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夫郎带回家(女尊)》第6/65页


  前来给周福临报信的是他邻居,姓胡,一个孤身老头,没有儿女。老头从小看着周福临长大,对他多加关照。
  听见胡大爷的话,周福临脸上血色全无。
  他进医馆时,外头还没有下雨,便没带伞。
  此时他站在屋檐下,雨丝随风飘到单薄的青色衣衫各处,润湿了一片。
  自从小弟幼时落水,落下了病根,每隔一段日子便卧床不起。
  有大夫诊治过,得出的结果是静养,用上好的食材滋补,养个十年,便可改善体质。
  上好食材价格不菲,哪怕周福临的母亲是秀才,也很难买到,更别说每次花费的药钱,都得辛劳很久才能换来。
  因此小弟的身体一直就没好,他也习惯了。
  胡大爷家离他家近,也是闻惯了周家传出的苦涩药味儿的,从未这么紧张地寻他。
  周福临心里像是有一团打湿的棉花堵着,小弟定是病得十分厉害。
  朦胧雨声里,他声音有些颤抖:“怎么个不好?”
  胡大爷年纪大了,身形佝偻,气喘吁吁,说不出个完整话,周福临没等对方回答就往家里走。
  离开了屋檐,雨水又湿又冷,周福临的头发和肌肤都沾了水汽。
  有雨珠滴到睫上,他只利落地抹掉,继续大步走。
  没走出几步,头顶被阴影笼罩。
  水雾中,模样清秀的女子背着一个药箱,撑着伞,跟在他身旁:“周公子,令弟患病,不如让陶某同去。”
  她的笑温柔和煦,犹如春风,抚平了周福临焦虑的心。
  周福临唇色泛白,喉咙滚动了几下,最终轻轻“嗯”了声:“有劳陶大夫。”
  陶青将伞尽量挪到周福临那边,配合他的步伐往前。
  ……
  “吱呀。”
  陈旧的木门被推开,发出腐朽不堪的声响。陶青一进周家就忍不住蹙眉。
  周家住在巷尾,屋子实在阴暗潮湿。黑漆漆的,狭小的窗户不知被什么堵住,哪怕是白天,外面的光也很难透进来。
  往里走,墙面是石头砌的,多年没有修缮,经过时,能蹭到一身灰色粉末。
  家具很少,只最里边儿有张床,陶青隐约能看到一个人的轮廓,缩在角落。
  屋内充斥着药的味道。
  “哥……”
  这道呼唤很稚嫩,还带了点哭腔。
  周福临忙去察看弟弟的情况,掀开被子,听见弟弟微弱的呼吸声,他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并不烫。
  “阿盼,哪里不舒服。”
  周福临压低了嗓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叫阿盼的男孩儿只一个劲叫哥,老半天才多说了两个字:
  “难受。”
  周福临是急性子,却对弟弟格外有耐心。
  他没有继续问,站起身将位置让给陶青:“麻烦您给看看。”
  陶青点燃油灯,借着光,看到床上的小男孩。
  男孩孱弱无比,瘦巴巴的小身板弯成一道虾,头发枯黄,眼睛半睁不睁。那和周福临相似的面容上满是痛苦,胸口不断起伏。
  似乎有些呼吸不畅。
  陶青拨开阿盼的眼皮看了看,又察看半晌,问静立一旁的周福临:“最近他是否时常咳喘。”
  “嗯,湿冷季节,小弟就会这样。看过大夫后很快就会好,平时我也有熬梨水给他喝。”
  周福临反应过来:“是咳喘没治好的缘故么。”
  陶青安慰他:“别急,令弟体弱,咳疾没有彻底治愈,才引发了不良症状。”
  她将药方递给周福临:“到两条街外的那家药铺抓药,银钱若不够,先记我账上。”
  “不用。”
  周福临下意识拒绝,又觉得这样不好,低了头,干巴巴解释道:“前几日挣了点,足够抓药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等他走了,陶青才想起,这人又没带伞。
  走到门边看了看天,雨变大了,豆子似的下落,她干脆又开了张药方。
  万一他着凉可如何是好。
  陶青捏了捏床上的阿盼的小手,他的手骨瘦如柴。心中滑过不忍,她开始替阿盼施针,使其呼吸平缓。
  等到阿盼能正常呼吸了,她叹了口气,呢喃一句:
  “都不容易啊。”
  ……
  “药抓来了,我去熬药。”
  很快周福临便赶回,匆匆走向隔壁的屋子,那是他们做饭的地方。
  陶青本想提醒他换身衣服,奈何对方没听进去,不断忙活着。
  等了许久,还是没等到他将药端来。
  陶青朝隔壁走去,嗅到了浓重的草药味。
  那屋子是没门的,迎面就是灶台,上面放了一个瓦罐。
  灶内燃烧着火,噼里啪啦作响。
  一个清瘦的身形背对她坐在旁边,发髻乱了,松松地垂在肩后。他拿着一根木柴,也不往灶里送,似乎闻不到呆呆地出神。
  “周公子?”
  陶青叫了他一声,兀自去看瓦罐。
  药汤翻滚,正在沸腾,徐徐飘着白烟,说明已经熬好了。
  那为何迟迟不端来,熬煮时间若是太久,也会散了药性的。
  她准备提醒周福临,但一扭头,便话语一哽。
  眼前秀丽的男子不复在外人面前的冷漠,褪去了锋芒,反而显得脆弱。
  对方的衣衫是湿的,贴在身上,描绘出美好的身线。
  他脖颈纤细,线条优美,领口处露出了深深的锁骨,白皙肌肤覆盖在坚韧骨骼上,玉琢雪砌一般。
  即使周福临低了头,陶青也眼尖地瞥见他的眼尾有一抹红痕,似乎哭过。
  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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