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一泄》第40/49页


  宝宝心中一酸,并且酸到了第二日。
  只是想见的没见到,而慕许倒是又上门了。
  两人闲聊许久又一起用了午饭和晚饭,也没将傅融之等来。
  到了第三日,宝宝一腔心酸化成了满肚子火气,只等来了慕许派的一个护院。
  再接下去,她连火气都渐渐被消磨了,傅融之不来想见,慕许亦不见。
  这已经不知是第五日还是第六日的下午了,只知道太阳不甚好,透过门前的香樟树落下的影子清淡的连圆叶的形状都瞧不清楚,但是红霜提着竹篮回来却跑得满头大汗。
  只见红霜慌慌张张丢下篮子向自己跑来道,“小姐,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出大事了!”
  宝宝一下子从凉塌上坐起,问道,“怎么了?傅王府出事了?”
  红霜喘了两喘道,“算是吧,听说傅小侯爷被傅老王爷打出了傅家,从此在傅家不认这个孙子……”
  宝宝一下子被叶子间投下的阳光晃了三晃,只觉头皮发痛,眼前一阵白烟障目,她结巴着问道,“他……受伤,伤没有……”
  红霜一下子颓然,双肩耷拉下来道,“不知道……还是听酒楼的陈老板说的。”
  “那有没有说过什么圣旨之类的?”
  “那倒没有。”
  宝宝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他还有一个身份,便不怕他出事。她苦涩一笑,自言自语道,“我们还真是同命相连。”
  说罢又靠在了凉榻上,暗暗盼着傅融之快些出现好问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只不过傅融之仍旧迟迟没有出现,宝宝的一颗心随之提起又放下,再提起再放下,如此反复只觉得一根神经快都要绷断了。
  然则,傅融之不到,宝宝无法得知他的情况心急如焚,便想去总督府上问问慕许,不想刚要出门便遇上了踏访而来的慕大人。
  慕许见宝宝心急焦虑,抚慰一笑却颇有些凝重道,“我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不知宝宝想先听哪一个?”
  宝宝怔了怔,心中权衡再三道:“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傅小侯爷力挽狂澜,将林藏雄绳之以法。”
  这消息让宝宝心中一阵安慰,却也随之疑惑起来,既然如此为何傅家还要将傅融之赶出?她心中由此一紧,战战兢兢道,“那么坏消息呢?”

  全覆灭,龙对龙

  “既然如此,不知林盟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连棠接过话头,抢一步立在傅融之面前问道。
  “回天门从今之后不存于世,抽丝堂自然也不能存于世。这艘捞月船自然是不能留的。”
  林藏雄说罢便与先发制人,融之一把将冲上前的连棠拉住,撑开一面气墙挡住林藏雄的攻势道,“你带宝宝和云雁先离开,这里交给我便可。”
  连棠看了看来势汹汹的林藏雄,虽然担心傅融之一人抵挡不住,但是的确先将宝宝和云雁带离比较重要。
  她一颔首,侧身进了船舱,带着心神恍惚的官宝宝和哆哆嗦嗦的云雁先从船尾处顺着绳子留下了船,随后在江边的高丘处找了一处安全的地方将两人安置下来,方才回头继续观战。
  那两人武功上倒是相去无几,但是碍于经验,傅融之总是略略处于下风,故而打得难分难舍。
  官宝宝此刻只觉得后悔非常,她断然不曾料到林清那样一个小女孩子心性的白纸一般的姑娘,会主动来骗她。这要她如何面对傅融之?
  她心中烦乱不堪,却又担心傅融之会在打斗中受伤,一颗心砰砰直跳,恨不得将自己掰开四个才够想想这些事情。
  林藏雄决计没有料到傅融之的武功竟然可以跟武林泰斗的他相提并论,几番回合下来其实吃了不少暗亏,他的目的本就是毁掉捞月船,让傅融之带回的杀人证据一并湮灭,如此一想便匆匆改了招式,三五下将捞月打出了数十个大洞,随后虚晃一招,然后快速逃离。
  傅融之也不追赶逃跑的林藏雄,轻轻落在江边,望着慢慢沉没的捞月发呆。
  宝宝和云雁连棠三人急忙跑过去,却都不敢接近。唯有宝宝深吸两口气,小心翼翼凑过去道,“融之,我……”
  说到这里一顿,她本指望傅融之能接上一句话,不想傅融之仍是看着水面上咕咕的气泡,不言不语。
  “对不起。”这算是宝宝唯一能说的了。
  傅融之头也未抬,更未看她一眼,转身便往扬江城内走去。
  宝宝见状心中猛地一凉,连棠上前抚慰几句,便扶着她跟在傅融之身后一并向扬江城出发。
  宝宝不必难过,此事无你关系不大,你想躲也躲不开。连棠是这么和宝宝说的,但是宝宝总也不能释怀,傅融之几日来仍旧不言不语,想必此事对他的打击更大。
  一朝心血,尽数毁尽,而自己还陷于不清不白之中,证据所剩无几,这样的困境,不知要用何法才能逃出生天。
  几人休整一番,连棠便去了回天门的残部会和,傅融之则接来了红霜陪宝宝,自己则带着云雁回南陵搜集残留的证据。
  真正叫宝宝恍惚难过的是,傅融之连日来,一字一句都没有与她说过。不论她怎么讨巧献媚,傅融之都是无动于衷的,她如此焦心难过,偏偏慕许传来了一封信件,说是查明了些许爹爹被害的内幕。
  宝宝这下便全然坐不住了,于是带着红霜匆匆回了南陵。却又怕傅融之生气,便只在城东租了一个院子住下,随后约见慕许。
  不想慕许却是姗姗来迟,宝宝都已经歇下了,慕许方才提着一盏灯笼,浅浅笑着扣了门扉。
  宝宝虽然心中觉得不妥,然则毕竟心切,只想快些知道真相,希望可以早日将凶手缉拿归案,便披了一件披风,头发稍稍顺理了一番,就出了卧房见客了。
  慕许细细打量了这间屋子,颇有些赞赏之意,“不错,虽然小,但是温馨的很。”
  “是么?不是我弄的,我租下之时便是如此了。”
  “和红霜两人住,不会不方便么?要不我明日派个护院来?”慕许关切道。
  宝宝秀眉一皱,“护院?我也没打算住几日,要什么护院?”
  慕许一愣,自嘲般笑了笑,随后一瞬不瞬盯着宝宝道,“我本就只想把最好的给你……”
  宝宝早已不是未嫁的姑娘家,被这么一看顿时有些尴尬,她拢了拢披风道,“慕大人,我已为人妇……您不是说有爹爹的线索了么?”
  慕许清了清嗓子,敛住满眼的暗伤落寞道,“嗯,好。我着人调查了那日的傅府东门,说是一名女子,官叔自己领进去的,于是便将城内外的所有住客信息调查了一遍,发现了一个人,只不过……”
  “不过什么?”
  “我没有证据,但是立案的卷宗我看过了,特征相似,所以我只是猜测而已……”
  宝宝心中咯噔一跳,她料想此所谓凶手定是十分出乎意料,便道,“你说吧,我承受得了。”
  “官言。”
  “什么?!”虽说有了心里准备,但是真正的结果仍旧叫她十分惊慌,饶是她万分不喜欢官言母女,却也一万万个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情,“官言从十岁起便由我爹爹抚养长大,爹爹对她更是关怀备至,有时甚至比亲生女儿还亲,她平日也对爹爹亲热有加,怎会加害爹爹?”
  “宝宝,人心隔肚皮。越不是亲生的,越喜欢比较,一点点小事可能就能叫她走上极端。”
  “爹爹身旁还有魔芋花和匕首,官言怎么会想到这些?”
  “许是受人挑拨也不一定,否则如你所说,官言好端端何必杀害疼爱自己的爹爹?”慕许起身走至宝宝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以示别难过。
  宝宝心中更乱,本就负荷过重的身体明显有些支撑不住,晃了两下被慕许扶住。她刚欲推开慕许,便听门外敲门声又起,红霜开了院子门,迎进来一个人,宝宝好奇地开门一看,竟是傅融之提着灯笼找过来了。
  傅融之将灯笼挂在屋前长廊上,自袖兜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宝宝。
  宝宝不解地打开,只见里面放满了除了官家的各种财产的详细契约,比爹爹给她的还要全。她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傅融之,却见傅融之扭捏地蹭着地面道,“我去要来的,这样你就可以回官家了。”
  宝宝心中一怔,这是半夜求和来了?她温温一笑,“你两处忙,还要帮我弄这些真是……”
  “他怎么在这?”话未说完,傅融之声音又起,只是比之刚刚已经全然没了温度,一双眼睛锐利地盯着门内坐着的慕许,满脸垮塌不悦。
  宝宝心底一沉,僵硬地回头,只见慕许笑得温润有礼,他伸手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道,“我怎么不能在这?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傅融之双拳渐渐握紧,他悠悠看了一眼惊惶不定的官宝宝,随即放下了拳头背起双手进了屋子,对慕许道,“三更半夜,慕大人您说是否妥当?”
  慕许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傅融之,倒是转头对着仍在门前踟蹰的宝宝道,“是有些不妥,不过想必是宝宝心急知道真相,故而也顾不得什么不妥了,对么宝宝?”
  宝宝明显一抖,茫然地摸了摸手中的盒子,她只是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奇怪,很是奇怪,傅融之虽说嫉妒是应该的,但是他只是离慕许三五步的距离并不靠近,而慕许悠然自得仿佛胸有成竹,这种状况叫她心生不安。她听了慕许的话,却无法回答,只能含含糊糊地道,“夫君,我只是想知道爹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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