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成殇》第11/38页
楚水边苦边给我磕头，我向来不欢喜别人跪我，便连忙扶起她。
“楚水，我饿了，传膳吧。你也下去用膳吧，还有外头那些人，都一并去用膳。这苒居空置了许久，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清扫干净的，别饿着才是。”对于下人，我总觉不应当将他们视作牛马，他们亦是人，只是出身贫寒，有谁真的愿意卑躬屈膝地去伺候他人，寄人篱下，尝尽世间冷暖呢？
再者，齐瑸笥对他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这个做王妃的，怎可不与他志同道合？
“娘娘，王爷嘱咐过，要娘娘等王爷回来一起用。”
“这是为何？”我蹙眉，很是不情愿。
“王爷未曾说明原因，只是这般再三叮嘱奴婢。”
“哎，那就算了，你们自个儿先去弄点吃的吧。”我挥挥手，让她出去。既然不能吃，还是再去躺会好了，省的醒着饿得慌。
“娘娘，不如，奴婢让人先做点小点心上来吧，别把您给饿坏了。”
“不必了，我再睡会，昨夜那雷，惊得我不曾熟睡，你先下去吧。再出去给我买点上好的丝线回来。”
“是，娘娘。”楚水退出去，很轻地将门关上。
我躺在床上，一直想着楚水的话。
我想，我是愿意帮她的，其实也是为了我娘。想不到三娘真是如此狠心，为了自己，连一个丫鬟都不放过。平日里也就数她最会欺负我娘，那个女人对我娘所做的一切，我终有一天是要在她身上加倍讨回来的，让她也尝尝被人欺凌的滋味。至于楚水的事，我亦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等我再醒来，我便看到了齐瑸笥。他坐在椅子上，看一本书，很认真的样子。我细一看，原来他看的是我的每日小志。
这可怎么行，那是我的秘密，任何人都是不能看的，连姐姐都未曾让她看过。我急忙下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去夺过我的小志。
“王爷怎可如此做？想你堂堂一个王爷，总不至于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若真是不懂，我看皇上还真是没把你教好。”
我气极，把小志抱着护在怀里，对着他便口不择言地骂起来，“还想做皇帝，哼，你不配！”
齐瑸笥嗖的站起身来，我不得不抬着头看他。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怒气。
“我配不配不是由你说了算！还有，你这话，在这府里讲也就罢了，要是敢在外面说，哼，小心我让你此生都再也开不了口！”
“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直直地瞪回去，便看到他眼里越烧越旺的火。
“杀你？本王还不至于那么笨，但是对付你，办法真的很多。既是如此，本王何必用最笨的方法给自己惹一身的麻烦呢？”
“如此，也是。”暗自思量，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本王以为，对付王妃，最好的方法便是……”他并没有继续说，只是笑着看着我，那笑，很是深沉，似是在谋划什么。
卷二 初成王妃 第十六章 情非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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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管他在想什么，我都是不需要知道的。知道了又能怎样？终究是改变不了那些既定的事实的。比如，我不是林络姌，再比如，他不会爱我。
“其实王爷可以不必对付我，只是不知王爷愿不愿意这样做。”既不是他的对手，我便不去自讨苦吃。即使能逞个一时的口舌之快，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怎样？”他倒是很好奇，看着我的眼里仿佛看到了希望。只是我并不明白他怎会对我有若干希望。或许，那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放我回去，如此，王爷见不到我，便自然不用想着对付我了。况且王爷的才情更是天底下无人能及的，想来有的是女子巴望着这王妃的位置。怕是连个侍妾都有的是好女子排着队等着的吧。王爷自是可以挑选一个能与王爷匹配之人。总好过，日日对着我这个王爷不爱，更是配不上王爷的人。”我是真的想回去了。这也是今晨想通的。
喜欢上他，是不会有结果的。他的野心，注定要牺牲一些人。我便是在那些人之中的。他需要的只是我这张脸，以及一个女人的身份。我是有私心之人，我亦是想得到他人的宠爱，倘若真的没有，我也不强求。喜欢他，我得到的，便是那无尽的伤。我后悔答应替姐姐嫁给他了。
“你想走？”他的眉，纠结到了一起。看得出，他很意外我的话。
“是，王爷。”这是我第二次恭敬地回答他的话，也是最后一次。
“你能去哪？丞相府？”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其实也也不屑回到那里去的。
“那究竟是我的家，我亦只能回那里去。”
“你以为你这般回去，你那丞相爹爹会如何对你？还是你忘了，你昨日才求我把你娘接到府上来，难道你忘记了这其中的原因。你这一回去，我定是不会去接你娘的，到时，你们母女，如何再在丞相府过活？”
“谢王爷关心，我既然提出要走，我自然是考虑了各中厉害关系。我以为，我走比我留下更好。”
“王妃那么确定？不知可否告诉本王，王妃要走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没什么原因。只是觉得自己不适合待在这府上，其实，我在哪都不适合。”我又怎么可能告诉他，我喜欢上了他？如此，可真是自取其辱。
“那便是不可能。你以为你昨日回去林砜对你客气是真心的吗？一切都只因为有我在，他顾忌我的身份。不然，你觉得你破坏他的大计，你会如此轻易便放过你？你若是不把你娘接来，我想，终究有一日，你得替你娘守孝。那样的地方，本就不适合她那样无争的人。”
我震惊地看着他，他的解析是如此地透彻。我想，我不能那么自私的。我说过要护我娘周全，我不可以为了自己便把娘推到水深火热之中去。娘的苦，只有我知晓，我不心疼她，谁还会对她好呢？
我感激地对他一拜：“谢谢王爷提醒，还请王爷早日把我娘接到府上来。娘在那里多待一日，受的苦也定是不少的。”
“明白就好。”他转向门口，喊了一句：“来人，传膳。”
那吃食是上来了，可并不是我欢喜的。若是不知道缘由，我还是可以勉强吃下去的，可，我什么都清楚，叫我怎么咽得下去呢？
“对了，明日，太子与太子妃要来府上，你好生准备。”
“好的，我会的。”
说完这话，我们之间便是沉默。
良久，他似是突然地问：“今天太医来瞧了怎么说？”
“也没什么，与王爷交代的一样，无非就是多休息，我亦不曾要太医开药，不甚喜欢吃药。”
说起药，我便皱着眉。年幼时，我身体便一直虚弱，成天喝药，也一直不见好。没有爹爹的关心，自是没有好大夫替我瞧病的。这病，一拖也就拖了那么些年。现在虽不必每日喝药，但那月月的调补却是一直没落下的。
卷二 初成王妃 第十七章 太子来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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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和孩子一般？谁人会喜欢喝药？还不都是病逼着，良药苦口。明日再叫太医来，开了药就得吃，把病治好了。”他的眼里，柔柔的，好像真是在关心我一般。心里阵阵感动。
“不碍事的，我这身子我自己清楚，这腰伤，已经好多了，毋须再劳烦太医了。”看好了，又能怎样？我这身子，怎也不比常人的。伤了便是伤了，再医仍旧是医不好的。多年的病患，怕是此生都不得治愈了。
“王妃这是什么话？宫里的太医本就是治病的，生了病请太医怎会是劳烦？明日本王亲自在这看着，你这伤，定是要治好的。”他的话，很坚定，不容否决。
这又是何必呢？我的生活，本就平静，若不是你，我依旧在丞相府的小院里陪着我娘。即使是嫁给了你，也依旧是平静的，为什么你要来破坏我钟爱的平静？如今，叫我怎么是好？
“好，听王爷的。”
“嗯。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