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它是奶糖味的》第225/239页


  他张了张嘴,神色恍惚且茫然,声音也有些窒碍:“这话、是什么意思?”
  杭美玉没有往下说,穗峥嵘很快代替妻子说了下去:“其实陈秋云在这之前就找过我和你妈妈,之所以没告诉你,是担心你在知道你亲生母亲的下落后会离开我们去跟她一起生活,而且你母亲……这对你来说并不是好消息,所以我们纵容你母亲要了一大笔封口费,条件是她不能去打扰你。”
  说到这里,穗峥嵘的语气也不禁自责了起来:“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们,自私的想把你留在身边。”
  杭美玉重重叹了口气,声音柔软且不舍:“嘉澍,毕竟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即使没有血缘关系,我还是希望你能继续留在这个家里生活。”
  杭嘉澍喉间微哽,声音沙哑:“所以你们早就知道了?”
  “对,”穗峥嵘点头,“陈秋云之前就来找过我们了,但嘉澍,我和你妈妈??”
  他的话被打断了。
  杭嘉澍咬着唇,弯下腰,抬手挡住眼睛,无声的抽泣起来。
  杭美玉一惊,连忙走过去:“嘉澍你怎么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
  他一直以来担心的、害怕的其实都是自己给自己上的一道枷锁。
  自卑和怯懦支配着他的人生,因为太害怕失去,所以始终不敢面对,甚至连坦白都做不到。
  那天在医院里,得到穗杏的谅解后,他哭得极为隐忍,生怕被路过的人听到或是看到他的脆弱,只敢将头埋在妹妹的颈窝里,才将这些年苦苦压抑的情绪稍稍释放。
  而到此时,他终于如释重负。
  那些秘密袒露于日光,他再也不用苦苦支撑,犹如浑身脱力般,重重卸下了所有的担子,再也不会辗转反侧思索该如何求得家人的谅解,该如何维系他内心珍惜无比的家庭,又该在未来的多少年里治愈之前那段孤苦无依的记忆。
  杭嘉澍双腿无力,蹲下身像个孩子似的哭起来。
  门外的穗杏听到动静,急忙推开门跑了进来,看到蹲在地上的哥哥,又看到面色担忧却又不知发生了什么的父母。
  “怎么回事啊?”穗杏大惊,“爸爸你们揍哥哥了?”
  穗峥嵘比她还惊讶:“没有啊。”
  穗杏在杭嘉澍身边蹲下,低头询问:“你怎么了啊?”
  杭嘉澍用很低的哭腔说:“没怎么。”
  埋头痛哭的杭嘉澍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写的一篇作文。
  《我的家人》。
  我家有四个人,爸爸、妈妈、妹妹和我。
  爸爸个子很高,力气很大;妈妈很美丽,总是教我做作业;妹妹有些调皮,总是偷懒让我背她,但是她很可爱。
  ……我爱我的家人们。
  他们就像太阳公公一样,照亮了我。
  这篇作文被老师当成模范作文对着全班念了一遍,所有同学都为他鼓掌。
  可是杭嘉澍不敢拿回家给家人们看,因为小小的他知道自己是这个家的外来者。
  之后杭嘉澍问父母要了他们向陈秋云账户打钱的汇款单,将其直接交给了律师。
  此时穗峥嵘夫妇才知道他早就已经知道陈秋云。
  为陈秋云的不耻行为恼怒时,却又感叹原来他们一直没瞒住对方。
  如此小心翼翼的为对方隐瞒着,这样的举动温柔到了极点,却也笨拙到了极点。
  这天,穗峥嵘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
  其中包括了穗杏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她一个人就干掉了大半碗。
  穗峥嵘问穗杏好不好吃。
  穗杏边吃边说,好吃,太好吃了。
  然后被噎到,痛苦的捶着胸口,杭嘉澍哭笑不得,替她拍背顺气。
  杭美玉不服气地问儿女她和丈夫谁做菜比较好吃。
  杭嘉澍和穗杏无奈对视,不敢得罪妈妈,可那纠结的语气却暴露了兄妹俩此刻的真实想法。
  穗峥嵘得意的嘲笑妻子。
  后来杭美玉生气了,穗峥嵘又不得不一改态度转而哄起妻子来。
  再后来,穗峥嵘和杭嘉澍喝了点酒。
  杭美玉也喝了,唯独穗杏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不知道啤酒到底是什么滋味。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夜色浓稠,都市夜景却如白昼,带着倦意的人们正拖着步伐走往回家的路上,万家灯火如故,星月清辉如家人般依偎在一起,穗杏家如同这栋楼里所有平凡的家庭一样,说说笑笑,小打小闹,温馨而充满生气。


第84章 不暗啦
  穗峥嵘夫妇在家休息了几天, 很快就又不得不继续奔向工作岗位。
  穗杏也不得不回学校继续上课。
  他们都还没从这个来之不易的小长假中抽回神来。
  “你酒量不错啊,”穗峥嵘捏着杭嘉澍的肩问,“什么时候练出来的?”
  杭嘉澍笑, “就这两年,酒桌吃多了就练出来了。”
  穗峥嵘欣慰的挑挑眉:“那等我下次回来咱们再喝。”
  “行。”
  穗杏在旁打岔:“你们都喝酒,我喝什么?”
  杭嘉澍:“你喝饮料呗, 不然你还想喝什么?”
  穗杏:“酒啊。”
  穗峥嵘叹息:“小姑娘想喝什么不好, 偏偏想喝酒。”
  “我看你们喝的挺爽的。”穗杏说。
  “酒不好喝,还没可乐好喝呢,”杭嘉澍说, “而且你想喝酒那还早。”
  穗杏却不以为然:“反正等过几个月我就能喝了, 好不好喝我自己喝了会判断。”
  “满了十八也不能喝,”穗峥嵘下了命令, “起码等到二十岁。”
  穗杏:“凭什么。”
  “凭我是你爸爸。”
  “……”
  穗杏一脸不高兴,穗峥嵘温声解释:“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喝它干什么?”
  “如果我和我朋友去吃饭, 万一他们都喝酒, 就我一个人不喝,那多不好。”
  “你不会喝难道你朋友还会逼你喝?这叫什么真朋友?”
  穗杏又说:“那等我以后工作了也要应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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