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侠》第113/203页


  “前面的小哥,且慢行!”
  孙瑾瑜正驾着载有祁连棺材的马车不紧不慢的向洛阳赶去,毕竟就算他快速赶到了目的地也不能再返回孙家了,于是他索性慢慢赶路消磨时光。虽然这么做有点对不起祁连——他这位刚刚亡故的“棋痴”好友,但往常总将微笑挂在唇边、现下却连笑也笑不出来的孙瑾瑜此时也顾不上许多了。
  听得有人在身后叫喊,而且声音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孙瑾瑜连忙拉紧缰绳停下马车,转头向后查看。
  孙瑾瑜面前是一个坐在马背上喘息不已的英俊青年,他剑眉星目、额头宽广却偏偏生了个尖下巴,一脸古铜色的皮肤显得颇为英武,声音却阴柔得犹如女子一般,让孙瑾瑜越看越难受。
  不过行走江湖多年的孙瑾瑜又岂能不知“人不可貌相”之理,即便心情不畅,他待人接物仍旧不会失了礼数。
  估摸着对方年长于己,他当即抱拳问道:“先生唤小子何事?”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棺材与密信(上)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4-18 11:36:57 本章字数:2398

“这位小哥,在下是贵州修文县的举人,此次北上只为进京赶考。无奈在下行至此处时,座下马匹不知哪里出了问题,跑起来颠簸个不停,甚至差点将我从马背上摔落,实是不便!正巧看到小哥在前面赶车,因此特意向小哥求告,望小哥能行个方便,载我一程。若能将我送到前面城里,在下感激不尽,必有厚报!”那青年冲孙瑾瑜拱手言道。
  孙瑾瑜跳下马车来还了一礼,言道:“助人行善本便是人生乐事,小子又怎会拒绝?!至于厚报就更不必了!不过,小子必须提前言明,小子这马车上拉的可是不祥之物,先生你……”
  “咳!小哥说的是那口棺材吗?不碍的,在下家门隔壁便是一间棺材铺,因而在下对此物自小就从无禁忌!”那青年爽朗的笑道,只是那笑声中仍旧隐含着几分阴柔,怪异得很。
  “可我运送的这口棺材不是空的……”孙瑾瑜苦笑道。
  那青年闻之面无惊色,神色泰然地言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不信鬼神之说的!”
  孙瑾瑜听了青年的话眉毛一挑,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对着那青年又是一揖,随口胡诌道:“小子自幼赶马车为生,因而颇为了解马匹习性并懂得一些医治马匹的下三流手段,先生不妨让小子试着为先生的坐骑医上一医。若是成了,先生自然无需沾染死人的晦气,若是不成先生再上车来不迟,小子包管将先生安全送往前面的县城!”
  说道“自幼赶马车为生”时,孙瑾瑜不禁想起了南下路上他的“车夫”经历、想起了三位结义兄弟,不由得又是一笑。
  那青年却没注意到孙瑾瑜的表情,略一思考便点头道:“好!烦劳小哥了!”言罢,他便要翻身下马。
  孙瑾瑜突然迎上前来,拦腰抱住了正在下马的那青年,抱着他转了个圈,不等那青年言语便开口笑道:“我看,害了病的不是你的坐骑,而是先生你,害的还是相思病!”
  孙瑾瑜话音未落,便伸手沿着青年的脸颊一撕一扯,刮下一张人皮面具来,面具下正是那张令他在水牢被囚期间日夜思慕的桃花美靥!
  “你怎么猜到是我的?”周霏霏红着脸问道。
  “因为……因为我跟你心有灵犀啊!”孙瑾瑜打趣道。
  “哼!不说就算了!”周霏霏装作生气的样子,将头偏了开来。
  “嘿嘿,不是不说,是怕说了你没地缝可钻!”孙瑾瑜不理会周霏霏偏到一旁的螓首,只是一把将其揽到怀中,紧紧相拥,周霏霏便自己将头转了回来。
  “我很笨吗?”周霏霏习惯性的将脸颊贴在孙瑾瑜的肩膀上。
  “嘿嘿……”
  “‘嘿嘿’是什么意思?!”周霏霏秀眉一挑,不满的问道。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哈——确实有点笨!”
  周霏霏脸色顿时红得发紫,她掐了掐孙瑾瑜腰间软肉,恨恨地问道:“我哪里笨了?你说啊!我的易容术天下无双,就算是你也不可能看破!快说,你到底是怎么猜到是我的?”
  “嘻嘻,破绽多了去了!首先,你的易容术虽然天衣无缝,但这变声术却差得一塌糊涂!比起擅长口技的天涯老人来,那可是一差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哪有长相那么英武的男子却是一副娘娘腔的?哦,刘瑾除外!哎哟,你该铰指甲了!”
  “还有呢?”周霏霏嘟着嘴问道。
  “其次,我的感官虽然没有二哥那么灵敏,但是一匹马从背后跑来我还不至于听不到!你的马跑得很流畅,丝毫没有你所说的不停颠簸的毛病!”
  “还有吗……”周霏霏鼓起的嘴又瘪了下去。
  “还有!我虽然好武不好文,但《论语》打小也是熟读成诵的。我记得朱子在《论语集注》中对‘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一句的注解是‘怪异、勇力、悖乱之事,非理之正,固圣人所不语。鬼神,造化之迹,虽非不正,然非穷理之至,有未易明者,故亦不轻以语人也。’怎么到你嘴里却成了孔子不信鬼神了?就这学问还去京城参加会试?还举人呢,秀才都中不了吧!这还没完,你一个贵州修文县的‘举人’,怎么说的这么一口流畅的中原方言,这也太不切实际了!除此之外,一个正常人跟盛放有死尸的棺材接触时,或多或少表情都会有所改变,而你却面不改色!我想这只有两种可能吧,一是你早就知晓棺中有尸,因此并不觉得奇怪或畏惧,二是你带着易容面具,自然也就没有了表情的改变了……”
  孙瑾瑜说到这儿时,周霏霏早就脸色发青了,她正咬着银牙忿忿地望着孙瑾瑜。
  孙瑾瑜情知不好,若是再说下去,自己腰间非要再受罪不可,连忙开口言道:“但那些都只能用来证明来人在撒谎、有问题,并没什么真凭实据指明来人是你,我是根据你的一个特征才猜到来人是你的——一个除了我以外很少有人关注的特征!”
  “咦?是什么?”周霏霏的注意力立马被孙瑾瑜转移开,这让孙瑾瑜暗暗舒了一口气。
  “体香!一种你独一无二的体香!”孙瑾瑜凑到周霏霏耳畔轻轻笑道,一句话让周霏霏唇角微扬,一边将头埋在孙瑾瑜怀中,一边用手轻轻的捶打着孙瑾瑜的胸膛。
  就在孙、周二人互相依偎的甜蜜时刻,一匹快马却从二人来的方向急速驰来,铿锵的马蹄声瞬间打破了这美好的静谧。
  尤为过分的是,这横冲直撞的马匹在经过二人身边时,竟然溅起了不少泥土,虽然被孙瑾瑜挥袖挡下,却是着实恼人,就连孙瑾瑜这种不会轻易动怒的人都燃起了胸中三昧、妄动了心头无名。
  周霏霏伸手为孙瑾瑜清理了衣袖上的泥点,气恼地说道:“这人好没功德,怎的这么莽撞!”
  孙瑾瑜却拧着剑眉,望着快马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腰中别的是锦衣卫的绣春刀,领子是御林军的制式内衬,座下却是东厂豢养的千里良驹,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正文 第六十章 烈焰铸法网(下)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4-18 11:36:58 本章字数:2348

仇昌站在储物楼的一楼之内环顾四周,看着被烈焰无情的灼烧过的门墙窗户、看着被烧至断裂的楼梯,他不禁在心中暗叹一声水火无情。
  仇昌一边向地下冰窖走去,一边用锐目扫视着周围的地面,忽然间他看到了什么不由得眼中一亮,但因为惦念着冰窖里的尸体,他无心细思,匆匆来至了冰窖门外。
  推开冰窖门的一刹那,仇昌闻到了一股令人恶心欲呕的恶臭。这种混杂着尸臭与火油的“奇异”味道,令鼻子异常灵敏的仇昌也不禁关上大门、倒退一步。在冰窖外深吸了一口含着微量烟尘飞灰的空气,仇昌双目圆睁,一掌推开冰窖大门,疾步走了进去。
  冰窖之中除了水就只有骨头了。有的骨头半浮在水面上,有的却已经沉入水底,有的上面还带着几丝残肉,有的已经烧得漆黑见髓,但不管怎样,对于仇昌来说,这些都意味着一件事——所有的证物都毁了!刚刚发现的线索,也几乎是最后的线索又断了!没希望了!
  饶是以仇昌不服输的性格,他也不禁轻叹了一声,这一吐息冰窖内的“毒气”又一股脑儿的涌入了他的鼻腔,他连忙逃也似的退出了冰窖。
  “真的没线索了吗?”心情郁结的仇昌垂着头向楼外走去,不是他心态消极,而是现在他的一切探查又回到了起点,如此情形又岂能容得他乐观?!
  “咦?是那个孔儿!”仇昌的目光在地面上一扫而过时,他不经意间又瞧见了之前来储物楼试探孙琥琪时所无意发现的那个小洞。这个小洞在大火中被落下的灰烬填塞住了,这时候才在仇昌虎虎生风的脚步下露出了原貌。
  仇昌突然发觉到自己刚才遗漏掉的“灵光”到底是什么。
  “这个孔儿的大小……”仇昌兀的虎目圆睁,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却是孙无恨那一截截折断了的手杖。
  仇昌目光一聚,从中拿出了那手杖的最后一截,细细端详了那个沾有白色粉末的尾端,然后果断的将其插入了地面上的孔洞!
  “原来……孙无恨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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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哥,五伯他们问你什么了?”孙琥琪一边向孙无欲的卧房眺望,一边满是好奇的朝一旁正愁眉苦脸的孙璠琮问道。他这一副百无聊赖又无欲无求的模样倒是让心事重重的孙璠琮好生欣羡。
  “哦,家主和长老们首先问我是否有意愿继任家主,还问我对江湖态势有何看法、如果我继任家主的话会如何处理和江湖上其他势力的关系云云,最后问我如果让我推举家主的话我会推举谁人。”
  “咦?和问我的差不多嘛!那你是怎么答的?”孙琥琪凑到孙璠琮跟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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