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鸦尽》第122/160页



解险韵的病初时是打一些奇疼无比的点滴,每次打完点滴后。解险韵周身都大汗淋漓疼的死去活来,虽说这些点滴对她的病确实起到了些影响,但那种蚀骨的疼痛使她对这种药无比反感,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一次还失手打碎了药瓶!

被叫来的林医生看着满地碎玻璃许久,绕过清扫碎玻璃的护士走到解险韵榻前坐下道:“我只告诉你,这些药都是医学研究所针对你的病例千方百计研究出来的,奇贵无比。你父母为了筹钱给你买这些药治病,已经把家里的藏书卖了。。。。。。”看着愣住的解险韵,起身道:“这不是我编来哄你的,你姐夫今儿来这里教医药费,亲口告诉我,你若想这般糟蹋,随便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解险韵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说的话。不是不信,是震惊,是心疼!

那些藏书是父母几十年的心血,竟为了自己这样一个不孝无德的女儿把那些藏书给卖了,知道自己的病无治的解险韵痛心无比。。。。。。

正胡思乱想间,明显比前些日子瘦多了的林母提着水果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谢险韵醒着,忙堆了一脸平和的笑走了过来,“今天的气色倒是好多了!”解险韵冲她笑了笑,便佯作疲惫的睡了过去。林母恐在这里发出动静,便蹑手蹑脚的掩上房门走了出去,感觉到关门声的解险韵闭着的眼睛流出泪来!

当林医生再次打开解险韵的病房巡视她的病情的时候,看到了已经没了气息的解险韵的尸体,悲伤铺天盖地的涌来,他手按着心口踉跄着脚步走了出去,看到迎面而来的护士,闭了眼睛深吸一口气道:“1325病房的那个解险韵,已经死了,你把安医生叫过来负责请家属等后事,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家了!”

说完,也不理会手足无措脸色煞白的小护士,回道办公室加开白大褂拿了衣服走出医院,一支小巧的骨笛从衣服口袋儿里掉了出来,心如刀绞的他丝毫未觉!

有一种人,不知为何,初相见时一笑而过,可再相见时,无端的被其吸引,那种感觉,似乎是前世注定的缘分,只是,既然是前世注定的缘分,为何未及开花结果,就这般匆匆消殒!

悲伤难耐,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灰色空间,那个满是书籍的房间里,解险韵看着那个老头儿,哽声道,我愿意接替你的职务,现在,我要改变我父母的历史,我要让他们生命中没有我这个女儿,我要让他们此生无忧无虑!

老者有些迟疑,解险韵进一步道:“你所执掌的,不过是嘉庆以前的历史,后面怎么写,怎么改,都是我的事儿,如果这你也要干涉的话,我宁可坠入地狱也不会留在这里!”

老者看着有些失态的解险韵道:“历史不能轻易改变,不过你要抹去你存在的痕迹,这无可厚非,我答应你!”

诸事完成后,老者道:“现在你可以回到清朝,这段历史是我掌管,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一个不能改变历史且和爱新觉罗胤祥比较近的一个身份,他肯不肯随你一起来到这里掌管嘉庆以后的历史,一切全凭你自己,你们交易成与不成与我无关,我只做我自己的事儿!”

解险韵点了点头,老者笑了,“既如此,你且去吧,我也该赶着去轮回往生,你再回来的时候,书案上的那些刻字会教你怎么做!”

解险韵再次点头后,只觉得自己重又掉入一片黑暗!

☆、第一百四十三章 母子

清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大雪纷飞。

康熙皇子爱新觉罗玄烨崩于畅春园,年六十九。

在得知皇四子胤禛登基为帝后,,前御前总管太监梁九功缓缓的走出神武门,慢慢的朝景山走去。

站在山脚下,看着银装素裹的的景山,想到十七年前,清荷从那上面摔下来,和自己天人永隔,忍辱负重伺机为她报仇,却因力寡而失败,最后牵连进不相干的皇子, 也没动那个人分毫,如今,那个人已经成了天子,他是个记仇的人,岂会放过自己,与其死在仇人刀下,不如自己了断。

从袖中取出一根绳子,把它绑在树干上,碎雪洋洋洒洒落下,落到他的暖帽上,缓缓摘下暖帽,仍在不远处的雪窝里,闭眼自挂东南枝,清荷,阔别十七年,我去找你了!

天快亮的时候,树干上吊着的尸体来回在风里摇摆,最后树干支撑不住断裂开来,巨大的声响惊飞了林间休憩的寒鸦,沙哑的鸦啼声中,梁九功的尸体随着断裂的树干落下,往山下滚去。。。。。。

胤禛得到这个消息,只是淡淡的说声知道了,然后就忙着处理自己登基后的琐事,老八老九那帮子虽说虎视眈眈满心不服,各种无理举动刻薄冷话尽数传到耳中,胤禛听的满心火气,但也知道,在这个关节眼儿,还是和他们计较的好。

忍着心里的不悦,把贝勒胤禩、皇十三子胤祥,大学士马齐、尚书隆科多封为总理事务王大臣后,他去了德妃所在永和宫。

登基大典上,德妃不肯受自己的大礼,说什么“皇帝诞膺大委,理应受贺。与我行礼,有何紧要”的剜心话,登基大典虽因此草草收场,但身为皇帝。一举一动天下人都在看着,另外还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在那里等着挑错儿,这个时候,不当和德妃置气!

永和宫里,炭盆里的火将德妃的脸映的发红。皇上驾崩,自己的儿子登基,论理说,她应该高兴才是,可胤禛这个皇位来的不明不白,外面也是各种非议,自己倘若受了皇太后的尊号移居慈宁宫,那些非议势必也会波及自己,想到胤禛。那个冰冷刻薄的孩子,自己这些年和他母子情分本来就淡薄,何必为他担这些骂名?

皇太后固然尊贵,但眼看也是埋土半截儿的人了,还稀罕那些虚名儿?自己还没受呢,宜妃那帮子风凉话就一句跟着一句,倘若受了,岂非坐实了他们的言论?

更何况。皇上这些年对胤祯特别看重,还给了他大将军王的封号让他领兵锻炼,种种迹象都表示胤祯有可能是即位登基的人,可老四,竟然抢了他弟弟的殊荣,想着自己那个聪明孝顺的小儿子,再想想这个冷漠刻薄的大儿子,实在是替胤祯不甘!

正想着,笑言进来报说皇上来了。初听到时,习惯性的以为是康熙驾到,可看到皱着眉头,黑着脸的胤禛时,如同一盆冰水浇到心头,黑着脸继续在炭盆前坐下,从鼻孔里发出冷哼,听到冷哼的胤禛身形滞了一下,但还是深吸一口气走了过来,施礼道:“额娘。儿子听说您对移居慈宁宫之事不满意,特来问询一下,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儿子立刻让他们改。。。。。”

他这里正说着话,德妃突然起身走开,坐到榻上后,依旧冷着脸不看他,胤禛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自己忍了这么多年,常人不能忍的事儿都忍了,这些虽说心寒,却也不算什么,于是继续上前道:“儿臣已经下旨诏十四弟回京,额娘不是说想见十四弟吗,十四弟回来后,儿子第一时间派人告诉额娘。。。。。。”

“你不必说了?”德妃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看着窗外用冷到极点的语气说:先皇驾崩,我服侍先皇多年,理当以身相殉,之所以没有立刻撞死殉葬,实在是因为放不下我儿子。。。。皇上你日理万机,还是忙你自己的勾当去吧,我在这里,等我儿子回来。。。。。”

短短几句话,使胤禛压抑的火气瞬间爆发,加上登基后受的流言蜚语还有各种轻慢奚落,如今自己生母也和别人一样态度对自己,分明是让自己无立足之地,可这个时候,倘若针锋相对,逼急了她,她真的一头撞死,那自己岂非被这不孝的罪名,被天下人唾骂?

老八他们就等着出乱子呢,岂能给他们可乘之机?

忍了许久,尽量放缓声音悲道:“皇父将江山交给儿臣,儿臣打理起来本就吃力,这个时候额娘这种态度,我这心里的委屈苦楚谁能来听?额娘这等言语,儿臣将来如何面对天下臣民,你若以身相殉,儿臣豁出性命,愿意以身相随,皇帝这个吃力不讨好反遭恶骂的苦差,谁爱做谁做去!”

这样说着,忍不住悲从中来,红了眼圈儿,谁料德妃丝毫不动情,冷声道:“我压根儿就没想到你会做皇帝,你这个皇位怎么得的,你心里有数,你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这等不孝的事儿,干嘛还要顾虑我?我是死是活,与皇上没关系,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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