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日成熟》第36/116页


  下午佳佳和方芹要去上选修课,薛与梵在宿舍陪小八,小八中午就没吃饭,薛与梵中午下了课给她打包了一份白粥,已经快成干饭了。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重新去买碗粥?”
  小八摇头,正准备说话,丢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响了。
  是活动部的学姐打来的,紧急集合。
  小八和电话那头说明了自己因为昨天吃了一顿不卫生的晚饭,导致拉了一天一夜的肚子,今天可能没有办法去了。
  但遇见好人的所有运气似乎都花在了小八开学分宿舍上了,她没有遇见攀比心严重的室友,没有阴阳怪气只会眼馋别人手脚不干净的室友。佳佳方芹和薛与梵人都很不错,一个宿舍客客气气,关系很好。
  然而,这个学姐应该就是会别室友挂上网站上被吐口水的讨厌鬼。
  “随便你喽,爱来不来,不来的话加分就没有了。”
  电话那头的人都不给小八解释的机会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薛与梵听不太清楚电话里说了什么,只见小八在床上撒了个泼,然后脸色惨淡的准备起床。
  “你干嘛去?”
  小八欲哭无泪,她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就好好看书了,不然也不用为了那么点加分受气。
  她把电话那头讨人厌的学姐的话转述了一遍,认命的爬起来。
  “你怎么去啊?你换个地方蹲厕所啊?”薛与梵阻止了她:“你把集合地点告诉我,我替你去。”
  乐于助人这事讲出去倍有面子。
  薛与梵还没有走到集合地点,小八从她出宿舍就开始给她发信息,从当牛做马一直说到了对她无尽的绵绵爱意。
  薛与梵回了她三个字:少扯皮。
  那个学姐在电话里气势凌人,真等薛与梵面对面和她说自己是代替小八来的时候,她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没人会将免费的劳动力拒之门外。
  要不是之前吃饭听周行叙随口提了一句周景扬出院,今天在活动上碰见他,薛与梵还以为自己见鬼了。
  不过他也没有功夫烦自己,那个学姐拉着周景扬一直在讲话,薛与梵拿着资料路过的时候,就匆匆听学姐在那里说:“你才出院,装装样子就可以了。虽然我和你弟弟分手了,但怎么说也在一起过,还是要照顾照顾你的。”
  今天是给一场法学院的辩论赛打下手。
  薛与梵将评论席的打分和资料表都发下去,只听见台上有个学长在喊话:“谁放的名牌啊?对照一下一二三四辩的名字啊。”
  站在薛与梵旁边刚刚才偷了一会儿懒的女生,举手。
  那个学长语气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女生就变好:“你看看资料表上,你告诉我这个反方的周摇也是几辩?”
  “三……三辩。”
  “那你放哪里了?”
  “一辩。”那个女生讲话已经带着些许哭腔了:“你没有给我资料表……”
  “没给你你不能跟我要吗?”
  薛与梵背对着他们,耳朵竖着,这对话还真是像小八昨天回宿舍吐槽的,黑白正反总有那么几个不要脸的泼皮,横竖颠倒都能讲出有利于自己的道理,比网上任何一家厨具店宣传的不粘锅都要优秀。
  旁观者效应到处都在,网上冲浪的时候每个人都能随便指责别人的袖手旁观,对他人的见义勇为一边抱有敬畏之心,一边又觉得这种事情轮到自己自己也可以挺身而出。
  但事实相反,薛与梵没有能够挺身而出替那个女生指着对方鼻子臭骂一顿,只能递给她一张纸巾,叫她别哭了。
  虽然她没有仗义直言,不过还好正义不灭。
  “你这么懂,你怎么不来?”
  这道女声说出口的时候会议大厅里正因为刚刚的闹剧安静下来,语气清冷,薛与梵回头望去的时候,只看见一个穿着正装西服的女生拿着一叠资料站在那个学长面前。面无表情的从他手里把这个印着‘周摇也’的名牌拿走了。
  不过是随手把没有放对的名牌调换一下。
  台上那个一身正装的女生长着一张极具攻击力的脸,和前一段时间流行的小白花外形是两个极端。
  她因为那双眼睛,没有表情的样子也像是给人甩臭脸:“犬吠甩锅是一个人无能的最大体现。”
  最后反击的话,其实有些没礼貌,但是薛与梵站在台下听得很爽。
  这场闹剧没有闹下去,很快双方辩手和观众都陆陆续续进场了。
  薛与梵站在会议大厅的最边上,她对学校活动一直不是很感兴趣,法学院和医学院都是首大的王牌专业,以前都坐落在正阳街的校区。
  今年法学院和薛与梵那个校区大部分的专业都搬迁过来了,法学院搬家听说是医学院和物化生三系要扩建。
  因为之前没有和法学院在一个校区过,这还是薛与梵第一次看校辩论赛。脑子有时候都跟不上双方辩手的语速,最后不管是谁发言薛与梵都觉得对方说得很对。
  “晚上他们说要慰劳,在学校外面的川菜馆吃饭。”
  周景扬的声音冷不丁从身旁传来,薛与梵下意识往避无可避的墙上又贴了贴。
  “不用了,我替我室友来的。”薛与梵说自己不去了。
  他倒是没有坚持,薛与梵意外又庆幸他今天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结果等辩论赛散场的时候,薛与梵和几个人把收尾工作结束,给小八打电话的那个学姐拉住了要走的薛与梵。
  薛与梵看着臂弯里那双做着夸张欧美风美甲的手,她倒是自来熟。挽着薛与梵还不忘和其他人说:“今天请大家吃饭,辛苦了。”
  薛与梵解释了两句自己不去了,那个学姐不知道是不是和周景扬学来的充耳不闻,她说她叫聂蔓:“走吧走吧,就当是多交几个朋友。”
  薛与梵还想说话的时候,已经被聂蔓半拉半推着带出了会议中心。
  会议中心外还有没有散掉的观众,薛与梵恍惚间看见了一个熟人。
  是唐洋。
  唐洋拿着手机在打电话,看见了薛与梵之后,朝她挥了挥手。
  他们是同路,唐洋走在前面,一通电话没打多久。聂蔓松开了拉着薛与梵的手,小跑着追上了唐洋:“你也出去吃饭?”
  唐洋回头望去,先是看见自己肩头那双如同练了一般九阴白骨爪的手。吓了一下,抚着胸口:“对啊。”
  “和周行叙一起?”
  唐洋嗯了一声:“有事?”
  “没事。”聂蔓耸肩:“你们在哪家店吃?”
  “左任要吃川菜,川菜馆呗。”
  聂蔓:“这么巧?我们也吃那家店。”
  薛与梵亦步亦趋的走在后面,正想着要不要趁着没有人注意她,她偷偷溜走。行动是需要付出实践去证实的,结果刚转身就撞上了今天训人的学长和周景扬。
  得了,薛与梵放弃了。
  她这个人弹不好吉他,但是敲得好退堂鼓,她管这个叫知难而退。
  是个美好品德。
  -
  刚走到川菜馆门口,薛与梵就闻见了扑鼻的呛人的辣味。
  聂蔓就像个恪尽职守的警|察,薛与梵就像个没有铐手铐的罪犯,她和唐洋讲话还会时不时回头看薛与梵在不在。
  两个包厢在对对面,唐洋走在前面,薛与梵看见他推开过道左手边的包厢门,里面还是左任的大嗓门:“你是真的慢,你再不来我就准备给你留点辣椒吃吃算了。”
  “今天辩论赛结束得晚。”唐洋回:“菜都点了吗?怎么就点这么点?阿叙,菜单给我,我再点两个菜,今天叫左任掉掉血。”
  阿叙两个字刚出的时候,薛与梵正好走到两个包厢中间,从半开着的门里望了一眼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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