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勾引》第2/71页


  “Shaw,谢谢你。”钱蕊这才知道原来对方为这次见面这么费心,一时心里感动得厉害,眼眶都微红,“我很开心。”
  “能让你多一丝开心都是我的荣幸,”男人俯身在女孩儿耳边,轻声低笑,“我的公主殿下。”
  说话间,三人已经行至那家外观古朴、横挂一块刻着ireal花体字样红木牌子的店前,相继走了进去。ireal的大堂之内,两位侍者迎面走来,躬身行礼,其中一位开口:“Shaw先生,请您稍候。两位小姐,请随我来。”
  Selina从踏进ireal之后就已经神思不属,钱蕊则有些不安地看了男人一眼,Shaw望着她柔和了眉目:“我就在这里,等两位美丽的公主盛装归来了。”
  被男人以最细致的温和安抚,两个女孩儿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随着开口的那名侍者往大堂侧边的回旋长廊走去。
  Shaw则跟着另一名侍者走向了大堂的耳室。
  耳室的门半敞着,不多的几张雅座上已经有一个约莫三十的男人在座,Shaw走进来后,那人抬脸望了过来。
  房间里的这个男人有着西方人常见的深邃五官,只是眼角一段指节长的疤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凶戾,而他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的方式和微冷的目光更是给他添了几分兽类的野性。
  Shaw倒是不以为忤,反而冲着对方微笑颔首,继而在那人右侧雅座落座。
  “请您随时吩咐。”侍者将茶品碟子逐个放在了雅座旁的水晶几座上,便躬身退了出去。
  房间里此时便只Shaw与那陌生男人两人遥遥侧对而坐,而那男人不容忽视的目光也始终没什么善意地逡巡在Shaw的身上,直到一分钟后,那人才不急不慢地略微温和了目光――以他此刻的观察和之前看到的听到的外面的动静,刚进来的年轻人大抵也就是承蒙祖荫家教颇佳的大少爷,今日估计是来讨女伴的欢心……这一点和自己也没什么两样。至于这人刚进大堂就似乎往这儿看的视线,以及这张漂亮面孔带来的莫名的熟悉感,大概也是自己太过警觉了。
  这时,Shaw似乎觉得有些无趣,他从休闲服的口袋了拿出了雪茄盒,取出一支雪茄来,拿起一旁几座上备着的雪茄剪,慢条斯理地剪起了雪茄头。
  拿着雪茄与雪茄剪的那双手白净修长,指甲同样修剪得圆润漂亮,时而露出的掌心看不见半点疤痕或是茧子,十指葱葱如玉。――看见这一幕,面带疤痕的男人更是连最后一点疑虑都彻底打消:这年轻小儿的手,绝不会是舞刀弄枪的同行。
  身体解除戒备状态的男人刚要倚回靠背,身形却一顿,眸光有些不可置信地紧盯着年轻人手里那只缠着金丝的雪茄,呼吸都稍有些急促:“柏德?而且是极品的柏德?”
  Shaw动作一顿,有些惊喜地抬头:“您认识柏德雪茄?”
  疤痕男人没理他这句话,双目紧紧地盯着年轻人手里的雪茄,面露鹜色,眼底又多了几分闪烁:“这种极品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糟蹋?”
  “您见笑了,”Shaw似有些无措,“这是家父的珍藏,我也只是刚开始有所涉猎。”
  “难怪。”疤痕男人收回了眼底闪烁的异色,视线却未移开,“极品柏德可不能像你那样修剪,只会平白把一支当世都少有的雪茄毁了大半。如今这极品柏德雪茄的藏主料也不过就那几位,虽不知哪一位是你父亲,我却恰巧都略知一二……若让你父亲知道你这么糟蹋他珍藏的雪茄,恐怕可不会再让你碰了。”
  闻言,Shaw脸上浮现出了尴尬之色,他犹疑了几秒,站起来将手里的雪茄向那人的方向递了递,“让您见笑,我也是瞒着父亲私携,这支雪茄便作薄礼,还请您不吝指教一二。”
  见年轻人将原本准备自用而非新取的一支递了过来,疤痕男人没有不悦,反而放心地接了过来,而对方眼底曝露的一点不舍之意就更让他安心。他低头打量了一下手里的极品柏德,目露喜色,只是其上封的雪茄叶教那年轻人掖开了些许,显然已是不能久放。
  思及此,那人有些迫不及待地拿起了桌上的雪茄剪,同时也简单地给那年轻人讲起了自己沉溺雪茄多年的心得。
  痴迷此物多年,难得一朝得了其中极品,这欣喜之情已经教疤痕男人进入了最放松的状态,平素引以为傲的警惕性丝毫没有让他感知到,坐在他对面那个微微躬身、一副虔诚受教姿态的年轻人,不知何时抬起了墨色的眼眸,依旧唇角染笑,目光透过氤氲的烟雾却冰冷得好似在看一具死尸。
  不复之前熠熠温润礼教无害的天使模样,这一刻漂亮的年轻男人笑得恣肆邪佞,仿佛有癫狂的魔鬼在他的眼角眉梢跳起焚世的舞蹈。


第2章
  两人的交谈,或者说疤痕男人的单方面讲解,直到他的女伴进了耳室才被迫中止。一番比之前客气得多的寒暄结束之后,那人挽着女伴离开,而起身相送的Shaw脸上挂着笑意,动作不疾不徐地重新坐了回去。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方巾,将水晶几座另一侧的雪茄剪拿起来,缓慢地拭掉上面那男人留下的指纹,然后将自己的印了上去。
  做完这些时,室内烟雾还未散,Shaw将自己放在一边的雪茄盒打开。
  若是方才的疤痕男人还在场,一定会惊异地发现,这典雅的盒子里面并非是他之前享受的那种极品柏德,而是以透明水晶薄瓶分装的浅白色胶囊。Shaw从盒子里取了其中一个小瓶,将里面的胶囊用水冲服下去,便将瓶子重新放回雪茄盒。他并未急着将盒子收起,而是伸手拈起了桌上那男人留下的雪茄烟蒂,拿在眼前细细地观摩。
  凉意从他的眼底浮起,随之一直蔓延到勾起的唇角去。片刻之后,似乎是欣赏得够了,Shaw将雪茄烟蒂一并收回盒子,放入怀里贴身收好,然后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出去。
  闪亮的屏幕上没有显示任何人名,显然这个已熟稔的号码并未在手机里有任何存储记录。
  电话五秒之后被接通,Shaw垂眸,“我是隐蝶,情况如何了?”
  “钉子已经全部拔除,没有任何风声走露,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很好,”Shaw神情淡然地点了点头,“药效大概五分钟之后开始作用,在那之前,确认部署无误,再将我给你的那支‘旅游团’一个不落地送进来。对方一定在暗中有人保护,除了这家ireal他们进不得之外,大道上没有他们的死角,所以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在行动时控制住他们。”
  “请您放心,不会出任何纰漏。”
  “我不需要放心,”Shaw说着,起身往外走,唇角最后一丝笑意隐去,“若是出了纰漏,不只是要用你们的命补上去……听明白了么?”
  尾音出口已是极致的温柔,只是对面沉默了足有几秒,才能听见带着点微颤的声线回应:“是,属下明白。”
  Shaw空余的右手打开了耳室的房门,侧身出去的刹那左手里的手机业已挂断,他随即抬手向远处的侍者示意了下,等那侍者小跑步过来,温润如玉的笑容已经重回他的脸上:“若是方才的两位小姐出来,请她们在候室里稍等,我片刻便回。”
  “没问题,先生。”
  “哦,对了,还有一点。”Shaw落回刚抬起的脚步,冲侍者歉意地笑,“我方才在候室里点了一支雪茄,可不能让烟雾影响小姐们等候时的心情,所以请在那两位小姐进去之前,把室内的空气抽换,没问题吧?”
  侍者躬身行礼:“乐意为您服务,先生。”
  Shaw礼节性地回以颔首,便转身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霍尼普勒大道一侧。
  帕森特皱着眉捏了捏自己右手的手掌,却依旧没能消除几秒钟前开始有的那种神经的滞涩感。
  “怎么了,亲爱的?”他的女伴见自己挽着的男人神色不太对,不由担心地开口问道。
  “没什……”话音未落,一阵晕眩感袭来,帕森特咬了咬舌尖,意识稍清后不由神色晦暗起来――难道真是刚才那个年轻人有问题?可那年轻人分明从里到外都是一副养尊处优、被人放在心尖上护着长起来的模样,怎么可能是个老道的杀手……
  尽管心里疑惑,帕森特仍是强打着精神抬起头来扫视四周――不知何时这大道上多了不少似乎组团而来的东方人,男女老少皆有,一个个都好奇打量这条大道上的商铺,而一贯比较冷清的霍尼普勒大道,今日也难得热闹了起来。
  这些人多是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老人孩子,帕森特见此心稍安了些,目光横扫过自己行进的方向,却又蓦然一滞,眸子微栗地重新落回了那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身上。
  那两个男人本来只是在神色平淡地攀谈,而当帕森特的目光再次转到他们的身上时,两人的身体不约而同地绷紧,右手快速地提向后腰。
  他们的速度快,帕森特的速度更快,见到对方将手往后腰伸的刹那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身旁的女郎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噗噗”两声闷响,并不足以惊醒众人,唯独那两个西装男人手里装着消声器的黑色枪械被大道上的几个人看到了,静谧几秒之后,人群里爆出几声刺耳的尖叫。
  帕森特毫不留恋地将被自己拉在身前此时已经没了气息的女郎猛地推向那两个冲过来的西装男人的方向,自己则是转过身去拔腿就跑。只是迈步的刹那就有眩晕感再次袭来,他不由暗咒一声,狠狠地咬破了舌尖,同时拔出枪来藏在怀里,隔着衣服向着多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群胡乱开了几枪。
  几名路人应声而倒,血雾迸发于空,本就慌乱的人群一时更是炸了锅似的,帕森特阴沉着脸趁人群拥堵,寻隙往后奔逃。
  被慌乱的人群远远地冲散开的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拿出了微型对讲机说了几句,便将隔着手套握着的枪丢到地上,趁乱随着人流往与帕森特相反的方向离开。
  另一侧的帕森特神情晦暗,心知在这条宽度受限的大道上陷入埋伏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脚下步伐虽然因为莫名的药物作用而愈发踉跄,但求生的本能让他死死咬牙撑着。可惜刻意制造的拥堵愈发厉害,对他自己的逃亡都造成了障碍,明明看得到却连避开都艰难。
  帕森特正这么想着,便见到前方有个满脸惊慌逃窜的孩子慌不择路地往他这边撞来。
  “滚开!该死的小――”话音还未脱口,帕森特耳边就听到噗嗤一声,麻木的神经将刀刃在身体里留下的透骨凉意传回他的大脑。帕森特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去,撞在他怀里的那个男孩儿此时也抬起头来,脸上惊慌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微笑。
  直到这一刻,帕森特才注意到眼前男孩穿着的衣服上印着的,似乎正是方才被自己忽视的旅游团的标志。
  “你――”帕森特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腹部,男孩却已经毫不留恋地擦过他的身体埋没进人群中去,再没了踪影。
  凶手远遁,帕森特显然还不甘心就这么认命,他捂着腹部的伤口随着慌乱的人群往大道的尽头踉跄奔去――出口就在前面,只要出了这条大道,到了那片开阔且四通八达的柏油路上,拦下车将自己送往医院,就一定有救……
  顽强的求生意识支撑着他一步一步地往霍尼普勒大道的出口走去,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却像是要耗尽他全部的生命力,眼见着他距离柏油路只剩三米多的距离,一阵警笛声响起。
  平日里无比痛恨的警笛声在帕森特此刻听来犹如天籁――只有警察能从那帮与自己同是亡命之徒的杀手里将自己救出来,即便之后被十三军事区的最高法庭判终身监禁也没关系……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
  像是听到他无力出口的呼救,警车停在了他面前的柏油大道上,车门打开,身穿警服的人走下来。
  “救我……我被人袭击了――”帕森特捂着腹部无力地往地面倒去,所幸彻底倒下之前,被一只绑着十三军事区臂徽的手臂扶住,架上了车门未关的警车。
  被抬上车的帕森特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视线也朦胧,只隐约能感到车子被人发动起来。
  终于得救了……费劲地喘着气的帕森特忽然听见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温润声音――
  “给他打一剂强心针,可不能让他立刻就死了。”
  帕森特的瞳孔猛地一扩,他僵着脖颈看向还扶着自己手臂的那双白净的手,然后顺之看向那个救了自己的人的脸。
  “片刻不见啊,帕森特先生。”肤白唇红的年轻人笑得像是个普罗众生的天使,精致的眉眼更像是巧夺天工的画匠神笔勾勒而成,只是再美的一张脸蛋此刻落入帕森特的眼里也与狰狞的恶鬼无异。
  帕森特剧烈地挣扎起来,之前他以为应当软弱无力的那人的手却如同铁箍一般紧紧地将他按在那儿动弹不得,而对方制服他的动作似乎也不耗费什么力气,至少那人神色温润依旧,语气同样轻和:“帕森特先生,您挨这一刀可算不得浅。挣扎得越厉害,死得越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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