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情侠》第10/170页


郑孝渠笑道:“老朽记得!那时老朽刚刚成名!”萧剑寒望望司徒朗和两位庄主的夫人们道:“二庄主和郑夫人司徒夫人呢?”
三人同声道:“当然记得!”
萧剑寒笑道:“如果在下所知不错,四位似是都曾与会吧!”
“逍遥仙客”道:“老弟知道得不少,我们果真参加了的!”
萧剑寒冷笑道:“为了对付那位天下第一枭雄‘鬼谷仙童’焦秋水和‘天璇玉女’郓南华夫妇之时,经过如何?各派高手全到,山野奇人除了今日称为”一王“”二圣“”三佛“及另几位年事较高的高人以外,岂不是已经全部到了场?可是,后来的结果,岂不是被”
鬼谷仙童“焦秋水夫妇各个击败了的么?”
“逍遥仙客”闻言长叹道:“不错正是被这魔头各个击败了的!”司徒朗也恨恨的说道:“若非这些什么高手掌门们以为自己名望过人,不屑联手合击,”鬼谷仙童“夫妇又怎会大获全胜呢?”
萧剑寒道:“如何?两位妄想在终南山忘忧谷中能够激得起各大门派高手联盟,岂非是太不可能么?”
“逍遥仙客”等人一时到僵立当地,不知究应怎么办才好!
萧剑寒却淡淡一笑,又道:“两位庄主既然尚未接到那个告谕,足见若非是战豪忘了你们,就是战豪别有用心,在下甚望两位留心才是!”“逍遥仙容”郑孝渠闻言慨然道:“多谢老弟预为告警,老朽心领了!”他话音一顿,又道:“今日之约,老朽兄弟再败之余,不仅对令师方大侠心服,口服,而且连老弟你,老朽也心服口服了……”
司徒朗大声道:“老朽与大哥一样!自今而后,我与大哥两家,必将永遁这”秋水山庄“之中,不再逞强出头了!”
萧剑寒听懂哈哈一笑道:“二庄主,你这想法与适才弹断长剑一般的错了!”
郑孝渠经萧剑寒一提,这才发现地上的那支断剑,不禁深为同情的看了司徒朗一眼,叹道:“二弟你何必如此呢?”
司徒朗道:“大哥,我今日已然大撤大悟,深知武学之道,永无止境可言,自以为是,必招人损,是以决心碎剑,从今以后不再言勇,不再提斗,更不再舞刀弄剑,逞什么能,惜什么名了!”
范梅一旁摇头道:“朗哥、你太消极了!记得萧少侠说的么?武林中大劫将临,你想明哲保身,只怕不易如愿啊……”
她的眼中的泪光,在朝阳中闪耀着,低叹道:“到那时人家的剑架到你朗哥脖子之上,难道你就肯束手待毙,依然不再言勇,不再提斗吗?”
司徒朗敞声怪笑道:“大丈夫可以拚死疆场,不能受辱剑下……”
范梅低声道:“如何呢?朗哥,你……岂不又再言勇了!”
“逍遥仙客”也笑道:“二弟,你既有拚死之心,何必立断剑之志?战豪既然胆敢这等张狂,你我兄弟似乎也不能坐视的了!”
司徒朗怔了一怔道:“大哥是想出庄,重赴江湖吗?”
郑孝渠笑道:“武林正邪之斗,人间正义伸张之争,岂可儿戏视之?二弟,我们确实应该尽余生之年,为人间做些善事!”
司徒朗闻言看了看那一旁注视着自己微笑的萧剑寒一眼,突地双眉一扬,朗朗大笑三声道:“对!尽余生之年,为武林多留正义!大哥,我一切似你马首是瞻,随时追随大哥就是!”
郑孝渠笑道:“二弟,你我还说什么追随不追随啊……”说罢,也竟自哈哈大笑!
萧剑寒目光之中,现出了安慰的神色,暗道:“一场生死之争,终能化干戈为玉帛,实是幸事……”但他却叫道:“两位庄主既以决心造福江湖,在下这就告辞了!”说着,抱拳一揖!
这可是他自现身以来,第一次,以客气的态度待人!也使得郑孝渠发觉,这年轻人的神气多么的诚挚!
司徒朗大声道:“萧老弟,秋水山庄有的是粗茶淡酒,老弟远道就约而来,怎可过门不进,急言离去呢……这倘若让今师知道,岂不笑话老朽等小气吗?”
萧剑寒笑道:“在下另有要事待办,二庄主盛情只好心领了……”
司徒朗是个直性子,闻言就待用强,伸手拉住了萧剑寒的左手,非逼萧剑寒到庄中略作勾留不可!但郑孝渠却发现萧剑寒脸上为难之色,知他不是说谎,连忙打了个圆场,笑向司徒朗道:“二弟,萧老弟既是有事在身,就让萧老弟快去吧!将来只盼萧老弟有暇能再来庄中一叙便是!”
司徒朗无可奈何的一笑道:“老弟台,这遭可委曲了你了……”他话音顿了一顿,忽然想起什么大事般的敞声怪叫道:“唉,老朽真是糊涂,这是老朽小女艳儿,尚盼今后在江湖上行走相遇之时,老弟能多多照应!”说着,一拉司徒艳道:“艳儿,快见过萧叔叔!”
司徒艳红着脸福了一福道:“萧权叔你好!”
萧剑寒目光触及司徒艳那对秋水般的明眸,不禁脸面之上一热,赶忙还礼不迭的大声道:“司徒姑娘不可如此称谓,在下不敢当得很……”
司徒艳本就不想叫他叔叔,闻言嫣然一笑道:“那我叫你萧大哥吧!”
萧剑寒有些发窘的笑道:“但凭姑娘怎样称呼都好……”
话已出口,他才发觉自己这句话简直不通!方才还要人家叫叔叔,此刻又说但凭于她,岂非可笑?是以,他窘得有些无措了!
幸而郑孝渠也叫过来女儿郑遥风与他相见,才算减去了萧剑寒的窘促之态,并于见礼之后,向两位庄主夫妇抱拳笑道:“两位庄主既已有心重出江湖,在下就先走一步了!今后相遇,再请两位长者教谕了……”身形一闪,就已失去了踪影!
司徒朗看得大笑道:“而今英雄属少年了!好快的身法啊!”
郑孝渠也哈哈一笑道:“二弟,三十年的结,想不到经这位老弟几句话,几手剑就解开,愚兄此刻想来真有些调怅不已……只是,这位老弟到真不愧方大侠的弟子,可敬可佩得很,将来定能造福武林!”
司徒朗笑道:“那还用说!这位老弟只怕将来声誉之隆,还要凌驾那老狂生方梦卿以上呢……咦?梅娘,你发什么愣?”他忽然见到乃妻怅望萧剑寒去处久久不动,不禁深为诧异的笑着:“梅娘,莫非是想当丈母娘么?”
他这句话听在范梅耳中,只是淡淡一笑,但是听在他那女儿司徒艳耳中,却起了天大的波涛!
司徒艳扭身娇叫道:“爹,你坏死了,娘!你看爹欺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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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血腥弥漫紫盖峰

范梅一把搂过娇女,向司徒朗笑骂道:“天下没见过你这等老脸皮厚的爹爹,当着女儿的面羞自己的女儿!你呀,你真是狗改不了吃粪,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来……”
司徒朗闻言却是仰天大笑道:“这有什么不好?古人说得好,”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说老实话居然也有错,这还成个什么世界?梅娘,我看你要是中意,咱们老夫妇就动动脑筋吧……那岂不免去你我一椿心事……”
“爹……你再说……”司徒艳突然跳了过去,抓着司徒朗的衣服就揉起来,直揉得司徒朗不住怪笑喘气……
在“醉月峰”侧面的一座小峰之上!
一条箭疾的人影,自峰下飞奔而来!
映着朝阳,可以看清这人乃是那位甫自“醉月峰”上离开的年轻人萧剑寒!
他人还未曾踏上峰顶,立即笑道叫道:“师父,徒儿这件事办得如何?他们虽然吃了败仗、却已不再续订三十年之约,而且,还要重出江湖……”
忽然,这人影在峰顶之上现身以后立即止住了话声!
因为,他没有发现峰上有人。
“师父……师父……”他连叫了十多声,不见回答,顿,时眉头皱了起来,低声自语道:“怪了,恩师怎会走了呢?除非……”
突然他目光骇极的定住了。
在那峰顶一棵巨松的浓叶丛中,竟然倒吊着一个人……
萧剑寒发觉松丛之中,倒吊着一个人,不禁骇然欲绝。
除了他自己的恩师“不醉狂生”方梦卿以外,还能有谁在这等时刻,跑到这座小峰之上来了?
他发狂的扑向松树浓枝之上,一把抱向那倒吊的尸体。
“噗!啪!”萧剑寒的身形的两声轻响过后,竟然一头栽向了树的另一边而去,若非他应变极快,怕不已经摔到峰下去了。
原来他在一时情急之下,忽地扑了过去,他又怎会料到那个凌空倒吊的人影,竟会突然让了开去?是以,他没头没脑的冲过了枯枝……
他惶然的稳住了身形,并且以极为轻快的身法,踏上枯枝,仔仔细细地打量这倒吊的人影。
这一看不要紧,萧剑寒笑然失声笑了。哪里是什么倒吊尸体,只不过是方梦卿的一件白色长衫而已。
萧剑寒摇摇头,大声道:“师父,你老人家真是……”
他伸手取下那件白色长衫,正待再在峰顶寻找自己的恩师,忽然间,他发现那件长衫之中,夹着一纸白笺。
萧剑寒怔得一征,暗道:“莫非恩师业已先行离去了他迅速的打开那纸白笺,凝目望去。只见这白笺上,写满着黑字:”寒儿:秋水山庄之事,处理得很好,不枉为师的一片苦心,郑孝渠,司徒朗均非乖僻之人,你能兵不刃血,感化了他们,正如为师之愿,可喜。本当待你来此一晤,适因故友突然现身,相约有事峨眉,北海“天机岛”之行,寒儿你必须独自前往,申无极不比郑孝渠,司徒朗。“不死城”更不同于“秋水庄”,千万不要逞一时之意气,以致贻无穷之隐忧,慎之,慎之。今后行事,佯狂则可,任性则不可,切记!切记!”
最后只划了个酒坛子和一支短剑。
萧剑寒捧着这纸白笺,愣了半晌。
恩师果然走了,他有一份淡淡的调怅。
仰望那黎明曙光,萧剑寒嘿然一笑,电疾直射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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