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寒香》第260/393页


  梁辙转过了身子,一幅不欲多听的样子。
  梁琼狠狠咬牙,却无可奈何。
  在祖母、母亲眼里,梁辙就像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无从下口,她们都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梁琼概莫能外。
  秦疏影倒是笑着:“二妹妹,说到成亲,你的及笄礼就要到了,不知道夫人给你请的主宾是谁呢?”
  梁琼想到这个就烦躁,说:“此事祖母和母亲还在商议中。”
  从前,主宾请的必定是德妃。德妃不一定可以出宫,却可以派她身边得力的姑姑代表德妃行事。
  那样,她该多风光。
  可是,自从行宫里的事情之后,她就发觉,德妃竟然有意无意在疏远自己。
  不知道到底是富平公主说了什么,还是德妃有其他的目的。
  本来,下半年皇子们要选妃的。因为大地动之事,如今已经九月中旬,选妃之事迟迟没有动静。
  五皇子还未归京,梁琼越来越着急。
  秦疏影莞尔一笑,她早料到罗梅香母女会请德妃做主宾,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当时在行宫里的猜测似乎有点准头呢。
  梁琼虽然长得美若天仙,不过,五皇子未必喜欢她。
  五皇子并非不喜欢梁琼这个人,而是不喜欢梁家的地位。
  这一点,五皇子和德妃不一样。
  德妃极力拉拢罗梅香,拉拢平西侯府,五皇子却很少踏足平西侯府,就算来,也会拉着其他人一起。
  五皇子比德妃更清醒。
  德隆帝忌讳皇子与臣子走得太近,梁云山手握兵权,既是皇子们想拉拢的人,又是皇子们不太敢拉拢的人。
  德妃虽然聪明精明又厉害,但她终究不出宫闱,反而将文皇后挤到一边把持后宫,久而久之,难免生出几分本宫天下第一的感觉。
  再有,秦疏影猜测,德隆帝、文皇后、德妃之间,只怕还有一些辛秘之事,外人无从得知,不过到底让德妃变得心浮气躁了。
  种种复杂的情况夹杂在一起,德妃中意梁琼做儿媳,五皇子却不以为然。
  正因为五皇子清醒精明,而且德隆帝每每委以重任他都能做得很好,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追随。
  五皇子的任何一个条件都很完美,也就无怪乎梁琼对他情*根*深种。
  只可惜啊,出了富平公主这个意外。
  不知道上一世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富平公主竟然会在行宫中帮助自己。
  ……
  被秦疏影这么一问,梁琼原本想挤兑秦疏影的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梁琼怕秦疏影再多问几句及笄的事情,完全就成了自取其辱。
  说了一些闲话,梁琼不甘心地走了。
  回到松涛居,换了衣裳,梁辙和秦疏影带了很多礼物,前去威武将军府。
  成亲第五天去看望舅父,无可厚非。


第325章 四十多年
  宁园。
  梁老夫人得知梁辙夫妻去赵家,眸色暗沉,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捻了捻手中的佛珠。
  香炉里的香烟袅袅,阳光暖暖和和,外面鸟声啾啾,秋虫唧唧,房子里寂静无声,正是深秋极好的时光。
  可是,罗妈妈站在一边,有些心神不宁。
  昨天,不是她当值,她不过要出去听戏,就被土匪卷走,一包蒙汗药弄晕了。等她醒来,也不知道身处何地。然后就是莫名其妙的问话,问完之后,她再次晕过去,醒来之后,发现就在自家院子后墙外。
  这是第二次被掳。
  罗妈妈虽然做过很多不光彩的事情,但是这些年平西侯府十分平安,她也过得十分安稳,比寻常的县太爷还要舒坦,好日子不知道多逍遥,还盼望着这等好日子能长长久久呢。
  她当然很惜命了。
  哪里受过这等惊吓?
  因此,第一次被掳,她真是吓破胆,对方只拿刀子划了一下她的脖子,她就什么都招了出来――命都没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金银财宝还怎么享受?
  不过,经过第二次惊吓,惊魂未定的罗妈妈昨晚恍然惊觉,对方只怕并非土匪。
  只要略一琢磨,就会发现,对方的手段很粗糙、拙劣,借口也很牵强,经不起推敲。
  只怕是对方早就知道,就算罗妈妈知道他们不是土匪,罗妈妈也不敢告知梁老夫人和平西候。
  相反,罗妈妈还会极力隐瞒这件事。
  无他,罗妈妈能将这么秘密的事情透露出去,若是梁老夫人和平西候知道了,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罗妈妈。
  罗妈妈不相信对方是土匪,却相信对方手段很辣,所以她是真的害怕――她当初害过人的性命没错,但不代表她就不怕别人害她的性命。
  上一次被蒙面问话之后,她男人就遭了秧。
  好好儿地在街上走着路,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一块手掌大石头砸到了他的脸上,顿时头破血流,鼻子都歪了,天天吃药如今还没好。
  她男人往日里就是个硬茬子,仗着媳妇子是平西侯府梁老夫人身边的人,没少横行霸道。遭了无妄之灾,她男人哪里肯善罢甘休,告了官,也交代了道上的人仔细着找扔石头的人,可惜直到现在也没有个眉目。
  她知道,这是对方给她的警告。显然可见,对方不但十分厉害,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做事情随心所欲,不讲道理。
  自家也有依仗,这么久也没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可以想象,如果他们要取自己的性命,并没什么难度。
  她不想死啊,她现在金银满屋,住着大院子,奴仆满院,比县太爷的老母亲还要风光几分,她怎么愿意死呢?
  ……
  “新春,你今儿精神头不太好,有什么事情吗?”
  蓦然,罗妈妈听见梁老夫人语气淡淡地发问。
  新春是罗妈妈的名,是梁老夫人当年亲自取的。
  尚在闺中的时候,梁老夫人身边就有春夏秋冬四个得力的丫鬟。后来,有的放出去了,有的死了,梁老夫人就继续补充人,反正不管是谁,都是这名字。
  如今,身边只剩下罗妈妈新春,廖妈妈初夏。
  罗妈妈忙道:“没事儿,就是年纪大了,有些走神。”
  罗妈妈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不然也做不到梁老夫人身边得力的位置。她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昨夜琢磨了一晚上,早就想好了措辞。
  梁老夫人没有怀疑,反而幽幽叹了口气,“哎,这么一眨眼,就是几十年过去了。新春,你今年五十七了吧?”
  “难为老夫人还记得奴婢的生辰,奴婢今年正是五十七。”
  “你我同岁,我怎能不记得?你刚到我身边的时候,才九岁,一眨眼,就是四十八年过去了……”
  罗妈妈应了一声:“是啊,老夫人,我到你身边四十八年了。”
  “四十多年,沧海桑田,真是一眨眼功夫呢。”
  梁老夫人的语气里带着一股沧桑和唏嘘,罗妈妈一怔,看了看梁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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