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寒香》第340/393页


  正月初二,梁辙夫妻回秦府拜年。
  在秦府,秦疏影看到了秦凯愉新进门的妻子舒叶娘,温柔大方,是个良配。
  而且,见到了秦芸芸。
  秦芸芸看到秦疏影,一直冷若冰霜,秦疏影当然也就懒得理会她了。
  秦老夫人的身体时好时坏,秦疏影有些忧心,不得不和董氏多方周旋,期待董氏能照顾好秦老夫人。
  私下里,秦疏影又给了顾妈妈、香椿、香芹等诸多好处,就是盼着她们能好生照顾秦老夫人。
  自从诏狱回来之后,罗梅香就病了一场,倒叫秦疏影和梁珍在百忙之中不用时刻提心吊胆背后被人捅刀子。
  梁老夫人在诏狱中叫她们分别说话,梁老夫人必定将所有事情向罗梅香和盘托出了。
  她们俩在内宅忙碌,梁云山和梁辙在外整修宅子――梁家财大气粗,在京城买一座宅子当然不成问题,年前就买好并开始整修。
  宅子买在宁安坊,是已故某公主府,比起这里当然要小太多,可比起绝大多数官宦人家却要大得多,足足有四五百亩地。
  毕竟,这是故公主府。
  梁家的人仍旧是平西伯府的人,梁云山依旧是一品大将军,这样的宅子完全合乎身份。将不能用的东西一一改动之后,大肆整修,焕然一新,内外院分得清清楚楚,布局讲究,气派精致。
  搬进新宅子的那天,正好是正月三十。
  罗梅香大病初愈,身着厚厚的貂皮大氅,站在云水阁的廊檐下,看着院子里那几株开得热闹的梅花发呆。
  梁琼站在一边催促道:“母亲,外面凉,你大病初愈,还是进去歇着吧。”
  罗梅香半天才回过神,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新宅子一切都不错,仍旧有火龙,云水阁的一切都布置得很妥当。
  可是,母亲不在了。
  她想起诏狱中,梁老夫人说的那番话:“梅香,你怎么回事,竟然能相信她们的鬼话?我是你的生身母亲,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怎么可能是假的?”
  从梁老夫人那里,罗梅香知道了一切。
  知道梁云山不是梁老夫人生的,自己才是她和梁王生的。为了让罗梅香嫁到梁家,梁老夫人设计害死了赵婉娘,给罗梅香腾出地方。
  但是,当罗梅香进了梁家之后,梁老夫人却发现罗梅香被周姨奶奶养歪了,一股子姨娘气息,哪有半分贵女的气度?
  为了将罗梅香的性子掰过来,梁老夫人对她十分苛刻。后来有了梁渊兄弟和梁琼之后,梁老夫人怕重蹈覆辙,亲自教导他们,下定决心要将她们养到最好。
  “我们都败在秦疏影和梁珍手下,梅香,母亲已经必死无疑,但你不能认输,渊儿、杰儿和琼儿不能输给他们。”
  当时,罗梅香问梁老夫人,在冰雕宴上为什么不据理力争呢?
  梁老夫人用很低的声音告诉她:“梅香,我不小心将皇后的秘密嚷了出来,德隆帝为了护住皇后,我必死无疑。你知道么,现在的文皇后,根本不是文皇后,而是先帝的妃子林媛。”
  当时,罗梅香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
  ……
  回到屋子里的贵妃榻上,罗梅香看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烟雾,十分头疼地揉了揉脑壳。
  “夫人,午膳好了,摆在哪里好呢?”
  丫鬟上来问话。
  梁琼斥道:“没看见夫人精神不济么?这等小事也要来问?”
  那丫鬟福了福身,若无其事转身走了。
  梁琼气得两眼冒星星,秦疏影和梁珍两个贱人,真是不把人整死誓不罢休!这派来的都是她们的眼线,之前信得过的人全都让放出去了,甚至发卖了。
  真是两个蛇蝎一般的女人!
  怎么下得了手?
  就不怕京城的人议论她们不孝?
  秦疏影的确不怕。
  心慈手软的话,就别谈什么报复,别谈什么达成所愿。
  罗梅香当初败坏梁辙名声、屡次要杀死梁辙的时候,怎么没手软过呢?如今好吃好喝供着罗梅香,已经够孝顺了。
  不过是顾念梁云山的情面,这才放罗梅香一条命。但这不意味着,罗梅香就可以过得轻松畅快。
  该受的罪,罗梅香必须好好消受。
  经过梁老夫人这件事,梁云山变得多了,基本不和内宅的女眷们打照面,除了梁珍和屈玲珑。
  秦疏影隔三差五会从梁珍和梁辙嘴里知道梁云山做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
  在密室被发现之后,梁云山亲自去追查当年的事情,发掘出来很多秘密。痛苦之下,不得不承认,他最敬重的母亲竟然是杀死他生母的仇人。
  后来,梁辙的种种布局,梁云山都不再反对,而是沉默帮助。
  年夜饭的团圆宴上,秦疏影见过梁云山一面。
  他十分沉默,并不看罗梅香,也不看秦疏影。
  坐在男席那边,沉默喝酒,十分消沉。
  不过,秦疏影并不觉得他可怜。
  当初的事情他的确被蒙在鼓中,但到底是什么让他毫不犹豫就去相信梁老夫人的话,却根本不去追问妻子?
  对妻子失去了起码的信任和尊重,最终才会让赵婉娘失望、绝望,最终行如路人,酿成悲剧。
  一桩婚姻,若是一方不愿再沟通,那就走进了死胡同,直到分崩离析。


第420章 祖母去世
  二月初九,是秦疏影及笄的日子。
  这一天,董氏带着秦月到新的平西伯府,落座之后,不一会儿就看到了永嘉公主以及梁王妃。
  她们一个是主宾,一个是赞者。
  这样的规格,满京城也找不出几个,梁琼气得红了双眼,董氏则惊羡极了。
  及笄礼毕,永嘉公主甚至在梁家逗留了半个时辰才走,没人知道永嘉公主和秦疏影说了什么。
  秦疏影则在永嘉公主走后,坐在窗前发了很久的呆。
  梁辙卫所的事情太多,及笄礼一完,他又匆匆回了卫所,因为穆家的事情快要有更多的线索,纵然他再留恋秦疏影,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次日,秦疏影刚将府里的大事打理完毕,红绢匆匆进来说:“大奶奶,香芹姐姐来了!”
  红绢的语气很急促,显然香芹来得很慌张,那就必定是秦老夫人有事情了。上次回去的时候,秦老夫人的身体就不是太好。
  秦疏影腾地站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和不自觉的害怕,“在哪里?”
  香芹已经急匆匆走进来,双眼通红,“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七姑奶奶,奴婢偷偷跑出来见你,请你回去看看老夫人吧……”
  秦疏影一看就明白了,顾不得想太多,忙让红绢将灰云、白云、绿叶都叫上,连大氅都忘了穿,直奔大门。
  户外,鹅毛般的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好在平西伯府的车轱辘高大又稳重,在秦疏影的不断催促下,车夫将车赶得特别快,不多时就到了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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