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也有白月光》第44/78页


  这是风雨欲来前的表象。
  常留很快觉察到了,他小心翼翼地上前,轻唤:“主子……”
  李成未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然后竟十分平静地吩咐:“去查查这个男人的底细。”
  常留莫名一抖,只觉得这样的世子爷似乎更渗人了。
  花厅外,几株红梅长枝虬曲盘折着伸过来,似在悄悄窃听着厅内的人儿说着什么悄悄话儿。
  苏金枝沏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捧给凌恒,“二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神京?”
  “约莫一旬了。”凌恒接过茶,低头轻轻地吹了吹,热气袅袅散开。
  “你是特意来寻我的?”
  凌恒道:“自从大师兄中了‘赤霓’之后,我就一直在外寻找解毒之法。我在外面打听到有一种叫‘雪魄’的药蛊,好像可解大师兄身上的毒,我就马不停蹄地赶回谷中告诉了师父和师娘这个消息。这才知你早在一年前就已离谷回京。我听说那‘雪魄’极有可能在神京,便过来打探打探,正好也顺便过来看看你。”
  苏金枝心下诧异,师娘竟然没有告诉二师兄“雪魄”的事情,竟还是二师兄自己寻得的“雪魄”解法……
  师娘明明知道“雪魄”可解“赤霓”,也明知道“雪魄”就在神京,却只告诉了她,没有告诉二师兄,这是为什么呢?
  不过她觉得师娘不告诉二师兄,应该有她自己的用意,或许是为了师兄们好。
  既然如此,她也不打算告诉师兄关于“雪魄”就在李成未身上的消息,以免节外生枝,等“雪魄”到了手之后再告诉他也不迟。
  凌恒放下茶杯,细细端详着苏金枝,脸上溢出一种老父亲般的欣慰和酸楚,“去拜访了苏家后,才知原来我们的小师妹已然长大,嫁作人妻了。”
  苏金枝当时压根就没想过会留下来,只是借着替嫁的机会接近李成未,取走“雪魄”就立即回神药谷的。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最后竟被困在此处,成了李成未名义上的世子妃。这事说来话长,她也不想让二师兄担心,吐了吐舌头说:“我那也是迫不得已。”
  凌恒神色顿敛,语气微沉:“怎么?有人逼你?”
  在神药谷里,最大胆妄为的师兄莫过于凌恒了,最护犊子的人也是他,所以只有凌恒敢带着她偷溜出谷,四处游荡玩耍,让她长了不少见识。只是回谷之后凌恒免不得要被师父一顿责罚。不过责罚之后,凌恒照旧还会带她偷出谷玩。
  用他的话说,用小小的惩戒来换小师妹的欢快,他觉得再值不过了。
  倘或一旦让凌恒知道她嫁给李成未只是为了得到“雪魄”,以凌恒的性格恐怕会立刻将她绑走。
  “不是的,是我年岁大了,再耽搁就变成老姑娘了,届时就没人要了。”她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希望凌恒不要怀疑。
  凌恒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抬手轻轻揉了一把苏金枝的头,“变成老姑娘怕甚,只要你愿意,神药谷永远是你的家,我们五个师兄也会照顾你一辈子。”
  想起五个师兄的好,苏金枝心尖溢满感动,她重重点头:“我就是嫁人了,神药谷也永远是我的家,师兄们也都是我最亲的亲人。”
  凌恒斜睨着她打趣:“你记得就好,怕就怕我们的小师妹有了富贵……把师兄们都给忘咯哦。”
  “二师兄!”苏金枝叉起手臂,嘟嘴横了凌恒一眼。
  凌恒顿时被苏金枝的模样逗地哈哈大笑。
  笑声漫过花厅,随风飘进了曲廊拐角处李成未的耳朵里,刺耳极了。
  “你瞧见了吗?”沉默了良久的李成未忽然开口道。
  常留不明所以:“……瞧见,什么?”
  李成未语气酸道:“她在冲别的男人笑呢。”
  “……”常留一时无言以对。
  世子妃见了自己的师兄不笑……难道还要哭吗?
  花厅里,少女笑逐颜开,娇态可掬,那样的苏金枝是李成未从未见过的一面,明媚的像是阳春三月里怒放的蔷薇,纯洁又神圣。
  “笑的还挺甜。” 他哼道,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就似被藤蔓纠缠住,再死死地收紧,竟疼地有几分窒息。他很想冲上去,把那张春花明媚的脸掰向自己,想要将那张脸藏起来,想要那张脸上的笑容永远只能对着自己。
  “二师兄,大师兄他还好吗?”茶过三盏后,苏金枝终于忍不住问起了她藏在心里已久的那个人。
  提起白鹤清,凌恒愁眉叹道:“老样子,不死不活的躺在冰泉下,如今三年之期快到了,再找不到解药大师兄他恐怕就……”凌恒垂下头,握拳闭眼,不忍再说下去。
  苏金枝忙握住凌恒的手,郑重其事地说:“二师兄放心,我一定会救大师兄的。”
  凌恒睁眼,扬起唇角,抬手摸了摸苏金枝的头,宠溺地说:“救大师兄的事情就交给师兄们,小师妹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即可。”
  苏金枝顺势拐住凌恒的手,以脸贴其臂,撒着娇问:“枝枝知道,二师兄最疼枝枝了。”
  “你是我们神药谷的宝贝,不疼你疼谁。”
  回想起她在谷中被五个师兄捧着长大,苏金枝忍不住幸福地勾起唇角。
  曲廊后的李成未望着花厅里的一幕,顿时双手握拳,全身轻颤。
  岂有此理,苏金枝竟然敢在他的后院里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
  下一秒,他拂袖向前急走了几步,又猛地顿住。
  不行,他乃堂堂世子,怎么能如此掉价地凑过去。
  李成未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向回急走,走了几步后又顿住。
  这是他的家,他是这里的主人,自然是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现在就要去花厅。
  折回去几步后一想,又不行了,他如此上杆子的凑过去,会容易让对方看不起。虽然他如今对苏金枝颇有好感,但也不能因此纵了她。
  之后,李成未在曲廊里走来走去,就是没有走向花厅。
  常留则立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
  而花厅里,苏金枝依旧同凌恒聊的笑逐颜开。
  “对了,二师兄,你打算在神京逗留多久?”
  “说不好,也许要等到打探出‘雪魄’的消息为止。”
  “那你住哪儿?”
  “以天为庐,以地为铺,二师兄走到哪里都能住。”
  凌恒这是又打算跟以前在外游历时,准备随便找个破庙将就吧。
  苏金枝一听,立马道:“那怎么行呢,二师兄住的地方我来安排吧。二师兄你不知道,我爹不知道有多宝贝我,出嫁的时候为我准备非常丰厚的嫁妆,都足够我养师兄们一辈子了。”
  凌恒噗嗤一笑,然后目光复杂地望着苏金枝,“你有那个心就够了,师兄我啊还不用……”
  眼见凌恒要拒绝,苏金枝立即绷起小脸,义正辞严地打断道:“二师兄既然来了我的地盘,凡是就得听我的安排,否则二师兄就是在瞧不起我。”
  凌恒一愣,旋即无奈一笑,“好,好,那就全听小师妹的。”
  二人又叙了一番契阔,眼见天色不早了,凌恒起身告辞,苏金枝也不好挽留凌恒,毕竟这里是雍王府,多有不便。她打算待明日替凌恒赁下一座小宅子安顿下来后,再去海晏楼好好款待一番二师兄。
  二人刚要出曲廊出口,李成未冷不丁从曲廊拐角后冒了出来,然后堵在出口处,阴阳怪气道:“二师兄这么快就要走了,怎么不多坐坐,可是我们家枝枝招待不周?”
  苏金枝一怔,旋即面色古怪地瞅着李成未,“你怎么来了?”
  李成未乜斜了她一眼,目光似怨似怒又似嗔,“二师兄远来是客,我这个做主人的岂有不送之理。”
  苏金枝:“……”
  凌恒甫一见李成未就觉得此人对自己似乎带有敌意,如今这敌意越发不收敛了,看来此人倒是对小师妹倒是颇为在乎。他有心试探李成未,便故意偏过头去,将苏金枝鬓边的一缕乱发拂到耳后,才道:“枝枝很好,倒是在下冒昧到访,打扰到了世子爷。”
  李成未顿时像被人抢了食的小兽,双眼迸射出凶狠的光,一把拽过苏金枝拉到自己身旁,霸道地拢住她的肩膀,咬牙道:“我是枝枝的夫君,你既是枝枝的二师兄,那也就是我李成未的二师兄,一家人客气甚?”
  凌恒笑笑不说话。
  苏金枝则是吓地说不出话。
  李成未该不会是又犯病了吧,竟然对她动手动脚的,还莫名其妙地对她的师兄这么大的敌意,就像是要吃了他似的。
  她生怕连累凌恒,忙要不着痕迹地挣脱李成未,走向凌恒,“二师兄,时候不早了,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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