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日成熟》第9/116页


  薛与梵手搭在车门上,看着车窗飞向后奔跑的街景:“你等会儿有空吗?”
  “恩?”
  “我请你吃午饭吧。”薛与梵说是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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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在学校外面的商场。
  周六出来的学生不少,薛与梵订了一家网红的茶餐厅,周行叙对吃的东西不挑剔,没有异议。
  ‘未来富婆高级养生会所’里小八在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等她回来一起去食堂吃饭。
  薛与梵说自己在外面吃了,发完信息后,看见昨天周景扬例行的‘晚安’未读消息,薛与梵将他的对话框划掉后才把手机熄屏反扣的桌上。
  抬眸,才发现对面的人拿着茶杯在喝大麦茶,不像四周别的人在玩手机。
  薛与梵:“很不错的好习惯。”
  周行叙把茶杯放下:“也不是,只是觉得和别人一起出来吃饭玩手机不是很好。”
  薛与梵想到自己刚才回小八信息:“指桑骂槐?”
  “没有。”周行叙说这是严以律己:“我很少和女生一起吃饭,个人觉得不玩手机会比较好。”
  这话没有多少可信度。服务员过来问甜品是不是餐后再上,薛与梵点了点头。
  回过头发现,他在笑自己风评原来这么差:“还没到出来约会就差不多分手了。”
  这回答挺让人好奇那当初为什么要在一起的。
  这个问题,后来薛与梵知道了答案,是他去挖了周景扬的墙角,谈不上多喜欢那些女生,只是幼稚的想和周景扬对着抢东西。
  所以薛与梵后来也知道,他当初和自己搞上了,是因为周景扬喜欢她,他被周景扬抢走了太多东西了,这次换他来截胡他哥。
  餐厅的投影幕布上在放《旺角卡门》,没有配音只有画面,但能让人更好的注意到几个主演的演技。
  这部电影初显了‘眨眼补帧’的拍摄特色,除了某句万恶之源的台词,让薛与梵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句‘你不要说两次,说两次我就相信了’。
  以及张曼玉饰演的角色在看完医生后留给刘德华的那封信。
  那顿饭不知道是不是不合周行叙的胃口,他吃得不多,但是很给面子的每道菜都尝了。等薛与梵的注意力从《旺角卡门》中收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问了他当时为什么要弄乐队,而他在回答自己讲建乐队的原因。
  周行叙:“因为爱好。”
  很简单的一个原因。
  他甚至以后都不打算走这条路,因为可能性和可行性都不大。大概率等他毕业之后就不搞乐队了。
  薛与梵嚼着嘴巴里的芒果果肉,看着他,很认真的在听他讲话。
  周行叙看她手里的杨枝甘露正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大约猜到了阿姨为什么说她就是被拐走了也会被送回来了。
  大概是会把人贩子吃穷了。
  “虽然有点可惜。”薛与梵想了想:“但珍贵的回忆是谁也抢不走的。”
  是的。
  周行叙认同,抢不走。


第7章 六分熟 顺顺面
  那次在吃饭分开时候,薛与梵又很久没有再见到周行叙,他们最近也没有在学校演出。
  薛与梵照旧每天不是上课就是待在宿舍或是图书馆里画画。后来她更倾向于待在宿舍,因为图书馆里有周景扬。
  小八看她每次收到周景扬短信都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问她为什么不直白的拒绝周景扬。
  薛与梵暂停了耳机里的重金属摇滚音乐,叹了口气:“因为他一直都没有和我表白。”
  宿舍里的人都看出来周景扬对薛与梵有意思,薛与梵自己也察觉到了,但周景扬一直没有和她表白,她就没有直接拒绝别人的机会。
  很多时候薛与梵都用态度说明一切问题了,但好像对牛弹琴,周景扬一直没有get到。
  譬如,周景扬问她为什么总是不回消息。
  薛与梵说自己很忙,懒得回,不想和人聊天,看见信息就烦。
  周景扬当时似懂非懂的点头:“你们专业真的好忙啊。”
  薛与梵说他很烦。
  他嘚瑟:“是的啊,因为我们专业比你们轻松一点,我没你忙。”
  又比如,周景扬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薛与梵说了所有和他特点相反的词:冷一点,酷一点,每天废话少一点。
  他发给了薛与梵一个老头憨笑的表情。
  【周景扬】:感觉你在说你自己。
  也比如,薛与梵将不想谈恋爱的想法明确的讲出来了。
  周景扬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夸她:“想法非常的好,我们现在是学生的确应该先好好学习,所以明天我们再一起去图书馆吧。”
  薛与梵在宿舍崩溃,双手一摊:“我甚至觉得我入土的前男友都可爱了起来。”
  薛与梵有一个前男友,刚念大学的时候谈的。
  当时赶时髦,看见别人都谈恋爱了,薛与梵也有点心痒眼馋,不懂宁缺毋滥的道理,第一个学期就和一个追求了她一个月的学长在一起了。
  前任吻技很差,个人卫生也不怎么样,抽烟喝酒都沾了,分手的前半个小时是薛与梵去篮球场给他送水,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瞬间让她想起了动物园里的猩猩。
  那段爱情的结局是学长彻底关上了薛与梵想要爱情的想法,学业已经让她疲倦不已了,现在谈个恋爱不能帮她快乐反而也一起消耗她的精力,她谈恋爱又不是为了吃苦的,当晚回去薛与梵就和前男友分了手。
  周景扬现在也给了她这种精力被消耗的感觉。
  再碰见周行叙那天,薛与梵前一个晚上画画累人,偏周景扬的消息一直在发过来。
  她很不顺,辛苦画了三天的作业被老师批评了,一上午断了二十根锯丝,敲坏了一个锤子,她还被锤子砸了两次手。
  她烦的不得了。
  就连学校食堂排队的漫长队伍都像是上帝开启的困难模式,薛与梵一个贪吃的人没吃饭就直接离开了。
  碰见周行叙时,她前脚刚从食堂走出来。
  气鼓鼓的,脚步都火急火燎。
  他在和人聊天,是乐队那个鼓手。
  鼓手背对着薛与梵,他和周行叙在说再见,结果又想到还有件事,脚已经迈着步子再往前走,人却回过头继续和周行叙讲话。
  不出意外和薛与梵撞到了。
  鼓手人高马大,先是一脚踩在薛与梵脚上,疼得她有一种指甲和肉分离的错觉,等一屁股被撞到在地上的时候,薛与梵觉得今天的不顺爆表了。
  可能是生理期要来了,身体内激素作怪,莫名的觉得自己委屈。薛与梵一个不娇弱的女生,就像是演技高超的演员,眼泪说下来就下来了。
  不顾在食堂门口人来人往自己哭得有多狼狈,鼓手吓得在旁边手足无措。
  薛与梵在哭,为作业,为上午二十根锯丝,为一个砸坏的锤头,为被砸的手被踩的脚,为她这朵可怜的祖国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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