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蛮王》第2/23页


  没看见预期中的人,让南宫烈的浓眉一皱。
  “荆御风呢?”他开口问道。
  “主子命奴仆将这个交给南宫庄主。”仆人说着,恭恭敬敬地奉上一只黑色小瓷瓶。
  南宫烈伸手接了过来,不解地挑起浓眉。
  “这是什么?那家伙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他试着轻晃了晃手中的小瓷瓶,里头似乎装着什么水。
  “呃……这……这个嘛……”
  仆人忌惮地瞥了眼南宫烈随身的钢刀,忍不住悄悄退了几步。
  “什么这个那个的?快说!”南宫烈叱喝了声。性情直率的他,最受不了旁人做事拖拖拉拉、畏畏缩缩的。
  “是!”仆人被他狮吼般的厉喝声给吓得缩起了颈子,结结巴巴地答道:“那……那是……毒……毒药……”
  “什么?!毒药?那家伙给我毒药做什么?”南宫烈的虎目一瞪,不悦的目光质问地扫向仆人。
  “这……主子还有几句话……要小的转告南宫庄主……”仆人又退了几步,一副随时准备逃之夭夭的模样。
  南宫烈的眉头紧皱,直觉不会是什么好话。
  “什么话?”
  “主子说……说他懒得白费力气杀你,要你直接仰药自尽比较省事一些……”说完后,仆人匆匆逃了回去。
  而身后,传来了预期中的怒吼――
  “什么?!那个混帐家伙!”
  南宫烈怒喝了声,将手中的毒药狠狠地摔碎。
  什么叫做“懒得白费力气杀他”?这话简直就是将他给瞧扁了!
  论武功,他们二人应在伯仲之间,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那家伙竟敢这般贬抑他,真是太可恶了!
  满腔的怒火让南宫烈有股冲动想要闯进“绝命谷”里,将荆御风揪出来大战一场,但是他不曾习过五行阵法,知道冲动行事也只是徒劳无功,说不定还会惹来荆御风像看猴戏似地看他在阵法中被困得团团转。
  南宫烈愤怒地咬牙,一掌击向刻着“绝命谷”的石碑。他的内力惊人,那巨大的石碑当场被劈得粉碎。
  “荆御风!别以为你可以永远躲在谷里!我会想出法子破解你的阵法,届时你还是非得跟我一战不可!”
  厉声叱吼过后,南宫烈翻身上马,一边风驰电掣地驰骋,一边在心中发誓,绝对不让荆御风继续逃避,他非要尽快跟那家伙做个了结不可!
  ★★★
  万里晴空下,同一座山林中,再度响起一阵马蹄声。
  远远地,就见一匹栗色马儿在黄沙地上不断奔驰,卷起阵阵尘烟。
  马背上载着一个纤细的人儿,她身穿一袭绦红色衣裳,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有着一张精致绝美的容颜。
  奔驰中,她一双纤纤柔荑紧握着缰绳,力道之大,让她的指节都泛白了,然而她却似乎毫无所觉。
  在那张宛如出水芙蓉般娇美的容颜上,满是悲痛的神色,而那双翦水明眸中更有泪花打转。
  第1章(2)
  很快地,盈眶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几乎看不清楚前方的道路,幸好马儿挺有灵性,一路载着她逃亡。
  逃亡……
  莫水悠的神色一黯,她真恨这两个字!
  回想起半个多时辰前家中发生的变故,她的眼底就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悲痛。
  “爹、娘……”
  莫水悠哽咽低语,眼泪也愈流愈多了。
  约莫两百余年来,莫家世代皆以铸剑、打铁维生,由于技艺不断地精进,莫家也从小小的铁匠成为著名的大师,而铸剑这一门技艺,到了她祖父莫廷雷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拥有顶尖铸剑技艺的祖父,被世人誉为“铸剑神匠”,凡是由他老人家精心打造的刀剑,无一不削铁如泥。
  为了让精湛的技艺能够传承下去,祖父亲自撰写了一本铸剑秘笈,将所有独门诀窍详细记载下来,打算当成莫家的传家之宝。
  爹自幼跟在祖父身边干活儿,在祖父严厉的调教下,习得了所有高超的技艺,并在祖父病逝后继承了“铸剑神匠”的称号。
  尽管祖父与爹都拥有顶尖的铸剑技艺,却不轻易为人铸剑,他们有着绝对的坚持――唯有确定对方是忠义仁厚之人,并愿意当面发誓绝不将兵刃用于残害生灵上,他们才愿意为对方铸一把好剑。
  这样的坚持,就是怕神兵利器一旦落入恶人的手里,会被用来危害苍生,因此他们宁可将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推,也不愿意助纣为虐。
  大多数上门求剑的人都会遭到祖父或爹的回绝,而这些人即使失望,也几乎都能尊重这样的坚持。
  无奈的是,并非所有人都如此明理。偶尔也有不识相的人,三番两次纠缠不休,以为这样就能够让爹改变主意。
  就如近一个月来,有两名来历不明的男子说是受人嘱托而来,要请爹打造一把上等好剑,可却拒绝透露对方是谁。
  既然对方连姓名和身分都不肯说,想必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爹自然二话不说地拒绝了。
  但,那两个人却不肯死心,近一个月内来了数次,不仅态度一次比一次不耐,提出的报偿也一次比一次高。然而,即使他们最后开出了黄金百两这样令人咋舌的代价,爹依旧不为所动。
  原本以为他们总该死了心,想不到,那两人虽然确实断绝了要爹铸剑的念头,却转念想要抢夺铸剑秘笈!
  一察觉对方起了歹毒的意图,爹娘立刻要带着她逃离。
  他们一家三口和丫鬟碧儿匆忙来到马厩,而她才刚上马,两名恶人就随即追来,还放火焚烧马房,要阻断他们的生路。
  混乱中,她还来不及接住碧儿要递给她的包袱,爹就狠狠地挥打她的坐骑一鞭子,马儿吃疼,立刻扬蹄狂奔。
  她紧抓着缰绳,匆忙回头张望,以为爹娘很快就会跟上,却见爹把心一横,将那本珍贵的铸剑秘笈扔进大火之中,宁可将它烧成了灰烬,也不要任由它落入恶人的手中!
  此举惹恼了那两个恶人,也让他们愤而动手杀了爹娘和碧儿!
  当她远远看见那一幕时,既震惊又心痛,而爹娘即使身负重伤,却分别抱住了那两名恶人,死命不放手,为她争取逃亡的时间。
  “水悠!快逃!快逃――”
  爹最后的大吼声,彷佛仍回荡在她的耳中。
  莫水悠心如刀割,眼眶溢出了更多泪水。
  即使她很想回去和那两名恶人拚个你死我活,但却深知凭自己的花拳绣腿,回去也只是送死。
  她咬着牙,沉浸在愤恨的情绪之中,不断涌出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完全没注意到前方的路上横着一截低垂下来的树枝,而当她猛地回过神时,已来不及闪躲。
  马儿的高度正好让它由树枝底下奔驰过去,但莫水悠的身子却重重撞上了那截又粗又长的树枝!
  她痛喊一声,纤细的身子从马背上摔跌下来。
  一股剧烈的疼痛自胸口炸开,让她当场呕了口鲜血,但即使痛楚难当,她仍咬紧牙根,挣扎地站了起来。
  她不能死!
  爹娘用性命来保护她,她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查明究竟那两个恶人是受了谁的指使,并要对方受到王法的制裁!
  听着迅速接近的马蹄声,莫水悠一阵心惊,她知道那两个恶人已经追来了。
  仓皇间,她来不及仔细辨别方向,拔腿就跑,却很快地发现自己竟来到一处悬崖边!
  她骇然倒抽一口气,想要回头,却发现唯一的路已被那两名恶人挡住了。
  眼看她已无路可逃,他们扬起了恶意的笑容。
  “好了,这下子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莫水悠紧咬着下唇,愤恨地瞪着他们。倘若目光能够杀人,这两个家伙的身上早已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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