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不该是你》第14/21页


  韩沁被骂得有些无辜,即使造成今天这种局面,凌煜炜要负大部分的责任,但她能理解老人家护短的心情,所以并未回嘴。
  然而她又不想回房面对凌煜炜,正犹豫不决时,凌煜炜忽然由房内走出,拉着不情愿的她往回走,一边替她和父母解释,“爸、妈,不是韩沁的问题,你们不要怪她,都是我做错事惹她生气,我们谈谈就好。”
  进到房内,韩沁仍是不发一语。
  凌煜炜知道自己仗着父母的威势让她就范是有些卑鄙,但他宁可如此,也要把握这个机会,所以他想拿下她手上的寝具,诚心诚意地道:“韩沁,我们睡吧,别再让爸妈担心……”
  韩沁却不领情,她把手上枕头大力地扔向他。“怎么你以前坚持分房时,就不在乎爸妈会担心了?现在你想来就回来,我就要欣然接受吗?你把我当什么了?我能不能有一点选择的自由?”
  被枕头砸个正着,虽然肉体上一点都不痛,但心灵上的受创地是比什么都来得深。可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以前韩沁解释时他不听,原来她就是这种心情吗?像是喉头梗着什么,几乎要窒息,只能无助地感受着整个胸口发酸、发痛。
  “韩沁……”他难受地问,喉咙都哑了。“你真的一点也不想接受我,一点机会也不给我?”
  他的问题太过直接,韩沁反而答不出来,她知道自己内心并不如嘴上说的那么坚定无情。
  记得他以前是多么意气飞扬、热情风趣的样子,在婚后却立刻消沉了下来,而一切误会解开后,他几乎是抛下所有自尊求她的原谅。虽然有些心软动摇,可是她的伤口仍在淌血,又岂是他的几句抱歉、一点示好就能痊愈的?
  答应他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韩沁索性不理他,掀开棉被便倒头上床,翻过身不想再与他纠缠。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沁紧绷的身体已累到快虚脱了,半梦半醒中,隐约感觉到他挪起她的头,替她垫上枕头,而后他的脚步声远离,出了房门。
  
  忽醒忽睡了一晚,韩沁再次张开眼睛时,天已亮了。
  起身坐在床上,她下意识地望向身旁,没有任何人睡过的痕迹,看来昨天凌煜炜仍是尊重她的意愿,没有与她同床。
  玉手抚过从婚后就一直空下的半个床位,她说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松了口气或是有些遗憾,总之横在胸口的闷窒感令她很不舒服,好像失去了什么一般,空虚不断涌上。
  轻哼一声教训自己的没勇气,她振作精神起床,在盥洗室梳洗一番后换上浅色套装,再绾好头发,化了个有朝气的淡妆。她早就已经下定决心要一个人好好过,何必关心姓凌的那个臭男人怎么了?
  离上班时间还有一小时,但她却已无法在这个房间再待下去了。想打开房门走出,却蓦地瞄见了地上靠在门边的人影。
  韩沁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在瞬间屏息,什么反应都做不了。
  原来……原来他最后竟然没有离开,却靠在房门口睡着了。韩沁细细的凝视着仍在睡梦中的他,他滑坐在地板上,头发凌乱,眼眶下有着大块的黑影,眉头深深皱着,像是睡得很不舒服。
  她从来没看过如此落魄失意的模样,而可悲的是,她仍会为了这样的他而心痛不舍。
  忍不住伸出手想唤醒他,让他到舒服的床上睡,然而在碰到他的前一刻,她退缩了。叫醒他又如何?她能和他说什么?不是已经决定不理他了,如果再表现出关怀,不代表着她仍在乎他,又给了他纠缠她的理由?
  慢慢收回手,她叹了口气,跨过横在地上的他离开,早餐也不吃便上班去了。
  然而她却没看到,在她身影消失之后,地上的男人缓缓张开眼,眼中却满是伤悲。
  他不是故意施展苦肉计的,只是昨天在苦思要如何让她重新接受他却不得其门而入,便累到睡着了。可叹的是她连看到这样的他,都没有一丝心软、一丝关心。他真的失去她了吧?因为太不珍惜,就擦身而过了。他仍记得两人在相识之初,他有多么欣赏她、爱慕她,之后结了婚,即使恨她,爱意却也同样汹涌澎湃。
  当初她毅然接下他不愿接掌的家业,替他改正基金会的弊端,支持他去做他想做的工作,而他却总是嫌弃猜忌,把她的好意曲解成恶意,现在风水轮流转,他一样样尝到她以前遭受的待遇,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可是比起她为他做的,他赎这点罪又怎么样?
  在地上凝思的男人,蓦地抬手往空中一抓――她的味道已经淡了,他却还想抓住些什么,一切都太迟了。
  一种绝望的气氛顿时笼罩了他,他不禁抬起头,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心头发酸。
  家里的天花板该重新换过了吧?否则为什么他明明记得上头该布满灰色的小花,此刻却模糊得看不见了?
  
  凌威文教基金会重新运作,由于经费的合理分配,能用在慈善用途的资源更多了,芹芹的资料也在罗新的帮助下送到会中宣查,并以专案处理。
  有了凌煜炜与韩沁的努力,芹芹的案子自然顺利通过,凌煜炜因此对韩沁十分感激,却由于她不想见他,他只能先驱车前往小学,告知这个好消息。
  “阿义!”中午吃饭时间,将好友拉到校园一隅,把手上的文件丢给他。“拿去,芹芹的事搞定了。”
  “真的?”阿义兴奋地打开文件。“太好了,芹芹期待好好久,她一定会高兴死的!”
  凌煜炜心里也替她高兴,只是现在的他实在笑不出来,只能勉强扯动嘴角。“这样太好了。校长好像也在等基金会的答案吧?你要不先去向他报告?”
  “迟早会的,只是……”阿义换了一个角度走到他前言,对他左看右看,口中啧啧有声。“兄弟,你这模样也太糟了吧?是十天没睡,还是昨天去抢银行了?”
  “我还宁可去抢银行,下场也比现在好吧?” 凌煜炜苦笑。
  “又是为了你老婆的事情?”阿义看着手表,“还有半小时午休就结束了,够你吐苦水兼哭诉一番。说吧!”
  犹豫了一下,凌煜炜还是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吐为快,末了以长长的一声叹气结束。“阿义,我是不是挽回不了她了?”
  “不会那么狠吧?”由于阿义不认识韩沁,也不敢打包票。然而之前韩沁为他牺牲那么多,应该不太可能说不爱就不爱。“我早就说过,伤害一旦造成,有一天你后悔都来不及,现在应验了吧?”
  凌煜炜白他一眼。他这不是放马后炮兼补他一刀吗?
  阿义才不理这个咎由自取的男人,“所以现在是你找她她也不理你,我们来想个办法,令她不得不理你不就好了?”
  “我只剩没五体投地趴在地上求她了,如果有办法的话,我还会搞成现在这副模样吗?”连他都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惨到不行。
  两个男人因此站在原地苦思,中午吃饱饭的芹芹突然出现,看到凌煜炜时眼睛一亮。
  “叔叔!”她快乐地冲上前,本想来一个无尾熊抱,却临时在凌煜炜跟前打住,歪着头打量他。“叔叔,你看起来好像熊猫喔!”
  阿义差点没大笑出来,凌煜炜只能没好气地回道:“是啊!叔叔为了你的事情,几乎鞠躬尽瘁,连老婆都要跑了呢!”
  芹芹的头更歪了。“叔叔,我听不懂。”
  因为乱说话挨了阿义一记肘击,他吃痛,苦笑着对她道:“芹芹,叔叔的老婆为你争取到奖学金,你可以到国外学画画了!”
  “真的吗?真的吗?”她兴奋得几乎要飞起来了。“耶!我可以出国了!我好喜欢老婆喔!”
  “亲爱的芹芹,老婆是我的,不是你的。”要不是心情太低落,凌煜炜一定具体规定喷笑出来。“不过她真的出了很多力,你喜欢她也是应该的。”
  “叔叔,你老婆一定很漂亮吧?”芹芹晶亮的大眼闪着喜悦,“她长什么样子呢?”
  “她很漂亮,像仙女一样漂亮。”这一点,他从来没怀疑过。“她的头发长长的,有一双明亮的美丽的眼睛,小小的嘴巴很可爱……芹芹,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要画一幅画感谢她呀!”这是小女孩最直接也唯一能表达谢意的方法了。
  “这样子啊……” 凌煜炜微笑着摸她的头,突然灵光一闪,“芹芹,你能不能帮叔叔一个忙,把叔叔画在老婆旁边?”
  “可以啊。”芹芹自信满满地答应。
  “老弟,你又想干么了?”阿义挑起眉,似乎猜到凌煜炜的用意。
  果不其然,凌煜炜朝他神秘一笑,轻拍了拍芹芹的头。
  “要追回我老婆,就要靠她了。阿义,把芹芹借给我一天吧?”
  “哇!叔叔,你家好像城堡那么漂亮。”芹芹一进到凌家,马上被高雅的装潢与昂贵的家具迷住。
  “叔叔带你去看城堡里的漂亮公主,再带你吃一顿城堡里的晚餐,好不好啊?”
  由于带着芹芹的奖学金核可文件到她家,所以她双亲千恩万谢的便答应凌煜炜让芹芹到他家用晚餐,顺便当面向出力最多的韩沁答谢。
  于是,小女孩来到城堡里,编织着自己的幻想。“叔叔,城堡里有国王吗?”
  “当然有。”父亲在商场上的凌厉可是出了名的,充当国王应该绰绰有余。
  “那,有没有坏心的后母?”不消说,芹芹想到了白雪公主。
  虽然这是大不敬,但凌煜炜忍不住就联想到老对韩沁冷言冷语的母亲。“应该……算是吧?”
  “那有没有……公主回来了!”
  凌煜炜愕然看着芹芹双眼发亮的望向他身后,不由得也转身向后看。
  打开的大门出现了韩沁的身影,她公事包还没放下,一瞄见他就冷冷道:“你请罗新转告我早点回来,有什么重要的事?”
  说到这,她就气。罗新因为在基金会待了一段时间,了解了凌煜炜的做事风格和理念产,竟然莫名其妙的和他交上了朋友,现在几乎都站在他那边,一再出卖她这个共患难好几年的老朋友。
  凌煜炜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看向一旁的芹芹。“她就是芹芹,因为知道了你在申请奖学金的事情上帮了很多忙,所以特地来感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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