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虹金钩》第2/68页


  法明一听,见势不妙,忙叫:“我说,我说。 ”
  原来“七阴穴”是人生三大绝脉之一,一经点上,浑身上下,如虫行蚁走,骨骼痠缩,痛痒难熬,片纸附身,也都痛彻心脾,比死还要难过,哭B>
  三日,口吐黑血而亡,端的厉害。
  此种上层点穴,非有精湛内功,甚难拿准,休看岳文骧小小年纪,秉赋、根骨无一不是上乘人才,得他师祖太虚上人倾囊相授,文骧也真聪明,一学即会而精,大有青出於蓝之势,遇上师祖友辈来山盘桓,也乘机请益,故岳文骧所学渊博,而最可贵的是将江湖七大门派独有武功融合一炉,一出手即变招,任谁也难以看出他是何门何派?
  且说法明一见小侠着势欲点他的“七阴穴”哪能不胆寒心裂?只得说出此来缘由,强吸一口真气,缓缓说出一席话来。
  “太清秘笈”出土一事,十二年前只有左湘一人发现,隐秘在心,除霍玄卫外,任谁都没吐露口风,可说是神不知鬼不觉,也是合当有事,三月前,当初月如梳时,左湘每晚均在储潭岩石边左右徘徊,预为之计,思考怎地下手?
  恰好“中条七怪”老大“白骨阴魔”焦灵,老三“黑煞手”孔宣粤东寻仇归来,路过储潭之上,见一黑影纵跃如飞,飘忽江边岩石之间,一刻儿东、一会儿西,约莫一个更次,犹豫良久才飞身往南逸去,两怪见状甚是可疑,彼此商量,说黑影身手不凡,轻功已臻化境,在此徘徊,似是寻找甚么物件模样?我等二人不如在潭上、潭下探视,一明究竟,未必不能找出一点端倪。
  两怪商定,即分开查探,搜索颇久,未能发现甚么可疑痕迹,两怪心下颇是狐疑,焦灵说:“黑影前来,必是有为,倘若如此,明晚黑影必定再来,我兄弟俩目前闲着无事,不如去到府城找一客栈歇息,明晚在潭上隐窥,观察黑影动静。
  ”孔宣当即同意。
  次晚两怪再来储潭,左湘已先抵达,两怪身隐岩上见那左湘动作,情景一如昨日,孔宣甚是不耐烦,当即与那焦灵商议:“这样耗磨时辰,有何用处?不如由小弟前往,将来人擒住,用刑逼出究竟,岂不省事?”
  说罢即要纵身下去。
  焦灵忙不迭用手拉住轻喝:“老三,你做事就是这样鹵莽,看来人身法武功,即凭你我二人之力,未必就可手到擒来,万一兔脱,徒然结怨,小不忍则乱大谋,大可不必,不如俟他去后,我等再行探视,如尚无发现,明晚且跟踪
  来人,找出他落脚之处,调查来龙去脉,稍费时日,当可明白,你急甚么?”这才将孔宣捺住。
  又是一个更次,左湘返去,两怪才纵身下来,在左湘停留之处一再搜索,焦灵做事,一向阴沉,谋定后动,不像孔宣飞扬浮躁。左湘一连两晚在此停留弥久,必有重大事故,聚精会神仔细探索,一似左湘情形,竟给他发现洞玄子勒石之处,乃吭声长啸,将三怪引来。
  两人瞧完字迹,焦灵不由大惊道:“太清秘笈出处,听乃师“骷髅魔君”早年无意提及,愚兄紧记在胸,倘等来人取去,日后我辈必难生存,壬辰之日,九九正中两句,煞费疑猜,一时不易参透,我看来人必是等待时机,况取书时也不会单人前来,谅必邀请同道高手相助,非我等二人所可力敌,我想明、后二晚,等他返去时,跟踪
  来人身后,一明究竟,俾有发现,即相机下手,否则第三日,为兄留在此地看守,三弟即速返山,普传绿林帖,邀请双煞、三鬼等同道高手赶来夺取,共同参研,日后计诱那些自命侠义道人士,一网打尽,你看可好?”
  当下两怪商定即返城歇息。
  接连两晚,焦灵、孔宣二怪一左一右跟定着左湘,在郊外丘陵地带,此时明月斜射,松涛如潮,只见三条黑影此起彼落,前后奔驶而来,刚近城边时两怪互相做一手势,将身定住,左湘双手一张,飞身上城恰是大鹏展翅,落足时一点声音都没有,身法之美妙,两怪几曾见过?
  等两怪再跃上时,已然不见左湘踪 影,两晚均是如此,两怪只得作罢。
  以后焦灵也去过八境台数次,并未发觉左湘就是储潭觅宝之人,左湘不要看他平时诙谐玩世,行事却谋定后动,机灵仔细,每晚出来,均黑帕蒙面,夜行劲装,故而焦灵认不出来,但左湘也未知宝藏秘密被两怪知悉。
  第三日一大早,孔宣急返中条,发出绿林帖,邀请双煞等人前往赣州相助,此事全照大怪焦灵所嘱行事,极端稳秘,殊不知所託非人,那孔宣火躁毛包脾气,纸里藏不住火,见人就宣扬,一传十,十传百,风声一漏,江湖上远近皆知,一窝蜂儿似的赶来意图染指,即是不能到手也想分一杯羹。
  等法明说完小侠已明瞭敌我大概,即说:“秃贼,活罪虽免,死罪难饶。”随将手指一点死穴,法明头一歪即行死去,在身上掏出一个小磁瓶,倒出白色粉末,弹在法明身上,不一会化为一滩黄水。
  法明和孔宣同来赣州实已数天,同在隆盛客栈落脚,不想因今天贪图口腹,遇见这位小煞星,也是作恶多端,落得个屍横荒郊,形消骨散。
  岳文骧正欲离去时,蓦觉身后微风飒然,带着一丝地轻微冷笑声,忙即回顾,只见身前两丈开外站定三人,两男一女,两男俱是道髻黄冠,年岁五十上下,一人面如古月,三绺长鬚,另一清癯长脸,颔下光净净地,死板板地,一点笑容都没有。
  那位姑娘,年华大概廿左右,长身玉立,穿着粉红色劲装,背上斜插一柄长剑,垂着翠绿色双穗,外罩白绸披风,容貌艳丽,月眉春山含翠,杏眼秋水无尘,瑶鼻朱唇,双颊微红,肤如凝脂,端的容华绝代,天仙化人,只是眉目之间隐含煞气,这下把小侠看得怔住了,心想:“这位姑娘好美啊。”
  姑娘见小侠紧紧盯住她,嘴角微现笑意,盈盈双目也向小侠面上溜去。现且不说这一对少年男女意乱情迷,在方寸之间互通款曲,忽听面如古月老道说:“阁下何人?年纪轻轻,怎么出手这么阴绝?致人於死,又毁屍灭迹,难道是你师长教你如此么?”
  岳文骧听说“哼”的一声冷笑道:“在下岳文骧,三位何人?恕在下眼生,邪盗恶匪,人人皆得而诛之,况吾等既学武术,当以锄奸去恶为务,死者系“中条七怪”老四法明,生前作恶多端,淫恶凶残,在他手下丧生者,不计其数,今天为在下击毙,替无数冤魂出气,也不为过,如今道长替他出面说话,莫非法明与道长有其渊源么?”
  那面如古月老道一听说死者是法明,面上略现惊容,瞬即平复,微笑答道:“贫道金鹰帮天龙堂主诸子坤。”右手一指清癯长脸老者说:“这位天虎堂主赵君玄。”左手摆向那位姑娘:“此位天凤堂堂主南宫翠娥,死者既是法明,死无可逭,贫道三人,路假此地,偶睹此事,问问而已,不过方才见阁下不凡,想必师承高明,贫道见猎心喜,不觉技痒,欲与阁下印证数招武学,谅不致推却吧?”
  岳文骧心下微微的一震,心想:“久闻金鹰帮网罗的都是江湖知名人士,声威骇人,面前三人,都是内三堂堂主,武学定高不可测,我虽不惧,一与过招,定分胜负,胜也不好,败又有损师门威望,这下怨可结定了。”遂拱手答道:“幸遇高明,久闻贵帮卧虎藏龙,人才济济,道长更是武学绝伦,在下萤末之技哪能相比?既道长定欲赐教,却之不恭就请赐招吧。”
  一席答话,不卑不亢,深为得体,诸子坤深觉此少年儒雅从容,答话有礼,殊为爱重,诸、赵二人在武林辈分甚高,人也正派,不过行事有点乖僻,善善恶恶,皆以先入为主,平生无大恶,只性喜护犊,十年前金鹰帮主“通臂神猿”侯
  =" 创立金鹰帮时,虚怀延揽,尊以兄礼,答允帮中大小事体,半由作主,二人见情不可却,应承下来,担任内三堂堂主,这次前来赣州,半为“太清秘笈”半为追捕叛帮舵主“分水犀”尤天贵而来。
  却说南宫翠娥在一旁,不声不响,一双妙目只注定小侠,见他生得面如冠玉,剑眉入鬓,鼻若悬胆,齿如编贝,一张脸微笑时尤带稚气,着一袭白绸长衫,宛若临风玉树,真个人品不凡,实在可受,姑娘不觉心生爱意,种下情苗。
  此刻姑娘见那诸子坤要与小侠动手过招,忙说:“诸堂主,法明如逢我等,亦必置之於死,现若与岳英雄过招,日后武林风闻传说,必云我等助纣为恶,况我等尚有他事何苦为匪人张目?来日方长,此后俟机再向岳英雄讨教吧。”说罢向小侠嫣然一笑。
  诸子坤见姑娘说话有理,当即颔首向小侠笑道:“幸遇阁下,本欲缔交,奈尚有急事待办,贫道只好拜别了。”说罢三人一拱手,转身一跃,纵向树林中横越而去,霎时行踪
  顿杳。
  岳文骧口吐长气,微一摇首,心想:“今日若非南宫姑娘相护,虽未必惧他,恐一时也未能善罢?”不禁对姑娘顿生好感。
  男女之间,情愫微妙,就为此一面之缘,情孽牵缠,以后发生许多事故。
  第二回
  天外传警  两老八境台定计却敌
  江岸寻仇  七怪黑煞手钉下亡身
  话说小侠岳文骧回转八境台后,向霍、左二老诉说掌毙法明经过,又将相遇金鹰帮诸子坤等三人事说出,就是对南宫姑娘相阻事有点吞吞吐吐,不尽不实。
  左湘一见小侠说与诸子坤正要动手过招,南宫姑娘出声相阻时,只在一旁挤眉眨眼微笑,岳文骧一张玉面涨得通红,举止无措,忸怩不安,说话也显得有点结舌。
  霍玄卫听罢,双眉一聚,沉吟不语,良久才说:“师弟,此事大是难办,依法明所说,魔道崽子,大举南下,恐闻风陆续赶来者,当不止此数,我等现人单力薄,顾此失彼“终南三子”又未赶到,倘有舛错,如何是好?况金鹰帮内三堂堂主抵此,想必亦为得秘笈之事,帮主侯堃必不致於不来,这几个魔头,有名难缠,一经为敌,到死方休,我看我们要重行安排才好。”
  “哈哈哈,这事易办得紧。 ”左湘撚着老鼠鬍子扬声大笑,说着,将手一摆,指向岳文骧说道:“要稳住金鹰帮几个魔头,就应在他的身上。”一句话将霍玄卫搞得糊里糊涂,茫然不解,一双眼睛充满疑惑?望着左湘。
  小侠心头起了一个疙瘩,心想:“这位师叔,真喜欢开玩笑,金鹰帮几位魔头,与我只是一面之缘,素无交情,怎么推在我的身上?”
  左湘此时一见他师徒两人犹自发呆,即忙说:“师兄,您怎么老糊涂了?刚才骧姪不是说及过遇见南宫翠娥吗?能解开此中枢纽就应在他俩的身上,依愚弟推测,骧姪前说有点不尽不实,南宫姑娘未免对骧姪锺情,否则掌毙法明时,事情就未必这样善了,以骧姪之功力,对付诸、赵二人联攻足足有余,此女一加入,那就难说了!一则法明不是他们同道,其实她……”又向岳文骧微一笑,小侠已是尴尬得很,坐在一旁手足无措,这时又见师叔对他微笑,一赌气,将身一倒躺在床上面向里首,装着不闻不问。
  只听左湘又说:“此女出身来历,愚弟一概尽知,师兄早年曾听说过“云龙三现”南宫长渊这人没有?廿年前纵横关外,从无对手,鬍匪马贼闻名丧胆,就是结仇太多一时大意,匪徒趁他饮酒沉醉时,打他一筒五毒散花针,倾刻而亡,那南宫翠娥就是“云龙三现”的独生女儿,出事时“雪山神尼”慧如大师正经过该地,等慧如发现时,匪徒早逃窜无踪
  ,乃将此女抱去收养,抚育成人,一身武功尽得神尼衣钵真传。后来因大师的闭关证果在即,方命南宫翠娥下山行道,另修函命此女寻觅侯堃,託付与他遇事照应,代觅仇人踪迹,侯堃是慧如大师俗家姪儿,一身武功得自一位隐名怪杰,对其师承讳莫如深,好似有不可告人之苦,十年前侯堃东来创设金鹰帮时,黄河水道,盗匪林立,萑苻遍地,劫盗奸杀,无日无之。於是侯堃邀请同道相助,将黄河水道上下游全数慑伏,这才创下金鹰帮,立下七大帮规,犯则格杀不论,只准向过路商船收受规税,一面贩运海砂子(私盐),恩威并济,倒也整理得有条不紊,就是辖境太广,帮众良莠不齐,在辖境外作奸犯科的,也不在少,当地官府明知是金鹰帮手下所为,也惧他势力庞大,只作应付公事,发下几道海捕公文敷衍了事,慧如大师闻知十分气愤,故明将南宫姑娘託付与他,暗中命南宫姑娘遇事规戒,此女文才很好,即武功一道比侯堃还差胜一筹,侯堃一见姑娘,惊喜交加,对姑娘敬畏倍至,下山之初,慧如大师对她说:“你杀父仇人,现仍不知主谋为谁?风闻遁往关中一带,可命侯堃派人访查。”故姑娘到后,侯堃连续派下数拨高手查访,一晃经年,仇人杳无下落,姑娘心下十分忧烦,每日以泪洗面,侯堃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迟,愚兄定可查知贼徒踪
  迹,一经访实,即派人同师妹前往擒获,将仇人挫骨扬灰,慰祭南宫伯父在天之灵,也就是了,师妹何苦乃尔?”此后巢湖五十七寨总寨主柳泽生事寻衅,杀戮金鹰帮手下,侯堃即率领南宫姑娘等去至巢湖,姑娘单剑双掌连劈廿八名巢湖水寇,声名远震,江湖上取名“辣手观音”
  。侯堃见姑娘能为太高,即请她执掌天凤堂,掌管帮中文扎、笔记、机密文件令檄,休看姑娘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今年廿一岁,连一个心上人都没有,照骧姪刚说,似乎此女属意於他,此女真好,人也真美,且能洁身自爱,与骧姪匹配,真是一双两好。”
  小侠一听师叔说及南宫姑娘等等,不禁怦然心动,这时身在床上一动不动。
  左湘见他这么情状,已是看透他的心思,不由笑说:“贤姪,你认为师叔我向你取笑么?要知男女之间,情愫一牵,日后至为纠缠,绵绵不已,你不寻她,她也要找你;此女人品俱佳,你打灯笼也没处找去,还不心满意足?你尽管设法亲近,师叔管保没错。”继又向霍玄卫说:“金鹰帮南下志在必得,他们素来独断独行,绝不会与二煞、三鬼等人沆瀣一气,如此予我大有可乘之机,诸子坤等既已前来,定在近处藏身,不妨命骧儿在府城内外探访,以便与此女亲近,借故生事,使金鹰帮与双煞等为敌,互相残杀,我等坐收渔人之利,岂不是好?”
  霍玄卫听完左湘一席话,说道:“南宫长渊这人昔年与我曾有数面之缘,害他之人谅系“五毒天王”门下所为,那五毒散花针是他秘门暗器,散花针细如发丝,自筒中发出,再用掌使阴劲震开打在人身,七孔流血而亡,端的奇毒无比,这是独创手法,别人也不会用,定是他门下“小灵猴”范天魁所为。既是师弟如此说,这倒使得,骧儿也可借机历练历练……”
  正说着,忽地霍玄卫右掌向窗外挥去,只听“咯吱”一声,窗外有人扬声大笑说:“老鬼,休得卖弄掌法,别人怕你都天神掌,我“衡山异叟”汪筱峰却是不怕,三年前你掌毙我门下弟子于金槐,如今血债血还,相好的,你请出来吧!”
  岳文骧睡在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翻下床来,就要穿出窗外,霍玄卫伸手拦住,轻喝道:“这事用你不着,你在此留守,有我与你师叔足够。”
  继又呵呵一笑说:“我只道何方朋友驾临,却原来是你这老不死的。”
  说着双掌推出将身一纵,呼的一声,霍、左二老随掌风相继穿出,疾如鹰隼。
  霍、左二人才一落地,瞥见五人,并肩而立“衡山异叟”汪筱峰居中,白面高颧,颔下三绺疏疏落落长鬚,根根见肉,汪筱峰一见霍、左二人立定,就向霍玄卫发话道:“老鬼,我找得你好苦,我道你从此消声遁迹,不料天假其便,今天还能幸会。”说着将手一指身旁四人说:“这几位“中条七杰”四兄弟,老夫随他兄弟四人来此寻访法明,误打误撞,会发现你在此,现在你待怎说?”
  左湘在旁瞧清楚了汪筱峰身旁四怪,左首二人,生得一样黑色脸孔,腮下无肉,长身削立,死板板面孔,一点笑容都没有,一望而知是兄弟两人“中条七怪”老五“追魂判官”鲁俊,老六鲁杰,左首二人,紧靠汪筱峰者,生得面相凶恶,一脸横肉,矮矮胖胖,活像一个肉团,这人就是前文所说“黑煞手”孔宣,最右首的是“中条七怪”老七“白发灵官”郁天鹏,年约四十左右,满头白发,生得异常魁伟,武功较其他六怪为差。
  霍玄卫一听汪筱峰叫阵,冷冷说道:“你门下金槐,在襄阳犯案十七件,先奸后杀,令人发指,死不为过!我不问你纵徒不法之罪,已是客气,还敢责人?既欲在手底下论高底,废话少说,请到江边吧。”
  说完即与左湘起身一纵用“燕子三抄水”的身法奔向江边,身法美妙已极。
  “衡山异叟”一行五人随后赶到“黑煞手”当即发话问道:“老鬼,我师弟法明已然来过八境台,听楼下茶客说,他同你门下一个小狗发生争吵,同奔丛林而去,一去影踪
  杳然,法明若有个三长两短,即惟你这老鬼是问。”
  霍玄卫还未答话,左湘已纵身上前说:“不错,你法明是来过了,他说在生没吃过、穿过好的,我左湘只好送他到西方极乐世界,现在他已是无挂无虑一身轻,消遥自在,你念他干啥?”
  孔宣听说不禁大吼一声,一双鬼爪直扑向左湘胸前,疾厉无比,左湘呵呵一笑,将身滴溜溜一转,恰恰躲过,用手一晃,左掌疾地在孔宣屁股上掏了一把,只痛得孔宣愁眉苦脸。
  孔宣一招扑空,一个“旋风落叶”双掌循声往后扫去,急如狂飙,左湘是甚么人物,哪里会等他打得着的?但见左湘“倒乾为坤”身体如影附形急溜溜又绕在孔宣身后,一记大力金刚掌“吧”的一声,正好打在孔宣后背,直打得孔宣眼冒金星,胸口发闷,踉踉跄跄冲出七、八步才将身形稳住。
  左湘又是嘻嘻一笑,说道:“怪物,这味道好嚐不好嚐?”
  孔宣正在运气止疼,听说气得发晕,鬚眉戟立,忙将身后一对七星蛇头软钢枪执在手中,一个鹞子翻身开口大骂:“左老儿,休要卖狂,适才大爷一时大意,才中了你的诡计,老儿你拿命来吧。”说着拿手一摆,右手一个“毒蟒出洞”直捣左胸,左手枪向下三路挑去。
  左湘见他取枪出来,心想:“这只怪物连压箱底的本领都拿出来了。”
  知他情急拚命,一时也不敢大意,面上却嘻嘻哈哈的,施展出天龙八掌迎敌,一面却挖苦说:“怪物这一招用错了,还差两寸,不如用“矢穿云雀”啰,这一着还差不多,就是劲道差一点。”一面说一面打,直气得孔宣要发疯了,虎吼一声,身形一变,将师门绝传,锁子虬龙廿八枪招施展开来,一时枪影如山,梨花点点,密集如雨般向左湘身上刺来,左湘见状哈哈大笑,欺身上前,双掌一紧,招数诡异发出,掌风呼啸,有如风云突变,疾雷奔电打去,身形在枪影中兔起鹘落,纵跃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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