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来又见尘埃落》第1/7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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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乍到

  我一直徘徊在自己的墓边,公墓园里,整整齐齐的墓碑前,多多少少都有些烟火,有些生气。而自己的墓碑前,是一束已经干枯调的菊花。我死在两个月前的一次坠机事件中。我曾自嘲地想,若死不是因为工伤,也许,尸体都没人会来认领吧,更别提会有菊花。
  孤独如我,真的很悲哀呐。做了近两个月的孤魂野鬼,竟是黑白无常也不愿意来收我的魂魄嘛?倒也好,让我真真是看透世间炎凉。道貌岸然却又彬彬有礼的绅士,媚色无疆却又娴静温柔的淑女,心机深沉却又温文尔雅的儒客…世界真如我想象的一般无赖又无聊。
  终于,他们还是来了,一位是牛头,另一位竟然是黑无常。两人脸色都不好,貌似刚刚吵完一架,一左一右地在我身边站定,完全没有绅士分度地拖着我向着不远处的那扇门飘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们一把丢进了徐徐前进的队伍里。这下倒是默契,也不知道是哪两位一路上争吵不休。大队伍在移动,我又有了一种在外地上学时,节假日排队买票回孤儿院的感觉,投胎竟然也要排队?
  突然,不远处似起了冲突,推推嚷嚷的,一群以刚刚那位牛头为首,我好像还看见了马面,另一批就以白无常为核心,当然,还有黑无常。怎么地府里也拉帮结派的吗?搞小团体呐!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人群,不,应该是鬼群更加骚动了,我被四下逃窜的以免伤到自己的鬼魂挤来挤去。很不幸地被挤到了一处断崖边,四下徒然安静了,我的身体好像也飘起来了,不是,应该是――我被挤下悬崖了!不知道鬼魂还能不能死呢?
  “阎王来啦!”鬼群中发出一阵惊呼,然后,又有鬼叫道:“呀,有个魂魄掉下,跌入‘轮回道’啦!”“那里不是‘轮回道’是‘断生崖’!”语气极有威严,不会是阎王爷发话了吧…
  真是没有想到,我,竟然还有再醒来的机会。睁开眼睛,很酸涩,似乎已经睡了很久了。朦胧中,一个人影抱住我,嚎啕大哭:“小姐!”然后就啜泣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倒是想说话,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声细如蚊。只得抬起手,抚着她的黑发。第一个为我哭的人呢!虽然不是这个我,但是真情流露确实最能感动我。
  陆陆续续又躺上了三五天,期间,我多多少少知道了一点“我”的情况。我――于又诗,年芳十五,当朝三品御史大夫于诚宏的第四个女儿。那日我为何会受伤,大家都讳莫如深,只有典玉愤愤地说其实是我的五妹,也就是于又画与我起了争执,一怒之下将我推下藏书阁。我从三楼滚下,撞伤了脑袋,昏迷不醒,直至三五天前才醒来。
  老爷,也就是我爹,倒是每日都会来看我,对我很怜惜,算了,上一世的我没爹没娘,现在就让他占点便宜叫声爹好了。又听说于又画被禁足了呢。
  又半月,我基本上把于府上上下下的主子们都见了个遍,尤其是那貌美如花的二姐三姐,是一对双生子,二姐文静娴雅,三姐俏丽活泼,也常来看我。大娘么,是大姐二姐三姐的娘,正宗的于家大夫人,也很端庄,虽然亦有些严肃。
  这三夫人呐,就是于又画她娘,狡猾又势力,我对她完全没有好感,不过,以我上一世的处事原则,一样还是对她羞涩地笑笑,讨厌么,没必要表现得太明显,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于诚宏主外,大夫人修佛,这主内的“重担”自然就落到了她三娘身上了。至于二娘…听说很早就死了,我开始还以为是我娘呢,结果竟然不是!
  那我是谁生的?于是又听说我是于诚宏表妹的孩子,他表妹和表妹夫死得早,我就被接到于府来养了,从小养大,也就像是于府的小姐了,大姐也来过一次,竟然是大王子妃呢,高贵优雅,也是美丽的紧。
  我一直拐弯抹角地偷偷打听,典玉这孩子也单纯,糊弄一下就什么都套出来了。
  今日说是于又画十五岁的及笄生辰,三娘还真是不惜血本地铺张,她解禁也好几日了,却未曾踏入我的院子一步。也是了,她那么骄傲的人。因我而禁足,估计恨死我了。
  她的生辰,我本是想称病不去的,免得待会儿见了面尴尬,毕竟她害过我,然而现在的我却不能感同身受!
  可是三娘有意无意地强调了好几回,估计是躲不过了,整整衣衫,这于又诗的衣服大多偏暖色,尤以我不喜的粉色居多,“怎么没有白色的,要不行,穿黑色的也够煞气的。”自从变成了于又诗,我也只有逞逞口头上的能。
  “小姐,你忘了呢!”典玉这丫头又到了说教时间,“这白色是咱们白鹭的皇族象征啊,只能有皇室穿着的呀!”我一愣,这么说来,我以后也就要和白色说拜拜了?“那黑色?…”“黑色是墨鸾的皇族颜色啊!”好说,看来是除非我以后做上皇后了!完全跑题了。
  既然是喜庆的日子,我还是挑了一件桃红色的裙装穿上,这个于又诗其实长得倒也不赖,只是生生地被几个貌美如花的姐姐比下去了而已,淡定的双目,眉如远山,嘴唇很薄,曾听老人说,唇薄福薄命薄。
  带着典玉出门,远远看见了那被众星月般围着的人儿,一个身着紫色裙装的女子,柳眉杏目,娇俏可人。那,就是于又画吧。
  她似乎感觉到我在看她,目光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扬长而去。说实话,她的容貌,完全有超越姐姐们的潜质。
  今日,我第一次见到了白鹭的皇室――白鹭大皇子白承日。一身白衣绘着青色的描边,更衬出其俊秀儒雅。大姐倚在他身边,倒显得小鸟伊人了。我还是坐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看着场上热闹,看着美丽的于又画开心得花枝乱颤。
  大姐夫的贺礼倒是有趣,竟然是请了一位卦士来算命。但是看着爹和三娘看见那卦士惊讶又惊喜的眼神,他应该有些来头吧。
  他很傲慢地在首席上坐下,爹笑言:“久闻钱卦士大名,今日还有劳您为小女算上一卦。”见平素严谨的爹这副崇敬的模样,我倒更感兴趣了。那钱卦士貌似瞟了于又画一眼,直言:“祥云缭绕,富贵逼人。”又自顾自地品起茶来了。
  仅此八字,可把于家老小高兴坏了。于又画得色更甚。谁知脾气古怪的钱卦士起身就要走,爹他们一直送到门口,及至门边,那位钱卦士转头盯住我,从脚趾到额头,可说是一一打量了一番,至眉心,他皱眉,眼中惑色一闪而逝,脱口而出:“此女乌云盖顶,十八命止。”说罢,扬长而去。
  我眉角隐隐抽动,真的…假的?旁人更是神色各异,爹是震惊而伤心的,三娘显然还没有从于又画闪亮亮的锦华前程中回过神,大娘的表情古怪,似是松了一口来,又失望而怜惜,就好像战场上,一边拼杀,英勇无畏,又一边流泪,悲天悯人的将士。于又画挑眉抿嘴,十足看戏的模样,二姐三姐的担心,大姐的疑惑…
  大概是害怕我伤心过度,爹让典玉早早地扶我回房。本不信这些所谓的术数,可是听说这钱通天的卦,未出过一次差错!大有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之势。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回房间坐下,打发典玉去弄些茶果,看她那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我也不好受。
  要不要做一些轰轰烈烈的事情呢?比如学大禹治水?呃,白鹭风调雨顺很久了,就是整个炎氏大陆亦少有水灾。不如学木兰代父从军?这就更不靠谱了,炎氏大陆虽被几分,却也是没有什么干戈的,战事亦非一触即发。而爹堂堂三品文官…胡思乱想许久直至睡着。
  第二日起来,我依然是我――于又诗,想通了,若过得老实些,指不定还能活过十八,万一真的风生水起了保不了哪日提前上阎王殿报到。
  那日后,我的衣柜里多了些男装,估计爹看我命不久矣,对我也就纵容了些,比如对闺中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要求几乎没有。我有事没事也就会换上男装出府去逛逛。只要我能在酉时之前回家吃饭,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经过大半个月,我总算是对炎氏大陆上的民俗有了大致了解,不止白色,黑色是禁忌,蓝色是蓝雀皇族的颜色,同样是禁忌。其实我一向对着黑色的男子有好感,可是要见一见这样的男子还真是难了!不说去一趟墨鸾有多难,这皇族之人是随便谁都可以见的嘛?
  又在京城里闲逛,一个僻静的巷子里,歪坐着一位老妪和一名孩童,衣裳褴褛身前一个破兮兮的脏碗。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可能讨得到饭?!
  我转身出了巷子,买了几个肉包子,递给那个睁着水汪汪大眼睛的漂亮孩童。蹲下身问道:“你们怎么坐在这里?能讨得到东西吗?”可惜那孩子眼中只盯着那袋包子,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
  我尴尬地蹲着,倒是老妪,感激涕零地再三道谢,说道:“其他那些乞丐欺负我们祖孙老幼,将我们赶到这里。”乞丐还欺负乞丐?!我摸出身上所有银两,塞给他们。我这个人没什么积蓄,也不必有什么积蓄,反正大限将近了。
  他们又磕头又谢恩的,吓得我拔腿就跑。还没迈开一步,就撞上了一个白衣男子,俊美无铸的脸,而我只是低着头连说几声抱歉,跑得更急了。且不说他是王族开罪不得,就只当下这样的场景,千万次在电视剧小说里出现过了,由万恶的缘分定理推来,是极其危险的!
  他身后的侍卫欲出手拦下我:“主子,莫不定是个偷儿。”他的声音冷冷的,尤如自言自语,却有一种久违了的喜悦:“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个偷儿?!”可惜我已经跑远了,只字未闻。
  没跑几步我便后悔了,这样帅的人啊!多看一眼少一眼呐!悔得我继续逛的心情也没有了,直接回家睡觉去。




初次相遇

  说来我也十六了,可以嫁人了呢。但一年前钱通天那句“此女乌云盖顶,十八命止”实在是无人不知。不过不知是不是他们太有良知,竟然没有被广为流传,即使说了,亦是悄悄的,做贼似的,像是被压了下去一般,让我惊讶不已。
  要知道,古人的八卦能力是决不亚于狗仔的!然而现实的是,依旧没有人上门提亲。也对,我短命不说,还运背,谁又肯娶个扫把星回家呢?!
  不过,除了爹,也没有人着急,我自己都不急,在前世,我立志三十岁再结婚,不过,现在的我,是否能活过十八岁都是一个谜呢!
  刚一进门,就见着一个媒人灰头土脸地出来,碰钉子了吧?幸灾乐祸地想着,却不料她竟然厌恶地白了我一眼!“哼!”她不啻地转过脸去。敢情这是拿我撒气啊,你自己说亲不成,与我何干!
  话说,于又画这厮也十六了,这一年多来,冲着于又画来提亲的媒人真真算是踏破门槛,不知是冲着她倾国倾城的美貌还是钱通天那句金玉良言,总之,一定不是因为她这个人。
  一年多来,我与她越发交恶,不过,每次吃亏的都是我,这里是她们娘俩的地盘,我只得忍气吞声地活着,其实也不错了,至少不算是苟延残喘。
  从书房门前经过,只听见三娘那略带得色的嗓音:“老爷,这刘家也算是京城大户,可惜了,是个商贾之家,难道老爷当真有意三王子?”
  爹嗔笑道:“就你聪明,不过这三王子会是将来这白鹭之主倒是无疑的,谁不知这白鹭最受宠的是三王子。二王子太过骄奢,大王子,唉,懦弱!当年我嫁他琴儿,真是压错了宝。”
  宝?原来在爹爹看来,每个女儿的婚事,不过是他亲手导演的一个赌局,我们,只是赌注!
  “倒是诗儿,这婚事,遥遥无期啊!”爹感叹着。“哟,老爷还这是疼这表侄女呢!”“怎么,平日里你帮着画儿欺负她,真当我不知吗?!”“老爷,你对她可是比对你的亲闺女还要好呢!”三娘小声却不甘地说。
  “那是诗儿命苦!”爹或是被三娘激怒了,让我产生一种他对我是真的慈爱的错觉。不料三娘惊人一语:“要不然,就将诗儿陪了画儿的嫁,嫁入三王府又如何?”“你…”爹沉默了,像是默许了似的。
  难道这三王子也有派人来提亲?若真是有,爹和三娘又怎会如此平静呢?我估摸着还是他们臆想的成分居多。陪嫁这种事本就不是什么好差事,更何况是陪于又画的嫁。
  关于这天下局势,我是极其热衷的,就像是在现代的时候,我喜欢看各国动态一样,在这里,我亦是很好奇每个国家的局势,还有一些有趣又奇怪的风俗、民俗。
  这也算是我保留的唯一一点现代人的心性。作为现代人,我没有多大的觉悟,我甚至在这一年里老老实实地学弹琴,学吹笛,学刺绣,学做饭(本来以前就会,吃习惯了,偶尔下厨满足一下自己水土不服,吃不惯于府厨子做的菜的胃),学写字画画。
  虽不拔萃,却也勉强可以。本来我学习弹琴吹笛的目的不过为了验证一下流行歌曲混搭古典乐器是否真的那般曼妙。现在算是小成吧,可以弄出个完整的曲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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