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糖爱情》第77/173页


但是,如今,这么小的公寓,顶多四十来平方,家具简朴,连她都越来越朴素。
无论他如何说服自己,她和那个人,根本不相象。
“蓝蓝。”突然,他硬着不自然的嗓子,学父亲一样这样唤她。
她定住了,怔怔的抬起头。
一个有点冰冷温度的唇印在了她的唇角。
突如其来的吻,令她整个人呆住。
甚至呆到忘记该推开他的放肆。
她愣愣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一向扑克脸的面孔此时泛出的温情。
“闭上眼睛。”他被她盯得不自在。
她没有闭上,情节转换太大,对她的心脏冲击也太大。
他从来没有真正吻过她,即使两个人的那一夜,那些吻也只是唇齿相贴的“欺凌”而已。
这是第一次,发自内心,来自温情。
他再次俯身,吻住她紧闭如蚌的唇。
富贵、仇恨等矛盾冲突,不会再撼动他们,他开始相信,彼此是对方的幸福。
“蓝蓝,我们重新开始吧。”没有仇恨,没有芥蒂,他不再是秘书的儿子,她不再是市长的女儿,一切从零慢慢开始。
他抵住她的额头,这样说道。
……
他来的时候,黑色的别克车刚好开走。
高以贤再次抬头,三楼的那间公寓,日光灯已经亮起来。
应该只是他多心而已。
怕她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本想进去看看的脚步停驻。
不是没有察觉到,公寓是她守候的底线,她根本没有心情发展另一段感情。
停住脚步,他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候。
等候她习惯有高以贤的存在。
低头,手机按下一组长途号码。
对方接起,“黄伯伯,是我,小贤。”唇角习惯性的微微上扬,算是笑容,“有件事情需要您帮忙……”他详细说了一下情况,
“我朋友的这个工程黄了,连跳楼的心都有了,黄伯伯,请您帮一忙。”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不好好解决,这件事肯定会牵连到她。
对方沉吟一会儿,权衡一下轻重、得失,最终点头,“行,临近a城另一个城市也有相同的政府工程,小贤你既然第一次对黄伯伯开口,我一定卖你面子。”也算爽快。
他的唇角松弛了一下,笑容开始轻松。
“谢黄伯伯,到S城后,我请您吃饭。”他道谢。
虽然黄伯伯答应的情谊,但是他明白,他已经欠下一个很大的人情。
今后,如果对方要回报,任何事,他都得答应。
“行,唤上老高一起。”没想到,黄伯伯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的唇角僵掉。
见他沉默,黄伯伯马上反驳,“怎么?不行?”相比之下,他更有兴趣让老高欠他人情。
他甩上车门,发动越野车,继续沉默。
“小贤,不是我说你,父子哪有隔夜仇!老高是有不对 ,不该替你弄个弟弟出来,但是你妈都去世了,你也不能那么自私让老高守着你妈的灵位过一辈子啊!”
是!但是问题是,好好的年龄是十岁。
十岁,代表他母亲刚过世没多久,父亲就有了其他女人!
“你的血统和你弟弟能比吗?你放心,老高和我们提过,他百年之后遗产全部归你,不会有你弟和那个女人的份,他要是返悔的话,我们一群老友也不会放过他!”黄伯伯拍胸脯保证。
他的唇角漫过意思讥诮。
除了那只小鬼,居然没有人懂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包括他的父亲。
他深呼吸一口气,想起16岁那年,正值叛逆期的自己,和那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斗争。
他不许那个女人扔掉或动用属于妈妈的任何一件物品,他不叫那个女人一声“小妈”,于是惹来一次又一次被诬赖。
人高马大的他,在恶王后的挑唆和诬告下,在父亲眼里,他变成了叛逆到会动手打弟弟,会动手揍小妈的“白雪公主”。
他拒绝解释。
病床前痛苦流泪,口口声声,爱人走了绝不独活的父亲,开始声声维护新宠。
于是,他开始学会不再愤怒,开始学会如何让唇角上扬,开始学会如何不让别人对他得意的笑。
笑里藏刀,一次又一次扳倒想要挖下陷阱的“敌人”。
男孩开始长大,不再会被任何人嘴里的“挚爱”两字深深感动。
“外公给我的遗产,足我够用。”他淡淡打断黄伯伯的话。
那个女人在乎的东西,不代表他在乎。
“黄伯伯约你和老高吃一顿饭,也这么为难?!”对方开始不悦。
他捏着方向盘的手指,一再收紧,直到泛白,“行,我有什么为难的?象黄伯伯说的一样,父子哪有隔夜仇。”他换上嬉皮笑脸的面孔。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这道理,他懂。

第十九章

今天看诊,因为问诊的病人满多,下班时间又拖到八点多。
伴着星月,她一走出门诊大楼,大门口,又等待着一抹熟悉的肃严、寡默身影。
是,傅凌。
这几天,一直是这样。
见她走了出来,他迎上前。
“去哪吃饭?”没有多余的甜言蜜语,没有客套的邀请,他一向是不善言行的男人。
她沉吟片刻,两个人的新关系,她还有点无法适应。
“夏雨”可以适应他的友善,但是蓝芹不行,蓝芹的记忆里,他从来没给过这样的平和目光。
他说,重新开始。
在蓝芹拥有的记忆里,那一项,从他口里吐出,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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