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道士》第213/309页


“什么刚才?”说着,卓雄和河图就准备下去找他,却听见查文斌大声喊道:“别过来!”
接着,卓雄和河图便同时看见了让他们伤心欲绝的一幕,查文斌站着的那根横在大坑洞上的长条石断然断裂,一瞬间,查文斌便和那口棺材跌落了下去



第三百六十八章 :吞洞
“师傅!”“文斌哥!”
河图护师心切,就要往下冲,却被卓雄一把拉住道:“别去!”
河图孩子气的一把打到卓雄的手背大声道:“你放开!”拉扯中,河图和卓雄纠缠在了一起,毕竟还是个孩子,就容易犯浑。敌不过卓雄的力气,他索性放开牙齿去咬,这一口就咬在卓雄的手背上。
一股腐烂的臭肉味道瞬间涌进了河图的嘴中,那味道像级了漂浮在水面多日的鱼,又腥又臭。这是尸臭!河图跟随查文斌身后激ēchu的虽然不多,但是鉴别尸臭是最基本的入门法则,他马上就意识到情况不妙了,刚才光顾着查文斌,完全没去察觉身边的人。
河图立刻往后退了一步,翻出那枚师傅给的大印护在胸前喝道:“你不是瞎子叔,你是谁?把他又弄到哪里去了?”
那“卓雄”被识破了也不恼火,只轻轻抚了一下手背,刚才被河图留下的那一排牙印就消失不见了。他朝着河图步步紧逼过去,一直把河图逼到了坑洞边缘道:“我想问你借yiyàng东西。”
河图知道此人一定就是昨晚假扮扎褐的那个脏东西,他从口袋里翻出一把铜钱串成的匕首道:“你要的铜铃不在我这,我就是有也不会给你!”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卓雄”一个箭步向前,探出一只鹰爪般的手死死的扣住了河图的手腕反方向那么一扭,河图当即痛得龇牙咧嘴。此时的“卓雄”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瞎子叔了,他恶狠狠的说道:“我只想借你脸上的这张皮!”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河图的眼前晃动了一下,接着河图便觉得额头上传来了一阵冰冷。要说河图日后怎么会成了大器呢,他也确实了得。在这种情况下,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把握着铜钱剑的那只手一松,左手顺势借住了匕首,使出全身力气猛得顶向了“卓雄”。
只听“噗嗤”一声,钝到完全没有刀锋的铜钱剑如同切入了豆腐一般被他扎进了“卓雄”的胸口。“卓雄”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胸口插着的那柄铜钱剑,一股黑色的血顺着伤口开始慢慢往下流,他的眼睛瞪得老大,身子直挺挺的往后一倒,恐怕到死他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死于一个少年之手。
如果他知道那柄铜钱剑的来历恐怕就不会觉得冤枉了,这是天正道的祖传法器之一。
唐末五代时期的耀州刺史温韬是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恶棍,也被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大盗墓则。他管辖关中地区七年的时间内,什么事都没干,乘着唐末大乱时期专职指挥了一支部队盗墓。盗得都是唐朝的皇陵,几乎所有的皇陵都糟了其毒手,其中便包括了唐太宗李世民的昭陵!
此人虽然盗墓,但是胆子却很小,尤其怕鬼神,所以他盗墓都是在白天行动。唐朝时期,举国佛教文化昌盛,历代帝王都要拜佛以求天下太平,修建了诸多皇家寺庙。这温韬亏心事干多了,自然怕鬼来敲门,但是他又不敢去求当时昌盛的佛教保佑,因为唐王皆姓佛,他认为佛都是保护李家的,自然不会待见自己。于是这位盗墓贼便把目光转向了当时日渐衰落的本土宗教:道教!
这位盗墓贼干的勾当又为天下人所不齿,名山大川他又不好意思去,便找到了当时天正这支小门派的掌门,查文斌的第八代师祖:乔冠子,道号上阳真人。
当年的上阳真人不过是一名道士,得罪不起温韬这样的朝廷命官,但他也知道那厮的恶名,只给了温韬几道符作为打发。温韬得了符喜滋滋的又准备盗了那大名鼎鼎的武则天的乾陵。
这回他指挥了几万人马去挖乾陵,不料只要他一动工,陵区当即开始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雨倾盆,他只好撤退。可每次当他再进山准备动手之时,天空必降异响,三次过后,温韬拿出上阳真人的符准备贴在乾陵山石之上,不料天空一道闪电把那符劈的粉碎。
于是他再次折回去找到了上阳真人,要求给予破解之法,上阳真人告诉温韬武则天龙气未散,还能护唐数十年,这些年他做的事迟早都会有报应,不能再继续干那伤天害理的挖坟盗墓的勾当了。温韬虽然是个恶棍,但也不是个不讲理之人,给上阳真人留了十三枚铜钱便告了辞。从那以后,他便不再盗墓,而是散尽那些钱财为自己的官运仕途,但是最终他还是死于后唐李家明宗之手。
而留给上阳真人那作为报酬的十三枚铜钱则来历非凡,这是温韬从太宗李世民的棺椁里捞出来的,当时李世民的尸骨被他下令拖了出来,将棺内的宝物洗劫一空。而这十三枚铜钱就是从李世民的身上发现的,其中双手掌心各握了两枚,嘴中衔着两枚,按照七魄的位置又各放置了七枚,总计一十三枚,乃是大唐开国先帝铸造的最先的那十三枚铜钱。
这十三枚铜钱被上阳真人做成了一柄铜钱宝剑,聚了大唐盛世时期的天下龙脉之和,又有天龙真子之气在上,辟邪斩妖无往不利。一代传一代,就传到了查文斌手上,而查文斌对温韬无半点好感,所以纠于这些铜钱的来历,他一直不肯带着,就被河图拿在手上做了个玩物,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大用场。
河图未见了卓雄,便四下寻找,终于在离自己不到二十米的树从里头发现了昏迷的卓雄,又是掐人中又是拿水灌,好歹是把他给折腾醒了。
卓雄揉着跌得紫青的手臂道:“不知怎么地就滚了下来,还好有这几棵小树。”一听说查文斌出了事,他疯了一般的冲了上去,却见那山头哪里有什么跟自己yiyàng的人,只有一只硕大的黑色乌鸦的尸体,胸口正插着一柄铜钱剑。在那乌鸦的身上还残留着一张薄薄的膜,有点像是刚从锅里捞起来的豆腐皮。
拿在手上一捏,这皮还带着点弹性,很像是从人身上蜕下来的死皮。看着手上那有点恶心的东西,卓雄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红肿,河图想起那人说要问自己借皮,瞬间便明白了卓雄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当卓雄知道这玩意竟然是自己脸上的一层皮,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鬼门关的边缘转了一圈,要不是河图这孩子胡乱捅了一下,怕是两人都要葬送在这点睛山了。
卓雄指着那密密麻麻的坑洞说道:“你师傅说这里有个阵,不能轻易进去,得有人在外面指挥,刚才我就是指挥他到了那中间。”
这条路一定要保持一人在上,只要一步踏了下去就再也没办法独自走出来,就在卓雄说的时候,一只松鼠从边上跳了下来想去捡那地方的一枚松果,三步两下一跳,那松鼠竟然径直蹦进了一个坑洞里,再也没见到出来了。
河图见了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阵看来只要是活物进去都得中招,怪不得这里风景虽然好但又觉得四周死气沉沉的。
“那行,”河图拔起铜钱剑插到腰间说道:“你指挥,我去!”
“那怎么能行,你一个孩子,要去也是我去。”说着卓雄便一马当先的跳了下去道:“你看着中间的那个坑,告诉我怎么走”卓雄闭上了眼睛,河图没法,跳着脚骂他瞎子叔但也只好照着做。
在河图的指引下,卓雄很快便到了那坑洞边,那长条巨石连同棺材都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洞。站在那儿,卓雄瞬间觉得自己很渺小,这里就像是一头巨兽的大嘴,喂它再多的东西也吃不饱。
“文斌哥!”卓雄爬在那儿喊了几声,但是里头没有传来回应,他还不死心,又把头往下探了探。还没等他张嘴,只觉得一股霸道之极的力量拽着自己的头发猛得向下一扯,卓雄瞬间以一个倒栽葱的姿势跌了下去,只剩下看傻了眼的童河图独自一人留在了点睛山的山头



第三百六十九章:梁家沟
“滴答、滴答”是水的声音,卓雄感觉到有东西滴在自己的脸上了,睁开眼,有一丝丝朦胧的光。光线很微弱,他不得不努力的搓揉着自己的双眼以尽快适应这里的黑暗。到现在,他还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掉下来的,那股力量扯得他头皮生疼。
“文斌哥?”卓雄试着喊了两声,回声很长,这说明此处的空间并不小。抬头向上看确是漆黑一片,难道自己已经睡了很久了吗?
双手在黑暗里头是最好的眼睛,他胡乱的摸索着,地上似乎并不平坦,身子稍稍一动就能听到“咔嚓”得骨裂声”“。他摸到了地上有毛皮,还有骨头,长的短的,尖的圆的。与此同时,卓雄感觉到自己的衣服正在大量出汗,不是热,这里更本就不热。那汗就跟自来水似得,不一会儿他就开始觉得嘴唇发干,已经有脱水的迹象产生了。
顺着黑暗,卓雄咧咧跄跄的摸着石壁顺着感觉走,走出去也不过就十来米就觉得双腿发软,口干舌燥,整个人就要往地上瘫软下去。
一双手及时的托住了他的胳膊,用力的往后拉扯,那人也有粗重的喘息声。
卓雄有些艰难的问道:“文斌哥?”
“嘘,别出声。”
卓雄被拖到一块冰凉的石头上靠着,渐渐的,他的汗开始停止了溢出,开放的毛孔瞬间开始涌进了冰凉的气息,让他浑身都起了起皮疙瘩。
查文斌喘着粗气说道:“这里有很多坑,那些小的坑洞里面都是干尸,有人的,也有动物的。只有中间这个大的暂时是安全的,那些小坑洞只要走进去就会严重脱水,要不了多久就得成风干的尸体。”
卓雄把自己是如何来的过程都跟查文斌讲了一遍,尤其是那只带路的乌鸦,当得知河图把乌鸦刺杀了后,查文斌略感欣慰的说道:“天正道算是后继有人了。”
“我们能出去么?明明是从坑洞里掉下来的,怎么看不到顶呢?”
“洞是弯的,所有的光线都被遮住了,掉下来不久就听见你也的声音。”查文斌掏出火折子轻轻吹了两下,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光:“这里跟蕲封山有点像。”
“嗯,我也觉得。”
查文斌摸着背后的石头,一股冰凉瞬间沁入掌心,石头上有些波浪形的条纹,看不出是天然的还是人为的,他苦笑道:“虽然我也是在这边上长大,但对这里却一无所知。”
“文斌哥?”
“嗯?”
卓雄想了想说道:“你不觉得这几年我们在这个地方经历的事有些太多了么?”
的确是如此,他们几人走南闯北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从繁华的都市到偏僻的乡村,从古老的遗迹到原始的森林,但哪一处地方出的怪事也没现在这个浙西北的旮旯小角落多。
卓雄又问道:“你了解这里吗?”
查文斌摇摇头道:“不了解。”的确,他不了解,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了解。和每个地方都有属于那个地方的传说不同,在我们这,甚至没有人能描述出一百年前的样子,有的只是那些偶尔被发现的不为人知的东西。这里的原著名们早就消失了,比较流传的说法是源自那场清末的农民运动,但是太平军真的能把所有人都赶尽杀绝嘛?
查文斌不是一个史学家,卓雄更加不是,就拿以前专做历史研究的何老,也就是超子的父亲来讲,他对这片地方也曾经充满了研究的兴趣,但是翻阅了无数资料后终究是一片空白。
很多年前,我们这里曾经出土过一只巨大的铜种,是我爷爷那一辈人修河坝的时候发现的。这只铜钟最终因为时代的原因没能走近博物馆,而是在大炼钢运动中被丢进了社会主义的熔炉,成了支援新中国建设的宝贵原料。
浙西北多竹子,产笋,八十年代初期,有村民在山上挖冬笋时发现了一对石雕,足有一头牛大小。石雕是一对非常抽象的龙,我的父亲也见过,他说那用的是顶好的麻石作为原料,但是浙西北本身并不产这种石头。后来这对石雕被低价卖给了一个台湾商人,因为当时没有人会在意两块破石头会有什么价值。
这个总人口不过千把人的村庄里曾经有大大小小不亚于七座已经破败的寺庙或者道观,如今这些建筑早已成为了历史的尘埃,或许在哪一家的猪圈里头还能有幸见到从某个庙上拆下的砖头。
而纵贯这一百年的有限历史里,我们这些后辈听到最多关于这片土地上不断出现的神鬼传说:哪家的祖宗曾经走夜路遇到过鬼,哪家的姑娘好端端的上吊在门口的大树上,哪家的男人曾经被勾引进了深山再也没出来过。哪家喝过农药、哪家投过井、哪家又着过大火。总之这些事情发生的原因都会跟脏东西扯上关系,我的爷爷是一个老党员,但是他也信,因为他自己就不止一次遇到过无法解释的事情。
日子久了,村里也就形成了习惯,晚上八点钟左右基本各家各户都会关门睡觉,走夜路的人极少。若是观察仔细的人就会发现,这里所有的人家都会用一把扫帚靠在大门上,若是哪家晚上忘了放,那么有孩子的定会哭闹不止,有狗的也会狂吠到天亮。这个习惯好像就是约定俗成的,生活在梁家沟、洪村一带的人都习以为常了,从来也没有人去问过是为什么。
总之,这里的脏东西出现频率之高,见过脏东西次数之多超越了任何一个地方,但是又从来没有人想过要主动离开这片山清水秀的土地。这里的人安乐已有百年,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这里和蕲封山有个最大的区别。”查文斌说道:“你老家那没有人,而这里有,并且是很多人。”
“这里有人来过吗?”卓雄指了指四周又解释道:“我是说这里。”
“听说曾经有部队来过,说是开矿的,你信这里有矿吗?”查文斌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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