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北洋军阀》第634/753页
中午的午饭是王茂如和国防次长张作霖、国防部参谋长吴佩孚等人在飞机上吃的，吃的是中国版汉堡肉夹馍和煎饼卷大葱，吴佩孚是山东人喜欢吃煎饼卷大葱，而张作霖在西北做西北王的时候也喜欢上了西北的肉夹馍，王茂如倒是无所谓吃什么都行。只是这顿饭吃的有点并不愉快，因为接下来要面对亚洲第一世界第三的日本海军。这是一个必败的结果，必死的一局，却又不得不为止。
历经了三个半小时的飞行之后，飞机终于抵达威海海港，并成功降落，威海数千百姓得知大总统来到威海，跑到临时机场前去接机。
几个少年看到那一排排高大强壮的国防军士兵护佑，不禁感慨道：“将来我也要成为尚武大元帅那样的人。”顿时引起其他人哄笑，直说他们做梦，人家是皇帝命，你们最多就是个小鱼虾而已，还是回去迁祖坟吧，保佑你家下几辈子出个尚武大元帅的皇帝――中国百姓是不管什么大总统什么总理，在他们心中，说话最好使的还是皇帝。
在斗大字不识一升，平时到趟县城都是了不起的大地方的百姓心中，大总统和皇帝有区别吗？
为了迎接大总统和国防次长以及参谋总长的到来，威海县县长早就给王茂如等人准备好了住所，是在威海最大的财主家中。山清水秀百年老宅，据说这门豪宅祖上一辈出一个秀才，实乃一等一的风水宝地。但是王茂如拒绝了县长和士绅们的盛情邀请，他跑到了老人星号战列舰船员宿舍间准备住一宿。
当然要是在这里睡一宿可不怎么舒服，船舱的休息间怎么能抵得过地主大院，但作为大总统的王茂如与士兵同甘共苦，很是让两千多名参与救援的船员和飞行员感动的。不过这只是苦了张作霖和吴佩孚两人，放着好好的地主大院不住，住在船上，还真是遭罪啊。好在两人都是粗人，倒也不是很在意，尤其是吴佩孚性子刚硬，张作霖则属于外柔内刚，比他们年纪小十岁的王茂如都住得下船内，他们自然也坚持下去了，也只是一个晚上的苦嘛。
安排好了住所之后，晚间王茂如等人连夜召开会议，北京发来急电说日本方面告诫中国，如果擅自将穿开往日本领海，将遭到日本海军第四舰队的围剿。王茂如转头对厉汝燕说道：“你们空军有没有对策？”
厉汝燕说道：“有，我陆航在威海准备了二十架麒麟2式轰炸机和二十架朱雀1式两用机，他们的航程可以达到两百公里，因此足以护送我救援船队抵达日本领海。”
王茂如叹了口气，道：“中国的领海居然只是距离海岸线二十海里处，而二十海里外居然都是日本领海，他妈的越想我越生气。”
张作霖也叫道：“他妈了个巴子的，有朝一日非得狠狠地揍一顿小日本。”他转头对王茂如说道：“大总统，要是有那么一天，你就允许我挂帅。”
王茂如笑道：“好，我准。”
张作霖哈哈大笑起来。
王茂如又将头转向厉汝燕，在陆航内部早就酝酿一个计划，那边是发展飞机对抗日本的联合舰队计划，正是因为这个计划，王茂如才投资大量资金在飞机研发上。
例如现在投入使用的汽油燃烧弹和白磷燃烧弹，以及正在暗中研制的金属燃烧弹――其中金属燃烧弹是一位德国化学家施特劳斯提出的，因为德国也被限制不得发展大型水面战舰，因此中德之间倒是有共同的需求。金属燃烧弹针对对象毫无疑问正是大型水面舰船，他利用了铝粉和三氧化铁制成，也就是后世的铝热剂，只是效果并不是很理想。而汽油燃烧弹是为了主要作用于对方的工程工事，尤其是面对日本的木质结构房屋效果尤其理想。白磷燃烧弹最为常见，因为它不单单可带来无法熄灭的火焰，还伴有剧毒气体，因此是对付对方步兵的最有效武器。
研究炮弹的费用，远远低于研制舰船，尽管海军将士们怨声载道，但是他们也知道，想要超过日本海军，没有三十年的努力只是天方夜谭的做梦而已。因此，使用飞机运载燃烧然，就成了对付日本海军的秘密杀手锏。
难道这次要使用杀手锏了吗？王茂如也感到了无奈，要是没有日本人迫害在日华人一事恐怕轰炸机的秘密还可以保留，可现在必须拿出来了。
厉汝燕苦笑说道：“报告大总统阁下，我们在威海的总计四十驾麒麟2式轰炸机和朱雀1式两用机上已经安装好了三种炸弹，一种是普通炸弹，一种是白磷燃烧弹，一种是烈性炸弹。不过据我所知，日本第四舰队的主力舰鹿岛号战列舰为一万六千吨，我们二十架飞机的所有炸弹都扔下去，也炸不沉鹿岛号战列舰。”他的脸上充满着无奈，又道：“所以我们空军只能做骚扰，却不能起到实质性的作用。”
王茂如道：“不需要你们打得多么出彩，但是要求你们在日本人开火的时候，一定要给他们重创。”
刘冠雄说道：“大总统，我们海军的主要舰船都出海了，如果一旦被日本俘虏，那么中国将再无一艘战舰啊。”
王茂如道：“我知道你们很苦很危险，但是我们绝不能和他们发生海战。我们的舰队总吨位只是日本第四舰队的一半，打不赢，就不要鱼死网破。”
“如果他们俘虏我们呢？”
“自沉。”王茂如心中感到一阵绞痛，弱国的悲哀，弱国最无奈的选择。
所有军官哀声一片，纷纷缄默不再说话了，会议室中充满了一阵阵死气。此时张奎安匆忙走了进来，在王茂如耳边说道：“一号特工密电，日本皇室内阁已经致电给日本海军总部，要求他们允许中国救援船只抵达日本后，停靠在长崎军港外海，由日本将华人运送到船只上。但是日本海军并未给与日本皇室内阁回复。”
“还有吗？”
“没有了，只有这一个信息。”张奎安道。
王茂如皱起了眉头，日本皇室内阁决定允许中国船只进入日本，但是日本海军并未答复，也就是说，日本海军第四舰队准备在东海对中国船只实行一次武装试探了！就像是关东军发动九一八事变一样，一旦中国人不抵抗，日本人立即大举进入。如果中国海军不抵抗，那么日本的第四舰队一定会全部俘获中国船只。在国际上，顶多日本第四舰队司令辞个职，剖个腹来谢罪什么的顶缸！
小日本，又来这一套。
知道这个紧急情况之后，王茂如当即决定道：“诸位，我有一份重大情报，日本第四舰队准备对我出海救援船只进行武装袭击。”
“啊！”众军官立即尖叫起来。
王茂如道：“海警部门，这次携带武器炮弹了没有？”
“带了。”海警总长刘冠雄立即大声说道，“满载炮弹。”
“好。”王茂如脸色铁青，“一旦与日本人接战，发电报给威海海军基地，陆航轰炸机所有飞行员都在飞机机舱中，随时准备出发迎战，武器准备完毕。”他站了起来，道：“这份是绝密情报，记住，日本人会先试探，如果我们不抵抗，日本人就会全部击沉我们的军舰和救援船只。老人星号和复仇号战列舰，你们的任务非常重。刘总长，这次由你这个老北洋亲自带队，拿出老北洋海军的精神来。”
“是。”众人心中一凛道。
王茂如长叹一口气，道：“看来，我把小日本想的太善良了。”心中却说：“我怎么学起了蒋公，把日本人的野心看得这么轻，这是我的失误，失误啊。日本人是豪赌类型，不成功便成仁，绝对不会安分的。”
3月16日早上四点钟，威海海面上早就热闹了起来，除了参与出海救援的八百多艘船只之外，另外周围的近千艘小渔船也赶来了，很多山东人也纷纷来到威海，恭送救援舰队的出海。此时晴朗的天空忽然灰暗了起来，众人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遮天蔽日的飞艇飘在天空。三百多艘飞艇准备完毕，这场面仿佛末日来临一般让人看得害怕。
几个山东老乡惊得顿时跪在地上直呼神仙显灵了，神仙显灵了。
甚至连王茂如也惊呆住了，三百艘飞艇在天空着实太壮观了一些，仿佛绵绵不绝一般，他回头对张作霖说道：“七哥，怎么样？”
“他妈了个巴子的，吓也吓死小日本鬼子了。”张作霖咧着嘴也惊讶地笑道。
王茂如大笑起来，随后，大总统王茂如亲自宣布：“赴日拯救同胞，即刻开始。”
海空联合救援队随即起锚出发，目标日本长崎军港。
在中国海警两艘主力舰战列舰老人星号复仇者号的带领下，率领数量庞大的民船准备向日本开去。而在天空，数百记者目睹并拍摄了这一壮阔的场面，尤其是天空之中的飞艇，似乎将整个天空笼罩起来，近千艘渔船在十七艘军舰的带领下，没有发出一丝丝的声音。
“呜呜呜……”
第1179章 赴死的海军
救援舰队的旗舰老人星号战列舰在在发出三声巨大悠长的起航笛声音的同时，那令人声威的粗壮烟囱顿时冒起了黑烟出来。
“嘟……”尾随其后的其他救援船只也开始鸣笛。
老人星号战列舰开始向东开赴，各个渔船客船轮船等也纷纷跟在十七艘军舰身后。
对于海军将士们来说，十七艘舰船得到了一个让他们绝望的消息，日本第四舰队可能会对中国救援船只动手。一旦日本第四舰队对他们炮击，他们必须要还击，同时海军将士们也知道，他们绝对不是第四舰队的对手，这一次如果接战，他们就是必死之战。
因此在此时，水兵们没有欢呼，他们只是默默地靠在穿上写着遗书。
尽管知道前方必死之旅，海军将士们也义无反顾冲上前去，甲午海战之后，中国海军已经成了缩头乌龟，现在他们不想做乌龟了。宁可战斗到死，不再苟且偷生，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与日本海军第四舰队同归于尽――即便不能，他们也要让对方磕掉门牙。
身后的救援船只只有三百条，另外周围的渔民有六七百条渔船送行，毫不知情的他们脸上充满着喜气洋洋，每一条船上都骄傲地挂着中华五色旗，高呼着爱国的口号。作为民船，他们能够跟随自己的舰队前往日本救回同胞，这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谁说咱们老百姓不爱国？谁说渔民只顾自己？
然而前方十七艘军舰上的水兵们远远地看着民船上兴高采烈的人们，心中反而涌起了一阵悲怆。
刘冠雄站在旗舰老人星号战列舰的指挥舱内，用望远镜看了看身后的民船，叹了口气，说道：“大总统这是在绑架啊。”
“绑架什么？”他的副官周楚良问道。
刘冠雄道：“绑架民意，甚至在绑架世界！如果日本人真的对中国的民船开炮，大总统则会立即掀起一股反日高潮，并且……实现中国的军国化路线。因为仇恨会激发更大的潜力，大总统此举毫无疑问可以成为中国的真正独裁者。”
周楚良忙说道：“总长，慎言，隔墙有耳。”
刘冠雄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倒不怕隔墙有耳了，我只怕身后的几千人和我一起葬身大海，这次恐怕我也凶多吉少。”
“您明知道这次是必死之旅，还主动带队……”
刘冠雄道：“我不带队谁带队？早早甲午海战，我就应该和战友们葬身在黄海上，呵呵，这次算是遂了我的心愿吧。”
“可是如何不告诉民船？”周楚良问道。
“赌。”刘冠雄叹道，“大总统在赌，但是不管怎样，大总统也立于不败之地。”
“为何这样说呢，属下不解。”周楚良惊讶道。
刘冠雄到：“若中日不战，此次拯救行动的发起人大总统王茂如必定更加深得民心，声望更加菲薄，这将给他带来无尽的荣耀和政治资本，而且立即树立起他的硬汉总统形象出来。须知民国立国到现在，军人总统不乏袁世凯、冯国璋、曹锟、黎元洪等，但是对外纷纷妥协低头，很是不得百姓民心。大总统以硬汉态度树立起绝对形象和权威，将来不可能有人可以动摇他的地位。”
“若战的好处难道就是――军国化道路？”周楚良道，“只是这样一来，我还叫全部葬送了啊……”
“我们只是大总统手下的棋子。”刘冠雄无奈道，“一个死在日本人手中的海军部长，比活着的海军部长更加有意义，不是吗？”
周楚良大惊失色道：“这……政治还真是无情啊，可是后面的民船……”
“赌日本人的胆量了，连民船都敢攻击的日本军舰，将会彻底点燃中国四万万五千万百姓的怒火。”刘冠雄道。
而在岸边，忽然一曲粗狂豪迈的歌声响彻云霄，那是岸边几万人在齐声欢唱，那是中国百姓们在高声喊唱。
听，那是嘹亮的中国国歌《无衣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