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道士》第215/309页


查文斌不再理睬那人,径直朝着那龙头走去,伸手作势就要摘下那铜铃,只听背后有风声“呼呼”作响,一道黑影飞一般的朝他飞了过去。
鬼气!强烈的鬼气,这鬼气查文斌十分熟悉,十八弯的黑影!
右手赶紧拔出七星剑向后一挡,只听“叮”得一声,剑身一颤,撞得他身子微微向前一倾。再次稳准身形之时,总计一十八道黑影已经把他团团围住!
瞧那黑袍人手中已经多了一杆硕大的黑色招魂幡,幡上画了一个“?d”字标记,这正是白莲教独有的“驱邪”看家本事,他们能够驱动神鬼为自己所用。
看见道家所用的幡上竟然画着佛家的标记,查文斌冷笑道:“还真是个不伦不类的吃菜灭魔之徒!”
“再问你一次,这金井你是开还是不开?”黑袍人恶狠狠的语气已经是**裸的死亡wēixié了,只要查文斌不照做,那么他便会挥动手中的招魂幡,十八个黑影便会一涌而上把查文斌撕成碎片。
闭眼,右脚轻轻抬起,以左脚为支点,用脚尖轻轻在地上画了一个圆。七星剑朝地以左脚为中心划了一道“s”曲线,双脚再分开站立于圆的于线之间,剑身缓缓往起一挑做了个防御的姿势。
“太极?”黑袍人喝道:“你就是再加上两个圆也破不掉十八弯的幡,今天就叫你领教我白莲教画了数百年心血才能驱动的魔!”黑袍一抖,那十八道黑影瞬间身子一低,只能幡动便会出击。
查文斌睁开眼道:“区区几个雨师作怪,我还真没放在眼里,刚好破了你这一场大雨!”
“不知死活的东西!”黑袍人手中的招魂幡往前一挥,幡上似乎有无边的鬼气喷涌而出,那十八道黑影尽数出击,直朝那圈中的查文斌扑去。
查文斌不拿剑来挡,反倒将剑立于身前是盘膝而坐,左手拿了一张符捏了个指决道:“以天地太虚为鼎,以太极为炉,以清净为丹基,以无为为丹田,以性命为凝结。日月阴阳化机,三清神灵再上,聚顶赐我真火,急急如律令!”
只见他手中“轰”得冒出一团火光,那符片刻之间便燃烧了起来,捏在手中也不觉得烧得痛。查文斌站起身来,拔起七星剑架到左手那一团燃烧着的符上,右手轻轻往回一拉,七星剑整个从左手掌心抹过。
“?辏 钡靡簧?,那是因为掌心被割破后血将符打湿后发出的声音。整个剑身全部走完之时,火也一同熄灭,此时的七星剑通体红色,像级了是一根刚从锅炉里拉出来的烧红的铁条。
那古朴的虫鸟文在剑身之上依旧泛着黑色的光,乍隐乍现之间无不透露出一股邪气。瞬时间那招魂幡上的气势就被这股邪气压倒了一半,查文斌举着七星剑只轻轻往前一刺,一道黑影便消失了。
第二剑、第三剑……每一次挥动着七星剑都会消失一条黑影,而那道招魂幡上也相应的多出一条划痕,当第十八剑劈下过后,那黑袍人手中的招魂幡已经彻底成了一块破抹布。
黑袍人看着破烂不堪的招魂幡,语无伦次的说道:“你……你怎么可能,明明你的天雷都被他们挡住了,怎么可能。”
查文斌双眼通红的站立在黑袍人跟前,只要再一剑,这位白莲教徒便会阴阳两隔了:“忘了告诉你,你们祖先花了千辛万苦带出来的铜铃是我亲手造的!”
三千年前,蕲封山上,一个青衣人缓缓拂过那支挂满了铃铛的青铜神树。“叮”得一声,接着漫山遍野的铜铃都开始响了,一段属于巴蜀神话的乐章开始奏响。
的确不是现在的查文斌做造,但是三千年前的那个人不就是他嘛?说是他亲手造的,有错嘛?
“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那是因为害怕而发出的颤抖,那是因为和死神靠得太近而发出的颤抖,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管是人还是鬼,唯一能做的便是臣服!
“文斌哥!他是人,不要……”是卓雄的叫声,那个黑袍者是人,对于鬼,查文斌有生杀大权,但是人,他没有。
瞬间,七星剑上的红色黯淡了下去,他的双眼也逐渐恢复了正常。收起剑,查文斌淡淡的说道:“你走吧,永远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那黑袍人提着自己的招魂幡连爬带滚的迅速消失在了这片黑暗里,一边跑一边大叫着:“不是人,他不是人!”
查文斌觉得身体有些虚弱,便扶着那口棺材坐了下来问道:“我刚才怎么了?”
卓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道:“你刚才有点吓人……”的确,跟了查文斌这么久,从未见过他露出过这般的杀气,那股杀气能让不在其中的卓雄都觉得可怕,那是一种绝对死亡的感觉。
“我只是求了一道三昧真火,那群十八弯的黑影是一群死去的雨师,专门求雨的。后来者于此地求雨都要tongguo他们的神祗,因为只有他们才知道这片山真正的龙位所在。不过刚才的一瞬间我的确好像是失去了意识,只是看到了漫山遍野的铜铃。”
“只是一道符?你仔细看看你的手。”卓雄抓着查文斌的左手往上一翻,却见掌心纹路清晰,没有半条疤痕,他有些不解道:“我刚才明明看你拿着剑从这里划过,那些血让整把剑都给染红了啊,怎么没见口子啊。”
查文斌怔怔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刚才他的脑海里就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拿着剑从掌心抹过吧,是谁在暗示自己?
低头的一瞬间,他看见那块有着六十组天干地支排列得圆盘上洒满了滴滴血迹,那是自己的血嘛?
那些血迹像芝麻粒一般大小,不规则的分布在这张圆盘上,而自己画的那个太极图案恰好把它套在了中间。当查文斌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些血迹的时候,一股说不出的热流从指间轻轻传入了心底,瞬间让他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查文斌轻轻的转动着磨盘,当两滴血迹被他排列到一条线的时候,脚下传来了“咔嚓”一声。
“密码!找到了!”他的话中带着一丝惊讶,冥冥之中就像是有人在指引着他在做这一切,这些血迹竟然就是开启这把钥匙的密码!原本对于这口金井,查文斌没有半点兴趣,可就是这样一个不经意间的动作,竟然让他发现了这口金井的开启密码!
“什么密码?”卓雄问道。
查文斌抬起头看着那道石刻青龙的脑袋,那对铜铃毫无疑问是来自于巴蜀的蕲封山,南龙恰好起源于四川,而这条干龙又是南龙中被发现的现存最大的一条支龙,有了这对铜铃做眼睛,不就是恰好点醒了这条沉睡了数千年的龙脉吗?
要开启吗?金井不得见日月星光,一旦见光则立马飞升,下一次出现在何方谁也不会知道,看着头顶那些黑暗弯曲的坑洞,是不可能有光能进来的,要打开吗?
指尖那股热就像是不停召唤他的精灵,放佛说:“开吧、开吧,只要开了,就会有你想要的。”
“罢了,既然命中注定要我来,那我便做了个这个恶人。龙若飞升,则往后百年内天下必定会有变数。”说着,他便按照那些血迹不停的转动着磨盘,一条条红色的由血迹练成的直线开始逐渐组合起来。
看着磨盘上的线条不停的被组合,查文斌的口中也不停的念道:“甲为栋梁之木,东方;乙为花果之木,东方;丙为太阳之火,南方;丁为灯烛之火,南方;戊为城墙之土,中方;己为田园之土,中方;庚为斧钺之金,西方;辛为首饰之金,西方;壬为江河之水,北方;癸为雨露之水,北方……”



第三百七十二章:开锁
当六十组天干地支tongguo那些血迹被完整的重新排列过后,这一整幅磨盘上留下了五条红色的线,并且这些线在中间的wèizhi由一个完整的圆形激nháng互联连接。
当这幅图案最终出现的时候,查文斌大吃一惊道:“太阳轮!”
没错,这幅图案和那枚在蕲封山顶发现的青铜太阳轮如出一辙,除了那枚一直跟随查文斌在身边的太阳轮外,这种图案他们从未在别的地方有发现过。
几年前的那个场面再次在查文斌的脑海里浮现起来:他躺在那口玉石棺材里面,外面的白胡子和老王说要找一把钥匙,一个青铜制的太阳轮便是那把钥匙,只要打开那扇门,就可以通向……
这么些年来,那枚造型有些特殊的太阳轮除了之前会发出一些热量之外,近年来已经很少有动静了,但是一个个都曾打过这枚东西的主意。九宫墓里,日月双轮第一次相聚,昆仑之巅,他曾经拿着太阳轮想要送上女神像的头顶,但是始终它都没有做过一把钥匙,没想到这个繁杂的磨盘的密码最终竟然是太阳轮!
铜铃、密码、太阳轮,巴蜀、浙西北,组织、老刀、开矿,这一连串的信息迅速在查文斌的脑海里组成了一个画面:龙脉!
还有什么比江山更加能让国家机器重视?
“卓雄,这里不能呆了,我们要赶快出去。”查文斌一边后退,一边准备拉着卓雄一块儿走,好不容易从一个漩涡里逃出来,他不想再踏入另外一个漩涡了。
“打开它!”声音冰冷而熟悉,一根黑洞洞的枪管已经顶在了查文斌的脑门上。
“是你?”不远处,查文斌已经看到了昏倒在地的卓雄。
“打开它!”重复而机械的回答。
朝着中间那个圆按下去,接着便传来“咔嚓”一声响,那个磨盘瞬间往四周移动,一个黑漆漆洞口出现了。
枪管子往查文斌的脑门上又顶了一下喝道:“下去!”
查文斌的回答也很干脆:“我不想做罪人,也不会做罪人,门我已经替你开了,要下去就请自便。”
“嘶”得一声,是卓雄在揉着自己的后脑勺发出的吃痛,当他看见有人用枪顶着查文斌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是这个人。
“刚好,你过来。”那根枪管朝着卓雄挥动了两下,又顶在了查文斌的脑门上。
见查文斌被挟持,卓雄没得选择,只好忍着后脑勺的剧痛走了过去。
“跳下去!”枪管朝着那个黑漆漆的大洞说道。
查文斌挣扎着想起来却被那人狠狠一枪托砸在头上,痛得查文斌鼻子一酸,“别难为我兄弟,我下去。”
“不,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他下去。”
卓雄只对着查文斌微微一笑,便转身消失在了洞口,片刻钟后,只听得下面传来“啊”得一声,那叫声让人觉得撕心裂肺,想必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收起枪管,那人的笑声都已经开始扭曲了:“入金井,要以活人祭奠。对吗,查先生?”
“你会不得好死的!”这是查文斌平生第一次开口诅咒。
“我本来就没打算好好的死,现在轮到你了,下去!”那根枪管又往查文斌的脑门上戳了一下。
查文斌站起身来抬头看了一眼那个龙头,转瞬也消失了在洞口。
梁家沟,雨势已经开始在减弱,水位也开始下降,但我依旧昏昏欲睡,毫无精shén,阿爸阿妈着急的没法子,查家的小喇嘛已经来寻过人了,连查文斌都不知所踪。而那时,村子里正在为另外一件事忙的焦头烂额:货郎哥的尸体不见了!
简陋的灵堂里头只剩下孤零零的两条大板凳,连板凳上的棺材都不翼而飞,没有人会在这种雨天下葬的,也根本无处可葬,只知道昨晚村里的狗叫的厉害。因为死的时候雨太大,所以前来吊唁的人也没有,昨晚守灵的只有他的老婆和孩子,而他们都在半夜不知不觉的爬在棺材边上睡着了,今早醒来一看,屋内竟然连棺材都没了,一通哭天喊地过后,村里人陆续踏着泥泞过来了。
更加离奇的是,现场竟然没有多余的脚印留下,就如同平地蒸发了一般,要知道那棺材加人足足几百斤重,没有三四个成年男子根本无法挪动,而棺材不过是昨晚上才运到,那是一口黑色的朱漆大棺材,把它当做了船使才勉强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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