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成殇》第33/38页
卷三 微风起，秋水动 第五十七章 夫妻共唱人彘戏
狗狗书籍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1-12-17 11:35:18 本章字数:2928
次日清晨醒来，睁开眼便看到齐瑸笥对着我在发愣。
我也不转身，也直直地看着他，良久，他才将头转向外去，道：“王妃睡地可真熟，若不是我在，昨夜你恐怕就被人给抬了去。”
心下一惊，我急忙坐起身来，看着他认真问道：“昨夜发生了何事？”
“有人往房里吹了迷香，不知是想做什么。那时我还未入睡，便出了声将那人给吓走了。”齐瑸笥轻描淡写地说着，我却已然被吓得不轻。
若不是有他在，现在我还不知身在何处呢。虽然事已过去，我心里仍旧害怕。
“王爷可曾瞧见是何人？”半晌，我才定了神问道。
齐瑸笥摇了摇头，便掀开被子下了床。“夜黑，瞧不清。我也怕是别人的调虎离山计，便不曾追出去。”
“定是那刘如容母女。”思量一会，行至齐瑸笥面前，微微笑着，道：“王爷今日可否陪我唱出戏？”
齐瑸笥一脸的疑惑，道：“戏？你断定是她们所为了？”
“呵呵，不管此事是否她们所做，我娘的死她们定是脱不了干系的。拖了这么久，我想也是时候替我娘讨回个公道来了。”
“呵呵，王爷，那如今汉高祖刘邦已去，吕后也该开始行动了吧？”我巧笑着看向亭子周围前来听故事的下人们，最后目光锁定在刘如容的丫鬟身上。
今日我便欲用这吕后制人彘之事将我娘的死因给套出来。我倒是相信这丫鬟早晚会来找我的。
“络姌真是聪慧过人。不错，吕后对刘邦所宠爱过的宫人‘皆幽之不得出宫’。她平生所最切齿的，无过戚夫人，把戚夫人罚为奴隶，且将戚夫人钳光头发。”
我佯装惊吓，幽幽然道：“可怜戚夫人的万缕青丝了。”
齐瑸笥颔首，继续说：“络姌你有所不知了，那戚夫人之青丝是被宫役拔去的。而后，她还卸下宫装，身穿褚红色的囚服，被驱入永巷内圈禁。此后戚夫人便戴着枷舂米，每日勒限舂米一石，若少半升，即杖百下。她戚夫人虽然出身民间，但从十八岁嫁了逃难中的汉王刘邦，一向受到宠爱和娇惯，只知弹唱，未娴井臼，一双柔荑的玉手，如何禁得起那个石杵？”
这些话从齐瑸笥口里说出来，我心里甚是难过。其实这故事我早先看书便看过了，今日还是我要齐瑸笥特意于亭内讲于众人听的。
“王爷，然后呢？”林府的下人们多为目不识丁者，这样的故事对他们而言多是闻所未闻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便也有人不顾礼数想知道个究竟了。
齐瑸笥看我脸上多为忧虑之色，便心切地将我揽于怀中，低下头来，轻声询问。
我摇头，“谢王爷关心，络姌无事。王爷还是继续说下去吧，瞧着众人都等着呢。”
他点了点头，便看向众人，娓娓道来。“吕后砍掉她的手足，挖去她的眼睛，熏聋她的耳朵，再强灌下暗药，使之不能言语，然后半死不活地抛入厕所，折磨至死。”
我朝楚水看了一眼，她便站出来，好奇地道：“想不到这吕后如此歹毒！只是，这人彘究竟是何模样呢？”
闻言，我便在心里会心一笑，这丫头果然有颗七窍玲珑心，遇事一点就知。
“惠帝倒是从了吕后的旨意去看过一回。书上说，惠帝进了永巷一间厕内，看见是一个人身，既无两手，又无两足，眼内又无眼珠，只剩了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身子还稍能活动，一张嘴开得甚大，却不闻有什么声音。”
“啊！”众人闻此，皆大惊失色。我满意地看着人群中刘如容的丫鬟，此刻她已是面色铁青了，人亦在不住地颤抖。
“吕后如此对戚夫人虽是毒了些，但终究也是可以谅解的。对待异己，便是比着毒辣上千百倍亦是不为过的。”我看着齐瑸笥，撒娇似的问道：“王爷，您说，络姌说地对吗？”
齐瑸笥又伸手环住我，点了点我的鼻尖：“就数你这丫头最为聪明了。”
我咯咯笑着，心里却在盘算着晚间如何去套那丫鬟的话。
卷三 微风起，秋水动 第五十八章 下跪为求眠月言
狗狗书籍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1-12-17 11:35:18 本章字数:2614
“好了，故事也都听完了，大家各自忙去吧。”齐瑸笥环视众人，最后指着刘如容的贴身丫鬟道：“昨夜是你将我送回房的吧。我知你是大夫人的丫鬟，定不能亏待了你。跟我去房内领赏吧。”
她闻言便跪倒在地，微微颤颤道：“奴婢不敢领赏，伺候王爷是奴婢分内之事，奴婢万万不敢。”
“你不是我王府之人，伺候王爷便不是你分内之事，赏你也是应该的。你就不必再推托了，若是触怒了王爷，赏没有自是不必说了，只怕还得受罪呢。”我在一旁添油加醋，外人倒是极为羡慕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
我与齐瑸笥慢慢悠悠地回了房，路上则是说说笑笑，好生恩爱。
踏入房内，齐瑸笥着我关了门，便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看看丫鬟便转向我道：“络姌，你将那昨夜着你备下的银票取来。”
我取来银票，递于齐瑸笥，齐瑸笥拿走银票，起身走至丫鬟跟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直到她跪下去，我们都没有说话。
“王爷，四小姐，你们饶了奴婢吧，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也不过是个丫鬟，主子说什么我便做什么。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她显然是察觉出了我与齐瑸笥今日唱这一出戏的目的，也知晓了将她带回房里的缘由，不待我们开口，她便自己说了出来，这倒也好，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烦了。
“好，既然你心中明了，我便不跟你绕弯子。你起来回话。”我扶齐瑸笥坐下，自己则在边上站着，这礼数，任何时候都是不可忘的。
此刻，她只有唯唯诺诺，将我的话奉为圣旨般听从着。若不是楚水在林缃芮出嫁之时扮做林家家仆与她套近乎，隐约察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我怕是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寻找真相了。
其实我心里依旧是有疑惑的。为何她跟了刘如容却仍对我毕恭毕敬，为何她见到我会如此怕我？这张怕，绝非是下人见到主子的那种，倒更像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般。
我走到她身边，在她的周遭转了一圈。其实，抛开一切公平来说，这倒是个姿色不错的丫头，只可惜，跟错了主子。
“我知你跟着大夫人之后便不再有名字，今日我愿意叫你一声眠月，我也愿意放下我笥王妃以及丞相四小姐的身份，与你一样，是个失了亲人的孩儿一般。”最后，我在她面前站定，看着她，真切地将这些话说出来。
听到我的话，她便抖地更加厉害了。直念叨着“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牵起她的手，极为悲伤地望着她，而她却一直不敢抬头与我对视。见此状，我便用双手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我的脸。我知道此刻的我，定是楚楚可怜的，眼里噙了泪，伤心地说道：“我说了，现在我和你一样，只是一个女儿，一个希望为自己母亲报仇的女儿，仅此而已。”
终于，她抬头看我了，她的唇已被自己咬得渗出了丝丝血迹，极为艰难得翕张了嘴，却是半晌未出声来。心内有些急，我便直直地在她面前跪了下去。
“络姌！”
“四小姐！”
齐瑸笥与眠月齐齐惊呼，齐瑸笥更是欲扶我起来，我对他摇了摇头，便转向眠月，还未讲出一个字，泪便流了下来。
眠月亦是知晓事态的严重，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四小姐，万万不可啊。您这般真是折煞奴婢了，该是奴婢跪在您面前向您请罪才是呀。”
眠月的手抚上我的手臂，牢牢地抓着，不断地痛哭着，但也不忘让我起来。
我极为坚定地对着她摇头，“眠月，我此生只跪过三人。第一个便是我娘亲，再是我家王爷，最后便是皇后娘娘。今日，你便是第四人。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跪在你面前自是有我的目的的。”
“络姌，你们都起来说话，别跪着，地上凉。”齐瑸笥将我二人扶起，推到了凳子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