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之妻》第101/112页


  据说与郭安泰成亲也有几年,后来受不住张氏的刁难才跑回娘家,而后郭安泰就和她和离。各自婚嫁。别说是郭安泰先前娶过,就算没娶过,她也看不上他啊。乡下长大的男人,又有个这样的母亲,谁嫁到他们郭家就是谁倒霉……
  落得别人身上,她兴许还能看看笑话,可偏生这件事情就落在自己身上,是她要嫁给郭安泰,萧玉枝哪里还笑得出来?
  她看着张氏身旁的尤氏。
  看上去姿色平平,整一副操劳命,这张氏与她站在一起,倒还真有几分婆媳相。想到这段日子张氏对她的挑剔,再看这会儿张氏对尤氏的满意,她即使不喜欢郭安泰,心里也是膈应的。
  萧玉枝对着张氏道:“我不同意。倘若要纳妾,除非这郭府没我萧玉枝这个人!”
  她嫁给郭安泰才多久,她还觉得委屈呢,这老虔婆倒是处处为他宝贝儿子着想,居然要给他纳妾了?
  是嫌她伺候得不好吗?可她是堂堂护国公府的嫡女,即便嫁了人,一些需要伺候的事情,也是有丫鬟在的。至于要纳妾……她心情好了,自然可以安排几个乖巧听话的通房给她,还轮不到张氏来安排。
  张氏最不喜欢萧玉枝这没大没小的样儿,皱着眉说:“这事儿还轮不到你同不同意。”说着就看向郭安泰,“安泰,你来说说看,当初要与采薇和离,你是怎么和母亲说的,说她贤惠持家,这些年为郭家付出许多,念着昔日的情分,要母亲给她一个体面。母亲知道,当初对采薇太过苛刻,你与她夫妻感情深厚,母亲却因为一时的不满让你们夫妻分离,现在破镜重圆,岂不是一桩好事?”
  郭安泰看着张氏。
  这种时候,当然知道张氏的意思,他看着张氏,说:“母亲,儿子与她已经和离,现在又娶了玉枝为妻,实在不宜与她再有牵绊。若是她无依无靠,儿子愿意帮助她,但是绝对不能将她留在郭府。”
  尤氏看到郭安泰稳重内敛,身上虽还是那股谦和气度,却已然有些不可高攀的贵气。可再如何的飞黄腾达,这郭安泰始终是当初与她同床共枕的夫君。曾经他们有过一段很美好的过去。她离开郭家的原因,他也是知道的,她知道自己当初做得已经够好,是张氏太过刁难。
  张氏道:“采薇孤身一人,她还能去哪儿?母亲知道你是怕玉枝不高兴,这样好了……”她看着萧玉枝,说,“我知道你是护国公府嫡女,又有个当皇后的堂妹,可是玉枝,再怎么着,男人要纳妾,即使是皇后娘娘,也是不好插手的。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个道理总是懂的。当着你的面,安泰当然说不要,可你是女子,总是要贤惠一点,替夫君着想的。”
  若是当着她的面,郭安泰敢纳妾,那她真是看走眼了。
  萧玉枝心里气得不行,晓得这张氏是故意针对她的,也就不想和他说话,而是看着郭安泰道:“这尤氏在郭家一天,我萧玉枝就待不下去,我今儿先回娘家了,你什么时候把她安排好了,再来接我吧。”
  说着就要走。
  郭安泰忙上前拉着她:“玉枝……”
  萧玉枝几下就挣脱开,抬眼看着郭安泰,气恼道:“若是你念着她也成,到时候咱们就和离。”她头也不回的望外面走,吩咐丫鬟,“去准备马车,我要回护国公府。”
  ……
  这日帝王并未来凤藻宫用膳。春茗回来,站在皇后跟前,小心翼翼的说:“依何公公的意思,许是今日皇上政务繁忙,午膳就在御书房随便吃了点儿。”
  萧鱼倒没觉得什么,传了膳,自己用了一些。吃得时候,就想起前几日在宫中暂住的萧玉枝来,和元嬷嬷说,“萧玉枝可是回去了?”
  她生病的时候,似是依稀听到一些动静,好像她过来过,只是薛战派人守着凤藻宫,不许任何人前来探望。
  说起萧玉枝,元嬷嬷的眉头一皱。
  她见着萧鱼吃完,顺势从春茗手里接过披风,披在萧鱼的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才说:“知晓您和皇上闹矛盾,就立刻跟着郭大人回府了。娘娘您不计前嫌帮她撑面子,她倒是好,关键时刻只顾着自己。”
  就算萧玉枝留下来,也帮不了她什么。
  她与她虽和好,可关系并没有那么好。所以她对萧玉枝的要求没有那么高。
  萧鱼倒是觉得,她跟着郭安泰出宫倒是挺明智的。嫁了人终究是不一样,就算先前她和郭母张氏闹得再僵,遇着危险,总是会想到躲在郭安泰的身后。她未必有多喜欢郭安泰,可既嫁给了郭安泰,潜意识里,其实已经将他当成可以信任的人。
  萧鱼就非常明白这种感觉。
  ……
  深夜,年轻的帝王将批阅好的最后一个奏折搁到手侧,而后抬手,轻轻捏了捏眉心。
  身体有些疲惫,可脑袋却非常清晰。薛战起身,习惯性的先去沐浴,等进去脱衣物时,手在倏然一顿。粗糙的指腹搭在腰带两侧……眉头下意识一皱。不知何时开始,这睡前沐浴,已经是他的习惯。
  热血男儿豪放不羁,身上有点味道很正常,整日香喷喷的,那根本就不是男人,跟个娘们儿似的。
  站在浴桶前,薛战拉着腰带,欲重新系上,想了想,还是粗鲁的将玉带松开,“啪”得一声随手扔在地上,而后露出男性强壮健美的身躯,就着热水踏入桶中。
  热气如雾,水声哗哗。
  有宮婢依次进来加水,知晓帝王习惯,个个低着头,不敢仰望帝王龙颜。
  宮婢们规规矩矩退下。
  跟在最后的小宮婢,侧目看到了落在地上的帝王玉带,便弯腰将雨带拾起,抬手将其悬挂于一侧的龙纹衣架上。
  做完这些,欲出去。忽的听到一阵响亮的水声。宮婢下意识转身,悄悄看了过去。
  净室内烛光暖光,帝王英伟不凡,孔武强壮,水珠自麦色皮肤缓缓淌下,肌理分明。
  宮婢眼神惊讶,而后很快面颊通红。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帝王,却独独宠爱皇后,身边连个宮婢都不近身……一瞬间,就下了决心,宮婢自衣架上拿了一块干净巾子,缓缓走到帝王身旁,低声道:“让奴婢伺候皇上擦身吧。”
  耳畔是年轻女孩儿的矫揉柔媚的声音。薛战低头,见站在面前这宮婢,正值芳华,玲珑楚楚。此刻眉目含羞,目光怯怯望着自己。
  他是帝王,倘若她知道自己碰了其他女子,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端着大度的皇后仪态?


第94章 习惯【重写重看】
  闻着锦帐淡淡馨香, 萧鱼睡得很沉。朦朦胧胧之际,似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渐渐逼近,睡梦之中的人, 对于熟悉的、觉得安全的气息,并不会有多大反应。只是感到面上有股温热触感, 才下意识的望身旁摸去……
  空荡荡的。
  萧鱼顿时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望着绣着丹阳朝凤的帐顶,而后朝着身侧一看,将手收了回来。
  帐外很黑。萧鱼坐了起来,守夜的春晓立刻进来, 点了灯,屋内很快亮了起来。她撩起一面锦帐,轻声唤道:“娘娘?”
  萧鱼看她:“我想喝水。”
  春晓闻言,忙过去倒水。水一直温着,倒到杯盏中就能喝。春晓倒了一杯, 给萧鱼递了过去。萧鱼伸手接过,低头喝了几口。嗓子很干,喝了水就舒服多了,萧鱼低着头,静静捏着杯盏边沿。很久没有说话。
  春晓见着, 关切的问:“娘娘,怎么了?可还要再喝一杯?”
  萧鱼回神,摇摇头,将杯盏递给春晓, 而后重新躺入榻中。她看着春晓抬手放床帐,问了一句:“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刚过子时。”
  都三更了。萧鱼捏了捏被角。秋夜有些凉,却还远远没到烧地龙的时候。大红满池娇锦被将萧鱼盖得严严实实的,她轻轻往里缩了缩,然后侧身睡去。大概是太过习惯,每回半夜醒来,看到的都是那蛮汉的脸,所以刚才才会有那种感觉。这种时候,他再忙也已睡下。
  翌日清晨,萧鱼早早就起来。早膳就着香甜的粳米粥,慢悠悠的吃了一小碟鲜虾扒水饺和两个鸡肉拉皮卷。
  撤席后,元嬷嬷看着萧鱼渐渐红润的脸,微笑着欣慰道:“娘娘今儿胃口可真好。”前两日一个劲儿的吐,才两日,人就跟瘦了一大圈儿似的,这会儿倒好,胃口倒是比生病前还要好。元嬷嬷最是欣慰。
  萧鱼也是后知后觉。
  其实她的心情并不好,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适才她也没有留意,不知不觉就吃多了。细细回忆,好像的确比往常吃得多些……大概是前两日没怎么吃,腹中空空,今儿身体好转,胃口也好些。
  接过元嬷嬷端上来的梅子茶,萧鱼喝了几口解腻。这时候,春晓春茗自御花园摘花进来。行礼后,春晓将新鲜的桂花插入窗前的五彩青花瓷瓶中,春茗则是揪着帕子站在一旁,红润圆脸拧成一团,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萧鱼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春茗一双水亮的大眼儿望着面前的主子,想着她好不容易气色好些,欲言又止,老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春晓将花都摆弄好了,才走到春茗身旁,朝着萧鱼道:“回娘娘,没什么事情,就是一点小事儿,娘娘别管她,待会儿就好了。”
  说着就要拉着春茗出去说话。
  在她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萧鱼哪里不知道春茗的性子?她性子直,对她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因为个人的委屈,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来的。只有她受了委屈,她才会不满和抱怨。萧鱼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春茗正被春晓拉着,听着主子的话,步子一顿,慢慢回过头,小心翼翼打量了萧鱼一眼。
  护国公府六姑娘艳冠皇城,高高在上,可是在她眼里,她是最护内、最善良的,小的时候,私下里还一起玩儿,不过后来家里管得严,加上皇后娘娘的教导,就很少玩了。春茗轻轻皱眉,忍不住说:“奴婢刚才经过御花园,听到有宮婢在议论……”
  “春茗。”春晓轻轻叫了她一声。
  春茗却是不管,继续说道:“昨夜皇上在御书房,似是幸了一个叫蒹葭的宮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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