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灯》第27/69页


  “我的好妹妹,你可知上次那么多的五虚叶是谁给我的?”
  屋中静静的,百里绫这话却是那样轻,垂首站在一旁的侍女和清晓都未曾听到。
  直到百里绫带着笑意走后,明玥才忽然长长的吐了口气,她极尽冰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将饭菜全部撤掉!”
  甯渊留下的一名公公上前劝阻:“娘娘,您这身子要紧……”然而他的话被慧妃扔过来的碗碟打断。
  清晓虽未听见百里绫同明玥说了什么,但她及其冷静的上前按住明玥高扬的胳膊,“倘若你还想要孩子,就不要动气。”
  慧妃明玥脸上的冰冷终于稍稍融化。
  她的目光始终望着殿外,一个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眉目间有少见的一抹迷茫之色。
  这时的清晓还不知道,百里绫此番前来,只是个信号。
  真正的棋,是由缠香而开。
作者有话要说:  天呐!最近状态真的好糟糕!
  我真的不是人了!
  住过女生宿舍才方知有多么吵我的天!
  我都要被吵疯了!只有熄灯之后我才能稍微专心点写写!
  快被虐哭了!
  不离不弃的爱人们!我爱你们!
  求留言!

  ☆、开局

  禾生近日来总算胖了一些,苏缠香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自然是极为心疼。
  她今日照例去给禾生抓补药——是清晓当初进宫时留下的方子,强身健体之用,可如今她却是一药两份,一份自然是给禾生,还有一份,却是赶着替一目送去。
  出了织云阁的门,左走一百步,便是她这几日一直抓药的医馆。
  今日的医馆与往日也并无不同,依旧是人来人往,苏缠香甫一入门,那抓药的老大夫便笑眯了眼:“姑娘今日又来了?可还是老方子?”
  苏缠香应了声是,便有小厮领着她去一旁喝茶等候,那老大夫则起身开始给缠香抓药。
  只是今日抓到一半的时候,那老大夫面露了难色,“姑娘……这,这一味药现下不够了……”
  苏缠香略有些惊讶,这医馆也算是个大医馆了,京城中也有几家分店,怎的如今连存药都没有?
  “连存药也没了吗?”苏缠香问道。
  那老大夫皱了眉,“这……此事一向归我们大当家在管,只是当家的已有好几日未露面了……”
  “那先生可否去库房一看?若是有,皆大欢喜,若是没有,小女子也只有去别处抓了。”苏缠香想了想,挑了一个较为折中的法子。
  那老大夫一想,便点头应下了,“也好,姑娘且随我去内院等候一番,”说罢,便躬身做了个手势,“姑娘,请。”
  帘子掀开,苏缠香跟着那老大夫进了内院。
  内院很是宽敞,左侧有一扇拱门,拱门处是一段走廊,走廊上爬满了绿色植物,密实得连太阳都透不进几丝几缕,而苏缠香的正对面是一座明显新建的宅子,右侧则是一条石径小路。
  行至此处,那老大夫指了指院中的石桌石凳,“姑娘可先在石桌那处坐一坐,老夫去库房看一看。”
  苏缠香点了点头,轻轻微笑,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那老大夫便转了身,身影渐渐消失在右侧的石径小路尽头。
  许是那库房远,老大夫一去好长时间便没了人影,苏缠香渐渐有些坐不住了。她环顾四周,发现整个院落虽大,布置的却是井井有条,四处摆满植物,可见主人是极爱植物之人,装饰用品并非上等之物,却都是恰如其分的表现了主人的喜好。
  她再次看了看左侧的那道拱门。拱门后繁花片片,景色幽静。想了想,她终是起身,朝那拱门走去。
  被白墙挡住的视线此刻顿时开阔了起来,此处的景色竟比苏缠香想象的要繁盛。她的视线被走廊深处藤架上的一朵白花所吸引——水净,是离洲城最有名的花,几乎遍布离洲城,不过这花说来也怪,离洲城的夏日处处可见,其他地方却少有生长,京城有水净生长苏缠香还是第一次知道。
  她缓步过去,抬手欲要抚摸那花朵,却闻到一丝淡淡的臭味。水净虽美,但却不香,因而那臭味丝丝缕缕的窜入她的鼻腔,让她起了疑。
  她顺着走廊往前走去,走得越深,那股味道越重。
  终于,长长的走廊走到了尽头,那股臭味已经相当明显了。
  她一边嗅,一边环顾四周,这才发现那臭味来自于花架下的一口井。那花架上的花香几乎巧妙的遮掩了那股臭味,然而苏缠香因为常年辨识布料上的熏香,鼻子倒是较常人要灵一些,这才对这丝臭味如此明显。
  她的心此刻剧烈的跳着,像是奔跑了很长时间,她的脑子嗡嗡作响,她觉得自己隐隐约约好像已经有了一点思绪,可是理智又阻止着她一探究竟。
  终于,她艰难的迈开了步子,朝那口井走去——
  片刻后,她撕心裂肺恐惧至极的尖叫声响彻整个院落。
  明玥的肚子过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初初显怀了,未央宫中的人自百里绫来过之后皆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三日前趁着清晓去太医院,戚卫派了小公公来找了她一次,那小公公只塞给了她一方绢帕。
  绢帕上绣了一名戏蝶的孩童,身影小小的,恰恰在那绢帕的西方。
  清晓立时便明白了,戚卫这是在提醒她——西王要入京了。
  在槐安和絮儿还未来的时候,清晓与戚卫说起莫云深之时戚卫便顺口提了这西王。
  西王,甯歌。
  十六年前的宫变后,便被发配到溪城,因此得名西王。
  但让人惊讶的是,他的生母乃是前朝的云妃,但甫一出生却被过到太后膝下抚养。而太后一生无子,对甯歌甚是宠爱。
  清晓再次回忆起那个完全不像四十岁的女子,薄柳之姿,却是外戚权力的中心,她怎么甘心自己的儿子待在千里之外的荒凉之地!
  然而今时今日的清晓,只看到了绢帕中的西王,却忽略了绢帕上的孩童——
  童家孤女,童九。
  京外十五里处,莫云深静站在一匹白马旁,他身后是一百名御林军,而他身侧的御林军章统领身穿战甲,面色与他的闲适和恬然全然不同,极为严肃。
  从西侧雁山而来的山风将军旗吹得猎猎作响,章维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心中暗想,这西王也差不多该到了。
  前方的草丛传来簌簌的响动,章维与莫云深皆是面色一整,提起了精神。
  然而任谁也没想到,窜出来的却是一只茕茕白兔。
  章维一见是只白兔,心中已是略微不满,他摸了摸马鞍上的弓箭,正犹豫要不要放箭之时,一道青影极快的从他眼前闪过,一阵风一般扑向了那只白兔。
  章维从未见过这么快的速度,都有些愣了,而他身侧的莫云深,却是极为自然的抬了眼,微微笑了起来。
  “姑娘,逮到兔子便起来吧。”他温和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郊外响起,语毕,他微微上前两步,躬身朝地上那团青影伸出了手。
  那女子转脸之时,连章维都不禁吸气。
  她极美,是那种清新淡雅的美。
  穿着一身青衣,五官秀气,脸型娇小,皮肤细腻,不妖不媚,却相当夺人眼珠。
  若说甯画是开得高贵的牡丹,明玥是夜里清冷的昙花,那她就是浥河边长得正好的素尘。
  她跪趴在地上,圈紧了怀中那只白兔,一偏头,便看见了带着浅笑的莫云深。
  也说不出是缘分还是巧合,他今日恰恰穿了与她同色的青衫。
  那一刻,乱花迷眼,她连想也未想便呐呐出声,“你长得好漂亮。”
  这一句,换来的是莫云深的无声灿笑,“那现在姑娘能起来了吗?京城近日刚下过雨,地上略有些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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