浪、为虎作伥的时候就斩钉截铁的将他驱逐出凤氏,哪有怎么还会有现在这样的事情?难道叔爷就会被气身亡?难道凤可儿、王晓柯他们都还会死吗?这一刻凤遥夜的愤怒达到了极限,祖父当时就是因为和凤沈河的关系太好,所以没办法回绝这个侄子,所以才导致了现在这一系列的事件。
  经商没有什么人情面可讲究的,在商言商,这是规矩。没错,凤氏是一个集团公司,是一个家族化的集团公司,可是这可不意味着没有能力的就凭借着血统可以为所欲为。凤氏严格的管理竟然没有能够淘汰一个不务正业的人,凤遥夜不知道现在凤氏里面还有多少这样裙带关系存在的人,但她更在意这些裙带关系里面有多少是不可为己所用的。祖父节省的观念贯彻了凤氏,但是只是节省了物资,人员呢?最大的浪费其实是人员的配置安排。凤遥夜慢慢的靠在沙发上,想起前段时间因为凤醒祯离职之后进行的人事改革,才发现进行的真的是不彻底,而且很多需要审批的人事变更在祖父的办公室被打了拒绝票。甚至没有给凤遥夜、宗政皓鹤任何的理由。
  “小夜,你脸色变得好难看,要不要休息休息?”肖乐渔看着女儿的脸色变得苍白,急忙拉住女儿的手,抚摸着女儿的脸庞轻轻的问着。
  “没事,我就想到些事情,凤醒祯一天没被抓到,大家心里都不会安生。我想其实他最想杀的人是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凤遥夜这话一出口,惊呆了肖乐渔。
  “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啊。现在你可是全家的支柱了,如果你再出了事,你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人活了。”肖乐渔急急抓住凤遥夜的手,用颤抖的声音问着凤遥夜。
  “母亲,我真的没想什么啊。您看您怎么被我吓的都出汗了。我也太不应该了,乐乐以后不可以像我一样气你外祖母啊。”凤遥夜转头一看,赶紧安抚被她的话吓的已经冒了冷汗的肖乐渔。有婉言安抚了肖乐渔一会,凤遥夜的表哥肖乐想也来到了病房。
  “姑姑,您也在啊。我父亲和我过来看看小夜,我们想今天晚上在这照顾宗政。正好姑姑您在,就接小夜先回去吧。”肖乐想站在床边看了看宗政皓鹤的情况,发现他还是在沉沉的睡着,转身对凤遥夜和肖乐渔轻轻的说着。
  “表哥不用了,你们白天上班很辛苦的。我,还有雇的护师都可以照顾他。”凤遥夜还是轻轻的谢绝了肖乐想的建议,凤遥夜不想宗政皓鹤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她。
  片刻后,拗不过凤遥夜的肖乐渔三人离开了病房。凤遥夜有陷入了沉思:凤醒祯现在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完全找不到他。无论是监控录像还是各个居民区的排查,他和他的那辆车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的消失了。按理说碰撞之后,车体必然留下痕迹,为什么豫都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修理行都未曾接过类似的修理生意?这些太过怪异。
  刑侦大队的警员们早已经将这次的案件视为大案。
  “就算是疯子杀人,也不应该这么有条理性了呀?”凤遥夜慢慢的念着这句话,手里的手机拨通了刑侦大队小师弟的电话。那边很诧异凤遥夜会在这个时间电话他。
  “师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还是大哥醒了,跟你说了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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