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豢养天下》第2/308页
更新时间2013-12-18 10:19:14 字数：3584
星辰历3566年，当初用来保护人类的基地变成了异兽对人类的豢养牢笼。
安草所在的星球上一颗被称为艾丽7号的圈养星球，以中纬度为基准，星球上分布六个占地数千亩面积的巨型人类基地。分别命名：丽金、木、水、火、土。
基地被一个巨大的透明半球形罩子罩住，中央矗立着直通到锅盖顶的圆柱形建筑，周围是被分割成六个区的扇形区域。科技文明异常发达，让人类不再依靠恒星提供的不稳定的光能和热能，而是由凝聚人类数万年科技结晶的防御罩中央提供光能和热能，以此满足蜗居的人们以及所有作坊里面各种工作甚至植株生长的需要。这些能量主要来源于通过防御罩吸收外界的能量，包括恒星照射，甚至连异兽的攻击能量也会被转化存储起来。也正是因此，在防御罩里面，人类可以说是绝对安全的。
所以，越是靠近防御罩的中央，便意味着可以享受越多的能量供应，越是边缘地方不仅没有充足的光能和热能，甚至因为这个神奇的锅盖保护罩只对异兽有防御作用，而对于人类却没有任何的限制，所以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出了保护罩，然后被伺机的异兽捕猎……
每个基地又分为六个扇形区，安草和母亲就住在丽水基地第三区，最靠近防御罩边缘的一丈空间作坊内。
所有被圈养的女人都会根据她的贡献，也就是为圈养主生养子女的数目优劣以及做出的产品，给予一定的作坊管理权。作坊大小分为一丈，三丈和六丈三个等级，从防御罩边缘到中央呈扇形分布。
子夫对草药很有研究，而且炼制出来的丹药也十分有效，按理已经可以评上草药师的等级。但是因为她只生了安草一个娃子，还是一个女娃子，再加上她个性看似恬淡柔弱，实则非常刚强，让魏荣源在她面前都隐隐有种挫败感，要不是看在她高超的炼丹制药技术上，早就将她和她丑陋的女儿一并送到祭台上去了。也难怪，子夫也就只能分得这规模最小的靠近防御罩边缘的一丈作坊。饶是如此，子夫和安草两人也将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其实际产值不必那些管理六丈作坊的低，也正是因此让她这十二年来除了必须向自己豢养主进贡的药草丹药外，还有足够的药草支付自己和安草的食物份额。
一丈见方的空间每个角落都被她合理利用起来，从最下层的丝绒草到最上面的孜孜草以及攀附在墙壁上的米米草都长得非常繁荣。纤巧的身体灵活穿梭在这些药草架子之间，查看它们的生长情况，及时将成熟的枝叶或者花朵草籽采摘下来，顺便调节中央紫能灯照射情况。
子夫偏头看了眼凹龛，快到戌时了，她伸手划拉开旁边丝绒草隔离出来的提炼药草精华的小空间，里面全是子夫用自己积攒下来的药草和丹药从兽骨作坊那里换的别人用不上的兽骨边角余料，自己将其制成精致的桌柜以及各种提炼药草精华用的器皿。她伸手在方桌下方的小格子里摸出一颗黄褐色豆子丢进嘴里，吩咐安草到了炼体时间了，便准备转身出去，刚走出两步又顿住，返身回到骨台前，趴下身子，从角落里的暗格中摸出一个精巧的骨瓶来。看了一眼安草，“记住，好好锻炼，还有今天泡澡的药草都准备好了，不要忘了运气调息……”
子夫对安草嘱咐一通后才揣着骨瓶走了。
安草知道那瓶子里是母亲这一年用初级药草换中级药草炼制的一瓶初级聚能丹，是所有斗士修炼进阶所需的灵丹。但是因为炼制聚能丹的药草极其稀少，异常珍贵，而且炼制手法也非常复杂，即便是五级以上的斗士都是每个月也只能领到一颗，五级以下的根本想都不敢想。其中自然也包括只是四级斗士的魏荣源。
安草蓦地想到，早在一个月前母亲将将自己生存份额上缴了，这次母亲却把如此贵重的丹药拿去，难道是……想到这里，她下意识拽紧双手。她倒不是对要将自己贡献出去的豢养主有什么怨愤，而是恨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和母亲。
子夫听到房间里毫不掩饰的激烈的肉体碰撞声，以及几个女人极其夸张的叫唤呻吟，心里十分平静，看来自己来早了一点。从自己母亲代替自己被圈养者毫不犹豫甩出去当祭品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不能把生存的希望放在别人身上，特别是自己的豢养主。所以她拼命学习草药学，她经手的草药丹药比别人药效好上一倍有余，而且她更喜欢尝试，为了避免母亲的悲剧，怕自己生养太多的子女自己根本无法将他们保护，所以她专门给自己炼制了这种绝育的丹药。圈地里为了让女人更好繁殖后代，有专门检查身体的机构，但凡被发现吃了某种绝育的丹药都会毫不犹豫丢去喂异兽。但是她炼制的丹药却不会被检查出来……但是，安草是一个例外。子夫一点也不后悔拥有安草，如果历史会重演，她也会如同她的母亲救她一样，毫不犹豫代替女儿成为异兽的祭品……
这时，旁边过来一个只披了一件棉绒薄巾的窈窕女人，看见子夫站在门外，声音软糯而轻蔑：“咦，六娘姐姐来了怎么不进去呀？呵呵，听说六娘在荣源大人这里盛宠不衰，不过六娘姐姐也太不懂得给荣源大人分忧了，你现在还那么年轻，怎么能一直守着一个没用的废物呢，白白浪费贡献值……”
啪――突兀的一巴掌将那女人错愕原地，捂着左脸，怨毒瞪着子夫，“你，你凭什么打我？”
子夫冷哼一声，“恬噪。”啪，又是一耳光，将这个刚刚被魏荣源收的女人打懵了。“你给我最好识趣一点，做女人就要有女人的觉悟。”
那女人很显然误会子夫说的“觉悟”的意思了，神情蓦地变得凶狠起来：“哼，你得意个什么，老东西一个，亏的荣源大人想让你生一个儿子来着，好让你以后也有个养老送终的，没想到自己不领情……”
“吵什么吵――”暴喝声陡地响起，将窈窕女人吓了一跳，“荣荣源大人……”
子夫一扫刚才的狠辣，朝着屋内中年男人便是盈盈福身，“荣源大人。”
荣源身躯高大健硕，足足高出子夫一个头，身上只披了一张制作精美的绒皮披风，他看都没看旁边故意俯身露出胸前饱满的窈窕女人，语气略显疲惫和不耐：“盈十二你今天不用侍寝，可以回去了。”
“荣源大人，我，我……”盈十二愣了片刻，狠狠盯了子夫一眼，迫于圈养主的无上威严，跺跺脚，胸肉微颤，娇哼一声转身离开。
荣源对子夫道：“你跟我进来。”
子夫依旧的恭敬，“是，荣源大人。”
进了宽敞布置华丽舒适的卧室，两个身段风流的女子貌似还没有从刚才欢爱中恢复过来，懒懒地斜倚在舒适的绒被上。其实至少已经解锁了六级基因密码的人类还缺乏“这点”体力吗？她们纯粹就是想让其她女人看看自己才是正得荣源大人宠爱的女人。
当然，在刚开始荣源的确也有这个打算，让子夫好好看着自己与其她女人欢爱，他要看她究竟会不会在乎。但是刚才听到外面的叫嚷声，他心里突然有种莫名失落，草草了事。“还不快滚？！”
两个女人愣了一下，最后都把怒意撒到子夫身上，从她身边过时都若有若无用姣好的身体撞过去。子夫不着痕迹让到一边，一点也不让这些不知所谓的女人占到便宜。
荣源像是很疲惫的样子，一下子坐到床边，拍着旁边位置：“过来坐吧。”
子夫没有任何迟疑也没有任何做作，走过去，乖顺坐下。
“你是不是又吃了那种丹药才过来的？”荣源淡漠问道。
“……”
“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只有男娃才可能成为斗士。我想让你生个男娃，我发誓我会竭尽所能将他培养成一个斗士，而你以后也才可能获得依靠……”荣源眉峰紧锁，很是情真意切的样子。
“安草……呃，九儿也能成为一个斗士，你若是真的关心我，那就给她一个机会。”子夫差点说漏嘴，要知道母亲是没有资格给自己子女取名字的，最最重要的是女子是没有获得名字的资格，而安草，只是她给女儿的名字。魏荣源是什么人，只是她的豢养主而已，一个可以随时主宰她们生死的人，她虽然自恃有些草药知识，但是还不足以赢得与其平等对话的资格，所以她不能造次。
荣源连想都没想就断然否决：“不行，她只是一个女娃。终究会嫁人的，而且以她现在的样子恐怕……不过法恩说了，如果她能够完全掌握你的草药知识的话，他愿意让他六郎也就是恩玉娶她……所以这段时间你最好用你的草药知识将她调理好，女人，就应该有个女人的样子！”说到最后已经有了隐隐怒气。
子夫眼里刚刚浮现的希冀之色渐渐暗淡下去，呵，看来自己心中还存有侥幸。他装的这么深情款款的样子，恐怕最终目的还是想要自己的草药学知识吧。她隐隐感觉到自己风平浪静的日子就要到头了，他竟然不顾身份这样对自己说话，就说明他对自己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恐怕下次，如果自己不答应将草药学知识传授给安草，让安草嫁给恩玉，他就会毫不犹豫将安草贡献出去当祭品的吧，唔，还有自己，即便再多的草药丹药恐怕都救不回自己和安草的性命了……“是，荣源大人。那么这次……”
子夫低头恭顺应诺，面对强权她从来不会做无谓的碰撞，她不会像其她女人那样歇斯底里去指责别人的“人性”“道义”，优胜劣汰，在生存压力下，都会选择最有利的一种方式，无可厚非，只是…她听对方口气恐怕已经决定这次就将安草献祭出去了。她下意识摁了摁怀里磕人的小骨瓶，她原本是想用聚能丹给安草修炼，让她冲击初级斗士的……现在看来不得不贡献出来了……
荣源也懒的跟她拐弯抹角，这个女人和其她谄媚畏缩的女人不一样，看似恭顺柔弱，实则异常坚定刚强，若不是看在她能够给自己创造更多的贡献值的份上，他早就不想在生死间隙还要跟她迂回了。“我给你三天时间，否则……”
第三章 生存的代价
更新时间2013-12-19 9:25:55 字数：2470
子夫心中咯噔一下，对方的意思要是自己这次不答应的话，他就要将安草献祭出去？！旋即，她又长长舒了一口气，幸好自己并没有将生存的希望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幸好自己早有筹谋，并没有把女儿惯成一个娇娇弱弱的只知道美容和烹饪的弱女子。她从有安草的那一天便告诉自己，决不能让女儿步自己后尘，绝不能让她也过这种生命完全被别人主宰的生活。
她从怀里摸出被拽的出水的骨瓶，带着柔柔的笑意：“荣源大人，这是我炼制初级聚能丹，特意献给大人您的。”
魏荣源听到“聚能丹”三个字身体蓦地紧绷，激动地一把抓过骨瓶，拧开瓶塞，往手心一倒，一粒小指指甲盖大小的淡绿色丹药出现在手心，泛着莹莹光晕，没错，这就是聚能丹，可以直接提升斗士体内能量的丹药。只有五级以上斗士才有资格每个月享用一颗，而现在……他急切地将骨瓶在手心狠杵几下……三…竟然有三颗！
魏荣源何等聪明的人，他知道这几颗聚能丹的价值，他更懂得有一个能炼制聚能丹的草药师的价值……唔，他也明白自己该怎么做，无论如何，看在这聚能丹的份上，那就再给她那个不争气的女儿一年的时间吧。
一年，还有一年的时间……
安草静静盘坐在骨桶里，墨绿色的药汁没过颈脖。她努力根据母亲教给自己的法诀调息，平时比普通人都灵活敏捷的身体在这时显得非常凝滞艰涩。这是一种极其古老的炼体方法，普通斗士的修炼是将外界的能量吸收进身体存储起来，而子夫教给安草这个方法却是用草药里面的能量来淬炼身体，感应身体越是凝滞表示身体里面沉寂的杂质越多，不过这与六年前她第一次泡澡相比已经好上许多倍了。
安草和这里所有小孩一样，从一出生便必须为了生存而努力。每日除了帮着母亲侍弄分配的一丈小作坊，便是跟着圈地里有名望的制皮师烹饪师学习制皮和烹饪。因为女子生来便是为男子服务的，所以这些技术从小便要学习起。但是她更多的时间是在母亲的一丈作坊里学习草药知识和炼体。
从三岁开始到十二岁，女子在别人作坊里学习实际上就是当学徒，所有劳动成果都归作坊主所有，并且在满十二岁的时候作坊主会给学徒评定技能等级。而豢养主也会以此来判断女子是否有留在基地的价值，而其他斗士也会根据这个来选择是否要豢养对方……总之，女子除了有绝好的姿容外还必须掌握一定的技能，服务斗士的技能。
炼体，女子是没有进入基地中心斗士训练场进行炼体资格的，她们甚至都没有进行基因检测的权利。
但是安草不一样，她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有个“先见之明”的母亲。既然基地不给女子炼体的资格，那么就自己琢磨，从三岁起，便给安草制定了一套炼体法则。从最基本的身体柔韧度的训练到耐力训练，抗打击训练……训练异常辛苦，每次训练完后母亲都会用特别的草药让她泡澡，即便在泡澡的时候母亲还会让她不断用意念去刺激一些穴位。
因为草药汤里只蕴含有改善体质强韧筋骨的功效，并没有美容美肤的功能，再加之她每天辛勤劳作和艰苦训练，身体反而变得比同龄人粗鄙许多。刚开始安草不明白自己母亲明明就是药草师，为什么能让别人的皮肤变得白嫩细腻，而自己却长得如此粗陋不堪。
渐渐的，安草惊喜的发现自己的感官和身体柔韧度敏捷度都比普通人强上许多。实力，就是生存的资本。
两年前她曾经偷偷跑到男人训练斗士检测武力值的地方测试了一下，不过十岁的她竟然有10点武力值。武力值是指格斗水平，是对力量和反应能力的综合评估。要知道即便是成年女人的武力值也不过6点左右，和她同龄的人最多不过3点。
两年过去了，现在训练更加艰苦，而安草自己也感觉到自己身体从量变到质变，虽然皮肤仍旧的粗鄙，但是武力值应该有20多了。
武力值达到50才能成为初级斗士，斗士从1到9分为九个等级，是一个聚能的过程，就是将外界的能量用来淬炼身体以及存储。在斗士之上是灵斗士，也分为九级，灵斗士就是可以将体内存储的能量使用出来，甚至能够使用异兽灵骸制作的特殊灵器，威力惊人。再之上还有灵士，据说这是人已经堪破宇宙密码才能达到的程度。附近十多个圈地都未曾有如此高人，否则他们也不用被异兽压制在这个圈地里面了。
安草明白了母亲的良苦用心，母亲想要给她的是自力更生的能力，而不是去取悦去依附的能力。用母亲的话来说：在圈地里，永远也不要把自己生存希望寄托在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身上。
终于躲过这一年的献祭，还有一年时间……
安草站在圈地里面，和旁边所有人一样冷冷看着外面祭台上被当作贡品的众人，他们身上只象征性裹了一块最劣质的麻布，里面有羸弱妇人，受伤无法医治的斗士，更有老的不能动弹的老人……这些人眼神空洞如死灰般木然。
很显然，子夫贡献给荣源的聚能丹起了作用，不仅没有将安草献祭出去，甚至也没有谈把安草嫁给恩玉的话。
寂静而冷漠的人群中突兀响起一个妇人压抑的啜泣，“法恩大人，求求你不要把我的孩子贡献出去，他们还那么小，他们需要我……”所有被圈养者都要叫圈养主为“大人”，法恩就是那个妇人的圈养主，也是在她肚子里播种的…男人，也就是说高台上那两个基因不合格的婴孩是他的种。
这时，高台上两个不到一岁的婴孩像是感应到下方人群中有熟悉的气息，突然哇地大哭起来。声音纤细而嘶哑，可见身体非常羸弱，所以才会被挑选出来当作“贡品”，他们兀自挥舞手脚哭嚎着，在空旷的原野上显得异常突兀。
因为从小泡药澡的关系，安草感应能力比普通人更强，她丝毫没有放过在生存法则下的各样嘴脸，兔死狐悲的有之，幸灾乐祸的有之。那些被圈养主送上祭台的人类，不是说这有多么的绝情或者残酷，而是这本身就是生存的一部分。没有谁有义务无缘无故给自己食物，自然也没有谁有义务去保护一个废物，一个只懂得消耗资源还口口声声要求啥啥平等的废物。什么人道主义，那些天天喊人道的人又究竟做了什么？就像那个妇人一样，她恨将自己娃放上祭台的人，可是她又做了什么努力？是她有能力为自己的娃付出食物份额？还是她愿意替代他们？她又有什么资格说“不”？
用母亲的话来说，不用逃避现实，不用刻意地将所谓的“人道”“仁慈”强加诸心灵之上，不用去鄙夷那些人的自私冷漠。因为，自己一点也不比这些人“高尚”多少。所以只用心去感受去体会就行了，每一次见闻都是一次心灵的历练。
血腥，冷漠，残酷的现实只会让心灵变得更加强大！
第四章 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