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杀》第2/103页


“哇,这么厉害的都只排第二,那排名第一的是何方神圣?”

“排名第一的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也不知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只知道他是罗刹渡的头号杀手,别号易郎,他精通易容之术,可男可女,可老可幼,不止相貌善变,行为举止和动作习惯更是因时因地因身份的发生改变,他就像流水,似无形,却又能百变千形。更重要的是,他的头脑和小司马一样出类拔萃,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如何,因为武功从来都只是他杀人的无数种工具之一。而他杀人的方式,也是绝对让人防不胜防。”好厉害,老实说,这一个厉害到连左思堂都有些佩服了,若是将来有一日,他左思堂被人下了暗花,如果是前面那四个接下的,他可能心里还会有那么一丝一毫的侥幸心里,但若换成最后一位……左思堂想了想易郎在江湖上的有名“事迹”,算了,他肯定好吃好喝在家里等死。

“哇,好厉害。”甄瑶想了想,以自己的能力,怕是连这五个里面排在最后的都胜不过,不知道若是排在第二十位的那个杀手,自己是不是有那么点儿胜算呢?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闹了起来,甄瑶和左思堂同时起身,出门一探究竟。不知为何,他们二人心中,都有一些不好的预感。络儿不明所以,寻着她家小姐跟出去的时候,甄瑶已经和左思堂到了宣山楼的底楼大堂。

宣山楼的底楼很久没有如此热闹如此凌乱了。大堂内所有的桌椅此刻早已残缺不全,而本该安静用膳的客人们,现下正三三两两的堆在大堂的四角,小心翼翼的看着热闹。

这热闹确实好看,耍杂耍的都没耍的这么好看过。耍杂耍的几时会真刀真枪的对着干?而且还是一个对几十个的对着干?

这对着几十个干的一个人,正是出来多时,早该回去的许燚。

原来许燚方才回来的路上,正要上楼去,却在拐角的地方让人给撞到了。只是那人撞到之时,不但不避让,反而伸出手来推攘许燚,大有要横行无阻的味道。推攘的这人若只是普通人倒也罢了,偏偏却是有底子的练家子。他这一推不要紧,为了做大盗而十数年打下深厚基础的许燚,还未来得及经大脑思考,就已经手脚灵敏的化解了这充满威胁而来的一推,反借来人之力将那人推了出去。

待那人一屁股跌倒在地,许燚始觉查到出手重了,他有些歉意的向那人走去,打算扶他起来,只是他右脚刚刚迈出,口中道歉的话还未开口,却见那人恼怒的右手一扬,几十根梅花钉同时出手,钉尖蓝光深寒,显然是喂过剧毒。这人原来这般无礼,只是被人撞了一下,而且还是自己先撞的人,竟似要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要取人性命。

许燚也不觉心头火起,伸手自怀中掏出自己的折扇,手腕一翻,就让所有的梅花钉打道回府,反向地上那人扑去。未及起身,便被自己的梅花钉扎了个透。

钢钉入肉,让他不觉惨叫出口。惨叫声刚好引来了一直寻他的家丁们,“少爷,终于找到你了。”“少爷,你怎么了?”地上的人痛得打滚,哪里说得出话来。一个眼尖的家丁见自家少爷面色泛青,伤口流出的血还有一股腐臭味,赶忙从怀里掏出自家梅花钉的解药,在一众家丁的帮忙下将乱翻滚的少爷摁住,强行喂了解药。

吃了解药的少爷总算稍微活了过来,他马上将正在往楼上走的许燚一指,厉声尖叫:“给我宰了他!”

许燚扇回钢钉时本来做好了打算,若是这个蛮横的少爷吃了这亏,不再不依不饶,他给他这点教训便够了。但这少爷显然不打算就此了事,一喝之后,数十个家丁尽数向许燚扑去。不过许燚却不当回事,主子都如此不济,何况奴才。

可他此番却估计错误。这些奴才单个拿出来确实比他们家主子更加不济,但他们却不是乱哄哄的拥上来,人数虽多,却杂乱里透这章法,竟是经久操练的以众敌寡的阵法。大堂内又没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让许燚施展,一时之间,他还真的被区区几十个奴才困住了。

甄瑶和左思堂来到底楼看热闹的人群里,不多时便从看客们的嘴里三三俩俩的打听出了事情的原委。甄瑶说话就要把剑相助,却被左思堂按住了剑柄,他转头微微一笑:“甄姑娘,你今天便可以见识见识四火侠盗的好本事了。”言语间一点也不担心许燚的处境。匆匆赶下来的络儿此时也赶紧抱住甄瑶的胳膊,她可是牢牢记着太太对自己的嘱托呢:“是啊小姐,这么些小喽罗,许大侠一个人就够了,咱们在旁边看热闹就好。去帮他他反而觉得咱们看不起他。”

甄瑶想想也有道理,又见许燚一点也没有手忙脚乱落于下风,便也安然的看起了热闹。

果然,在许燚接连将两个家丁踢翻在地爬不起来的时候,家丁们固定的阵法出现了极大的空门,瞬间便变得不堪一击。正在此时,早已从地上爬起,一直隐匿在人群中的那个少爷目露凶光,一抬手,一把方才多了数倍的梅花钉洒向了许燚。为了命中目标,他洒得又快又广,竟然连自家正在和许燚贴身纠缠的奴才也不顾了。这一把梅花钉,也让原本还收敛几分的许燚动了真火,不识好歹不知进退的东西,当他四火盗的四火是用来烧柴的么!

许燚手中的折扇腾的翻开,挥手间,飞来的梅花钉有近半数都飞了回去。剩下的半数,自是扎在了某个倒霉的家丁身上。

这一次,那少爷对于“打道回府”的梅花钉早有了防备,身子一侧,竟让他避过去了。

只是这次飞来的又何止是梅花钉?许燚用折扇挥开梅花钉的同时,劲力暗吐,折扇上的机关顿开,一节钢制的扇骨便跟在梅花钉之后,袭向那少爷现在所站的地方。待那少爷发现袭来的事物时,已经迟之又迟了,他只来得及下意识的歪了歪身子,扇骨便直直的扎进了他的右小腿。

钢制的扇骨划破骨肉的感觉锥心般疼,他正要惨叫出口,疼痛感却消失了。低头看时,小腿伤口周围的皮肤已乌黑一片,变黑了的地方,渐渐的失去了知觉。原来,扇骨有毒。

虽然已经这般处境,那少爷却仍没有收敛一下自己的坏脾气的打算:“你他妈的竟然用毒,真他妈的不要脸!”说话间,似乎完全不记得刚才先出手、先用毒的人是他自己。少爷说着话的时候,已经有忠心的家丁俯跪下来,对着伤口一口一口仔细的吸起毒血来。可那家丁刚吸了没两口,便突然全身一软,瘫倒在地,口吐白沫、眼翻白眼、全身抽搐起来。

许燚悠闲的摸过一根只剩下三条腿的条凳,放稳了,泰然坐下:“这种毒名叫一刻颠,一刻即颠,一颠即死,吸是吸不尽的。至于解药么……”他从怀里掏出个白色的小陶瓶。

一直气焰很盛的少爷终于噤了声,许是毒性的影响,气势软了几分,不再开口骂人,只是眼睛随着小陶瓶骨碌碌的打转。许燚却将手一扬,“只有这么一瓶呢。”小陶瓶就这样被他抛出了大堂,往宣山楼侧门的台阶下滚去。

“快、快!”那少爷连话也说不全了,忙让家丁搀着去追那小瓶子。脚快的家丁终于在陶瓶被跌碎之前连滚带爬的抢到了怀里。

待得解药下肚,腿上的黑气渐消,那少爷没了顾忌,火气竟然又一次上脑,他怒冲冲的看向台阶的门口,许燚不知何时已经挪到了那里,斜斜的靠在门上,正要再一次领着家丁冲上去。却看见许燚双手抱胸,自顾自的摇头叹息:“可惜啊可惜,解药吃的迟了点儿。命是保住了,腿嘛……好好养养的话,也许……”他怜悯的俯视着那少爷,“不过最好不要乱动,若是乱动的话,只怕……啧啧……”

那少爷低头看向右腿,果然,黑气虽散,腿上却仍是乌青一片,他试着略微让右腿用一用力,那乌青色当真散得更开了些。他尤不服气,抬起头,用恨不能将许燚吃了的表情恶狠狠的道:“你他妈的有种就别离开宣城,老子不把你的两条腿都剁下来老子就不姓庞!”语罢,终于在一众家丁的搀扶下骂骂咧咧的走了。

左思堂和甄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许燚身后。左思堂指着那少爷的背影问许燚:“他刚刚说他姓什么?”

“庞。”怎么?这个姓很特别么?

左思堂刚出看见梅花钉的时候心里就有几分猜测,这下,完全证实了。他板起脸,正色道:“我们马上离开宣城,一刻也不要多留。许兄弟,你这次惹祸上身了。”

“怎么?不过就是让那小子瘸了条腿嘛。行走江湖,这点觉悟都没有还怎么出来混。”这样的娇少爷,还是养在家里绣花的好,出来学什么武混什么江湖嘛。

“那小子是庞亦风,他亲爹是庞常典!”先前是听说过庞常典有这么宝贝儿子,但是从来没见过。他要是早一刻知道,绝对宁愿让许燚现在吃点亏也不要他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

“他是庞大侠的儿子?”甄瑶果然也听说过庞常典的大名。

“独生子。”左思堂没好气道。

“虽说宣城附近都是庞大侠的地盘,但以庞大侠在江湖中的声望来看,他应该不是不讲理的人吧?”明明是他儿子有错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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