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转爱倾城》第3/46页


  但此对错只是于我个人而言,外人却没有指责置喙的权利。
  于是我无辜地回他:“当然了,唐小姐穿得那样明艳照人,只是遗憾未能提前得知,否则就通知今日出席的媒体朋友带上相机来,唐小姐必定会秒杀无数菲林。”
  周与深只是淡淡嗤了一声,没有再回我。
  身为一间公司的老总,通常只负责重大决策就好,而我是靠口才混饭吃的,如果他在说废话上也能赢过我,那我还混什么饭吃。
  事实上,也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容我们像两个幼稚的小学生那样继续争论,还有正事未完,下一桌已经抵达。看在婆婆的面子上,我们总还要将这出已经被演得七零八落的戏唱至落幕。
  等所有的事情都忙完,已是晚上十点多钟。
  我们并未与婆婆同住,各自都有自己的私生活,所幸不必上演那种婆媳同一屋檐下住,各自不习惯还要装亲近的悲剧戏码。
  周与深自己做房产生意,自然不会亏待了自己。挑了自己公司一处地段与市值都很好的小区,选了一栋楼中楼作为我们的新居。
  婆婆与我们同站在门口,等孙征的车来接她,趁着空当,她竟没忘记兑现要对周与深实施一番思想教育的承诺。
  周与深对她极其孝顺,我至今未曾见过他出言顶撞她。我在“清平悦”上班这几年,对他这个人也有一些了解。
  他大学毕业后不愿到餐厅上班,说是对餐饮行业不感兴趣,向婆婆借了一笔创业资金,跑去与人合伙搞房地产。那大约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F市的房地产业才刚刚兴盛起来,他的公司算是赶上了大形势。加上他脑筋够灵光眼光也够精准,一路下来,公司顺风顺水发展成了本市同行业中的名企。
  婆婆平时教训人,也不是走疾言厉色路线的,她一贯从容优雅,只是多年修炼下来的气场很强,单是面色冷淡地看着对方,用不冷不热的语气说话,就已经足够让人生出怯意。
  她看着周与深说:“今天的事,在我这里还没有过去。等你们的假期结束,我等你给我和玉林一个能说得过去的交代。”
  周与深安静地站在那里,看不出心中喜怒。
  我觉得有点头疼,婆婆这种为我鸣不平的做法,却会成为我同周与深接下来相处的一个负担。
  虽然我没有做苦情小媳妇的打算,但若是挂着丈夫身份的那个人天天与你形同水火的话,一直维持战斗状态也是很累的。
  按照预期,互不干扰才是我最理想的婚后相处模式。
  孙征的车开过来了,他风度十足地下了车,为在台阶上等候他的女士打开车门。
  婆婆坐进车里去,关上门,摇下车窗,微笑是赠与我的。
  “玉林,今天一天够累了,回去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不明就里的人若是见了,一定会误认为我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周与深不过是个不招待见的上门女婿。
  车子驶上马路,渐渐远去,终于只剩下我跟周与深两个人了。
  沉默的气氛有点让人窒息,我其实已经困了,所以先开口说:“你不去开车吗?”
  他将礼车司机打发走了,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是他自己要开车。
  周与深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我有说要和你一起回去吗?”
  我是聪明人,愣了一秒就明白了。
  唐小姐虽然提前离席了,不代表人家两个人之间的活动就此结束了。
  我点点头,“了解。”
  我摸出手机,也随即有了我的打算。
  “那在唐小姐来接你之前,我们聊聊吧。”
  周与深转过脸来看我,眉梢微扬,大约是觉得等候的空当太无聊,所以开始了一个更无聊的话题,“你为何确定我是要跟她一起走?”
  周与深这话说得可真是太侮辱我的智商了,都直接将人带到婚礼上来了,难道不是想向外人展示他们之间你侬我侬如胶似漆的亲密关系吗?
  不过,我并不打算让他有可以炫耀或将我对比至可怜境地的机会。
  “我本来就很确定啊,还是周先生的香巢其实不止一处?”
  一口一个周先生,终于见他微微皱眉。
  可是,谁有空顾及他的心情,他不是也没理会过我的心情吗?甚至,我觉得他根本有意在刁难我,想让我出丑难堪。
  思思说,我这人有个很大的本事,就是能用看似无辜的态度将别人气得半死。
  不过因为周与深轻慢的态度弄得我有点不爽,导致我无心恋战,所以打算早早结束了回去洗澡睡觉。
  “周先生,作为受法律保护的周太太,我想我有权利请你告诉我,你是只打算今晚不回我们的‘家’……”我故意加重了“家”字的发音,停顿了一下才又道,“还是以后都不会出现在那里?你知道,我的行李都已经搬过去了,为了婆婆的心情考虑,我想即使你决定分居,也应该不希望她知道吧。”
  看我多识大体,处处恪守着一名好媳妇应该遵从的守则。体谅丈夫,还照顾婆婆的情绪。
  周与深眯眼看我,大约是在揣度我此时的想法是什么,是真正的大方,还是故意在使激将法。
  我对他笑了笑,无比诚恳地说:“请务必相信,我只是希望未来我们都能生活得自在一点。你如果不回去的话,我就会有属于我自己的生活方式。或者你现在无法回答我,哪天若是回去,提前给我打电话也是可以的。”
  周与深扯了一下嘴角,我觉得他是在嘲笑我。
  我表情认真的样子演得有那么糟糕吗?
  “在新婚的第一天,你就打算将那栋房子的户主给扫地出门了?”
  瞧这话说的,不是他自己刚刚说不回去的吗?随便就被扣了个恶妻的帽子,我也太冤枉了。
  “所以我说了呀,你哪天想回去,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这些话,我知道周与深在看我,他似是被挑起了一丝兴致,不介意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跟我纠缠下去。可是,我已经很困了,所以没力气再陪着周与深多聊,得先把自己今晚的着落问题解决才是首要问题。
  从手机里翻出思思的号码,拨过去,“思思,你晚上要不要来我这边,或者你方便,我去你那里也行。”
  思思在电话那边一头雾水,“姐姐你没喝高吧,我才刚离开啊,正在出租车上呢,你这又是演的哪出?”
  我很严肃地跟她说:“叶小姐,我是说真的,请赶紧给我个答复,我现在很困,赶着找个床卧倒睡觉。”
  思思在那边半信半疑,回答说:“你来我这里可以啊,反正我一个人住。明天我要起早上班,家丢给你随便折腾。”
  搞定了去处,我打算礼貌地跟周与深道个别,只是还未来得及说话,一辆车已经停靠在了台阶下。
  车窗摇下,唐佳君侧过脸来向我微笑,风度维持得很得体,脸上并未露出炫耀或挑衅的神色。只有足够自信的人,才会以嚣张外露的气势压人,很显然她对周与深还是很有自信的。
  我回了她一个客套的微笑。撇开身份客观地看,她跟周与深其实挺般配的,无论外形上还是工作上。只可惜人跟人之间的缘分却很奇怪,如我这等中人之姿的普通人,也不知为何会那样深得婆婆的喜欢,从我一到她身边工作开始,就一直受到她的诸多照顾。或许,是上天愧觉它曾经对我太狠了,所以才给我送来了翻身的机会?
  周与深并未立刻离开,目光停留在我脸上。
  我催促他:“不走吗?唐小姐等你很久了。”
  他的目光将我上下打量一圈,在这严寒天气里,我虽穿着羽绒外套,里面却是旗袍,一双腿露在寒风中,已经开始打哆嗦了。
  他终于问:“需要送你一程吗?”
  我倒是未料想他会突然给我来一出良知觉醒的戏码。他亲自接了唐佳君来参加婚礼,于我来说已是最大的侮辱。不过幸在我并不爱他,所以才不屑与之计较。
  我的漫不经心是否让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很乐意没心没肺地再去跟他和他的****共处一室?
  我终于失去了耐心,也失去了好脸色,“周先生,你有佳人在等,还是管好她跟你自己吧。我有我的朋友和去处,不劳你费心。”
  他想来是没料到我会突然翻脸,微微怔了一下。只是那种神色稍瞬即逝,不露声色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戏。可是随即他的反应却是撇嘴一笑。
  我懂那个笑的意思。
  没心没肺才是我的态度,动脾气就意味着我输了。是自己修炼得还不到位,也怪不得别人嘲笑。
  我直接下了台阶,走到马路边等出租车。
  时间太晚,出租车很难打。天气实在冷得我有点受不了,所以又给思思打去了电话。这些年我也没结交什么真心朋友,思思的存在于我来说,就是冷时的去处,伤时的依靠,我们俩是很铁的姐妹。
  我想让思思把车掉头回来接我,电话接通,没等我说,她已经在那边说:“玉林你再等几分钟啊,我已经让师傅把车子掉头来接你了。”
  铁姐妹就是这样,遇事不必多言,却总能想到一起去。
  唐佳君的车从酒店驶了出来,驶过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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