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日成熟》第103/116页


  六月的蛾子趴在玻璃窗上,撞击了几下玻璃之后又安静地继续待在玻璃上。
  不少人蹲在急诊大楼的门口,拿着手机打着打电话。不缺神色紧张的也不缺抱头大哭的。但没有第二对和他们这样手牵着手,望着对方的情侣。薛与梵看着他,良久没有说话。
  这在盛夏食物暴露在空气中容易变质,薛与梵觉得自己也变质了,否则现在不会鼻子眼睛甚至连心头都是酸的。
  望着他,虽然四周昏暗,但薛与梵知道,自己埋在他的眼睛里,而在他的眼睛里,自己略大于一切。
  他的车停在不远处,薛与梵上车后,开了车里的灯,抬手轻轻掰过他的脸,借着车载的灯光细细打量着他脸上的红印子:“他们打你了?”
  周行叙拉下她的手,借着假装看后视镜偏过脸没让她继续看,抬手把车里的灯关掉:“没事,就看着红了点。”
  “都破皮了。”车启动了,薛与梵不好打扰他开车,只能望着他的侧脸:“和我结婚是不是给你惹了不少麻烦?”
  “没有。”周行叙让她别多想。
  “没有孩子了,我们……”薛与梵没继续说。
  离婚?
  总不能持证尝试谈恋爱吧。
  车刚驶出医院,他们就吃到了第一个红灯。
  周行叙单手扶着方向盘,踩着踩车,趁着红灯的空隙看她:“再接再厉?”
  薛与梵瞪他:“说正事,一本正经点。”
  “薛与梵,没孩子,又不是我们没爱了。”他打了转向灯:“我们继续爱我们的。”


第68章 生芽(9) 日久生情
  周行叙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 薛与梵还没上楼睡觉,腿上盖了条毯子,一只脚露在毯子外面垂在沙发边, 也没在玩手机, 认真地看着上回他买回来的那几个验孕棒。
  “干嘛呢?”周行叙站在厨房门口问她,看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抬手开了一个客厅的大灯, 让客厅更亮一些,方便她看。
  “我今天去医院,医生说验孕棒谎报军情的可能是早早孕的质量问题,或者是我之前吃了维生素C的原因。”薛与梵想看看是不是质量问题。
  如果是早早孕质量的问题, 没这么会害人的药店。
  周行叙烧了壶热水, 从柜子里找了个保温杯出来,倒了大半杯热水又往里面丢了几块冰块。关上厨房移门后,薛与梵也放弃了,可见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干侦探这个工作。
  “你说我是不是很倒霉?”薛与梵靠在沙发上,头发垂在沙发椅背后面,仰着头枕在沙发上,看着走到沙发后的周行叙。
  “我才倒霉好不好?”周行叙抬手捏着她的脸:“薛与梵, 我这算是被你骗婚了吧。”
  薛与梵打他的手,不认:“你自己说我们继续爱我们的, 是爱好不好, 什么骗婚,说出来多伤我的心。”
  虽然薛与梵也觉得她和周行叙交换身份, 也会觉得自己被骗婚了。
  “爱?”周行叙抬了抬眉骨,笑意浓了:“行啊,那什么时候带我去跟你爸妈吃饭?”
  挂在头顶明晃晃的灯照得薛与梵眼睛发酸。他一松手, 薛与梵就坐直了身子,盘腿坐在沙发上,做出一副大仙算命的模样,掐指一算:“让我想想。”
  “挑日子?”
  网上最近流行着一句‘二十出头,上厕所可自理,未来可期’。薛与梵想了想自己,缺乏锻炼,腰椎间盘不太好的身体:“我在想我这副未来可期的身体能扛得住我妈几棍子。”
  周行叙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头发在他手下乱糟糟了:“感动到了,都愿意为我挨打了。”
  薛与梵还想和他打趣的时候,看见了他脸上的印子。打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薛与梵起身,两只脚踩在沙发上,身形不稳。
  周行叙抬手让她扶着自己。
  薛与梵借着他的手从沙发椅背翻下去:“过来,我看一下脸。”
  周行叙手里拿着保温杯,听她这么说知道她是要看自己脸上被霍慧文打出来的印子,倒底还是要点自尊的,他插科打诨,想随便把话题带过去:“干嘛?怕今天晚上抱错一个人睡觉?准备看看清楚我?”
  自己一本正经,却听他还在那里开玩笑,薛与梵板着脸,语气严肃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周行叙。”
  周行叙逃避着,转身拿走茶几上的结婚证之后,搬了一摞书将它压在最下面,似乎是准备压平整一些。
  弄完这些,他去关灯,薛与梵不放弃,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上了楼,将之前倒了水的保温杯放到床头柜上,抬手把二楼的大灯关掉了,二楼一下子昏暗了下来,只剩下一盏起夜的小夜灯,周行叙这才把脸凑过去:“来来来,看。”
  薛与梵一本正经地关心他,看他这副不上心的样子,来火:“周行叙。”
  周行叙伸手把人直接抱上床,被子一裹:“睡觉。”
  被子就像是一个蚕茧包裹着她,她只有半张脸露在外面,也只有脑袋可以动:“我想喝水。”
  周行叙起身去拿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拧开瓶盖后递给他。
  薛与梵看着手里拿个黑色的保温杯,拧着眉头:“现在拿保温杯出来用?”
  ……
  可等睡到了后半夜,旁边的周行叙被她起床的动静吵醒了,开口嗓子有点哑:“怎么了?”
  薛与梵轻手轻脚下床:“上厕所。”
  打了止痛针,她没有经历难熬的痛经时刻。
  再上楼路过客厅的时候,薛与梵看见那一摞书,搬开之后,结婚证上的褶皱还在。因为证件外壳的硬纸材质,一褶皱,褶痕就会很明显,就像一条蜈蚣一样。
  薛与梵上楼,房间里亮着起夜的小夜灯,他睡意正浓,偏着脸枕在枕头上,脸上的指痕经过几个小时后,更明显了。
  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保温杯,一口水下肚,才发现里面的水还是温热的。薛与梵看着手里的黑色保温杯,又看了看他,视线落在他脸颊上。
  周行叙睡眠一直不是很深,薛与梵起床上厕所后,他就处在一个半睡半醒的状态里,感觉她上了楼,在喝水,然后往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周行叙抬手摸了摸脸,指腹一碰到脸,感觉到刺痛感,才想到自己这半边脸上有伤口。勉强睁眼,看见薛与梵凑近的脸,把人拽进被窝:“大晚上不睡觉,偷亲我呢?”
  “怎么样?疗伤效果好不好?”薛与梵拉过他的胳膊,枕上去。
  他把被子掖好:“我小时候只听我奶奶说过小狗舔伤口好得快。”
  “狂犬病了解一下。”薛与梵在被子下踢了他一脚,翻身背对他:“表面夫妻。”
  他每次见薛与梵这样子,总是不恼笑吟吟的,将人翻身抱回来,手臂箍着她上半身,手下揩油:“别表面夫妻,我们要做里面夫妻。”
  -
  薛与梵从周行叙那里搬回宿舍住了,小八她们自然以为薛与梵是回家住了。一群人把拖线板从空调插座出连下来煮火锅,商量着答辩结束后,宿舍吃个散伙饭。
  不知道是谁开了回忆的头,聊起了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她们当时都以为对方是不好相处的人,但大学四年她们宿舍没有拉帮结派,没有吵过架,每个人都注意自己卫生,快递外卖相互帮忙带,考试复习相互帮忙。
  小八拿着罐啤酒,坐在她哈士奇狗头模样的坐垫上:“遇见你们我大学圆满了了,唯一的遗憾是没有找一个对象。”
  那薛与梵想了想自己,她好像真的可以算上没有遗憾。
  没有荒废大学,恋爱也谈了,成绩也不错。
  两个日夜后,到了答辩的时候。
  早上周行叙给她发了个信息,颇有微词,明里暗里说她回宿舍这几天都不知道给他发个信息打个电话。抱怨完,提醒她今天记得吃早饭。
  薛与梵答辩抽签,在十一点。是上午的最后几个,虽然时间够她睡到自然醒,但还是早早起床化了个妆,检查了一遍U盘里的内容。
  周行叙的抽签靠前,但具体时间也预估不了。薛与梵也没有想过他会来找自己,她手机开着静音,随手给周行叙回了条信息后,看着手里的论文,还有些紧张。
  讲台上的每一次问答,她都模拟到自己身上,最后越模拟越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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