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第2/280页


  宁汝姗脸上的笑瞬间敛下,把帕子蜷握在手中,抬眸看向来人。
  来人身着朱青色窄袖小衣,下裙是同色的刻金丝花团凤尾裙,双肩瘦弱,腰肢纤细,形容文质,正是宁家二娘子宁姝。
  “瞧瞧我们的新嫁娘真是好看。”宁姝慢慢悠悠地踏进她的屋内,先在屋内扫视一圈,嘴角微微挽起,露出一点鄙夷的笑来,嘴里却是颇为不解地问着:“怎么也不布置布置啊。”
  她身边的丫鬟装模作样地查了查她屋内的凳子,她动作优雅地坐了下去,打量的目光这才施施然地落在宁汝姗身上,瞳孔微微一缩。
  面前之人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袅袅而坐,妖且清丽。
  当真是绝色无双。
  她下意识攥紧手中的扇子,咬着牙强忍着妒意,这才恨恨移开视线。
  “对了,是我娘让我来给你送东西的。”宁姝捂着嘴笑了笑,“虽说府中没有大办,但好歹是宁家女郎出嫁,该有的体面不能丢。”
  宁汝姗坐着圆凳上,一如既往地沉默。
  若不是此次圣人赐婚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宁家三娘子在临安城还是闻所未闻的人。
  外室出身,从不出门,性格样貌皆无流传。
  “诺,金苹果太贵重,银子如今也紧俏得很,所以娘特意为你寻了个红苹果。”她眨眨眼,状似为难说道。
  一旁的丫鬟趾高气昂地把手中的苹果送了上去。
  托盘上的苹果皱皱巴巴,落魄难看。
  宁汝姗恍若未闻,只是点头低声致谢:“谢大夫人。”
  “既然如此我可就走了。”宁姝仔细地打量着她,没见到她的愤怒不甘,颇为无趣地撇了撇嘴,神色淡淡地起身离开。
  宁汝姗依旧坐在圆凳上,漆黑的眼眸平静冷淡:“慢走不送。”
  宁姝嘴角弯曲,站起来,眼眸低垂,最后打量了一下面前之人,目光鄙夷不屑,只是走到门口时不由轻声感叹了一句:“三妹妹可真是好看啊,多美好的姻缘啊,世子见了一定欢喜。”
  小丫鬟捂着嘴大声捧着她的话:“那有什么,还不是姑娘不要的东西。”
  “胡说什么。”宁姝嘴里呵斥着,脸上笑容越发张扬,斜了一眼屋内沉默的人,仰着头离开了。
  宁汝姗面不改色,只是看着主仆二人仰着头离开,最后收回视线落在那个干瘪的苹果上,面色平淡,伸手戳了戳苹果,无助的苹果咣当一声跌落在地上,最后提溜进了角落里。
  她冷淡地收回视线,并不为所动,整个人冷淡沉默,唯有握着帕子的丹寇带着艳色。
  扶玉走在游廊时看到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一惊,匆匆朝着屋内走去。
  “娘还是不愿来见我吗?”宁汝姗见人回来了,抬眸询问道。
  扶玉露出一点为难之色。
  宁汝姗双眸中的波光被长长的睫毛遮挡半许:“算了,不去惹她生气了。”
  屋内安静极了,唯有院子中郁郁葱葱的桂花树在风中发出簌簌声响,一主一仆只是沉默地坐着。
  突然听到门口隐约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与此同时,喜婆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喜庆又爽脆,听着就格外欢喜。
  “吉时要到了。”喜婆利索喊道,“娘子拿着却扇,该准备准备了。”
  扶玉连忙扶着人出了门,按理新娘出嫁程序颇多,但宁家却又有些古怪,连拜别父亲主母的大礼都没有,一切从简,可又听说嫁妆不减,九十九台大红色嫁妆一早就在大院前放着。
  喜婆不敢多问,脸上笑意不减半分。
  宁家门前迎亲队伍里的几个行郎刚刚走完三催四请的流程,好不容易等宁家人松了口,闲话间就看到有嫁衣女子在花园内娉婷而来,围簇在门口的人瞬间热闹起来,敲锣打鼓声重新响起。
  茶酒司仪的声音在乐声中热烈响起。
  “在下冬青,世子爷身体不适,特命属下迎接世子妃。”一个含笑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宁汝姗悄悄抬眸看去,只看到一双含笑灿烂的眼眸,浓密眉毛,漆黑大眼,端得上一个意气风发少年郎。
  “有劳。”她轻声说道。
  “今日劳烦冬侍卫了。”宁父站在宁汝姗身侧,笑说道。
  “不敢当,职责所在。”冬青跟着谁说话都是笑脸盈盈,不卑不亢,彬彬有礼。
  宁汝姗盯着自己脚尖的大红色绣鞋,出门前忍不住扭头向后看了一眼,依旧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那双未语三分笑的眼眸终于是暗淡下来,最后还是敛眉,伸出右脚,踏出宁府大门。
  “上轿。”司仪大声唱和道。
  直到马车逐渐消失在青萝街,宁父这才长叹一口气,一扭头看到大堂内站着的一对母女,脸色一变,摔了袖子,直接朝着书房走去。
  “娘。”宁姝颤巍巍地喊了一声。
  “别怕。”宁大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脸上带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那贱/人能替你嫁给那瞎子,也算是对得起我宁家的养育之恩,你爹拎不清,你若是害怕这几日去你外祖母家避避风头。”
  宁姝眼角含泪,素衣蔽体,弱不胜衣,颇有楚楚可怜的三分滋味。
  那边马车缓缓悠悠地到了毅勇侯府,宁汝姗也不知是饿的,还是紧张的,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心跳极快,手指在微微颤动。
  她甚至能听到阴阳先生抛洒五谷豆钱彩果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下轿。”轿门被人掀开,一席华贵明亮的青毡花席落在轿前,一直延伸到毅勇侯府门口。
  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捧着镜子在门口的花席上缓慢倒行,数个同样装扮的女子举着莲炬花烛站在一侧。
  喜婆牵着宁汝姗下了喜轿,踩在地上铺好的青毡花席上,双手紧握却扇,脸颊不由晕开红晕,只觉得越发紧张。
  前面便是她年少慕艾之人的府邸。
  他就在自己前面,只要自己跨过去就能触碰到他。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头皮发麻,跨过一个皮光紧致的马鞍。
  “年年平安。”
  紧接着是迈过一杆黄金雕成的秤。
  “称心如意。”
  她迈入大门时,鞭炮声混着敲锣打鼓声骤然响起,阴阳先生像是不要钱一般地撒着糖果果脯,气氛热烈而喜庆。
  宁汝姗最后被引到新房内。
  “都先退下吧。”扶玉把人都支了出去。
  听到大门咯吱一声关上,宁汝姗这才放下早已酸软的手臂:“仪式都简化了,没想到还是这样累人。”
  扶玉给她揉着手臂,咬了咬唇,犹豫地看着她:“夫人好狠的心。”
  “娘就这个脾气。”
  她一笑,黑如鸦羽的睫毛便颤巍巍地盖住狭长泛红的眼尾,显得温柔而可亲,手中的陈旧帕子在手心反复揉捏着。
  扶玉看着她的笑,最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新房布置并不热烈,只有一对手臂粗大小的蜡烛还在强烈地昭示着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
  随着蜡烛越来越短,宁汝姗的心情越来越忐忑,手中的帕子几乎要揉出洞来,屋内的火盆烧得炙热,连带着脸上的红晕也逐渐晕开。
  “是不是出汗了,妆花了吗?”宁汝姗的目光自紧闭的大门上收回,扭头问着扶玉。
  扶玉仔细打量着,捂着嘴笑说道:“好看得很,世子一定喜欢。”
  宁汝姗抿着唇笑了笑。
  “外面的宴会还在吃吗?”她看了眼沙漏。
  扶玉摇摇头:“不如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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