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复仇之路》第16/80页
这下可以确定了,王虚若肯定不在这里住。任谁来到这里都会觉得这里是个很久没人居住的地方。
肖隶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赵子夜,赵子夜同样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肖隶,他灰色的眼睛里面有一丝尴尬,不太自在的道:“啊…我三年前来找过一次王虚若,当时他就是住在这里的,我不知道他搬家了。”
肖隶没什么表情,肖隶不是个容易发怒的人,但是现在他就是在强忍着愤怒,问道:“你和王神医是好朋友,他搬家了你怎么会不知道?”
赵子夜呵呵干笑了两声,道:“你不知道,王虚若这个人跟别人不一样,我是三年前在学校认识他的,确实跟他是朋友。但是他这个人是个避世者,一下课就钻进深山老林里,一直一个人住,不希望别人来找他,所以我除了三年前刚认识的时候,因为投缘,跟着他来过这里作客以外,就再也没来过了。”
赵子夜扯开嘴角无奈的笑道:“他根本就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住在哪里,如果他搬家了,我估计他应该是不会特意去告诉任何人的,包括我。”
肖隶和赵子夜站在原地陷入静默,现在两人爬了两个小时,浑身是汗的找到这里,结果人家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搬家了。
肖隶突然觉得很累,他坐在草地上,觉得自己真是倒霉。
他很愤怒。
为了救活乌尔,自己从钢铁星球没日没夜的攒钱,千里迢迢跑来贝特利行星,来到这里还吃不上饭,连肉包子都没地方买,只能靠营养液活着。这些他都忍了,他没钱,是穷人,他认了,毕竟穷人那么多,他也只是其中普通的一个,没什么叫苦的资格。
谁知道走遍了贝特利行星的大大小小的医院,竟然没有一家医院知道如何复活一盒骨灰,那种每问过一家医院就失望一次的日子,每天都无功而返的疲惫,日积月累的失败,让肖隶的心情从来都在低谷。
这些肖隶都忍了,毕竟,想治好乌尔,肯定不可能那么容易,肖隶知道,幸运之神从来没有光顾过自己。
来到贝特利行星,肖隶甚至没有时间去学习自己喜爱的铭文,再加上四年半来每天都睡觉不到一个小时的持续性失眠,而且时不时出现的以假乱真足以致命的幻觉,长久的折磨下来,肖隶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活这么久,为什么自己的生命力还没有耗尽?
肖隶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里还有活力,大概只是没有了却心愿,才迟迟没有死吧。而在这些不幸之上,前不久又出现了失明的症状。
肖隶忍了,他不能不忍,他摆脱不了,就如同困兽,在希望和绝望中挣扎,他挣扎了四年半啊!
这些病症不同于贫困,不是很多贫穷人一起经历的不幸,而是老天独独赐给肖隶的苦难,整个宇宙,也许只有他一个人要承受这些痛苦。这难道是命运吗?肖隶,奴隶的隶,自己果然是做奴隶的命吗?
他只是想治好乌尔而已,仅此而已,他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自己,要这样阻拦自己去救乌尔。为什么要惩罚自己,而不去惩罚辉袍那种人!为什么自己要眼睁睁的看着辉袍坐享富贵,为非作歹!
乌尔,乌尔,她一个正值最好年华的女子,这样可爱的一个姐姐,为什么在忍饥挨饿的生活之后,还要被辉袍撞死?
为什么,自己千辛万苦终于走到了王神医的住所,抓住了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但是王神医却不在?
肖隶觉得自己的整个胸膛都塞满了愤怒的火焰,这个愤怒是很早以前就存在的,在一次次求医的失望中,在病痛的折磨中,在饥寒交迫中,生根发芽,终于在今天爆炸,这个爆炸只能导致绝望。
肖隶坐在草地上,双手揪着草,一根一根把它们拉断,感觉到生命一次次断掉的爽快,他为这残忍的想法而痛快着。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
肖隶突然觉得很想哭,这样想着,他的眼睛就湿润了,他觉得自己够坚强了,够努力了,为什么自己要这样百折不饶的前行?为什么自己要吃这么多苦?
够了
他受够了。
这些难道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忍受的吗?
肖隶看着眼前的草坪,枯叶落在上面,如同斑斑驳驳的命运,前方是苍茫无尽的森林,遮住日光,肖隶看不见一丝希望。
肖隶突然明白了,乌尔大概是救不活了,因为自己已经忍常人所不能忍,还是没能救活乌尔。这种情况只能用一件事情来解释,那就是老天在阻止他。
他不信命,但是他只能想到这个。
乌尔救不活了,肖隶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粉碎,他的希望,他的信念,他对乌尔的爱,让他走到了今天。今天,这些曾经支撑他的力量瓦解了,他崩溃了。
肖隶屈起双腿,将头埋进里面,双手环住自己,他听见赵子夜在跟他说些什么,但是肖隶一句都听不清。他闭上眼睛,让自己陷入一片黑暗。
就这样,就这样让自己消失吧。
他不想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贝特利之行
他不想活了。
肖隶陷入一片黑暗,他什么都没想,也不愿意再运转他的大脑。
他听见赵子夜突然叫他:“肖隶!快起来!”
肖隶没有起来,他仍然埋头坐在草地上,他感觉到赵子夜在推搡他,身体摇摇晃晃,但是就是不抬头。让他静一静吧。
一股巨力从右侧手臂上传来,肖隶被一只手抓住了上臂,强行拖了起来,肖隶根本反抗不了,因为这个力量太大,简直就像把肖隶的手臂用起重机拉起来一样。
肖隶被迫站起来,他的面前站着翘儿,是翘儿把肖隶拉起来的,她一只手还抓着肖隶的胳膊。翘儿穿着淡绿色的长裙,她松开肖隶,一脸不耐烦的看着他。
肖隶面无表情的和翘儿对视,他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也不想理任何人,他一点都不好奇翘儿为什么在这里,他只希望翘儿赶紧走开,不要打扰自己。
翘儿微微皱着细长的眉打量了下肖隶,发现肖隶一脸的落魄烦闷的样子,嘴角一翘就冷笑起来,表情有点不屑:“怎么了这是?王虚若搬个家,跑了一次空,你就受不了啦?”
肖隶没有理会翘儿,把视线转开,仍是面无表情。
赵子夜站在旁边,表情愣怔,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肖隶和翘儿。
翘儿收起了嘲讽的表情,有点不耐烦的道:“我知道王虚若在哪里,跟我来。”说罢提腿就走,也不管肖隶和赵子夜是否跟了上来。
肖隶听见这话,先是愣了一下,他的思维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追着翘儿走进了树林中,赵子夜对这突然的转变虽然很是惊讶和好奇,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跟了过去。
翘儿在树林中走走停停,时不时停下来闭上眼睛,似乎在听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就又开始往前走。她绿色的长裙在微风中飘荡,但是却没有被任何一个树枝勾到过,灵巧的身影如同一个精灵在树林间穿梭。
肖隶和赵子夜紧跟着她,肖隶现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既然翘儿来了,就跟着她走。他不管也不想知道翘儿要带他们去哪里,也不愿意思考翘儿为什么出现的这么及时,就那么麻木的跟在后面。
赵子夜倒是一脸欲言又止,很明显好奇的不得了,巴不得追上去找翘儿一问究竟,但是一看肖隶面沉如水的模样,就硬是忍了下来没出声。
但是忍住了好奇也忍不住他本人活泼好动的个性,赵子夜不像肖隶那样一步一步走的稳重,而是一会儿窜过来一会儿窜过去,看到蜘蛛网就凑上去观察,看到小动物就把它们吓跑,一刻也不愿意闲下来。
这样一来,他的贝特利校服很快就变得脏兮兮的,灰色卷毛上掉了好几片树叶,跟肖隶整洁的只是有点灰尘的衬衫一比,真是两个极端。
几人在林间走走停停,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突然能够听见远处隐约传来瀑布的水声。翘儿这时候脚步加快了,冲着瀑布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几人在一个巨大的岩壁处转了个弯,原本隐约的水声一下子变成了震耳欲聋的轰鸣,看来瀑布就在这附近了。
他们拨开及腰高的树丛,弯下腰钻过密如蛛网的枝桠,下一刻,轰鸣的瀑布出现在眼前,匹练般的瀑布从山崖上拍击下来,极高的顶端被云雾遮住,看不清楚。几只小鸟从他们身后飞出来,箭一般冲着瀑布而去。
那几只小鸟一点都不畏惧瀑布飞溅起来的水花,飞到了瀑布下方一座房屋上空,落在了屋檐上。
那房屋刚刚好在瀑布正下方,位于一个湖泊的中间,被巨大的水花遮蔽住了。在巨龙一样的瀑布下,那房子犹如不堪一击的蚂蚁点缀在那里,如果不是这几只小鸟,肖隶根本发现不了这个屋子。
按理来说,屋子刚好建在瀑布下方,肯定会被瀑布的冲击力打的支离破碎,但是这个屋子却完好无损的立在那里,瀑布似乎受到了无形的力量,在即将打到房屋的时候,水流向四周分开,给屋子露出了一片空地。
真的是空地,是结实的土地,这片土地周围,是高出地面很多的湖泊,水流像墙壁一样环绕在土地周围。
肖隶已经没力气震惊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匪夷所思的事情见得太多,再出现任何奇怪的事情,他也觉得稀松平常了。他四处看看,想找一个船或者浮木之类的东西渡过这个湖泊,到达那个屋子。
赵子夜看见这番奇景,还是平常模样,对于那个超出物理规律的屋子和水,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大概他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觉得这种事情很正常。
他看见肖隶在四处张望,一下就想出了肖隶在干什么,道:“不用找船,我会画避水铭文。”
翘儿本来也在想能渡过湖泊的方法,听到赵子夜的声音,就和肖隶一起看过去。
赵子夜从附近的树上摘了三个脸盘大小的芭蕉叶,从贝特利校服的裤子口袋里拿出一支笔来,开始在叶子上写写画画。肖隶凑近去看,虽然肖隶没学过这个铭文,但是也看得出来这大概是个三级铭文,线条并不复杂。
十几分钟过去,赵子夜就画好了铭文,他给每人发了一个芭蕉叶,自己当先走在前面。
他直接跳下了湖泊,在刚要碰到水的时候,水一下子向四周分开,露出一片地面,赵子夜稳稳的落在了湖底的地面上,开始向屋子的方向走去,他走过的时候湖水分开环绕住他,而他走过之后,湖水又合拢起来恢复原状,所以赵子夜周围就有了一片圆形的空地。
肖隶和翘儿也紧跟着跳了下来,这湖泊很大,一边是悬崖峭壁,峭壁悬挂着瀑布,也就是屋子的方向。
一边是树林,也就是肖隶几人过来的地方。
剩下的其他地方仍然是湖泊,无边无际一直延伸到世界尽头,靠近瀑布那边,湖水奔腾如煮沸的开水,而远离瀑布的那一边,河水平静至极,仿佛冰冷的玻璃在流动。
肖隶三人很快就走到了瀑布下面,瀑布的水花砸下来,也被避水铭文分开,就像打了一把水做的伞在走路。
几人走到了空地上,来到屋子跟前,肖隶一眼就发现屋子四周的屋檐上,全都刻着避水铭文,屋子附近的地上铺着青砖,每一块青砖上也刻着避水铭文。整个屋子就像刻着花纹一般,煞是好看。怪不得水全都围着它而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