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让她变成坏女人》第20/51页


是的,在看守所里的种种磨难并没有把梅子击垮,可是,安子的去世却给了梅子以重重的一击,梅子彻底的被摧毁了:她的骄傲,她的自信,她的坚强……她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从以前的梅子身上消失了。现在的梅子是个没有朝气的低落的失败者。谁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重新站起来。

连梅子自己也在不住地问着自己:梅子,你真的愿意就这样低落下去吗?梅子,你曾经的傲气呢?你曾经的自信呢?梅子,如果安子还活着,他愿意看到你这样吗?想起安子,梅子的心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是的,如果安子还活着,他是不愿意看到我这个样子的。难道,安子千辛万苦的把自己从监狱里救出来,就是让自己这样消沉下去的吗?!不v不是!

“妈妈,我要吃饭,给我弄点饭吃。”回来这么多天了,梅子第一次开口说话,一下子就把妈妈的泪给催落了。

“好好好,妈妈这就给你做去。”妈妈连声的答应着,小跑着去了厨房。

梅子起身,来到洗手间,对着镜子仔细的看着自己:一张消瘦的苍白的脸,大而空洞的双眸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凄美的传说,凌乱的头发象一堆杂草披散在削弱的肩头。梅子呀梅子,你看看你自己,把一个好好的漂亮的姑娘弄成啥样了。

梅子把自己很好的仔细的收拾了一番:用洗面奶把那张晦暗的小脸洗了又洗,用洗发水把那杂乱的头发洗了又洗,直到镜子中出现的是一个虽然瘦弱但依然美丽的梅子。梅子,从今天起,你要开始新的生活。你不可以再消沉下去了,你要回到以前的那个活泼开朗充满活力的梅子!

吃完了妈妈做的梅子最爱吃的鸡蛋面,梅子用最灿烂的笑容看着妈妈:“妈,我要去上班了,学生们今天开学,我要去看看。”

“好好。好啊!孩子。去吧。”妈妈看到梅子的笑。也高兴的什么似的,却忍不住地用手去抹眼泪。

梅子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白色T恤,腿上穿了条有点褪色的牛仔裤。虽然说自己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女人了,可是梅子始终对牛仔裤情有独钟,就象是上大学那会儿,一年四季的穿着牛仔裤。

收拾好了自己,梅子背起行囊,冲着父母挥挥手,笑着转身离去。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梅子的泪滚落在胸前。

坐了三个多钟头的车,梅子来到了这个给自己带来了多少故事的城市,来到了这个“无聊”的爸爸给自己安排的工作单位。其实,梅子来不是要上班的,她是来要求工作调动的。以梅子的个性,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呆在这个学校了。

其实,来学校前,梅子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她已经料想到自己会遭遇到什么:白眼,冷脸,讥讽的话语……虽然如此,真正来到学校后,梅子还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夏日的寒冷。不仅同事,连今天来报到的曾经是自己学生的那些孩子,也对梅子投来鄙夷的目光。这让梅子在炎热的夏季感觉到从后背升起的一股股寒意。

可是,梅子毕竟是梅子,她是一枝不畏风霜的梅啊!

目不斜视的来到校长办公室,正在忙碌的校长见到梅子显得很意外,停下手中的工作,招呼梅子坐下。

梅子没有坐,她挺直了身板站着,一字一顿的对校长说:“校长,我今天是来报到的,请您给我分派工作。”

“哦,是这样的,梅子老师,这一学期,因为工作需要,你已经被调到S小学了,这是调令。”校长说着,弯腰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纸调令,“你尽早去那里报到吧。”

梅子心里突然一酸,想起了“人情薄如纸”这几个字。想当初,自己在这所学校,兢兢业业地工作,踏踏实实地教学,出色的工作表现和优异的教学成绩曾经深得眼前这位校长的赏识,甚至,他还鼓励梅子“好好干,你会大有作为的”。

其实,梅子是个淡泊名利的人,对于仕途她从不感兴趣。不过,校长的话还是让梅子很开心,起码,这是领导对自己工作能力的肯定吧。可是,现在……

校长的态度依然“热情”,但是,梅子从他的“热情”里看出了“虚伪”的成分。梅子什么话也没有说,接过调令转身就离开了。

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什么也没有!

第十九章

新的工作单位是一所偏远的农村小学,破旧的校舍,破旧的桌椅,破旧的教师住房……一切的一切都明显的写着两个字:落后;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两个字:贫穷。

梅子默默的打扫着满是灰尘和蜘蛛网的小屋,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梅子将要开始新的生活。

农村的学生是朴实的,农村的人们也是淳朴的。梅子准备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农村小学校园里,安静的度过自己孤独的日子。

但是,淳朴的农村人当中也有不淳朴的农村人。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到两个星期,梅子离过婚,蹲过监狱的“辉煌历史”便在这群看似淳朴的农村人嘴里,被嚼得有滋有味,梅子在这些人嘴里的称呼也开始由“女孩”变成了“女人”。

梅子是敏感的,她敏感的神经告诉自己:在这些人眼里,梅子是个十足的十恶不赦的坏女人。

是坏女人又怎么了?是坏女人就没有着漂亮衣服的权利了吗?是坏女人就没有戴闪光耳环的资格了吗?是坏女人就没有穿时尚高跟鞋的优势了吗?切!我梅子是谁?梅子就是一枝不畏风霜的梅!

站在教室里的梅子,站在讲台上的梅子,绝对是个受学生们爱戴的老师。但是,在那些世俗的人眼里,梅子就是个坏女人。

于是,梅子扔了所有的牛仔裤和T恤衫,她开始在别人的冷嘲热讽中时尚地穿衣;开始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描眉化妆;开始在别人的挖苦嘲笑中优雅的走路,高傲的昂头。

女人的风情是要在一定的年龄才能体现出来,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再怎么买弄也不能叫作“有风情”,充其量也就是个“有活力”。而梅子则不一样,经历了风风雨雨大起大落的梅子,正如一枝迎着风霜怒放的鲜艳的梅花。那风韵,那味道,那感觉是那些小姑娘们所不能模仿的。就连那些对梅子大撇其嘴的人,也不得不在暗地里赞叹梅子的“风情万种”。其实这一切,正是梅子蜕变的第一步。

白日里在人前光鲜的梅子最怕的就是晚上。对儿子的思念让梅子夜不能寐,对儿子的牵挂使梅子无数次从梦中哭醒。在这样一个偏远的小乡村,在这样一个有老鼠的小房间里,梅子的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

鼓起勇气,梅子拨通了前夫家的电话,不为别的,只想知道关于儿子的一丝一毫的消息。

“哪位?”电话那端是前夫那毫无感情色彩的问话。

“我想……”梅子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电话就被残忍的挂断了。梅子的泪又一次无奈的流了下来。

人真的是最残忍的动物吗?梅子实在是想不明白,前老公为什么不允许自己去看望儿子,甚至连打个电话问问的机会也不给自己留。难道真的象别人说的那样:做不了夫妻就该反目成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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