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北洋军阀》第737/753页
刘文竹欣喜不已,当保镖找到刘文竹的时候,她倒是大大方方地回去了,然后大哭大闹起来,说自己是得知王宗鼎逃婚了才走的,自己丢不起那个人,自己不想活了云云。董丽拎着鸡毛掸子指着她就说:“你当你娘真是傻?就你们父女两人聪明?就算小鼎逃婚,也是和你一起分别逃婚的,什么你丢不起那个人。赶紧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否则老娘抽你三十鞭子让你晚上睡觉只能趴着睡,知不知道?”刘文竹害怕老娘,只好老老实实了。
但是这件事闹得王茂如和刘哲哭笑不得,王茂如发电报给刘哲道歉,刘哲也道歉自己教女无方,然后约定十月份回来的时候,强制性让两人订婚下来。
到了十月份,刘哲带着妻子和女儿以及儿子和幼女一家五口从阿拉木图回到首都,而王茂如让干儿子董淮清去淞沪将王宗鼎亲自抓了回来。王宗鼎还不服,王茂如说:“你订了婚,明年我就让你转学到军校,否则你就慢慢等着吧。”这才让这批小烈马暂时安静了下来。
王茂如和刘哲等人谈得倒是热情至极,在浦继的插科打诨下,五个老兄弟便把亲事定下来了,订在华历五年八月八日举行大婚,届时王宗鼎十八岁,刘文竹十七岁。
王宗鼎抬起头问道:“爹,你没问我意见呢。”
王茂如瞪了他一眼道:“好吧,小家伙,你是同意呢,还是不反对。”王宗鼎郁闷不已,其余人忍俊不禁,浦继笑得直不起腰来说:“大哥你多少年没这么滑稽了?哈哈哈哈……”
王宗鼎又道:“爹,你不能这样啊,再怎么说我也即将成年吧,我也该有话语权了吧。”随后低头嘀咕道:“别逼急了我,逼急了我,我就,我就……”当然,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人家大人们根本就没有理会他说什么,而且他的威胁对于九尾狐王茂如来说,一点价值也没有。王宗鼎叹了口气,俗话说得好,有一个聪明的爹是很省事儿,但是有一个聪明的爹却也有很多烦恼,自己耍赖肯定被看穿,在他面前自己就像一个透明人一样。
这个爹,威胁不成啊……
不过坐在王宗鼎身边的刘文竹倒是听得清楚,顿时心中一气嗔怒起来,什么意思?老娘是长得不如意还是品行不咋地?你王宗鼎就算是大总统的儿子又怎么了?不还是一个纨绔子弟吗?我为了我爹忍辱负重也就罢了,你倒是矫情起来了,好像和我订婚将来吃了多大的亏一样。
刘文竹继承了父亲的智慧和母亲的泼辣性格,气得她的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踩了王宗鼎一脚。
王宗鼎正感慨有个爹做儿子的不容易呢,忽然脚上一阵吃痛,看了看旁边这个漂亮的不像话但是看起来凶巴巴的小妞,刘文竹也瞪着他,气势汹汹。
王宗鼎本着好男不和女斗的原则把脚挪开,刘文竹向外努了一下嘴唇,右手先是伸出一根中指,然后攥紧拳头,最后两手食指交叉,用老北京鬼混的行话就是,咱哥俩出去出去练练单挑呗。
王宗鼎好气又好笑,怎么这姑娘连北京黑话都会,这都什么妖孽啊。便借口去厕所不再理会这位姑奶奶,而刘文竹见他出来了,以为他应战了,便也趁机找借口出来了。
两个孩子出去,做家长的就更放肆了,五个老兄弟也是难得一聚,反正正事儿也谈完了,大家就叙叙兄弟之情吧。浦继又跑出去打了一个电话给赵增福、赵佳诚、米少柏和何安定,一个订婚宴成了叙旧宴了。
王宗鼎撒完尿之后便跑到外面松林边上纳凉,十月份的首都晚上还是很凉快的,只是蚊子多了一些,王宗鼎一边赶蚊子一边等着刘文竹来想要有事和她商量。当然,这件事自己来说有点难以启齿,那就是悔婚。本来有一个从来算计别人未被人算计的爹就够可以的了,自己的一切都被他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他不想连自己后半生婚姻都被父亲安排好——那样自己还是个人吗?跟被豢养一辈子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我要做我王宗鼎,我不只是王茂如的儿子,我有我的生活。”王宗鼎仰望璀璨的星空自言自语道。
第1364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
过了一小会儿,刘文竹就找到了他,没等王宗鼎张口呢,刘文竹伶牙俐齿就上来了,掐着腰说道:“王宗鼎,我告诉你,我来这儿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你什么意思你?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是宋玉还是潘安?你以为人人都稀罕你,把你当宝贝吗?听你的语气,好像是跟我定亲多倒霉,多掉了身价一样!我警告你,别以为你是太子爷,我就怕了你。别人惯着你,我可不会惯着你。姑奶奶今天就告诉你,你再嘚嘚瑟瑟,姑奶奶就跟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让你不识好歹。”
“刁蛮女人。”王宗鼎本来想跟她商量怎么把这个订婚如此老旧的行事给取消,语言都打算好了,说现在都流行自由恋爱了,还订婚,这么老土,这么守旧,咱们作为年轻人是打心眼里反对。
可是这个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的刘文竹一上来就哔哩啪啦地朝自己一顿喷还野蛮无比。顿时把他气坏了,还没见过这种女人呢,当真是……当真是……忒山贼了。人家淞沪音乐中学也有女生院,那些江南才女别说长得一个个水灵得如同精灵一般,才艺非凡,气质优雅,谈吐就像那出水芙蓉一般——再看看刘文竹,小手掐着腰,一只脚踩着石凳,一脸气鼓鼓的样子,哪像个女孩子,拎着一把刀就是一个女山贼啊。
刘哲刘中将谈吐文雅学识渊博,怎么他的女儿这么蛮不讲理呢?王宗鼎憋着气强忍着火,扭头就走。
刘文竹立即喊道:“喂,你站住了,走什么走,大男人还怕我啊,讲清楚再走。”
“跟你,讲不清楚。”王宗鼎道,“你根本就不是一个讲理的人。”
“你再说一遍?”刘文竹瞪着一双闪亮的大眼睛气道。
王宗鼎道:“别跟我耍横啊,告诉你,这儿可不是你的地盘,这儿是我的地盘。”
刘文竹反倒是笑了起来,说:“哟,果真不愧是太子爷哟,语气就是不一般,你当紫禁城是你家的呢?”
王宗鼎咧着嘴坏笑起来,说:“虽然不是我家开的,但是我在这儿说一不二,你信不信?”
“哼。”刘文竹高傲地抬起脑袋,说:“我不和你胡扯了,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本大小姐非常讨厌你。非常非常不喜欢你,长得五大三粗不说,还头脑简单,纨绔子弟。”
王宗鼎说道:“正巧,我也很不喜欢你,不,是非常非常不喜欢你,既然我们如此相互讨厌,不如我们回去说一下取消订婚,如何?”
“你是男人,你先说。”刘文竹脑筋一转立即说道。
“好,你等着,你在这儿别走啊,等着我。”王宗鼎说完之后走了,刘文竹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来,以为他出了事儿,是不是被打死了……于是跑了回去,却从警卫那里得知人家早就走了,自己被扔在松树林旁边等了半个小时,被蚊子盯得手脚上都是蚊子包。刘文竹气的牙痒痒,心说本大小姐一定要报今日之仇,王宗鼎,你等着吧,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王宗鼎倒是没出皇宫,而是跑过去找溥仪玩去了,溥仪被困在皇宫里等同于坐牢了,整日无所事事,再加上他身有暗疾不能人道,内心苦闷之下染上了大烟瘾。但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身边钱不够了,再说自从华国成立之后大烟被列为毒品行列禁止销售,国防军虽然表面上对皇室不怎么管理,但实际上还是派遣国统局的特工监视着,除了偶尔有几个前朝贵胄子弟还念着旧情来到皇宫,给溥仪一点儿烟土外,谁敢拿大烟再卖给溥仪。
大半年多没见,王宗鼎再见到溥仪的时候看到溥仪躺在床上抽大烟,气得他上去将大烟枪抢了过来,扔在地上踩碎了,怒道:“你怎么还沾上这个玩意了?”
溥仪刚刚吸过大烟醉意朦胧之中看到王宗鼎来了,招揽道:“贤弟,你来了,半年多你去了何处?”
“我去你大爷!”王宗鼎本来一肚子火,又看到他抽大烟,怒不可及道:“这玩意特么的害人啊,你怎么回事儿?你不知道抽大烟之后人就废了吗?”
“我不是个废人吗?”溥仪自嘲道。
“你……你可以选择不做废人。”王宗鼎道。
“我就是个废人,怎么做普通人,你告诉我。”溥仪颓丧地反问道。
王宗鼎说:“你们前朝的贵族也是华人,在华国享受同样的权力,为什么你要自甘堕落,自暴自弃,不活出个人样了?人总是要做事的,我看你就是闲的没事儿可做。”
“你说得对,我是没事可做。”溥仪迷离道,“我能做什么?我在皇宫之中,如同囚牢里一般。”
“你为什么在皇宫里,不出去?”
“不让我出去啊。”
“我的意思是,搬出紫禁城,将紫禁城交给华国政府。”
溥仪哈哈大笑:“你觉得我的叔叔伯伯们会让吗?会同意吗?每年一亿华元的皇室安抚金啊,那么多人等着这一亿华元呢,他们能让我搬出去?少年,你想的太简单了,这个世界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我是想明白了,我是想明白了。”他从旁边的抽屉里又拿出一根大烟枪,凑着煤油灯点着了,美美地吸了起来。躺在龙椅上吸大烟,不一会儿溥仪就醉了。
王宗鼎看到桌子上还有一些饭菜酒肉,就让老太监福喜那点儿酒来。福喜知道王宗鼎的是溥仪的朋友,更是从下面人听到了王宗鼎的身份不一般,凭借着老太监多年的政治经验也猜到了王宗鼎的真实身份,知道他是个得罪不起的人,于是连忙上了好酒,还主动问道:“还需要什么酒肉吗大少爷?”
王宗鼎看了一眼他,笑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大少爷?”
那福喜笑道:“我知道您是大少爷,也知道您是谁家的大少爷,但是您是陛下的朋友,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不拿他当笑话拿他当政治资本从他身上骗钱的人。”
“当不得您的夸奖。”王宗鼎道,“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简单,没那么多心机而已,你说我不拿他当笑话从他身上骗钱,同样他也没有从我身上骗取任何利益,所以我才能和他交朋友。”
福喜笑道:“是啊,他没什么心机,人很简单,又爱玩,所以他才这么安全。”
王宗鼎挠了挠头,显然不想谈什么政治,福喜知道自己多嘴了,便又上了一些美酒之后扶着溥仪回暖阁去休息去了。
王宗鼎则坐在乾隆爷曾经做过的长椅之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大骂刘文竹这个小女人当真是应了孔子那句老话,唯女子与小人两难养也,随后又开始想着自己到底是去空军学院还是去努尔干兵王学院。他去空军学院还是受两个弟弟的影响,觉得去那一定好玩,可是他又想去努尔干兵王学院做那个兵王,就像自己的干哥哥董淮清一样。
两难,两难啊。
一面冥思苦想一面喝着闷酒,闻到了一丝丝飘香的味道传入他的鼻腔里,这种奇异的香味让他不知不觉地就醉了迷离了起来,躺在龙椅上不知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进入一种奇幻的状态中。
半梦半醒之间觉得有个女神站在自己身边,女神带着诱人的香薰,婀娜的身姿,晶莹剔透的肌肤,轻声软语地在他的耳边呢喃,少年难以自控将那女子拉入怀里。朦胧之中,他和女神彼此拥有,彼此疯狂地占有,直到精疲力尽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王宗鼎感觉头痛难忍,自己衣冠整齐地躺在那张龙床上。只不过龙床上太整齐了,一点尘不染,甚至床单和被子都和昨天晚上盖的不一样——当然,王宗鼎本来就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挣扎着刚要坐起来,不觉得感觉到下身有点异样,略微有些疼痛,莫不是昨天晚上睡觉隔着了?他再仔细回想一下,好像是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春梦,梦里和女神几度春宵,该死的!干哥哥董淮清练的是童子功,自己跟他学习了几年以来,武功大有长进,没想到晚上做了一个春梦,会不会就此破功了?
这怪谁?
王宗鼎忽然想到了那个刁蛮任性又美丽的刘文竹来,不会是这个死女人吧?绝对不会,怎么可能是因为她的原因呢,自己讨厌她还来不及咧。问了一下溥仪怎么样了,得知溥仪一般中午才会醒,他觉得自己也不能老是在皇宫里,于是便回家了。
回家之后母亲玉琢说:“你昨晚去了哪里?”
“朋友那过夜了,喝多了。”王宗鼎老老实实地说。
玉琢走上前上下闻了闻,皱眉道:“混账小子,说,是不是去青楼了?你这小混蛋,居然敢去那种地方!”说着就拿起鸡毛掸子要揍他,王宗鼎大感冤枉道:“娘啊娘,儿子是尚武大元帅的儿子,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还骗我,你身上有大烟味儿,还有脂粉味道。喏,还不是一般的脂粉,我的鼻子最好使,这脂粉是美国兰思玫瑰粉!一盒就要五千块!哼!你要不是去青楼,还有哪个地方会有这两种气味夹在一起?”玉琢揪着儿子的耳朵怒道。
第1365章
王宗鼎立即举手道:“这个……娘,我承认,我的那个朋友是抽大烟,不过你冤枉我了,我昨天晚上把他的大烟枪给毁了,所以才弄上大烟味儿。至于脂粉味,我估计昨天晚上的那张床,曾经睡过女人吧,毕竟我是跑过去找他喝酒的,人家家里没什么地方。”
玉琢道:“真是这样的吗?你什么朋友?什时候带给我介绍介绍?”
王宗鼎笑道:“娘,您老人家什么身份,您是大总统夫人,我跟他做朋友都是瞒着自己的身份的,你要知道咱家人在外面要是亮着尚武大元帅家眷的名称,哪还有人敢和我做朋友?长此以往,我身边不全都是溜须拍马的人吗?爹说过,朋友就是那种有难会力挺你到底,有福会想到你的人。我害怕自己没朋友,将来我有难了,身边除了落井下石的人外,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