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鸦尽》第126/160页



湘雅笑道:“本来是搁这屋儿里的,可怕您病中着了炭气,这才移到门口儿。。。。。”说着走了出去,须臾,炭盆子被两个小丫头移了进来,解险韵想披衣起身,被湘雅好说歹说的止住,只得闷闷的盯着炭盆发呆,湘雅见她如此,便疑惑道:“主子怎么不说话,可是有什么心事?”

解险韵想起下午匿瑾说的那些话,看着湘雅,知道能从她口里套出些关于自己身份的话,装失忆已经来不及了,谁让才醒那会儿没想到呢?

她看着湘雅一脸惆怅的叹道:“这府上,我是资格最小的,如今病了,也就嫡福晋肯过来看看,他。。。。。。许并不在意我吧。。。。。。。”

“怎么会呢!”湘雅笑道:“主子是这府上最年轻的福晋,除了嫡福晋,爷就来着院儿里勤些,主子下午病着的时候,爷来看过一次,只因有事,这才匆匆走了!”

解险韵发现话题总扯不到自己关注的信息上,看着室内书案上的书籍,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对湘雅道:“拿纸笔来,我念你写,写完后署上姓名落款年月,给爷送去!”

湘雅笑着起身道:“身子才好些,何苦做那些费脑子的事儿。。。。。”虽如此说,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去拿了纸笔放在书案上,看着凝眉沉思的解险韵,解险韵想了会儿,念道:

冬春夏秋岁岁年年,

寒鸦泣罢春燕盘旋。

梅兰竹菊君子高节,

苦尽甘来珍重自身。

湘雅一一写了,题上落款日期给她看,她看了,只见上面是贱妾纳喇氏.默依谨赠,日期是。。。。。。雍正元年三月!

解险韵吃了一惊,未曾想,竟隔了这么久,这些年,他过的可苦?

想到他最难的岁月自己没守在他身边,这心里的酸涩难以言述,正阳想着,手里的力道渐渐松了,那张纸幽幽遥遥的落到火里,瞬间化为灰烬。

解险韵看着一脸焦急的湘雅,苦笑了一下道:“一时失手,罢了,还是待我身子好些,再做理会吧!”

见她如此说,湘雅只得作罢,解险韵看着湘雅,从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表情里,知道这丫头对自己是颇为尽心的,只是。。。。。看着她,无端的想起清荷,很想知道她怎么样了,可又不好抓住人就问,就算问了,只怕她们这些小辈也未必知道,只得忍了满心的惆怅,闷闷的躺下。

外面的风刮了一夜,解险韵一夜未眠,翌日,胤祥早早的上朝,回来后,他的名字里的‘胤’字已经改为‘允’,而解险韵自这日起,就要顶着纳喇氏.默依的身份在这府里生活。

早上,虽说外面风沙很大,但阳光很好,湘雅服侍她起身穿衣梳洗,坐在妆镜前,解险韵有些出神的盯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样子不算很美,但也不是端庄秀气,不红颜祸水,也不是二木头,看着倒还好,只是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在经历了风与火的洗礼后,他怎么样了?

想到康熙二年,自己穿越成苏茉儿的时候的那种惶惑绝望,如今虽说同样有很多不尽意的地方,但确实比那年强多了。

梳洗完毕,因为她的身子还很虚弱,只得坐在外间儿临窗的榻上伏在案几上犯困。

允祥从朝里回来,和匿瑾略说了会儿话,听说默依身子已经好很多,也放下心来,匿瑾道:“虽如此,你也应当去看看,她年纪小,和各院儿都说不上话,我去她又拘束的很,还是你去看看,兴许她会好些!”

允祥有些疑惑的皱眉道:“奇了怪了,怎么总想着把我往别处推,难道和我在一起待着就那么难以忍受吗?”

匿瑾笑道:“不是把你忘别处推,只因她是我为你向德母妃求来的,求回来后你若置之不理,传到德母妃手里未免会生嫌隙。。。。。。”

胤祥想起还在永和宫和雍正杠着的德妃,苦笑着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道:“既如此,我就去看看。。。。”边说边往外面走去,末了又回头儿道:“十四弟眼看着就要进京,指不定会生出哪些乱子,我想着德母妃最近也顾不着咱府里的这些,完全是你多虑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开去,匿瑾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唏嘘不已,不是总把他往别的院儿里推,只因这么多年一直这样过,一来二去也就顺手了,每当夫妻俩在一起无话可谈绞尽脑汁搜寻话题时,她就本能的劝他去别处走走,只为了避免那时不时捧出来的尴尬。

她没有小易的率直灵巧,虽然很努力的和他拌嘴,可每次都只是拌了几句就败下阵来,年轻时的灵秀被嫡福晋这个庄严肃穆的身分给磨尽了,她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守着自己的那帮孩子,看着他们长大,看着娶嫁,至于那个自己曾经无比爱恋的夫,她自信他不会弃她们娘儿们不顾,所以每次往外推着也会有恃无恐!

胤祥一径儿走到北院儿,此时沿途的风沙已经小了很多,进了院子,看着满院被风吹出来的荒凉颓败,不由的叹了口气!

此时默依已经睡沉,忙里偷闲的湘雅已经给她加了一层厚厚的披风,胤祥进去见她那般休息,心里叹息一声,怪不得成日里总生病,睡觉不回暖榻上躺着,倒在这里犯困,在来几次,这病只怕要反复!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尴尬人,尴尬事

“这个时候天儿还冷的很,不在里间儿躺着,在这里做什么?”

极淡的一句问候,未睡沉的默依猛地抬起了头,此时她的脸上还有几道贪睡的褶印儿,不过这丝毫影响不了青春的美丽,然而,眼前这个人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几十年来,什么女人没见过?

更何况现在哪有心思在女人身上?

朝中大小事不断,这个关键时刻即使闲着也是忧心忡忡,哪里有真心放松的时候!

但是,那个在窗下初从梦中醒来的女子还是打动了他,不是初醒是的柔和迷离,而是眼里的心疼,她就那么用心疼的眼神盯着他,最后竟流下泪来!

胤祥有些手足无措,不过是不常来这里走走,何至于用这种眼神看人。。。。。

听到动静的湘雅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外面一哭一站的两个人,先给胤祥施了礼,然后对默依道:“病才好些,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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