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糖》第6/55页


  冯熠会这么问,既是想看她不知所措,也是好奇她敢不敢像糊弄冯卓那样强词夺理地糊弄他,听到阮棠笑着说“好”,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在昏暗的光线中分外好看,像闪耀在夜幕中的星星。四目相对间,暧昧的气氛越来越浓,冯熠不由自主地抬起手,四指扶在她的脑后,用拇指轻抚着她白皙柔嫩的脸颊说:“那就说定了。”
  阮棠下意识侧了侧头,想要避开冯熠的手,可眼前的这张脸挺合她的胃口,这样近距离盯着他看,她像被下蛊了一样动弹不得,隔了好一会儿,才乖顺地“哦”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一起啦!
  阮棠棠:本小脑斧要努力装乖!多当两章小兔兔。


第6章
  答谢宴结束后,阮棠回了学校宿舍。她和冯熠谈话前喝了两杯酒,第二天早晨起来,怔怔的坐在床上思索昨晚露台上的对话,是不是在梦里发生的。
  阮棠正摸着自己的脸颊发呆,宿舍门突然从外头打开了。室友上完两节课,趁课间操时间回宿舍拿书,临走前抬头问:“棠棠,你还不起吗?离第三节课还有十五分钟。”
  早晨的两节课已经被阮棠睡过去了,听到回宿舍拿书的室友的提醒,阮棠结束发呆,说:“我不去了,要是点名,帮我应付一下。”
  老师对大四的学生没那么严格,考研的人里有一大批请假复习的,室友没再劝她起床,转而八卦道:“昨天半夜,咱们楼有个女生被一辆迈巴赫送回来。”
  听到这句,阮棠立刻问:“是不是黑白双色迈巴赫?”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
  “我回来的晚,也看到了。”
  室友来了兴趣,不怕上课迟到地爬到阮棠的梯子上,问:“那女生长什么样,漂亮吧?”
  “大美女,身材超级好,脸蛋超级美。”
  “送她回来的男人呢?是高富帅还是糟老头子?”
  “是黄世仁。”
  糊弄走室友后,阮棠本想躺下睡回笼觉,手机突然响了,是唐芸打来的。
  按下接听后,阮棠还没来得及叫“妈”,唐芸便急着报喜道:“宝贝,你不要担心了,事情已经解决了。咱们误会了,冯熠不签你爸爸送去的补充协议,是不想收咱们利息,他让人重新拟了一份,已经签好送来了,无息延迟三个月。冯熠这人真是好,年纪轻轻太会做人了。我就说嘛,你爸爸做生意几十年,有信誉口碑好,这次是运气差,几件事情赶到一起了,冯家不会为难咱们的。”
  阮棠“哦”了一声,翻着白眼想,冯世仁才不会无缘无故的行善,宽限这三个月,是她阮喜儿卖身换来的。
  冯熠已经兑现了承诺,阮棠想了一下,下床收拾好自己后,给他大侄子打了通电话。
  订婚宴之后,冯卓打了无数电话、发了无数信息给阮棠,阮棠都没搭理,也没和他说冯熠差点变卦的事儿。
  她不想再跟这个人多掰扯,电话一通便开门见山地问:“你现在忙不忙?有没有时间聊几句?”
  冯卓恋爱经验足,听到这话,立刻嗅出不对,为了再抢救一下,说:“你在学校?我就在你附近,过去找你吃午饭,边吃边聊?”
  阮棠想了一下,高冷地“嗯”了一声。
  冯卓其实还没起床,丢开电话,用最快的速度洗澡换衣服刮胡子,把他那辆骚包的亮红色超跑开到阮棠宿舍楼下时,也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接到他的电话,阮棠随便用手拢了下头发,在运动裤外套了件大衣,连润唇膏都懒得涂,踩上运动鞋就出门了。走进电梯,她照了下镜子,忽而记起当年还喜欢冯卓的时候,每次和他见面前都恨不得翻出衣柜里所有衣服,一件件地试穿。
  走出宿舍楼,看到人模狗样的冯小少爷,阮棠突然原谅了自己当年的眼瞎,不止男性,女性也是视觉动物。
  不过二十岁的女性除了看脸,也看修养和才华,这两样冯卓都没有,阮棠就没接他送上的花。
  午休时分,宿舍楼下人来人往,冯卓的人和他的车一样拉风,不止来来往往的女生,连宿管阿姨都隔着窗子不断张望。
  阮棠小小的虚荣了一把,打着哈欠对冯卓说:“我下午还有课,就在学校里吃吧。”
  冯卓点了点头,笑着赞美道:“棠棠,你素颜真好看,和高中时一样清纯。”
  阮棠闻言冷哼了一声,她当初要不清纯,能被他这种智商捉急的渣男骗么?
  “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和你说清楚,分手后还是老死不相往比较好。”她本来就不认同什么分手后还是朋友,之前是碍着冯卓帮了爸爸,不好完全不搭理,冯熠这么一插手,连这点心理负担都没了。
  见冯卓发怔,阮棠冲他笑了笑:“我家的事情,感谢你费心,我特地找你说这些,是不想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阮棠的语气和态度,没有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更不是假惺惺的以退为进,冯卓心中一沉,隔了半晌才说:“过去我的确做错了,现在你不信我也是正常的,能不能给我些时间证明自己?”
  “我不是不信你,是不可能再对你产生感觉了,而且没什么对啊错啊的,我也没比你好哪儿去。”
  冯卓一贯绅士,确认再无可能之后,仍和阮棠到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吃了一顿还算愉快的午餐。
  家里的危机暂时解除、彻底和冯小少爷说清楚,阮棠烦了那么久,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
  ……
  冯熠的爷爷已经九十岁了,人老了都爱热闹,每到周五晚上,全家人都要推掉应酬,陪老人吃饭。
  富在深山有远亲,不止自家人,冯熠的二爷爷、姑奶奶家的人,也时常周五过来探望老爷子,顺便讨点好处。
  回国上班的这几年,冯熠越来越讨厌周五的聚餐,刻意拖到晚饭结束才到老宅。
  这个时间,众人都聚在客厅陪爷爷聊天,偏厅相对安静,于是冯熠一进侧门,就听到大堂哥冯省对父亲说:“表叔这事儿,冯熠做得太过分了,总得给长辈留面子。开会的时候当众说的那么难听,再调表叔去管仓库,这不是逼他辞职,以后做不成亲戚吗?姑奶奶昨天跑来找爷爷哭,问爷爷咱家现在是不是冯熠做主,你和爷爷说话不算,爷爷气坏了。”
  冯省是冯老爷子最大的孙子,已经四十六岁了,相对于差了快二十岁的堂弟,他跟小叔冯维舟走得更近。
  冯维舟就冯熠这么一个儿子,冯熠如今独当一面,无论他心中多不快,当着旁人,都时刻以儿子的面子为先,便说:“就他干的这事儿,要真不做亲戚就好了,彻底查清这些年贪了公司多少钱,还不出就报警。冯熠一没要他还,二没送他坐牢,姑姑要还不满意,以后就不用来往了。”
  冯熠立在侧门边,静静地听完两人的对话,抬手打开侧门,又重重的关上,隔了两秒,才走进偏厅,冲沙发上的两人打招呼:“爸爸,大哥。”
  冯熠处理表叔时太不留情面,冯维舟这两日不愿意搭理儿子,淡淡地“嗯”了一声,就起身去客厅了。
  冯熠和堂哥冯省对视了一眼,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似笑非笑地问:“我调表叔去仓库,大哥不满?”
  冯省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蹙眉道:“再怎么说,表叔都是长辈,他跟着冯家打拼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么一来,其他叔伯要寒心了。”
  冯熠捡起桌上的火柴盒把玩了片刻,冷笑了一声:“每天都有大笔货款从手上进出,松一松手指头,口袋里就能多几十万上百万,把持不住情有可原。贪得不过分,能为公司赚钱,我和爸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像表叔这种一直亏损,年年要总公司拿钱往里填,还一次性贪四百万的,也配提功劳苦劳?真正忠于沣和的,看到蛀虫被清理掉,应该觉得大快人心才是。寒心的惊心的,唇亡齿寒的,都是和他一样做不出成绩,手上还不干净的。”
  冯省负责的子公司同样业绩不佳,在沣和连年垫底,听到这话,立刻变了脸色。
  冯熠一派闲适地看了堂哥片刻,换话题道:“你不是让我给冯卓找点事情做吗?我在英国开的那两家公司缺个副总,他在英国念了三年书,正好合适。”
  听到这话,冯省立刻转怒为喜,嘴上却推让道:“你那两个公司经营得那么好,冯卓才二十一岁,哪有能力当副总?随便给他找个部门先让他锻炼锻炼就行。”
  “就是经营得不错,我又抽不开身,才想让自家人过去帮忙看着。”
  英国的两间公司是冯熠念书的时候开的,自上到下都是他信得过的人,冯卓再荒唐,也翻不出浪。何况他留学那几年四处玩,英语都说不利索,给他个副总的名头,业务上也插不进手。
  冯卓狐朋狗友一大堆,如果把他留在本地,放到哪个部门都有惹祸的可能。他是爷爷最宝贝的大重孙,捅出篓子,非但动不得,还得费神给他擦屁股。
  冯卓的工作说定后,冯熠接了通公事电话,讲完后去客厅时,冯省刚好在和儿子说去英国公司做副总的事儿,瞥见冯熠过来,立刻让儿子向冯熠道谢。
  冯卓因为失恋,这几天原本垂头丧气的,哪知情场失意,事业上得意,一毕业就当了副总。他立刻散尽愁云,起身冲冯熠笑:“谢谢六叔,我一定努力!”
  冯熠点了下头,走到爷爷面前打招呼。冯老爷子年过九十,记性虽然不好,但唯一的妹妹昨天跑来哭了一下午,还不至于忘。
  见到这位最有出息、主意也最大的孙子,老爷子眉头一皱,正要问话,跟冯熠关系最好的冯拓立刻站起来救场,大声打趣冯卓道:“爷爷,您的重孙子都当冯总了,事业一立,马上就成家给您生玄孙,五世同堂,您高兴吧?”
  人一老,就爱听这个,冯老爷子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了,喜笑颜开地说:“小卓,你有女朋友没?带回来给我看看。”
  冯卓笑着说:“女朋友多着呢,就是没一个够格带回来给您看的。”
  有冯拓和冯卓在,客厅的气氛很是热闹,冯熠端起茶杯的时候,冯卓正跟爷爷吹牛:“知道我是冯家人,外头的人个个捧着我。昨天朋友找我喝酒,桌上有两个三十多岁的什么公司的老总,吃完饭本来他们想打麻将,我说了句麻将有什么意思,玩游戏,他们马上撤掉麻将桌,陪我打游戏。”
  瞥见冯卓脸上的洋洋得意,冯熠抿了口茶,轻蔑地冷嗤了一声――那丫头当真喜欢过冯卓?这眼光差的,喜欢他什么……
  冷嗤过之后,冯熠又记起,周二那晚之后,三天了,阮棠都没联系过他。原本他有些懊恼自己的失态,烦恼过如果她当真,该怎么处理,哪知不用处理居然更烦。
  ……
  周六一早,冯熠约了人在茶楼谈事,吃过早饭出来,车子开到Z大附近,他突然想起,阮棠念这所学校,犹豫了一下,给她发了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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