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春》第144/149页
伊春瞪他一眼:“你得意什么?你就不无理取闹了?说什么会武功的都是莽夫愚妇,你才是最莽的那个莽夫!”
舒隽还是笑:“我是莽夫,你就是愚妇。破锅配烂盖,倒也生了个绝顶的儿子。”
伊春被他气笑了,从坑里跳出来,落在他身旁,把袖子一拽:“来来来,舒隽大侠。我已有些年头没与你过招了,如今再试试,好定下谁是莽夫谁是愚妇。”
舒隽也许久没与老婆大人活动筋骨,索性顺着她的意思,与她走到平坦之地,含笑问:“那咱们比武,总要有个赌注。输了如何?赢了如何?”
伊春与他夫妻多年,一见那骨碌碌乱转的眼珠子就晓得他打鬼主意,肚子里不知想些什么小九九。
她心里突然起了警惕之意,瞪圆眼睛看他。
果然舒隽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只朝她露齿一笑,一付“等下就与你好好算账”的模样。
伊春一脚踹向他面门,下一刻脚踝就被他轻轻握住了。
舒扬早就爬出坑,和舒和肩并肩坐在地上看爹娘大打出手。没一会儿小南瓜也听到动静,拽着小冬瓜来看热闹。
伊春如今不比少女时候喜欢做男人打扮,长期在家相夫教子,早已习惯了襦裙珠花。
她动作轻盈快绝,燕子似的飞来飞去,众人只能看清她耳边一朵宝蓝珠花,在风中摇曳不休。
小南瓜低声说:“姐姐如今虽比以前厉害了许多,总还是不及主子的,这场肯定输。”
舒和离他最近,听他这样说,就淡道:“你怎么知道我娘比不过我爹?我娘什么时候成你姐姐了?成天就爱套近乎。”
小南瓜一点也不恼,笑眯眯地回话:“姑娘还不知在何处的时候,我就管姐姐叫姐姐了呢,说起来,倒比姑娘认识姐姐的时间长。小主子叫我叔叔,也有些渊源。”
舒和眉头一皱:“谁和你沾亲带故的?一天到晚留在山上就会偷懒耍嘴,一点正事不做,爹白宠你了。”
她因看不惯小南瓜,说话分外尖酸刻薄,舒扬听不下去,赶紧拽拽她的袖子,一面和小冬瓜打岔:“诶,我怎么看着像是爹快输了?冬瓜哥哥你看呢?”
这可难煞了小冬瓜,他眼睛都看花了,根本分不出谁是谁,只好干笑着应付:“是啊是啊,像是主子要输的样子……”
小南瓜才不吃舒扬这孩子的人情,他还是嘻嘻哈哈的笑,只说:“我给主子办事的时候,姑娘还在睡觉呢。姑娘身体不好,冰上坐久了小心受凉,还是快回屋吧?”
舒和还想说,因见舒扬拼命地拉扯自己,一会儿看看爹娘一会儿看看自己,她也知道他的意思,因为自己的坏脾气,爹娘有些时候很不喜欢,特别是娘,曾狠狠责备过自己。她微微一笑,把后面的话吞下去了。
对面伊春一时不察,稍稍落后半招,下一刻便被舒隽把耳旁珠花轻轻摘下了。
他将珠花往怀里一塞,笑道:“小葛,珠花送我吧。”
伊春和他比了半天,明显发现他在相让,这样比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她素来爽快,输就是输,从不耍赖,于是说道:“好吧,算我输了。你爱说我是愚妇就说,反正我也不在乎。”
舒隽走过去把她肩膀一揽,只是笑:“还和以前一样孩子脾气。你输了,就得听我一件事,你答不答应?”
伊春点头:“好啊,你说。”
她以为舒隽是说以后舒扬的教导他来负责,谁知舒隽在她耳旁低声说了一串,伊春愣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把两只眼睛瞪得像猫似的,隔一会儿,忽然问:“你确定要去?”
舒隽挑眉看着她,大有“就看你去不去”的意思。
伊春把他一推,纵身就朝庄外跑去,舒隽哈哈一笑,回头吩咐:“今儿晚上不回来吃饭,你们自己解决。”
说完飞快追了上去。
舒扬低声问妹妹:“小和,你说爹和娘怎么突然不比了,要去哪里?”
舒和平时聪明绝顶,这件事偏偏不晓得,她还爱逞强,装出一付“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是给我们找弟弟妹妹去呢。”
舒扬大吃一惊:“弟弟妹妹是用找来的吗?那我们……我们是爹娘从哪里找到的?”
舒和嘻嘻笑了起来:“我不知道自己,至于你,肯定是爹爹从粪坑里挖回来的,一天到晚臭烘烘。”
舒扬低头闻闻自己身上,还真是一股汗臭,很是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笑了,心里却隐隐担忧自己莫非真是爹从粪坑里捡来的,那岂不是糟糕之极。
小冬瓜在后面听见他俩的孩子话,不由暗暗发笑。
说到伊春和舒隽去了哪里,在场还真只有他才知道,连小南瓜只怕也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