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欢爱一场》第25/56页


就算不完全知道事情的经过,也该知道大致发生了什么吧。
自己一心想掩盖的丑态暴露在他面前,以后又该怎么面对他才好。
真是麻烦。
下意识伸手去推眼镜,却推了个空。
就在这个时候,一副眼镜递到自己面前,苏珏看了看,拿过戴了起来。
"给。"一瓶矿泉水又接着递到他面前,边上的男人在他身边小心的坐下,"漱下口。"
"不是去拿车吗?"苏珏接过,拧开喝了一口。
陈文浩指指背后,"在那里呢。"
车尾灯一闪一闪,苏珏皱了皱眉。
这里是人行道吧,真是乱来,夜寻的警察要是看见一定会开罚单。
"身体还行吧?"咳了一声问道。
"恩。"苏珏应了一声,脑子已经清醒了大半,手脚也慢慢开始能使上点力气,只是身体还有点软,坐一会儿应该就会好。
"他还会来找你的,小心一点。"
"恩。"
觉得胸口有点沉闷,陈文浩摸出烟,拍出一根放进嘴里。
将烟从嘴中吐出来的时候,全身都有种格外松弛的感觉,微苦。
"给我一支。"苏珏开口道。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偶尔街上会走过一两个穿着时髦打打闹闹的年轻人。
陈文浩把烟给他,看他抽出一支放在嘴里,替他点了火。
"呼......"用力吹出一口烟,苏珏把视线转向相互拥着走过来的情侣,"你不问我?"
陈文浩"恩"了一声,续儿又开口,"如果你想说,我很想听。"
26.
"......"
"如果不想说就算了,也没有关系。"陈文浩将背靠在坚硬的椅背上,将屁股的重心往后移一点。
那里还肿着,就算韩天给他的药再好,坐在石板凳上还是快要了他的老命。
埋了太久、刻骨铭心的事情,讲出来好象有些困难,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支支的烟抽过,一个支离破碎的故事慢慢从苏珏口中说出来。
大学时代刚入学的苏珏在班中一直很沉默,可是因为成绩很好,也不会惹麻烦,所以老师都挺喜欢他的。当时学校有次难得的出国交流机会,苏珏作为唯一一个一年级学生和另外三名两、三年级的学生共四个人一起去了美国,这在当时是一份很大的荣誉。在那个国度一切都是新鲜的,夏翌作为他同去的学长对他关照有加,由于他父母常年在国外,所以夏翌对那个地方并不陌生。
那天夏翌提出要带他去见识一下美国学生的夜生活,到底是年轻人,好奇心驱使他跟着夏翌进了舞厅。他在那里被男人搭讪,夏翌冲过去推开对方,争吵到最后两个人坐下拼酒,一杯又一杯,直到对方被夏翌喝倒,当时他既担心又感动。夏翌在背后大声骂了句"孬种"就兴奋的抱住了他的肩膀,他愣了愣,那次是第一次他和别人靠得那么近。
回到两人寝室的时候,夏翌因为酒喝多了,才一进门就把他压在门板上拥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剥掉裤子,夏翌的样子很迷乱很疯狂,他伸手推拒,却听见夏翌一遍遍在耳边说着喜欢,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被屈辱的进入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夏翌不在房间里,他拖着隐隐作痛的身体爬起来,刚要穿衣服门突然被打开,夏翌拿着药油走进来替他按摩,他呆呆的趴在床上,那双手很热很有力,迷糊中两人又做了一次,这次他没有太大的反抗。
那之后夏翌一直对他很好,两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对交往的恋人一般甜蜜。直到要回国前,美国的同学邀请他一起出去玩,深夜他回来的时候看见纠缠在床上的,夏翌和另一个男孩子。
"苏珏,只是玩玩而已,何必那么认真。"
夏翌当时说的话他一直都记得,好用来提醒自己不要再次犯傻。
后来他无意间听见别人对话,知道夏翌原来是在跟别人打赌,而那个赌约就是自己。
"这才知道原来大家都在看我笑话,因为平时的沉默,可能在无形中得罪了一些人,所以知道打赌的人都在看好戏,而关系比较好的那些人却又不知情。在那场赌注中,我输了自己,输了尊严,也输了感情。"苏珏呼出一口烟,说完后有些茫然的看着灰色的天空。
原来自己还是记得很清楚,还以为已经快忘记了呢。
"看上去好象很冷淡,其实很淫荡。"
"诶,知不知道,他跟夏翌,人家玩他的。"
"苏珏,要不要跟我也玩一下?"
那个时候觉得周围的空气异常冰冷,身边充满了嘲笑和讽刺,连本来跟他关系还不错的人也都开始疏远他。
夏翌把那件事当做笑话一样到处讲给别人听。周围的闲言碎语或明或暗的传到自己的耳朵,更有些下流的人上来搭讪。
苏珏硬挺下来,在刚开始的一个星期里,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流泪。
他没有想哭,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可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弄湿了枕头,抬手一擦,脸上一片湿。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我才知道原来自己不能烟酒一起来,会醉烟,第二天头痛的要命。"苏珏掐灭手里的烟。
在床上躺了一整天,风言风语又传了出来,也不过就是跟谁谁出去做了,所以没来上课。
也就是这一整天,他想了很多。
何必为了这样一个男人糟蹋自己的身体,只有变得更冷漠,对什么话都不在乎,才能把所有的障碍都排开。
有点痛苦,可是没有别的办法。
终于等到三年级的夏翌毕业,他已经冷硬得谁都不敢靠近了,而他自己也不愿意再靠近谁。
本来很美好的大学生活,是他最大的恶梦,而那个恶梦的根源,就是夏翌。
"现在你知道了吧?"苏珏又点上一支,淡淡的看着一跳一跳的车尾灯,"很蠢吧。"
一阵风吹来,卷起地上的落叶,空气里有些寒冷。
"离我远点,陈文浩。"视线依旧停留在车尾灯上,脸色越发苍白,口气依旧是淡淡的,"我并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而且......在我看来,你跟夏翌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或许是有很多不同,可是他再也不想费力去分辨什么。
身边的男人站起来,没有一丝犹豫的走向路边停着的车。
苏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笑了笑。
果然如此。
侧过身体,将视线放到街道上,苏珏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该回家。
不见得在这里坐一夜吧。
自嘲的笑着,家啊。
一个人的家。
吸了最后一口,看着满地的烟头,刚站起身,厚重的外套落在肩上,带着一些柔和的温度,苏珏怔了怔,转过头。
那个他以为会开车走的男人并没有离开。
"深秋了,容易感冒,你把这个穿着。"陈文浩绕到苏珏正面,双手拉了拉领子,"来,把手伸进来。"
边说着边握着他的手从衣袖里穿过,苏珏反应过来后,把另一只也穿好。
"呵呵~大小正合适。"陈文浩笑着看了看肩膀和袖子,两只手包住他的手,"那么冰!快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被西里糊涂的牵着手走了一段,车门打开后被推了进去。
上了车后,穿着外套的身体突然变得暖烘烘的,苏珏看了看左手上的创可贴又将手放下。
本以为他会在路上说些什么,可当车到了家门口那个男人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跟着他下了车。

当前:第25/56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