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天》第11/1252页



邹阳虽说并不跟别人一样迷信,回家路上还是绕了条村外的路,插到自家后园子,一声不响地进了屋。

晚上,到外面镇子赶集的人都回来了,村里热闹了许多,夜里,吃了晚餐,也有三三两两坐到村里那棵古树下谈天说地的,小孩子吵吵闹闹的。

奇怪的是,除了邹阳,这个晚上,全村所有人家里,均没有任何人谈及昨天河面出现过怪蟒这件事,就象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第7集:缠人恶梦(上)

第二天,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天气转晴后,大人小孩们都出来活动了。

人们拿着捞鱼的器具到各处的积水塘中去捞鱼。

经过邹阳门前时,也都象往常那样打招呼。

孩子们到处奔跑着、叫喊着,追打戏闹。

开春不久,有的人下了地,有的人在河边洗衣,有的人忙着赶晒家中的被子,人们三三两两地从家里出来,道口相见,打招呼的,问候的,站在一边聊天的,整个村庄来来往往,热热闹闹,一派春忙的景象。

太阳暖烘烘地照着,公鸡欢快的伸颈打鸣,鸭子嘎嘎的在积水塘中游来游去。

河上村虽然田地不多,但总还是有的,村外一片片亮晃晃的水田便成了蛙们的天下,呱呱地一齐叫起来。

邹阳一大早起来,心里还是惦记着去寻找那条隐藏的怪蟒,见到这幅情景,怀疑自己看错了眼。

可是仔细去看,人们仍象以前一样很正常的玩耍着忙碌着,没有任何改变。

怪蟒事件不仅没有影响到这个村里人的生活,人们甚至跟本不知道有怪蟒事件的存在。

邹阳带着莫名的诧异,到村里兜了一圈,人们见了他,而或邹叔邹叔地称呼,而或阳哥阳哥地叫。

这个道,“酒妹快了吧?”

那个道,“嫂子快生了,不在家守着啊。”

也有的道,“恭喜啊,酒妹生了请我们喝酒啊。”

村人都知道酒妹的酒酿得好,对他家的酒巴望得紧。

邹阳表面上憨憨的笑着,心里则全然不是那么回事。遇上的熟人,跟他打招呼,他一边回着话,两只眼睛却只是紧紧地盯着别人看,想要看出点破绽和蹊跷来。

看来看去,他还是失望了。

这些人,从头发眉毛到一身上下的衣裳,到最下面的双脚,再到走路说话的姿势声调,一往如前,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喊他阳哥的,仍然喊他阳哥;叫他邹叔的,还是叫他邹叔。村里养了狗的人家,以前冲他吠叫的,现在仍冲他吠叫;以前熟悉了的,现在见到他还是跑上来围着欢天喜地的转圈子。

这个村的人,全被蒙了心,连畜生都不例外,只有邹阳一个人知道真相。

可是现在,不论他说什么,也没有人会相信的了,甚至还会被人当作笑柄。

他感到村里压上了一朵阴森森的乌云,搞得到处都是荫凉荫凉。

大白天的,太阳亮晃晃的,他一路上走着,却只是感到冷,总担心路边那些草篷藤绊子中冷不丁会蹿出什么东西来,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把人吞了。脑海中总是闪过一幅画面,怪蟒又出现了,盘桓在村的上空,张牙舞爪,吞云吐雾,接着向村里直冲下来,下边的人惊叫着四下逃散,但快不过怪蟒,于是最血腥的一幕发生了,怪蟒到处疯狂地追着吞人,那条尾巴把全村打成了一团碎烂,打死的大人小孩无数,血水把地面都染红了。

邹阳只感到眼前一阵死黑,呼吸困难,双脚无力地软了下来,全身缩瑟着,抖作一团。

过了许久,他才想要回到家里,连忙尽力的站起身来,使劲睁大眼睛,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回到自家门外了。

酒妹正好从屋里出来,看着他惊道,“你怎么了,脸色变成这样?”想必他这时的脸色十分难看。

但邹阳一点也没有听到她的话,气喘喘的,一步一步地往家里走去。

酒妹见事情不对头,连忙挺着大肚子过来扶着。把他扶进屋,扶到床上去。

邹阳爬上床,全身照例抖缩着,蒙头就睡,下午就发起高烧来,满口胡言乱语。

一会儿叫道,“血!血!血!”

一会儿叫道,“怪蟒!怪蟒!怪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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