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也有白月光》第71/78页


  “爹,孩儿没用,都是孩儿没用。”
  秦观扭头就往外冲:“我去杀了李成未!”
  凌恒急忙拦住他,“三师弟,你别冲动。”
  秦观虎目圆睁道:“你拦着我做甚,是他带人杀了师父和五师弟,还火烧了我神药谷,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凌恒道:“此事尚有疑点,说不定有误会。”
  秦观暴躁地甩开凌恒的手喊道:“能有什么误会?我们神药谷几十年都没出过事,怎么他一来官兵就来烧山了,除了他还能有谁!要不是师娘,我们几个儿说不定已经跟老五一样,全都死在李成未手里了。”
  这时,孟祺兰一手摁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抬起来指着李温庭的棺木哭道:“都是你们师父心地太过善良,救了庆王那个人面兽心的混账……”
  “永明帝早就知道了你们师父的真实身份,这才派庆王使了苦肉计利用你们混进谷里,再趁机与人里应外合,血洗了神药谷。”她抹着泪道,“幸亏你们师父早有远见,给我留了一支暗卫。又拼死拖延时间,这才将你们几个先救了出来,可他自己却……”
  秦隐忽然道:“师娘,师父真的是宣文帝?”
  孟祺兰点头:“是。”
  凌恒,秦观,秦隐互相看了一眼,又纷纷看向白鹤清,白鹤清抚棺未动,脸上的表情有痛苦有挣扎,显然也是才知道这个消息不久。
  但这个消息对于他们兄弟而言确实过于突然,又过于震惊。
  昨夜小师妹向他们告别,一想到又要分别,他们四兄弟便挤在一起喝起了闷酒,直醉地昏天黑地。
  不成想,一睁眼,神药谷竟然被毁,师父和五师弟皆被李成未所杀,就连他们也不知何时被人带出了神药谷。
  若不是师父和五师弟的遗体就在眼前,他们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孟祺兰悲痛道:“我知道你们一时很难接受……这事说来话长,还要从当年永明帝率军逼宫时说起。”
  “当年你们师父逃生无门,便带着皇后妃嫔们准备举火自焚。那时的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贵人,陛下并没有命人叫上我。我得知陛下要自焚后,就冲进火里救下了他。幸亏当年我无意间得知宫里有个暗渠可以通到宫外,我便带着他从那个暗渠里逃了出来,躲在一座破庙里。”
  “只是他当时已经被大火烧毁了容颜,整日高热,昏迷不醒。后来有一高人出现在破庙,出手救了他,这才保住了性命。那高人见他毫无求生意志,便开始教授他医术,又带他去救死扶伤,他才渐存了生意。”
  “想必你们已经猜出来了,那个高人就是你们的祖师爷。祖师爷也并非无缘无故地出现在破庙,而是受人所托,至于受何人所托我也不太清楚。”
  凌恒皱眉道:“那师父的脸是怎么恢复的?”
  “他的脸并没有恢复,而是你们的祖师爷把自己的脸给他换上了。”
  三人讶然,没想到师父的那张脸竟然就是祖师爷的脸,难怪这么多年,师父的头发在变白,但是他那张脸始终没有变化。
  孟祺兰悲戚道:“我们躲在谷里这么多年,还以为世人皆已为我们死了,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还是被永明帝给发现了,我和你师父原本只想与世无争地过完此生啊……”
  秦观顿时怒道:“永明帝和李成未那对狗父子,我秦观就是死也要报此血海深仇!”
  孟祺兰看了一眼站在棺材旁一言不发的白鹤清,“如今永明帝已经知道清儿的存在,怕是下一步就要对清儿斩草除根了。”
  秦观立即拍着胸脯道:“师娘你放心,我们几个师兄弟拼死也会保护大师兄的。”
  孟祺兰摇头,话里有话道:“光是你们还不够。”
  师兄几人面面相觑。
  孟祺兰走到棺木旁,拍着白鹤清的背脊道:“清儿,你是你父皇活在世上唯一的皇子,当年你父皇被永明帝谋权篡位时,很多朝臣敢怒不敢言,他们一直憋着一股怨气,想等着宣文帝重现人间。那场宫廷大火里,永明帝并未亲眼看见你父皇死在里面,他和那些大臣们在心底里觉得你父皇还活着,所以这么多年,永明帝也一直在暗地里派鹰犬到处打探你父皇的消踪迹。如今你的身世既已暴露,想要活下去,唯有起义。”
  白鹤清偏头,震惊地盯着孟祺兰:“娘,你在说什么?”
  “清儿,你难道就不想替你爹报仇雪恨?”
  “我……”白鹤清面色踟蹰,不是他不想报仇雪恨,而是他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世,更接受不了突然强加到自己肩上的仇恨。
  孟祺兰见状,加重语气道:“你想想小枝,她还在庆王手里,你也看见了庆王是怎么对她的,整日把她当做畜生似的困在身边,你就忍心看着小枝受苦?”
  “……”白鹤清沉默了,他双手缓缓蜷紧,眼里有动摇。
  孟祺兰立即趁热打铁,凑到白鹤清耳边悄悄道:“清儿,娘知道你最在乎的人小枝,也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小枝,你若真想要她,那就从庆王手里把她抢回来。”
  白鹤清瞳仁剧烈一颤,眼里有光芒一闪,片刻后又暗了下来,他垂眸摇头,神色绝望道:“可是娘,您让孩儿拿什么去抢?”
  孟祺兰冲沈蓉儿递了一个眼色,沈蓉儿转身进了屋。
  不一会儿,沈蓉儿端着一个朱漆雕花托盘走了出来,托盘里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楠木锦盒,她双手无比虔诚地奉给白鹤清。
  白鹤清不明所以。
  孟祺兰道:“这是你父皇给你留下的传国玉玺,有了它,你就能夺回你想要的一切。”
  -
  苏金枝站在客栈二楼的窗边,看着外面小船一大小的芭蕉叶子发着呆。
  路成风站在门口同李成未说着话,李成未皱眉听着。
  半晌后,李成未冷笑一声,哼道:“竟然是她。”
  “……先别打草惊蛇。”
  路成风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李成未转身来到苏金枝身旁,柔声道:“还有两日就到神京了,苏家派人去府里传信说祖母病了,甚是想你,回去后我就陪你去看望她老人家。”
  苏金枝站着不动,目光依旧呆滞地望着窗外的芭蕉,“李成未。”她突然喊。
  李成未转头看向她。
  苏金枝撤回目光,缓缓转过头去,平静地看着李成未,语带恳求地问:“你就不能放过我?”
  李成未脸上的柔情转瞬消逝,取而代之地是一脸誓死不休的阴鸷,“不能!”
  “……”
  苏金枝没再说什么,回过头继续看着窗外。
  回京的路上,凡是投宿,李成未就会命店家在上房里多备一张平榻,放在床旁边。
  是以,二人入睡时,苏金枝再也不用打地铺,李成未倒是很自觉地睡在了外面的平榻上。
  但在苏金枝看来,李成未这是在防她跑路。
  她要跑,那是铁了心要跑,一根铁链根本拦不住她。
  是夜,屋宇沉寂,绵长的呼吸在外侧响起。
  苏金枝睁开眼眸坐了起来,星眸异常清明,她掀开被褥下床靸鞋,站在平榻边看着李成未,下意识去摸手臂上的针囊,却摸了一个空。
  她转身又去摸枕头下面,针囊不见了,她皱眉,竟然想不起针囊是何时消失的。
  猜测到可能是李成未趁她不注意时收走了针囊,李成未这是怕她对他不利吧。
  事不宜迟,她立即去衣架上拔出李成未用来装腔作势的花哨佩剑,光亮如镜的白仁倒映着苏金枝清冷的容颜。
  下一刻,她伸出被锁着的那只手,握紧拳头,然后抬手举剑,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正要朝着手腕砍下去。
  忽然,举剑的手腕被人从身后用力钳住。
  不用回头,苏金枝也知道是李成未醒了。
  “你疯了!”李成未怒不可遏的声音在她耳畔炸开,紧接着,手上的剑被他强行夺去扔在了地上。
  苏金枝握着被李成未掐红的手腕,转过身去看着他,“既然你不愿意放开我,那我也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离开你。”
  李成未紧咬着槽牙,一言不发地看着苏金枝,他的腮帮因为愤怒在轻颤。
  许久后,李成未开口问:“你是为了离开我?还是为了去找你的大师兄?”
  苏金枝面无表情地说:“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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