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出天山》第84/135页


睡到半夜,休眉突然惊醒了过来。他江湖出身,武功又好,对侵到身边的不明物体分外敏感,一睁眼,果然床前默不作声地伫立着一个人,阴沉沉地盯着他两个。

休眉顿时毛骨悚然,伸手就要去拔剑,他动作相当迅捷,不料那人却比他更迅捷,突然出指如风,一指点在他的昏睡穴上,他也算得是一个武林高手,竟然毫无招架之力,就这样扑通一声摔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萧谏被震得微微一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在半梦半醒之间,被鬼压床了。

这梦魇似真似幻,竟然能感觉出还是一个熟悉的鬼,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举动,但似乎多了几分粗暴和狠虐,他习惯性地跟着那鬼缠绵了片刻,却被压得上不来气,憋闷无比,呜呜两声,然后微弱的声音迅速地被那鬼堵了回去,唇舌间一番激烈的搅缠肆虐,萧谏终于清醒了过来。

这一醒,第一个反应就是拼死挣扎,那鬼就拼死按住他,两人不出声地搏斗了几个回合,结果匆匆搭起来的木板床经不起这般蹂躏,轰然塌陷。三人同时摔落,就在这一刹那间那鬼竟然抱着萧谏翻了个身,自己垫在了萧谏身下,萧谏伏在他身上,却挣扎着侧头问道:“休眉,摔着没有?”休眉被点了穴,摔了也不知道,裹在被子里接着昏睡。

那鬼道:“你怎么不关心我摔着没有?”

萧谏咬牙,恶狠狠地压低声音道:“高淮,你究竟想干什么?”

激情

萧谏咬牙,恶狠狠地压低声音道:“高淮,你究竟想干什么?”

高淮道:“这话应该我问你,你究竟要干什么?两军阵前,你杀得我东齐兵马大败。萧谏,将来你的身份暴露了,聂将军那里倒好说,可是那个该死的监军大人,他必定要说长道短为难你,你让我如何是好?”

萧谏道:“到今天这种地步,我还怕他们怎么说我吗?我想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管不着!说过不许你来找我,你怎么又来了?尊贵的三皇子,您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赶上咱金陵石头城那边的城墙了!”

高淮顿了一顿,在暗夜中哀求道:“我怎么能不管你?萧谏,不管你想做什么,你这样在赵元采身边鬼混,很危险很危险,跟我回去吧!”

萧谏道:“我不回去!在他身边鬼混的人多了,不止我一个人。”

高淮叹道:“你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你从前……从前不是这样的,我真管不了你了!”从前有一段时间萧谏对他百般容让,温柔顺从,如今却变得软硬不吃。这变化太快了,太大了,让他无法面对。最关键的缘由是,这变化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去潞州接应他,导致他流落异国而落下的后遗症。但萧谏与他数度相会,言语中偏偏却潞州一事只字不提,令他想解释也无从下口。

从前再好,谁都无法回去,此情只堪追忆,却是当时惘然。

高淮有口难言,一怒之下,掐住萧谏的腰翻了个身,萧谏被他恨恨地按住,后背抵在破碎的木板上,被扎了,疼痛之下一声闷哼,反手也掐住了他的颈项,低喝道:“你放开我!”

两人撕扯纠缠了片刻,均都气喘吁吁,萧谏酒醉未完全清醒,内力又和高淮差着一些,不小心被他撞在软麻穴上,瞬间瘫软下去,动弹不得。

高淮总算松了一口气,搂着他颈项揽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低声道:“小谏,你不听话,我只好强行带你回去了。”

萧谏道:“你敢带我回去,我就去死。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高淮被他的话噎住,一声不响。萧谏接着催促道:“快解开我的穴道,快些。”

高淮沉吟片刻,伸手在他身上摸索,不去解穴,却轻轻拉开了他的衣带,冰凉的手指在他胸前的肌肤上慢慢来回游走,萧谏忍不住哆嗦起来,急道:“你干什么?休眉在一边呢!”

高淮低声安抚道:“不用怕他,我点了他的昏睡穴,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萧谏怒道:“谁是怕他?你你就这样点了我的穴道占我便宜,你还要脸不要?”

高淮不语,嘴唇轻轻贴在他的唇上,却未有下一步的动作,缓缓地道:“小谏,你如今对我就这般绝情?你若能回心转意,我这张脸,不要也罢。你嫌休眉在身边,咱就离他稍微远一些。”在营帐中游目四顾,看中了一张椅子,便抱起萧谏走了过去,将他放在椅子上。

萧谏这一下彻底急了,怒道:“你给我滚!这是什么地方?你敢做,我就杀了你!”高淮伸手,很温柔地摩挲着他的脸,柔声道:“别发脾气。你动静大了,引来了赵国的兵士,把我给杀了倒是小事,澈儿以后谁来照顾呢?”

他话犹未落,却突然听到营帐外远远地一阵骚乱,有人高喝道:“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接着是兵士急奔而过声音,夹杂着兵戈交接之声,有人在喝问:“什么人?有敌兵!敌兵偷袭了!”

萧谏紧张起来,低声道:“高淮,你快走!”

高淮依旧好整以暇,慢吞吞地道:“不怕,是林二堂主带来的人放的火。二堂主做事,你应该放心,他们会把人引开的,不会有人过来打搅。你仔细听那脚步声,都往四周去了。”一边说,一边将他的衣服剥了个干净,萧谏把牙咬得格地一声,却苦于动弹不得,只能由得他为所欲为。营帐外刀光剑影,呼喝纷纷,营帐内却是一片春光旖旎,激情四溢。

黑暗中高淮的手摸到萧谏脸上,摸到了一滴眼泪,便问道:“是不是被我点了穴道,觉得很委屈?那我给你解穴。”顺手拂开了他的穴道。

这穴道解在欲罢不能的当口,似乎稍微晚了些,萧谏在椅中轻喘,依旧动弹不得,喘息的间歇中断断续续骂道:“你混蛋!你禽兽,你才是真正的衣冠禽兽……高淮……我要杀了你……”如此极乐、极痛、极怒,却又极其无力,这诸般滋味搅合在一起,汹涌澎湃地充满胸臆,风急雨骤,翻江倒海,竟是要生不得,要死不能。

高淮百忙中俯身下来,在他耳边低声呢喃道:“想杀了我?来,和刚才一样,掐我的脖子,掐死我就成了。要不你来我身上,方便你掐人。”双手托在他的肋下将他举了起来,一个转身,轻盈迅捷,自己坐进了椅子。萧谏被按坐在他身上,一声短促的闷哼,这次连骂人的力气都被他一寸寸一点点一丝丝抽干,只剩了喘息的份儿。高淮却仍不罢休,扳过他的脸,去亲吻他的双唇,然后顺着颈项一路扫荡下来,一路星星之火,瞬间燎原,誓将激情进行到底。萧谏道行低了些,这持久战打不了,抓着他肩头的手忽然收紧,眼前一阵金星闪过,一头栽在高淮的肩上,就此人事不知。

如此昏厥不是因为受伤生病,所以甚是短暂。高淮拿衣服将他裹了起来,依旧揽着他靠在自己身上。萧谏片刻后悠悠醒转,醒过来的第一句话竟和风月毫不相干:“高淮,你退兵,把沁水和阳城给我让出来!”

高淮道:“为什么?”

萧谏道:“赵元采说了,这次打了胜仗,就给我官职。败了,就把我的脑袋给他。你们东齐给我的军衔恁低了些,我嫌弃得很,所以我这次要胜得彻底一些。我带兵杀过去,你就退走,倒省得多伤无辜。”

高淮伸手,轻轻揪扯着他散乱的头发,沉沉地道:“我刚拿下这两个城池,你让我退兵,我父皇又要发圣旨骂我。不行。”萧谏双手摸索上他的颈项,想狠狠掐下去,手却酸软无力,未能得逞。高淮便拿住他的手揉了两下:“你去巴结讨好赵元采,和他日久生情了怎么办?那可不大好。”

萧谏道:“赵元采虽然是禽兽,如今倒对我勉强算得上以礼相待。不像有的人,比禽兽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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