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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意》
作者:绘花猫


一句话简介:追妻火葬场


第1章 秦月 用这一辈子来回报他
  睡意朦胧间,听到了脚步声。
  远远的似乎还有人应答着什么。
  秦月揉了揉眼睛,感觉到透过床帐的朦胧光亮。
  撩开床帐往外看了一眼,却是被扑面而来的寒意给冻得一个激灵,她清醒了一息,便见着窗户外面还是漆黑一片,隔扇另一边的次间倒是灯火通明。
  迷蒙不知时辰,把头发撩到脑后,窸窸窣窣地从被子里面坐起来,伸手把放在床头的衣裳披在身上,她刚打算下床,便见着那隔扇的门被推开,次间明亮的灯光照进来,她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便看到熟悉的身影走到暖阁里面来——是她的夫君容昭。
  秦月忍不住伸手挡了一下光线,便见着容昭让外头的下人把灯给灭了,又回手关了门。
  屋子里面只剩下了他手里提着的那盏小灯,光线也柔和了下来。
  随手把那小灯放在了桌子上面,容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吵醒你了?”
  昏暗光线下,容昭大半容貌隐在黑暗中,叫她忍不住又眨了眨眼睛,然后才迟钝地点了点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子时刚过,继续睡吧。”容昭脱了外面披着的衣服,又伸手把秦月披在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重新放回到了床边的柜子上,接着把放在旁边桌子上的小灯给灭了。
  黑暗中,秦月缓慢眨了一下眼睛,她缓缓躺回温暖的被子里面,一旁的容昭把床帐重新合好了,然后才躺下来。
  “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重新躺下,倒是也没了睡意,秦月缓慢地侧过身子,看向了身旁的人——在一片漆黑之中,其实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感觉到有淡淡的沉水香随着呼吸弥散开来。
  “傍晚进的城,也不想留在宫里,就回来了。”容昭说道。
  他的语气很淡,听起来也并不想要详细解释的样子,秦月抿了一下嘴唇,便也识趣地没有追问。
  温热的呼吸逼近过来,她下意识抬头,便被裹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中。
  黑暗里,窸窣摩擦声细碎,呼吸喘息渐渐粗重。
  情难自禁之时,她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
  再醒来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
  身旁已经空空荡荡没了人,低头看了看身上衣服,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换过,秦月扶着酸胀的腰坐起来,发了会儿呆,还没理清楚那满脑子的乱纷纷,便听见隔扇门推开的声音。
  心里莫名慌乱了一下,她伸手撩开帐子,便对上了容昭的目光。
  “醒了?”就披着个外袍的容昭手里拿着个白瓷瓶,他倾身靠近过来,“给你换衣服的时候看到有点红……”
  “我自己来。”这话还没说完,秦月便急急忙忙打断了,她感觉自己脸要红得发烧。
  容昭笑了一声,便把手里的瓷瓶放在了她的枕边,然后就在床沿坐下了。
  秦月飞快地扫了一眼那瓷瓶,又看向了在旁边坐着没动的容昭,声音有些发飘:“那你出去呀……”
  “怕你不方便,我好帮你。”容昭笑着说。
  秦月捏着那瓷瓶没动,她有些发恼:“你——”
  “我来帮你。”他笑着把她手里的瓷瓶拿过来,伸手到被子里面拉过了她的脚踝,然后把瓷瓶里面的药油倒在了她的膝盖上,细细地揉开。
  秦月被拉得往后仰倒下去,索性直接拉了被子把头脸给盖住了。
  “明天我要去少梁。”容昭笑了一声,把她另一条腿搁在自己身上,“你最近少出门。”
  秦月愣了一会,拉开了被子看他:“可你昨天才回来呢?”
  容昭一边给她把药油揉开,一边看向了她:“有点事情,非要我亲自去不可。”顿了顿,他看着药油已经抹开,便把瓷瓶随手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面去,“快年底了,最近京中应酬多,你也不要出去了,免得无意中惹了事你也不知道。”
  “哦……”秦月闷闷地答应下来。
  “要是嫌家里无聊没事做,就找点话本看看,或者让二弟带你去庄子上打猎也可以。”容昭一伸手,便把她连着被子一起揽到怀里来,他亲了一下她的头发,声音压低了一些,“腰酸不酸,要不要我替你揉揉?”
  秦月脸又红起来,她推了他一下,逞强道:“不酸,我好着呢!”
  “那我看看?”容昭的手伸进了被子里面,然后便被一双手给按住了,他对上了秦月湿漉漉的眼睛,“你昨天咬我一口,还流血了。”
  秦月按着他的手不松开,目光漂移了一会儿,夜里那些纷乱缠绵此时此刻全都涌现在了脑海中。她理亏,于是偏过头不再看他,嘴硬道:“那你咬回来。”
  容昭一低头,便看着她皙白的脖颈便露在眼前。
  “你……”觉察到什么,秦月急忙伸手把被子拉了一下,就这么一松手的机会,容昭放在被子双手便揽过了她。
  “让你再咬我一次好了。”容昭笑着空出了一只手,把床帐给拉上。
  ……
  在暖阁里面胡天胡地又过了一天一夜。
  外头的雪也下了一天一夜。
  等到秦月双腿酸软地下床时候,从窗户往外看,便只见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容昭已经早早儿走了。
  听着暖阁里面动静,外头丫鬟捧着热水等物安静地进来。
  “夫人,将军吩咐给您炖了燕窝,厨房已经送来了。”开口说话的是她身边的大丫鬟枇杷,“夫人现在用,还是想等会儿再用?”
  秦月收回了目光,问道:“将军是什么时候走的?”
  枇杷道:“天没亮就走了。”
  秦月抿了一下嘴唇,没有再追问下去,只道:“先洗漱更衣吧!”
  枇杷应下来,便与其他丫鬟一起上前。
  换了衣服然后梳妆打扮,镜子里面映出她的容颜,秦月恍惚了一下,却突然瞥见了枇杷身后一个丫鬟的眼神。
  似乎是轻视,又或者是不以为然。
  她转身去看那丫鬟,却又见她低了头,此时此刻老老实实仿佛鹌鹑。
  屋子里面安静得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
  秦月放下了手里的发梳,她不去看那丫鬟,也就只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站起来,出了暖阁,便在次间的圆桌上看到早已摆好的早饭。
  容昭特地吩咐的那碗燕窝摆在了正中间。
  秦月在桌前坐下了,心头拂过了一些烦闷。
  .
  有些事情她能假装没看到,但她并不是瞎子——她知道在容府里,虽然她是夫人,可底下的人并不服气,因为她出身低微,又因为容昭对她似乎缺了一些对待夫人应有的尊重和敬爱,最关键的便是,她也并非容家内宅的主事之人,于是如昨日容昭回来之后与她在房中行事,在下人眼中便不是夫妻恩爱,而变成了一种不尊重的玩弄。
  既然有这样看法,便会表露在脸上,掺杂在言语之中。
  可她又无法去向容昭说这些,有些话她不能开口,有些事情她也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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