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鸦尽》第118/160页



却被一个眼生的宫女拦住脚步,“十三殿下,这是清荷姑姑留给您的,说是嬷嬷给您的嘱托。。。。。”

胤祥顺着她的手看去,是一个包裹东西的娟帕,接过手来,沉重如他此时的心情!

缓缓的打开,是几张叠在一起的纸,打开其中一张看了,瞬间变了脸色,急急的拉住欲走的宫女道:“清荷呢,她怎么不亲自交给我?我有话问她,你把她找来!”

未曾想那宫女听了哽不成声,许久方道:“清荷姑姑前儿个不知何事去了景山,失足跌到山下,此时,已经随嬷嬷去了。。。。。。”

胤祥呆呆的松开扯着那宫女袖摆的手,脸色苍白的走了出去,梁九功也从苏茉儿停灵的殿里走了出来,眼神空洞的看着钟粹宫上方的天空。。。。。。

“婢女清荷,承蒙嬷嬷护佑多年,无心触犯宫规,身死不足惜,只因嬷嬷生前有一事,清荷这些年看着,心如刀绞,虽说殿下不应知道,荷却不忍嬷嬷一番守望无果,故此留书相告,信与不信,但凭君心!

。。。。。。。。

以上诸言,皆是清荷多年所观,嬷嬷也亲口告诉清荷始末,如今嬷嬷未及等殿下亲宋仙逝,其中凄苦不甘自不必言,久卧病榻只时,清荷也曾问嬷嬷对殿下有何话嘱托,直留十二字,殿下谨记!

珍重自身,

宠辱不惊。

谨言慎行!

自此无言,清荷留此书并无一丝好处,只因替嬷嬷苦,这才留书相告,殿下信与不信。只求看过之后,速将此书焚去,人多眼杂,早去早好,免留非议!自此叩别!”

是夜,十三府书房,胤祥抖着手将清荷留下的书信凑向蜡烛,纸着火即燃,满室明亮中。瞬间化为灰烬飘落!

抖着手从一个外观古朴的匣子里取出一个小如意荷包,荷包因长时间贴身佩戴的缘故,已辨不出本来颜色!

在手心里来回摩挲着,上面的柳枝柳絮已经也辩不出本来面目,一滴泪落在上面,瞬间没了踪迹,徒留一点湿痕!

深吸一口气,打开眼前的一本厚厚的古籍。从里面取出一张柔软有字的宣纸,上面的墨香未褪,然而人已经不再,

“愁思满腹,无可开解;诸事堪忧,独力怎可回天!

月明星稀,鸦雀难觅;枝干乱挥,乱麻钝刀怎斩!

身处家乡万里,情在伊人命外。一身权利无心展,坐观沧海变桑田!

笑叹世人百般痴,不观己身隔世憾!

却难略,恨恨恨!

苦苦苦,乱乱乱,

烦,烦,烦!”

看着这些愁思满腹百苦难言的文字,想着清荷留下的书信,那些讲述的因果。这心里如同刀绞一般,呆呆的坐了一夜,翌日,称病没有上朝,舒缓了一日,心里的沉重稍褪,傍晚,去了嫡福晋匿瑾的院内,正亲自打理廊下菊花的匿瑾愣了一下,随即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把他迎了进去,是夜,洞房花烛!

事后呢喃中,胤祥问道:“你在钟粹宫当值,又是这般才德兼具,嬷嬷怎么舍得把你送给我做福晋,如今你还在,嬷嬷却已经去了,我辜负她苦心那么久,现在想想,真真是难过。。。。。”

重重的叹息声中,匿瑾道:“嬷嬷对我的好,我一直记在心里,嫁到府上后,每次去宫里请安,都想着去钟粹宫一趟,可嬷嬷有言在先,我即使去了,她也不会让我进去,如今她仙逝,我这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儿。。。。。。”

“有言在先?什么言?”

匿瑾想了一会儿,方道:“我也记不大清了,无非是一些‘今日去了,就不要再回钟粹宫’之类的话,我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嬷嬷怎么回说那些不着边儿的话,我也就没放在心上,后来去了几次,都被清荷姑姑拒在,这才知道,嬷嬷的话并不只是说说。。。。。。”

胤祥听了愣了一会儿,闭眼咽下满腹辛酸,猛地起身着了衣服出去,匿瑾看着他深夜远去的背影,忙起身着了衣服追了出去,庭院里,叫住准备开门离开的胤祥,悲声道:“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去哪里?什么事儿明儿再做不行吗?如今入秋天也凉了,你若作践坏了身子,这一府的人指望哪个活呢?”

胤祥的背影滞了一下,但还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京郊马场,夜风刺骨。

一匹马扬沙奔腾,马背上的人死命的挥舞着马鞭,最后马儿体力不支软了前蹄,直把马背上的人电了下去,无视膝部的疼痛,整个人躺在尘埃里,看着天幕上清冷的图画,大口喘气。。。。。。。

乾清宫,悲痛未褪的康熙勉强睡了,梁九功从殿内走了出来,一个人走到御花园亭子里坐下,关了门窗,无视外面的寒风,他已经知道清荷的死因,只因康熙用惯了他,有了情分,这才不治他的罪,但这两日明显对自己疏冷的许多,听说这事儿以四皇子为首的众皇子多有参与,不由的把满腔怒火尽数指向胤禛。。。。。。

想着清荷生前的种种动人之处,忍不住老泪纵横,靠着亭柱缓缓的坐了下去,想起那年文雪的屈死自己的无能为力,心里的恨如同火烧一般!只是,如今的梁九功已经不似当年那般沉不住气,擦干眼泪坐正,眼睛里的凌厉升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管你是什么太子四皇子,逼死了我的人,你们就该付出代价!

清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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