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罗城》第53/129页



紫娟和银龙恨了他一眼,也不再劝。他们走到一起,只听大姐喊了一声“收”,他们便背靠背地立在一起,武器举在身前,望着各自的前方,仿佛真有敌人一般。

“放”,又是一声命令,他们就散开,呈三角对立的姿势。文松朝三哥银龙奔去,手中铁勾左右急挥,一片白光顿时在空中闪现。

银龙并未拔出银羽,就连手套也未戴上。他左闪右躲,避开了铁勾的攻击。他又急退几步,对着文松挑衅,“再来啊,小孩家玩的勾子也敢拿出来,不怕被人耻笑。”

这样的话文松听得多了,临敌前的忍耐也是他们练习的一部分,因而他没有急于攻击,而是静下心来,鹰般锐利,蛇般沉稳,那句话仿佛在耳边回响。等再次出动时,他脚步如风,瞬息便到了银龙身前,他挥出的铁勾被银羽格开。

于是,他退后两步,身形刚稳,另一手上的绳索在空中绕出两个圈后朝银龙头部窜来。银龙嘴角浅笑,这种绳子自然不比哮牙鞭,他也不弯身躲避,用银羽在空中一挡,那绳就停在那里,没有再攻击身旁。

绳子在银羽黑鞘上缠绕,银龙本欲借机拉住,不让文松再攻。可是文松却左手一松,乘银龙身子不稳时,铁勾右手换左手,再拿出一颗不知何时捡到的石子,朝着银龙左手臂打去。

银龙惊讶,急忙用银羽遮挡,险些被打中。不过,此时文松也来到身边,铁勾推动,银龙反手用银羽抵挡,却不想被文松用铁勾勾住,双方用力一拉,剑鞘和铁勾的锋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嗤嗤声。

紫娟看到此处,喊了一个“停”。两人便再次分开,而得了优势的文松却咧开嘴笑道,“小孩子玩的东西也还算厉害吧。”

“走”又是一声命令,三人脚步一致开始奔跑起来,在树木间穿过,黑夜里只有细碎的脚步声,和幽幽的光亮。又是一声,“散”三人即刻呈扇状散开。

“藏”,然后他们纷纷隐藏。文松攀着树藏到树叶丛中,银龙躲在灌木里,而紫娟则在一个树后,猫着腰警惕四周的一切。忽然之间,树林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

咕咕声、吱吱声又在林间响起,像是鸟儿正在竞相鸣唱。然后他们又在林子里急奔,夜风吹拂着他们的脸,那种紧急的脚步、沉静的呼吸伴随着每一个人,他们身体仿佛复苏了一种力量,每人健步如飞,像是林中奔跑的野兽。

云桥在火堆旁沉思,或许他也应该参加的,只是他已经不想改变五年来形成的习惯,还有大姐、三弟和四弟的武艺已经用不着他担心。可是五妹中毒的事,还有这次的北上寻药之路却让他渐渐质疑这种想法。

他极力的抗争,挣扎,却仍是摇了摇头,“到时再说”,他惯常懒惰的思维让他不禁如此想到。

而此时紫娟他们已经回来,站在他的身前,火光前的身影是那么高大和潇洒,他们靠在一起,脸上的表情愉悦而自信。
35.寻药-第二十七章 焰火舞动(下)
他们又再次坐在火边,还是之前的位置。已经一年多没有在林地里跑过、练过,可是在这些口号和暗号下,他们的配合是那么默契和自然,他们身上游走着熟悉和亲切的感觉,仿佛流水般顺畅,清风般迅疾而无踪。

在焰火舞动、明月相伴的夜晚里,他们的眼睛是明亮的,闪着夺目的光彩。

文松铁勾在火上乱晃乱挥,口中还伴奏着比划时的闷哼声,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好久没有这样了。”银龙在火堆前气息平缓,声音淡然地说。

大姐往火里又加了些树枝,并用一根木棍把烧得通红的炭往外拨。“是啊,都一年多了。这一年来四弟出去走镖,三弟你也去给武馆当教练,就剩我、二弟和五妹三人在家里,哪有这样的机会。”紫娟说完看了云桥一眼。

“二哥和大姐、五妹呆的时间最多,也变懒了。”文松接着大姐紫娟的话说道。

银龙心里计算,“五年前开始,二哥便做了看客。我们练武不算,就是有恶霸来寻衅滋事也是冷眼旁观,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就是,还记得在清月茶楼门前那次,我们三人对付对方八个,他也不援手,害得我们差点输掉。”文松借机说起二哥的话来。

二哥对这种群起攻之的批判不服,反驳道,“差点输掉?如果踢破别人膝盖,打掉别人牙齿,让他们连滚带爬逃跑,而自己什么事都没有,这都叫差点输掉的话,你恐怕要战无不胜了。”

“那二哥想试试?”文松晃动铁勾,作出一副威胁的样子。

云桥坐着不动,哼哼地笑了一声,“你,我还是不怕的。”

听到这话,文松气急,“那今天我们就来比试一场,大姐和三哥作见证,看看我们谁输谁赢。”说着站了起来。

云桥却不起身,“我不来”,一句话像是一瓢冷水泼到了一颗火热的心上,正在吱吱作响。文松又坐了下来,失落而又无奈地说,“二哥就是嘴巴上说说。不亏是公认的懒石虫,比懒虫还要懒十倍。”

大姐嘻嘻笑着,那张玉般冰洁丽质的脸上忽然爬上了几丝匪气,“是啊,你二哥就是懒石虫。”被文松提及,紫娟也想到曾对云桥的戏称。

“你看大姐都帮我说话了,你还不承认。”文松心里满足,志得意满地冲云桥说。

云桥也不妥协地看着文松,“有什么好神气的,你还不是一样的,馋鬼,偷食者。”

文松听到这两个称呼,一下子脸都红了。那是一段他不愿被人提到的过去,可是今天却又被云桥翻出了那段过往。“二哥,你?”文松气呼呼地说。

“偷东西挨了板子,还不许别人说啊?”云桥有意和文松作对,也是半开玩笑地说。

文松心里有气,那次经历几乎是他人生路的最大败笔,本想在军中有一番作为,至少也是好好从军为大姐弄些饷银。可哪曾想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偷吃了专供军中头头的食物,事情可大可小,可是头头想到文松在军中极不安分,又时常闹得军中不宁,于是故作恼怒说要严办,不过念及同乡旧识从轻发落,挨了军棍便被遣了回来。

不到一年时间,当初信誓旦旦,说要大展拳脚,却落得这样的结局。文松想到这段往事竟服软起来,低头用铁勾拨弄身前的地衣,像是认错似的。

紫娟和银龙看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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