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神》第2/77页



老者哈哈大笑:“真是个可人的孩子。可这世间真能成这样么?你们想家么?”

众人若有若无地点头。

“那以前是否有过同样深切的感受?”他不等众人再答,“因为流离失所,故而顿生爱情;因为痛恨难当,所以众志成城。”他望向远方,“玄仪和荷淑最终认清,他们的认知都是错的。或者,他们认知的正确,仅仅是为了让道更加正确……”

沉默良久。

“好了,时间似乎到了。故事也要开始了。或者,我必须在静止之中,做点事情。”老者笑靥如花。

远处的轰鸣响起。

依旧还是战乱。众人匆匆收拾了,站起身继续逃难之旅。

土生花、花结果,果熟落地,重化为土,继而再次点土生花……

炮火在身后肆虐,老者静待花丛之中,笑靥如花。逃难者渐行渐远,或者他们还未曾走过。一切在预料之中成为未知,幻化。老者的笑容在烟火中逐渐弥散,他笑、他哭、火焰将一切焚毁,冥冥之中,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站在众生之外的另一天地,故事开始启程……

战后的冰河渡,终于在残败之后重建喧嚷。街头的包子店、茶馆子,各队卖艺耍把式的江湖浪人,踩着满街的厚雪,纷纷开始了新一轮的生意。

在冰河渡人丁最旺的菜场口,“众发”茶馆座无虚席,一群老百姓各自沏了最粗最烫的茶,听一个坐在角落有些年纪的说书人讲故事,时而唏嘘,时而畅怀。

“却说那前朝圣伦为何会在短短几日之内,就被聃族风卷残云,一网打尽呢?列位看官,可知这其中奥妙?”说书人故弄玄虚道。

“还不是因为这圣伦皇帝昏庸无能,睚眦必报,后来抗击聃族又不懂章法,用些小孩子的伎俩,活生生被聃族族王一举攻破了老家圣都!”有人应道。众人点头称是。

说书人神秘一笑,紧闭双眼,摇摇头道:“看官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自古以来皇帝承袭天命,有神仙护持,若说这失败的缘故啊!人算是一条,天算更是一条!”说着,故意虚睁一只眼睛,查看众人反应,然后压低了嗓门,“我这可是前些日子从一个高明算子那

里得来的消息!”

众人看他这副模样,也不禁的全神贯注起来。

“据说,这前朝皇族都中了妖媚鬼惑!整个宫里呀,可是一片的乌烟瘴气!天公眼看天下皇权被如此玷污,怎么得了!便神示冥王,也就是当今圣上诛灭妖邪!这才有当今的新天下!”说书人看众人满面疑惑,便接着解释道,“我想曾经的曾奉朝上,灵皇私练邪功,以天下子民之血为食的事情,大家都还记忆犹新吧?”

这是自然的,几十年前的那场浩劫依然让好多人后怕有余,人人自危,骨肉分离的悲剧一日日上演,在惧怕中,人们的性格被摧残,被毁灭,没有信任,没有爱和情,只有背叛和仇视。

“后来的每年一届的龙斗会,圣伦皇族子女的实力也开始逐渐滑坡。诸位应该知道,在梵青界的历史上,精灵族一直都是龙斗会的常胜将军,可是在861年那届的龙斗会上,代表精灵族的圣伦太子,也就是圣伦朝的末代皇帝映寺因为入魔而失败了!”说书人道。

“你这话是听谁说的?朝廷不是说因为学艺不精的缘故么?”有人质疑。

“朝廷说的那能算数么?我们家表叔是当时的内务侍卫,他当时可真的看到入魔的场面了!听说有一只巨大的怪兽冲上站台,差点杀了老灵皇呢!”又有人道。

说书人哼哼一笑:“那咱们先放下这个故事不说罢!大家是否知道前朝二皇子,也就是鼎盛王映桦,宠爱蜂妖楼名妓谢小姐的那件事情吧?”

众人点头,这件名满圣都的奇闻轶事可是当时最公开的皇族秘密了。皇族二皇子爱上名妓谢小姐,但是那谢小姐几日之后居然离奇死亡。蜂妖楼圣都第一的活招牌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砸,老鸨知道对方是皇族王爷,也只能吃了哑巴亏,独自承担着蜂妖楼生意日渐惨淡的苦果,甚至后来无故解散了妓院,从此在人间消失。

“大家知道那谢小姐究竟怎么死的么?”说书人问道。

“听说是被鼎盛王的母亲害死的!是怕家丑外扬。”有人应道。

“这只是官面上的话。当年,我可是亲眼目睹蜂妖楼老鸨被杀的人证之一呀!”说书人低声道。

众人一愣:“难道那老鸨被杀了?”

说书人点点头,面色森然:“可是被成千上万的火妖,活活撕咬而死的啊!”

脊背一阵发麻。“火妖”二字,可是这梵青界最恐怖的所在。火妖是一种身体燃烧着火焰的狼妖,虽然是一种自古就有的物种,但是因为数量稀少,鲜有人见,所以并没有足够地引起人们的注意。然而近年间,火妖开始大量地流窜于城市农村各处,因其杀人手段残忍无比,通常是剖腹食腑,并将尸骨肢解为碎片,成为这一时间人们谈之色变的魔物。

“曲老头儿又在这里念神念鬼的吓唬人啦?”忽然一个清亮的嗓音响起,众人回顾,只见一个二十左右眉目清秀的小伙子,头上裹着精灵族传统的毛绣头巾,青底月牙图,身穿杂色简服,跷着腿,一边往嘴里塞花生米,一边调侃地望着说书人。

那说书人一看这人相貌,脸色微红,又故作镇定道:“你这小鬼头,真是阴魂不散,老夫的种种事迹传说,可都是有真人泄露天机汇编而成的,并非街头巷尾无聊的议论!怎么叫念神念鬼的吓唬人!?”

那小伙子呵呵一笑,又抓起几粒花生米放在嘴里咬得嘣嘣作响,缓了一缓道:“曲老头儿,你上次告诉我,说南河湾的牛会站着撒尿,还溅了你一身呢,结果我专门去了一趟看看,发现那地界连牛都没有。真不知道又是哪个真人给您泄露的天机呀!”

众人一听哄然大笑,方才说书人费尽心力张罗的气氛被这小鬼头三两句给冲淡了。说书人尴尬地咳了咳:“哼,信不信随各位看官,老夫还真见过那种牛呢!”说着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准备收书走人。毕竟年纪老迈,稍一不留神,险些摔跤。却被那小伙子一手搀住,起哄似地喊道:“哪有被说到痛处就走人的?兄弟们听故事正来劲儿呢,那几两子赏钱在兜子里盘活半天了!您曲老头儿就这样离开,没个下文出来,也太不合章程吧!”又是三两句话,连赏钱都打点好了。

说书人又好气又好笑,瞪着小伙子囔囔道:“你这小鬼头,就是老夫的克星!”

小伙子做了个鬼脸一笑,大大方方的放了几个聃币在说书人手里,小声道:“你这曲老头被人揭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被自己人揭穿,总比被别人揭穿强吧!”然后转身对众人道,“真归真,假归假,故事归故事,这点口水钱还是少不了的嘛!曲老头子,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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